《再说一遍》三色石头人

98、谎言

　　宋寻木然着脸一张张翻过去，从第十二周开始胎心就已经没了，宋茹换了两家医院接连检查了三次结果都是一样的，直到2015年12月6日她等了一周，做了最后一次检查才预约手术吃了米菲。

　　怪不得她发疯的时候傅成钧半点不担心她肚子里的孩子，怪不得那段时间宋茹一个劲的给他打电话让他回去，怪不得她不听老太太那些嘱托，怪不得她要拽紧手里的风筝线！

　　宋寻眼中凝着寒光，心脏怒火和悲愤填满几乎要冲破胸膛。

　　他把一地的检测报告一个个捡起来，阴沉着脸拧开了房门，楼下宋茹和傅成钧仍在饭桌边坐着。

　　宋茹面上仍有怒火，宋寻拾级而下，面上一片片冷然的把手里的盒子放在了宋茹面前。

　　“您能告诉我这盒子里是什么东西吗？”他声音冷如寒冰。

　　“我怎么知道是什么……”宋茹的话戛然而止，她怔然的看着面前的盒子，脸上的怒火瞬间化为惊惶。

　　她从没想过这东西会有一天被宋寻拿出来，她脑海一片空白除了害怕再无其他。

　　她很清楚，一切都完了。

　　母子间的天平瞬间倾转。

　　宋寻居高临下站在她面前，“你把这个当做威胁我的理由，心安理得的让我和林贺背上一条人命。”他半蹲下来同宋茹平视，眸色越发的冷，“看着我痛苦，你是什么感觉？和那次看着我打着手电筒找小黑的时候一样吗？有觉得庆幸吗？有觉的像是甩开一个大麻烦一样的轻松吗？有觉得自己成功了吗？开心吗？”

　　他冷声质问，说的每一句话不止刺向了宋茹也往自己心口上扎了一刀。

　　这么多年，他和林贺因为这条命因为愧疚，错过了整整十年。

　　让林贺在得知自己没有害死他母亲和妹妹后骗着他，说又有一个孩子因为他去世了。

　　你怎么能这样？

　　你怎么能这样对他？

　　宋茹面色惨白如纸，她惊恐地看着宋寻，支支吾吾语无伦次，却连半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小寻……我不是……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不想你离开我，不想你跟个男人过一辈子！”

　　她站起来双手紧搂着宋寻，泪水夺眶而出：“你别怪我……你别怪妈妈……我也是没办法了！”

　　宋寻被她抱着冷然的脸上满是麻木，他抬眼看向一旁神色紧张的傅成钧，“傅叔，你也跟着一起骗我？这些年里你大大小小帮过我不少忙，就没一次想告诉我真相吗？”

　　傅成钧眉头紧皱，“这件事是我们对不住你，你别怨你妈妈，她也是一时糊涂。”

　　一时糊涂拿这当把柄，尝了宋寻退步的甜头就捏着不肯放了。

　　“一时糊涂……”宋寻冷笑一声“好个一时糊涂。”

　　他把胳膊从宋茹怀里抽出来，时至今日宋茹的眼泪对他已经没有用了。他看着自己的母亲，他必须承认或许宋茹真的没有那么爱自己，在她的人生里第一选择永远是她自己。

　　“您不是要我走吗，现在您如愿了。”他冷声说。

　　“别走！”宋茹踉跄着拽住他的胳膊，急声哭道：“你别走！是妈妈错了！妈妈跟你道歉！你就当是妈妈鬼迷心窍了，我现在已经知道错了！”

　　她像是急于证明自己，抖着声音对宋寻说：“妈妈真的知道错了！你不是喜欢林贺吗？妈妈不拦着你了，妈妈随你喜欢只要你别不要妈妈！”她哭倒在宋寻身上脸上满是泪痕，“你不能不要妈妈！”

　　“你觉得你做出了退步是吗？”宋寻垂眼看着她红肿的蓄满泪水的眼睛，在此之前他一直以为让宋茹承认他们是一件难如登天的事情，没想到这个情况下她一口就答应了。

　　“你拦不拦都不重要了。”他声音沙哑，“我们不欠你的，那条命我们两个背了十年，如果不是你我不会活的这么痛苦。你觉得你做出了让步，没有的妈妈，你从始至终做的就只有一件事，就是不停地在我心上捅刀子。”

　　他声音哽咽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对宋茹低吼道：“你居然能忍心看我这些年过成这个样子！我不是你的儿子吗？你不是说你是爱我的吗？那么为什么你会对我的痛苦视若无睹！为什么我的痛苦都是你带来的！”

　　宋茹看着他的眼泪，突然就僵住了。这么多年了这还是宋寻第一次在她面前掉眼泪，露出这么痛苦的挣扎的神色，他看向自己的眼睛里甚至都带了怨恨。

　　怨恨谁？

　　怨恨我吗？

　　可我是为了他好啊，我只是不想他走错路，我只是方法极端，他怎么就恨上我了？

　　宋寻抹了把脸没再说话，他的行李箱还没拆，他穿上外套拎上行李箱没再说一句话，推门而出。

　　宋茹哭喊着想要追却被傅成钧拦下了。

　　“算了，追上去又有什么用呢？都是咱们自己做错的事，受着吧。”

　　宋茹愣愣的看着关上的门。

　　这一次宋寻终于要彻底飞出去了。

　　宋寻在机场等了两个小时，坐上最早的航班飞回了海市。

　　他手指发颤，脑子一片空白浑浑噩噩甚至不知道自己怎么下的飞机。

　　下了飞机被冻住的脑子终于动了一下，他擦了擦手心里的汗给林贺打了第七次电话。

　　林贺的手机关机了。

　　他甚至连手机都抓不住了，牙齿咬的咯咯作响，苍白的脸上满是慌张和崩溃。

　　他抖着手再一次拨了过去，还是关机还是关机！

　　“砰！”手机被他重重的砸出去，宋寻表情扭曲，太阳穴突突的跳，再次失去林贺的恐慌笼罩了他，几乎要击溃他最后的理智。

　　他原地呼出了一口气，抖着手把砸在污雪里的手机捡回来，掐着掌心让自己强制冷静下来用碎屏的手机叫了辆车。

　　林贺房子的大门录了他的指纹，宋寻绷着脸开了门。

　　楼道的灯光映出客厅的客厅里的一角，昏暗中行李箱就静静的立在那。

　　林贺在蒋泽那喝的有点多，蒋泽攒了个局把没回去过年的朋友都喊过去了，林贺被他们挨个灌，出来的时候道都走不直了。

　　蒋泽不想让他走但架不住林贺想回来，大过年的车难打，林贺等了十几分钟才有人接单，等到家已经是快三点多了。

　　他开了门，皱着眉把外套脱了才模糊看清沙发上坐了个人。

　　林贺脑子不清醒转不过来，忘了宋寻已经被他送上飞机的事了，含糊不清地叫了句宋寻。

　　话音一落他就被摁在了墙上。

　　他脑子是钝的反应不过来，被亲的气都喘不均了，失去焦距的眼睛茫然的看着半空。

　　宋寻亲的很重，发泄一样蹂躏着林贺那两片薄唇，亲的唇面水光淋漓。

　　林贺被他又啃又咬的想要把人推开，但酒劲上来别说推人了，他自己都要靠着宋寻才能勉强站直。

　　“宋寻……别亲……我疼……我嘴巴疼。”间隙中，口中终于漏出来几个字。

　　宋寻喘着粗气终于放弃折腾林贺那两片可怜的嘴唇，他红着眼昏暗中紧盯着林贺茫然的双眼，声音发抖的问他：“你是不是想偷偷走？”

　　“嗯？”林贺神色茫然，一时没有理解宋寻话里的意思，但听清了宋寻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他的眼睛还是没能适应黑暗，酒精又麻痹了他的大脑，看不清宋寻的表情只好伸手摸索着在宋寻面上摸了摸，手指触到了水痕。

　　林贺心尖一颤，“怎么哭了，出什么事了？”他终于想起宋寻这个点应该和家人在一起，他有些不安，试探的问：“是家里出事了吗？”

　　他哄人的惯常手段就是亲一下宋寻的额头，宋寻赤红着双眼，林贺的唇刚触到他的额头，他就直接把人横抱起来，一脚踹开卧室的大门，把人砸到了床上。

　　林贺本来就晕被砸到床上的时候好一阵天旋地转，还没等他回过劲宋寻就又压了上来。

　　“你是不是想走？”宋寻掐着他的脖子，眼睛却满是泪水。

　　林贺被他按着喉结，有些不舒服的转了转脖子，伸手勾住了宋寻的脖子，他虽然不知道宋寻为什么会这么问却还是安抚的揉了揉他的后脑，在他耳边轻声说：“不走，不走的。你在这，我哪都不去。”

　　他这样说着，感觉到有东西一滴一滴的砸在他脸上，是宋寻的眼泪。

　　林贺心口一酸，费力的仰着脖子去亲他湿漉漉的眼睛，他安抚的手段不多，亲吻在此时好像也不怎么管用了，宋寻的眼泪没停，就这样一滴一滴的砸下来，砸在林贺心里，烫的他心脏疼。

　　“怎么一直哭，要我拿杯子给你接住吗？”他用了宋寻先前哄他的话。

　　宋寻不做声，他窝在林贺肩头呼吸很重，半晌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抬手扯开了林贺身上的毛衣。

　　林贺有些茫然，等反应过来宋寻在做什么他一下子就红了脸，他抿着唇却没有阻止，就这么让宋寻把他的衣服脱下来了。

　　宋寻开了盏床头灯，昏暗的灯光把气氛晕染的更加暧昧。

　　宋寻指尖轻颤，他抱着林贺亲着他，眼睛紧紧的盯着他不想错过他每一个表情。

　　林贺清晰地感觉到颤抖的指尖，他烫得厉害也抖得厉害，脸上染上艳丽的红色，长眉微皱，漂亮的桃花眼半眯着，在宋寻的怀里成了朵糜烂的花。

　　林贺睫毛颤抖，他想要躲却被宋寻掐着脖子固定在床榻上。

　　试探的过程很漫长，林贺感觉很怪，他抓着床单没忍住在这种折磨中咬上了宋寻的嘴唇。

　　下一秒，他半眯的桃花眼突然睁大，脖颈间的那只手骤然加力，林贺攥着床单的手情不自禁地攀附在宋寻后背上，动作间搂住了他的脖子。

　　宋寻松了力度，手指摩挲着林贺不断起伏的喉结，林贺整个人都被他弄得乱七八糟，需要很克制才能忍住不让自己漏出奇怪的声音。

　　他像是一只频死的天鹅，脖颈轻仰，宋寻亲着他眼泪却一滴一滴的砸下来，就这样一滴一滴的聚在林贺的山根上，成了他一个人的伤心湖。

　　林贺搂着他，亲昵的在他脖颈间蹭了蹭，轻轻吻着他的眼睛，“我在呢，我一直在呢，保证书作数，我再不会把你一个人丢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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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看到这里的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