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3、恶魔的时间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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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张头有七个孩子。”银丹儿站在那座小土丘一样的，不知能否称之为山的地方上。眼前是一片乱糟糟的坟地，杂草丛生，看不到贡品。简陋到墓碑上都只有歪歪斜斜的名字，刻着八个以张开头的名字。其中第四个只写了“张氏”。
“七个孩子和他妻子都死了。老大老二死于泥石流，老三和老六是病死的，老五生出来抽四六风没挺过去，老四被大企的兵杀了，老七被人牙子拐走了，这里只是个衣冠冢。至于他妻子，是店里没人时帮着抓猪，让猪拱死了。”叶天征一五一十的讲述着老张头家的悲惨事迹，但语气却没有多大波澜。
是挺命苦的，但绝对算不上罕见。就是好时候，哪里还不多死几个人了？比这惨的还有的是……最起码老张头是个男人，暂且不会被吃绝户。杀猪的营生，他要是想再讨个媳妇儿过日子也并非什么难事。
王根生最清楚这些了，苦命的老百姓那么多，同情谁，什么时候也轮不到同情杀猪的。自古屠户家里出美人，原因无他，能吃上肉的人家，闺女自然比吃不上肉面黄肌瘦的女子水灵不少。
但他们要救的不仅仅是老张头一个杀猪的。绕是这一个杀猪匠，其人生就并非叶天籁能够想象。
“白山派那老妖婆呢？”银丹儿谨慎起见多问了一嘴:“对付他们可要小心为上，假死的法子他们也并非没有。”
“喂猪了。”叶天征仅仅说了三个字，便让银丹儿放了心。后来寻到了一户人家，已经逃走了，两头猪还在圈里。动弹不得的人并没有让猪犹豫多久，很快就用肥厚的拱嘴扯下了老太的脸皮咀嚼起来。
一行人在墓前简单放了两盘猪肉便上路了。一路上遇到不少逃难的难民，但这些面黄肌瘦的农夫们和荆州城那些优良品种的难民可不一样，路上死了不少，处处见得到白骨。
一车猪肉比想象中更快的分发完了。从难民口中得知，除了他们几个，九原郡的车队也一路发粮，但很少让谁上车。
到了第三天，远远的可以看到嵩山了，不过那并非此行的目的。他们可不指望少林的和尚有多少存粮，更别指望和尚帮着灭鼠。距离目的地开封还有一日的脚程。
叶天籁软趴趴的趴在老黑背上，嘴唇干裂，有气无力的嚷嚷着:“我的老天爷……这边儿怎么这么干啊……天征，我能不能再喝一口水……”
叶天征刚把自己的水袋解下来，银丹儿的水袋就塞进了叶天籁的嘴里。至于叶天籁自己的水袋，一天前就干瘪了。
“是干了些，和福州自然比不得。但也不至于渴成你这样……唉。”银丹儿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虽然也干，但远远达不到叶天籁嘴巴那种裂开的程度，明明这几天喝水最多的就是她。
“是啊，王根生他不吃不喝也七天才撑不住的。说起来，为了不耽误那两只羊，他走之前两天两夜没合眼处理那些猪，回去路上不会出问题吧……”叶天征担忧的说着。
银丹儿摇摇头道:“放心，吃到那两头羊之前想弄死他可太难了。我和七癫剑打过些交道，太了解他们了。比起他，更应该担心的是天籁这丫头……”
其他人一起看向半死不活的叶天籁，没人反驳这点。谁也没有料到鲛人还有这么一个致命缺点，害怕干旱。之前一直身处南方并未发觉，这才刚到北边儿，马上就萎靡不振了。
银丹儿担忧的唉声叹气:“唉，这才哪儿到哪儿，九原郡那边可比这里干太多了。当年我前去金刚宗，途径那一带，路上猎的山羊肉两日便成了肉干。”
“哎？！那小天籁指定三天就变成鱼干了！”阿斯莫德连连摇头:“不行不行，小天籁不去了！我签下契约后好处还没捞多少呢，小天籁就变成小鱼干了，那些丑东西指不定要怎么嘲笑我呢！”
钟离无颜打开自己的水袋往里看了一眼，心里盘算着给叶天籁匀出多少。再看向叶天籁，发觉她似乎连身长都短了一些，衣摆已经隐隐盖住整双脚了。正打算伸手去比划一下叶天籁是否变矮了，却突然听到一声尖锐的叫声。
低头一看，是马车碾死了一只耗子。耗子的半个脑袋被车轮碾碎，红的白的溅射老远。虽然恶心，但叶天征还是蹲下身子仔细看了看。
“好大的耗子……”
随着叶天征的感叹，其他人也都停了下来，上前查看。那耗子竟然有足足七八寸长，若是算上尾巴恐怕一尺还多不少！
大家伙啧啧称奇，纷纷表示从未见过这么大的耗子。唯独金隔了老远，视线也总是在其他地方打转。
注意到金的异常，叶天征抬手招呼:“喂！老金！快过来瞧瞧啊，我保证你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大的耗子！”
“我……我就算了，你们最好也离远点。”金的脸色很不自在，仿佛身上有百虫在爬。
“这家伙怎么了？难不成怕耗子？亏他长的跟个大狗熊似的。”叶天征不解的嘟囔着。
阿斯莫德白了一眼叶天征，解释道:“换你你也怕。西边儿前段时间刚闹过瘟疫，就是耗子搞的。你们这边的人管这个叫什么……黑死病，死了两亿多人。”
“多少？！”不仅是叶天征，所有人都被这个数字吓了一大跳，随之同情的看向金。
“这家伙为了找个人也是真拼呐……不过话说回来，到底是怎么死那么些人的？？”叶天征虽然脑子挺灵，但人对于理解之外的事物终归还是难以想象的。
阿斯莫德脸上迅速浮现出恶心嫌弃的表情道:“这你得问他，问问他那愚蠢的教会都做了什么才会让信徒不洗澡满地屙屎，家里死了人就丢那儿干烂着！说是这样就可以避免恶魔的蛊惑。”
“……所以这法子管用吗？”
“可太管用了！哪个恶魔愿意吃那么臭的玩意儿！！”
“所以你那个什么菠萝才饿了这么多年？不是，宗主大人，你刚才不是说“刚闹过瘟疫”吗？”
“是啊，不到二百年，不就是刚发生的事儿嘛？”
作者有话说第263章 恶魔的时间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