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申签废稿 ...
-
是普救寺后山一个极为隐秘的山洞，寺里所有鲤鱼精都围着一位面容姣好的女子。
女子柳眉弯弯，凤目涟涟，双颊含粉，红唇不点而朱
“姑奶奶，张生那厮每日游手好闲，根本就没好好读书！”
一只鲤鱼精愤愤不平开口。
这只鲤鱼精一开口，别的鲤鱼精也争先恐后打起小报告。
“姑奶奶，他还日日想着怎么偷偷溜去找莺莺小姐，被小的逮到过好多次啦！”
“姑奶奶，他还每天偷偷让小和尚给莺莺小姐带酸信！”
“姑奶奶，他还说他不想考取功名，不想去当状元郎啦！”
白菇把玩头盖骨的手指一顿，挑起柳叶眉开口：“他真这样说了？”
那只鲤鱼精头点的更拨浪鼓一样，神气地挺直胸脯，“嗯嗯，姑奶奶，我亲耳听到的，绝对没听错！”
他们这群鲤鱼精每天在寺里游来游去太无聊了，好不容易有发挥余热的地方，当然是要一字一句不落地全部记下。
白菇屏息将好不容易找来的头盖骨又细致地上了一遍精油，然后小心地把头盖骨放进一个极为精美的匣子里，匣子里还垫着厚厚的红绸。
哦，这些都是鲤鱼精们拜自己山头的时候送的。
她一个黄花大闺女，怎么会喜欢这么变态的东西，白菇恋恋不舍地再看了几百遍白洁无暇的头盖骨，才盖上匣子。
一想到张生那厮纨绔的样子，白菇冷笑：“小的们，想不想调.教个状元郎出来，给我们山头争口气？”
鲤鱼精们齐齐瞪大鱼泡眼，鼓足了劲儿啪啪拍鱼鳍，异口同声：“姑奶奶，我们想！”
看看看看，拜这种有名的大妖就是不一样，别的妖大王还在喊打喊杀抢山头，他们山头就已经打算培养状元郎了！
白菇看着昂首挺胸的鲤鱼精们，满意地点点头。
【系统：宿主，您想干什么？】
白菇吹了吹指甲，幽幽开口：“做回姑奶奶的老本行，好好帮帮我们的张生男主人翁考取功名，走上人生巅峰。”
她抬起睡凤眼，“你只说撮合莺莺和那厮，至于其他的，你们就莫操心了，只是扒他一层皮，死不了。”
【系统：……行，你开心就行】
不过，她白骨夫人最擅长扒皮抽骨，但让那厮速成状元郎显然扒一层皮还不够，需得有人协助她，各方各面。
她环视一周激动的鱼鳞充血的鲤鱼们，“鱼儿们，你们谁愿意和我一起调/教那厮？”
一只鲤鱼打挺滑到白菇面前，“姑奶奶，我可以，我可以！我当初可是跟着大诗人混的鲤鱼，鉴赏诗赋不在话下！”
其他鲤鱼也不甘落后：
“姑奶奶，我从前是养在贡院的鲤鱼，最知道他们是怎么判卷啦！”
“姑奶奶，我我我我也可以，我先前是大学宫里的鲤鱼，最清楚怎么逼学子奋发图强啦！”
“……”
【系统：宿主，您小弟们来头可真不小，所以你打算怎么调.教张生呢？】
白菇得意地哼了一声，“你也不看这是谁的山头，至于怎么做，你看着就好了。”
是夜，普救寺西厢房烛火幽幽。
张生独自一人坐在榆木小桌旁，一笔一画不知写着什么些东西，又不知想到些什么，唇边笑意加深。
现在虽然是春暖花开的好时节，但夜里总归有些凉，而且不知为何，只觉得后脊背传来阵阵森冷，他搓了搓自己的胳膊，不在意地继续写诗。
“珠帘掩芙面，东风垂杨线。你是在给崔莺莺写情诗？”一道有些空灵的女声。
张生落完最后一笔，“姑娘是怎知晓的？”没有防备地抬起头。
只见一脸生的美貌女子笑盈盈地看着他，然女子面如白纸，红唇染血，涂着丹蔻的芊芊玉指把玩着十分圆润的头盖骨。
张生蓦地瞪大眼，下意识看向女子脚底。
没，没影子！
昏黄烛火也在瞬间变成幽青，更加衬得女子面色泛青。
见他死死盯住自己，女子善解人意地露出一口獠牙，见他面色更加难看，女子委屈巴巴地开口：
“小郎君，妾长得有这么吓人吗？”
张生：姑娘，你长得不吓人，但是渗人。
见张生没有反应，女子慢慢飘向他，“小郎君怎么不说话啦。你写莺莺芙蓉面，那妾呢？”
张生连连后退，“姑娘不仅有芙蓉面，”他往下扫了眼女子，“姑娘还身姿轻盈，想那掌中起舞的赵飞燕也比不上姑娘。”
女子捂面娇笑，抖得满屋烛光抖上三抖，她骤然冲到已经后退到床榻边上的张生面前，“妾不想掌中起舞，妾想要公子的头盖骨。”
咦，她怎么把她真正的想法念出来了，台词好像不是这句吧。
她专注地扫着张生弧度完美，散发着该死诱惑的头盖骨，悄悄勾了勾手指。
【系统：宿主，你要流口水了！】
白菇看着张生的头盖骨，移不开眼：“统统，完成任务后可以让我浅浅地把张生的……”
【系统：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
白菇在心底幽怨地叹了一口气，强迫自己挪开眼。
她现在是黄花大闺女了，可不喜欢头盖骨这种奇奇怪怪的东西，她很怕怕的。
她又瞟了眼张生该死的头盖骨，想着这辈子只能看着不能拥有，语气更加幽怨：
“统统，真的不可以吗？我这门手艺特别好，不会让他有事的。”
【系统：……不可以！】
她的一双凤目泛绿，把手里的头盖骨放到张生的脑袋边上，来回比较，但嘴巴里还是尽职地念着刚才又零星想起来的几句台词：
“小郎君，妾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让妾取下你的头盖骨，要么让妾助您成为状元郎，考取功名。”
窗户底下的随时准备听命的鲤鱼精们：
“姑奶奶真是厉害！前半段临时发挥，让人只觉得头盖骨拔凉，这样谁还有心思猜测我们真正的意图？”
就在这时，屋内却陷入一片寂静。
只见张生从床席底下掏出一张卷边的黄符啪地贴在白菇手里拿着的头盖骨上，口里振振有词，“妖精，受死吧。”
头盖骨很坚硬，原本没事，但是鲤鱼精们为了头盖骨更加光滑更加坚硬，特特找了法力最强的鲤鱼精施法。
符是好符，法力也是好法力，就是费头盖骨。
看着手里成灰的头盖骨，白菇幽幽抬头，
幽幽开口：“看来郎君是在告诉妾，你想让妾取你的头盖骨。”
张生：如果小生说是手不听使唤，自己拍的，你信不信？
他迅速护住自己的头盖骨，紧张地盯着白菇，生怕那像是染血的芊芊玉指就往他头上招呼。
外面的鲤鱼精们察觉到事情不对劲，纷纷冲进厢房内，幻化成人形，死死拉住他们的大姑奶奶。
“姑奶奶，冷静，冷静！头盖骨乱葬岗多得是，我们再给你找！”
“姑奶奶，冷静，冷静！”
本来以为在劫难逃的张生瞪大眼睛看着往日里他在水边都要跳上来甩他一耳巴子的鲤鱼们，竟然舍生拉住厉鬼！一股热流涌进张生的心里，一时间，竟然有点热泪盈眶。
却听鲤鱼精们又接着开口：“我们可以等他成了状元郎，然后再扒他的头盖骨放在您的洞府日日观摩呀！”
“他现在没了，我们普救寺山头一炮而红的希望就没了！”
张生：……
他不聋，谢谢。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白菇恢复妖艳女鬼的样子，施施然地坐在椅子上，一篇一篇翻看张生所说的平日里用功写出来的诗赋。
“愿我如星卿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白菇一双凤眼看着巴巴缩在床脚头，被鲤鱼精严加看管的张生。
张生一激灵，摸着自己还健在的头盖骨拼死解释：“姑奶奶，这是在含蓄地表示小生想被君王重用，不是……”
呵，怕是想着自己的头盖骨，才改了口，这底下其他几行诗可藏着莺莺的字呢。
她将那厚厚一沓纸重重拍在桌子上，挑起两弯柳叶眉：
“姑奶奶我懒得跟你扯这些，姑奶奶我只知道，你要是没考上状元郎，你就得把你的头盖骨拿出来给姑奶奶我在上头蹦跶。”
她又想起往日里张生那副不着调的样子，又想起她看着长大的莺莺偏偏看上这厮，更是一股火气怒上心头，完全忘了她和鲤鱼精们一开始的筹划。
“姑奶奶，直接扒皮不符合我们普救寺山头的作风，你得像那些话本里的妖精一样，用尽手段，百般柔意劝则是用功。”
“这样我们把你记在我们的山头纪传里的时候，才能让后面的小妖更敬仰您。”
呵，忍不了了，这可是要拱了她看着长大的白菜的猪！
她站起身，指着张生的鼻子破口大骂，一扫刚才的风情万千：
“张珙，你整日脑子里都想得是什么东西？读书数十载，竟然现在说不考科举了。”
“明明是自己心生怯意，不敢赴考，却还要说自己是耽于情爱！你以为自己是一厢情愿的付出，莺莺会感动？崔老夫人会被你的真心打动？”
“你摇摇你脑子里的浆糊吧！崔莺莺出身高贵，父亲是天下闻名的崔相国，母亲亦是世家嫡女，自己也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相貌更是顶尖儿的，不知外头有多少世家子想求取。”
“你呢？家道中落不说，还整日游手好闲，除了你的头盖骨看着还尚可，浑身上下竟然找不出一点配得上崔莺莺。”
“从前还看你有几分才学，望你考上状元郎，风风光光来迎娶莺莺，结果如今到好，竟说出不考状元这种鬼话。”
她喝了一口鲤鱼精端来的茶水，接着道：
“呵，张珙，你扪心自问，你到底哪里配得上莺莺？又哪里来的颜面叫莺莺陪你日后过尽苦日子。”
张生垂下头，白菇那些话无疑是巴掌拍在他的脸上，但是他却抬起头：
“你知道什么！如今朝堂就是一滩浑水，尽是些奸臣当道，叫小生与这些人同流合污，倒不如叫小生被姑娘挖下头盖骨！”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申签废稿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