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风降水，科学种田》壹听可乐

12、第 12 章

　　叶轻芒赶紧加快脚步，小跑着冲进厨房。

　　“轻芒姐，这些‘凉粉水’竟慢慢成了这样，好生神奇！”
　　第一次见到凉粉凝固过程的叶小五很是兴奋。

　　看到盆里成功凝固成型的凉粉，叶轻芒高高悬起的心骤然放下。
　　“凉粉这种零嘴，就便是这个样子的。”

　　叶轻芒放下手上提着的水桶，走进厨房拿起菜刀后走到院子往水井移动。

　　“轻芒姐，这是要把凉粉切开忙？”
　　叶小五跟在她身后，利索打起小半桶水，帮着清洗菜刀。

　　“对，凉粉要切小块些才好吃。”
　　叶轻芒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小五。想起初见时的场景，小五这‘人设’有些崩啊。

　　叶小五到底是个十几岁小孩，叶轻芒摇头失笑。

　　叶轻芒和小五才洗干净菜刀，准备回厨房切凉粉，大伯母就回来了。
　　她像是掐准时间，踩着点在可以开吃的时候回到了家。

　　“那什么‘凉粉’做好了？让我来瞧瞧这大户人家爱吃的零嘴儿，是个什么味道。”大伯母进了小院，直奔厨房而去。

　　她满脸的笑意在看到盆这块黑糊糊、不明质地的东西时，就瞬间垮了下来。
　　“这种零嘴我还真是第一次见了，轻芒，这可看着着不怎么好吃的样子。”

　　叶轻芒早有准备，“”大伯母别急，这凉粉得先把它切成碎块儿，拌着糖水才好吃呢。”

　　听到还要用上价钱年年攀升的糖块，大伯母脑中的警报立即拉响，“还要用上我的糖块儿？！”

　　叶轻芒：“大伯母您先别急，用不了多少块糖，只需一小块，主要是想给您尝尝味道。你想啊，只用一小块糖化些糖水就能做出许多大户人家爱吃的零嘴，怎么想都不亏。”

　　大伯母自然也想尝尝富太太、大小姐们吃的东西，但是要自己掏兜用上宝贵的糖，这就让她有些心疼了。

　　要知道一块糖，可是能换来不少新鲜蔬菜的呢，家里平时都是紧着吃的。
　　在家里能尝尝沾到的甜味儿的，也就叶良和一个人。

　　就在大伯母左右犹豫的时候，三婶回来了，“大嫂，你们这是在干嘛呢？”
　　感受这厨房里的气氛，三婶看着盆里的凉粉，想了想后转头对叶轻芒说：“轻芒，这便是你说的大户人家中人人都爱吃的凉粉？看着确实新鲜。”

　　而后她又转过头对大伯母问到：“大嫂，吃起来怎么样，真有那么好吃吗？”
　　三婶问得真诚，仿佛通过大伯母的答案她就能当自己尝到了味道。

　　大伯母被问的语塞，原来还在左右摇摆的选择立刻确定。
　　她转身打开厨房里被上锁的餐柜，拿出一小块糖，“拿去。”，
　　她倒是要看看究竟什么好吃的。

　　叶轻芒装作看不出大伯母的抗拒，“大伯母你放心，这零嘴儿要是能让清水学堂的夫子喜欢，也就只回本了！我现在先做给你尝尝。

　　听着众人的谈话，自大伯母回来后就一直在一旁默默的叶小五，立马递过灶上一直温着的温水递给叶轻芒。

　　叶轻芒拿出一个碗,打算用热水化开糖块。
　　这个时代的糖压得并不结实，温热的水一冲糖块很快就化开，成了一碗糖水。
　　虽然糖块压得不严实、容易松散。但甜度在制作时却是没有掺水的，能满满当当兑出一大碗水。

　　叶青芒拿起菜刀，伸进木桶沿切下一块手掌大小的凉粉，而后放在手上横几刀竖几刀，切成一块块大小正好的小方块。
　　切好后倒进一个小碗里，接着她把化好的糖水倒进小碗里，直到浅浅没过碗中的凉粉。最后，她拿一个勺子将糖水和小块凉粉搅拌均匀。
　　“大伯母尝尝，看好不好吃。”等大伯母接过碗后，叶轻芒低下头继续切。

　　看着眼前这碗黑糊糊的东西，大伯母先是凑在鼻子底下闻了闻，确认没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只有丝丝的糖的甜味儿。
　　糖向来是好吃的。

　　大伯母舀起一小勺凉粉，半勺子糖水半勺子凉粉一起送进口中。
　　凉粉一入口，她首先尝到了甜甜的滋味，嘴巴下意识嚼动两口，口中凉粉新奇的口感让大伯母不禁瞪大了眼睛。
　　这凉粉怎么吃起来......大伯母想了半天，也不知这口感该怎么形容。
　　她又舀起一勺放进嘴里，细细嚼着。

　　叶轻芒动作利索，第二碗凉粉很快就调好了，双手拿起转向三婶。
　　三婶看到调好的第二碗近在咫尺，也并不上前。

　　一般家里分发吃食，前几个怎么都不会是她们母女。她这般想着往后退了一步。
　　小五看到自己娘这个动作，也跟着退了一步头低下头去 。

　　“三婶你也尝尝。”叶轻芒把做好的第二碗端到三婶眼皮子底下。
　　三婶看着眼前的碗，有些惊讶瞪大了眼睛。
　　这第二碗竟是给自己的？

　　她愣愣地接过装满凉粉的碗，有些受宠若惊。
　　叶青忙忙着制作第三碗，并没有注意到三婶的表情。
　　她越做越熟练，第三碗更是很快就做好了 。
　　“小五，这是你的。”满满当当的一碗糖水凉粉直接塞到叶小五手里。

　　快速给在场的人分完后，叶轻芒也给自己也弄了一小碗。
　　她想尝尝这么简单步骤做出来的凉粉，跟平时她吃的是不是一样。

　　嗯......
　　感觉还是加蜂蜜好吃些，不过拌着糖水也很不错了。

　　注意到大伯母正好吃完，正有些意犹未尽地咂嘴。
　　叶轻芒觉得这次的凉粉做得还算成功，不过很想知道这个时代的人，对凉粉会是什么反应。

　　看大伯母三人一幅吃得十分满足的样子，她心中把握大了些。
　　凉粉在现在的销路应该不会差。
　　叶轻芒等了一会儿，大伯母吃完后也没有开口，她吃完后沉默着似在思考着什么。

　　“你这凉粉的秘方是什么？吃着不错。”
　　大伯母这话说出口，意思明明白白说，让叶轻芒把配方拿出来给她。

　　大伯母这脑回路让叶轻芒着实呆住了，吃到好的东西，第一反应是马上是朝人拿秘方？

　　习惯了大伯母的思考方式，叶轻芒很快明白过来，大伯母这是觉得自己的利用价值越来越少，所以恶意不太想藏了。

　　叶轻芒叹了口气，心想：还是得赚钱，不赚钱的人没有话语权！
　　这卖凉粉的钱只能她自己赚，让大伯母知道是因为用家里的厨房绕不开她......

　　叶轻芒在心里想了许多，也就过去了2秒。
　　她浅笑着回答道：“大伯母，这么好的东西，我怎么会有地方呢？就是离开主家前带了些配好的秘方粉，加上认得那些不重要的凉粉草才能做出凉粉。”

　　大伯母满脸不信，眼睛盯着叶青忙的胸口，似是要透过衣服看到她藏在怀里的秘方。
　　这露骨、充满侵略性的侵犯的眼神，让被盯着的叶轻芒十分不适。

　　三婶：“哎呦大嫂，你也说是大户人家里的好东西，这好东西的配方能被轻芒一个小小侍女拿到？”

　　叶青芒也赶紧说道：“是呀大伯母，配方这种好东西怎么会落到我手上？我要是有，定早早卖来赚钱咯。”

　　听了俩人的话，大伯母这才勉强打消了怀疑。
　　‘叶轻芒是个不会来事的，想来在大户人家里也混不到什么好位置。之前说的分红投资，到现在也没见到过一文钱的回报。’

　　大伯母有自信，她认为叶轻芒此后只能依靠他们一家活着，肯定不敢欺骗她。那么投资应该是真的。
　　但想来也不是什么大生意，应是凭着这张脸勾了个小管家，投了个并不怎么赚钱的小生意。
　　不然为什么到现在还没看到什么回报？
　　要是她真能拿到分红，真的还会回到村里？

　　“行啦。”大伯母无所谓地挥挥手，“我还能抢自家侄女的东西不成？只是觉得这凉粉是个好东西，若是咱家能不断做出来，定能卖出不少钱，这不也是个给家里挣钱的路子嘛！”
　　“你们快些把剩下的凉粉切好，良和马上就回来，还有你大伯辛苦一天了。剩下的那盆就不要动了，明天我进我带去镇上给夫子尝一尝，他定会喜欢。说不定一高兴呀，我们良和的学堂就更有着落了。”

　　“好。”叶轻芒应道，“我给大伯、良和还有奶奶都留着的。”

　　大伯母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叶轻芒又说：“特别是给良和，好东西可要留给他两碗！”

　　大伯母满意点头，转身出门准备喊叶良和回家。
　　不错，这丫头终于开窍了，知道以后要靠着良和，有好东西已经会想着弟弟了。
　　“行，你先收着吧。”左右出不了这个家门。

　　三婶看到大伯母走远了，拉过叶青忙低声提醒，“轻芒，你可得把秘方藏好了，放在屋子里不安全，还是放在自己身上揣着最保险。”

　　叶轻芒哭笑不得，“三婶，这凉粉真没什么秘方。”

　　“好，三婶知道，你就这样咬死。”三婶敷衍着点头。
　　看她这样子，叶轻芒就知道她并没有相信。

　　但她想了想，不再做解释。
　　还是让大家认为有什么难得的秘方吧，往难了想就会忽略最简单的答案了。

　　————

　　次日一大早，叶青忙和叶小五就捧着两大盒凉粉朝村尾走去 。

　　叶小五：“我上回去镇上还是几年前，不一定认识路。”

　　叶轻芒有些惊讶，从稻丰村到南湖镇上，若是走路也就一个小时的路程，更别说村里还有交通工具，怎么会那么久都没见过一次镇上呢？

　　对上叶小五期待的眼睛，叶轻芒脑子很快转过弯来。
　　也是，大伯母恨不得把三婶和小五母女俩作三四个劳动力来用，怎么会让俩人有时间去镇上游玩呢？
　　且家里田中的收成若是换成银钱，都把握在大伯手里，三婶母女俩除了日常吃饭，并不会分到多少钱，自然也没有什么闲钱到镇上。

　　叶轻芒温和笑道：“没关系，我也不认识路，到了问问就好。”

　　俩人这一趟，是要到南湖镇上给清水学堂的夫子送凉粉。
　　原先大伯母是想自己拿去送，但想到上回他们一家三口在那儿给人留下的印象并不好，就让叶青忙先打好关系，幻想着之后能直接把叶良和推荐进清水学堂 。

　　叶轻芒提出特训叶良和，为的就是带着凉粉去镇上，对此自然连连答应。
　　叶小五也在，是因为大伯母放心不下叶轻芒，叫来监视她。

　　“你把这盒子给我一个吧。”叶轻芒伸手，再次想拿过小五抱着的两个盒子。

　　叶小五看着并不强壮的手臂，抱着两个装着没切块凉粉的大盒子。
　　只留给叶轻芒两袋装着糖水的水袋，及一个大碗。

　　她这么大个人拿这么少的东西，反而小小哥的小五拿了这么多，叶轻芒觉得很不好意思。
　　叶轻芒伸出去的手被小五躲过，她看了一眼叶轻芒软绵绵的手臂，把怀里的盒子抱得更紧了，“青芒姐，还是我来吧。”
　　她心想：娘说了不管轻芒姐要干什么，她都要假装没看见，回来什么都不和大伯母说。而且还要好好帮轻芒姐干活。

　　叶轻芒听出小五话中，那明显的嫌弃，有些讪讪地收了手。
　　她的力气确实还不如小五。别看小五瘦瘦小小的，手臂上可都是结实的肌肉。
　　好多次叶轻芒硬抢着要帮忙，反倒因为力气小帮了倒忙，怕毁了盒中的凉粉，叶轻芒也就不再坚持 。

　　稻丰村道南湖镇最常用的交通工具，就是牛大爷的牛车，牛车一般停在村尾。
　　换句话说，村里的‘公交牛车站’，设立在稻丰村村尾。

　　稻丰村的地势北高南低，村口朝南地势较为平坦，所以多被用作耕地。村民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多在村口走动，为了不妨碍村里的劳作的人走动，牛大爷一般在村尾等客。

　　叶家小院离村尾并不远，叶轻芒带着小五走了没一会儿，远远就看见了拉着一个板车老牛，以及板车上坐着一位肩背佝偻的老人，想来这位就是牛大爷了。

　　“轻芒，快来！”
　　板车上已经坐着一位妇女，那人正是叶轻芒昨天遇到的李婶子 。

　　叶轻芒来稻丰村的时间并不长，对于村里常用的公交牛车自然是不清楚的，来往的人中没有、也不会提起这个交通工具。
　　她还是昨天跟李婶子闲聊时才知道。

　　李婶子是个极其热心的人，听到叶轻芒可能会去镇上，刚好她也要去，便约好早上一同搭乘牛大爷的车。
　　“李婶子。”叶轻芒挥手回应。

　　俩人刚走到牛车旁，叶轻芒刚想开口说话，李婶子就又对着她身后大喊，“叶子婶，你也要去镇上吗？”

　　叶轻芒顺着她的视线，回头便看见一位衣着朴素的中年妇女，带着个瘦小的男孩朝这边走来。
　　余光看到叶轻芒回头，李婶子还抽空解释了一声，“轻芒，你还不认识，这是叶子婶和他的儿子张扬。”

　　小男孩怀里抱着一个大包袱，他双手紧紧抱着，生怕包袱被抢走似的。
　　他虽低着头，但通过他的脑袋，叶轻芒也能从他不羁的发旋中感受到他的倔强。
　　看来这母子俩是闹矛盾了。

　　“是，李婶子你今天也去镇上呀。”叶子婶抬高声音，用叶青芒勉强能听到的声音回应了一句。

　　说完她就又低下头跟儿子说了句什么。
　　叶轻芒听不清叶子婶说了什么，但知道这句话肯定不是他儿子爱听的。因为张扬听到这话后用力摇了两下头，更用力地抱紧了手中的包袱。

　　和叶轻芒猜测的吵架情况并不一样，来到牛车旁她就听到叶子婶对儿子说：“你快回去吧，送我到这儿就可以了，包袱也不重。”

　　张扬这才依依不舍地把包袱递给叶子婶，闷声说了句“路上小心”。
　　也是这个抬头，他才发现牛车旁边站着叶轻芒这个陌生人。
　　他低头回避叶轻芒这个陌生人眼神，转身离开。

　　叶轻芒：这小孩瞧着还是个社恐？
　　不过倒是误会他了，以为是个和母亲闹脾气的小孩，没想到是个会心疼人的。

　　“叶子婶，又去镇上卖蘑菇啊？这段时间又采着什么好蘑菇咧？”
　　李婶子对叶子婶说完后，又转过头来对叶轻芒说：“轻芒你还不认识吧，这是你叶子婶。”

　　“叶子婶早，”叶轻芒笑着大方打招呼。

　　叶子婶腼腆笑着朝叶轻芒点了个头，同时也没把她身旁没什么存在感的叶小五忽略。
　　这让叶轻芒多看了她两眼。
　　这位叶子婶应是个实诚人。

　　李婶子给两人简单相互介绍后，把仨人拉上车就催着牛大爷开车，“牛大爷，我瞧着日头差不多咯，该走了吧。”

　　牛大爷慢悠悠剔牙，“还早着咧，坐不满一车可算是白跑一趟。”

　　四人只好坐在板车上闲聊等待，话题自然是擅长社交的李婶子提起的。
　　她看着叶子婶手里的包袱，第三次发问，“你这是去城里卖蘑菇？这段日子你可是赚大发了，听说你在山上采到不少高价蘑菇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