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是妖？》神来之喜

13、第十三章 李业案（六）

　　几个人正在商量着如何找到李业，外堂再次骚动了起来。

　　衙差来报，是一个叫做方天赐的小飞贼哭着喊着要来自首。

　　古若临一听方天赐这个名字，眉头当时就拧成了一团麻花。

　　羽鸦：“怎么，这个方天赐又是何人？”

　　古若临看了一眼赵铁牛，告诉他们，这个方天赐是个名气不小的飞贼。

　　据说从小跟着高人学过轻功，最厉害的本事就是飞檐走壁如同蜻蜓点水雁过无痕，衙门里先前还发了好几次的缉拿令，是个十分难缠主儿。

　　就这样的一个胆大包天的小贼竟然主动上官府投案自首，这可是件稀罕的事情。眼下大人进了宫，既然是来自首的便先将其收押待审好了。

　　羽鸦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刚刚还是当头的烈日转眼间已满是若日的余晖。

　　这一日，羽鸦总有些心神不宁：“这公子爷都去了一天了怎么还不回来？”

　　古若临以为羽鸦思君心切，于是笑着安抚道：“大人从小在宫中长大，与太子巫胄从儿时就是玩伴，如今长大了更是挚友。这次进宫搞不好是去叙旧的，恐怕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的。”

　　可羽鸦心里明白，这次太子召见，必然不是找沈紫合叙旧的。

　　巫歆在落鲤湖受到了惊吓，巫胄刚刚才把他安抚好了，现在又突然召见公子爷，定是和眼下的开膛案脱不了关系。

　　开膛案的凶手，现在隐藏在暗处，杀了一个又一个，官府至今都没能够拿出对策，若是不能尽快给这圣都城的百姓一个交代，不能给南国的皇帝一个交代，负责此案的公子爷只怕是难辞其咎。

　　日落月升，圣都城才刚入夜就再次发生了命案，这一次是在出东城以后的皇郊一带。

　　“什么？”一股不详的预感从心头窜起，羽鸦立刻便赶往案发地。

　　眨眼的功夫，她人才刚到，远远就看见几名穿着金甲的吾卫已经将命案现场围了起来，一旁还有三三两两同样披着护甲的几匹高头大马正在闲散的吃草，这时羽鸦才发觉他们已经进入到了皇家的地盘。

　　“你是何人，竟然胆敢擅闯我皇室领地！”羽鸦稍稍犹豫就被金甲吾卫发现，一下子就被团团围在了其中。

　　她见对方人多势众，况且自己又不是来打架的，索性就伸出手来乖乖投降，下一秒人就被五花大绑推到了人前。

　　“你是何人，为何出现在这里？”

　　问这话的人羽鸦知道，正是吾卫副将卫乘风。

　　然而这种时候羽鸦全部的注意力都已经放在一旁用素麻盖住的尸体身上。只因为尸体露出的一截衣角竟似是官袍？

　　羽鸦并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仅仅是盯着那截衣角，赤红的颜色令她眯起了眼睛，此番傲慢的态度却成功的激怒了卫乘风。

　　“放肆！”

　　正在卫乘风扬起的马鞭就要落到羽鸦身上之际，古若临带着一帮圣都府衙里的衙差及时赶到，成功的阻止了卫乘风。

　　古若临暗暗庆幸，幸亏自己及时赶到了，否则他都不敢想象这群吾卫的下场。

　　和古若临一同前来的还有赵铁牛，他们看见地上被白布遮住的尸体同样是一阵心惊肉颤，古若临更是手指颤抖的指着尸首说：“这这这……这是……”

　　赵铁牛索性在尸体的面前蹲了下来，伸手将那白布一掀一具残缺不堪的恐怖尸体猝不及防呈现在了众人眼前。

　　卫乘风告诉他们，这具尸体是被附近的野狼不知从哪个洞穴里拖了出来，被发现的时候身体遭受了啃噬，已经烂得不成了样子。

　　羽鸦俯下了身子，细细的在这具尸体上检查，发现同样是红色的官袍却似乎又有所不同，身形也都和沈紫合不尽相同。

　　卫乘风告诉她，这尸体身上穿的是他们吾卫的衣裳，根据尸体的腐烂程度恐怕已死了数日之久。

　　而眼前这具尸首，无论从衣着，身形，还有死亡时间都数日前失踪的吾卫首领阙赫棠高度吻合。

　　“我家将军只怕是……”卫乘风说这话时字里行间里无不透着悲痛，可羽鸦他们却松了一口气。

　　沈紫合是今早出的门，明显的就和这具尸体对不上号。

　　可眼下已经入夜，公子爷却迟迟未归，若是没能见他出现，一颗悬着的心总是不能安然放下的。

　　羽鸦将面前的尸体仔细检查了一遍，发现他的身体被野兽啃噬得残缺不堪。

　　肚子被刨开，内脏被啃噬，心脏的部位虽然同样遭受了啃噬，然而却并没有被吃干净，还留下了一部分的剩余，看起来像是野兽吃剩下的。

　　这具尸体明显与之前所有的开膛窃心的案子不同，那李业杀人是为了窃心，而眼前这具尸体的心脏看起来却并未被窃走，由此可见，此人并非李业所杀，倘若真的如同卫乘风说的那样，眼前的尸体正是失踪多日的阙赫棠，那又会是什么样的人竟然可以取下吾卫首领的性命？

　　吾卫首领被杀这是个大事，古若临一面安慰卫乘风，一面又同他打听沈紫合的行踪。可这卫乘风一句话便惊得众人面无人色。

　　他说，沈大人已经在傍晚的时候出了皇宫，坐的官轿还是他亲自放的行。

　　“你说什么？”羽鸦惊得一把揪住了卫乘风的衣襟。

　　若不是古若临和一群官差及时将二人撕开，羽鸦很有可能当场就将卫乘风的人头拧下来。

　　今日不知是犯了何方的太岁，坏消息一件接着一件。

　　这边卫乘风才刚说完沈紫合早先已经离开了皇宫，那边就有官差来报，一下子发现了四具尸体。

　　同样心口处的心脏不翼而飞，而更恐怖的是这四个人全都是熟人，是负责给沈紫合抬官轿的轿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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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羽鸦见过无数的死人，却只有这一次让她乱了方寸。

　　这一地横七竖八的尸体，脸上皆露出了难以描绘的惊恐之色。他们的肚子同样被刨开，心口的位置黑洞洞的，仍然血流不止。

　　这一地尸体当中，羽鸦并没有在其中看见沈紫合，于是目光便开始四下寻找了起来。紧接着便让她发现公子爷的官轿被丢弃在了离这里不远的林子里。

　　羽鸦瞳孔骤然收缩，瞬间就站在倾倒的骄子面前。一掀帘子，里面什么都没有，这才让羽鸦紧张得几乎窒息的心情稍稍松弛了下来。

　　此时，浓重的夜色滚滚而来，周遭的一切皆如同张牙舞爪的的鬼魅，公子爷如今生死未知，羽鸦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

　　消息很快的传到了府里，府中上上下下都因为沈紫合遇害的消息的乱做了一团，有哭的，有拜的，老管家甚至已经命人去采买白绫素麻，请来法师，效率高得这会儿里灵堂都已经搭起来了。

　　如今整个沈府鸡飞狗跳，人人都沉浸在家主遇害的悲痛之中，特别是小邵子更是哭得眼泪婆娑嗓子都要嚎哑了。

　　“大人，你今早出门的时候小邵子没有为你准备好香膏，后悔得这一整天饭也吃不好，满脑子都在想着下次一定不能这样马虎才行，可大人现在却再也不回来了……”小邵子这会儿正跪在后院里面朝着月亮正在忏悔，哭得泪眼朦胧冲着月亮不停的哭喊着：“呜呜……大人啊，你快回来啊，你快回来呀……”

　　也许是小邵子这一哭感动了神明，也许是哭得缺氧产生了幻觉。他的眼里突然出现了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

　　人影摇摇晃晃的朝着他走了过来，摸样也渐渐的在小邵子的眼中清晰了起来。是一个披头散发，浑身都在滴水的男子……

　　小邵子抹了一把眼泪，又吸了一把鼻子，说：“我怎么好像看见了大人？”

　　直到沈紫合就站在他的面前，两眼通红的盯着他，嘴里发出干涩的声音对他说：“小邵子……”

　　小邵子见到他们家大人竟然真的站在他的面前，浑身的汗毛当时就炸开了，特别是他如今披头散发，浑身滴水，脚上连鞋也没了，凄惨的样子，这分明就是一具新鲜的水鬼。

　　眼见自己嚎个丧真的把大人给嚎了回来，小邵子当场就吓得屁股尿流差点昏厥过去，沈紫合怎么劝都没用，小邵子坚持认为眼前出现的就是大人的鬼魂。

　　沈紫合好言相劝根本没用，再是如何好的的性子也要被磨光，咬着后牙槽，青筋突突的跳了几下，终于忍无可忍的大喊了一声，“小邵子，我还没死呢。”

　　沈紫合用力的猛摇了小邵子的肩膀几下，对他说：“看到了没有，我能碰得到你，我还有影子呢。”

　　惊惧过度的小邵子这下子才真正的冷静了下来，伸着颤抖不止的手轻轻的碰了一下大人的脸，这触感除了手上湿了点，竟还带着温度。

　　再看看地上，月光下的大人真的是有影子的。

　　这下子小邵子彻底由惊转喜，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路又哭又笑的大声喊着：“大人回来了，大人没有死，大人好好的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