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人设真的有用[快穿]》切片星星

62、第 62 章

　　如果忽略阴暗的环境，里面时不时从眼前飘过去的厉鬼，以及毫不遮掩，露出面目可憎本体的妖怪的话，其实厌径的确像是个小城。

　　湿滑的石板路两侧，街道上的妖鬼和人类也都是行色匆匆的，大家过来都不是闲逛，而且越往里面去，人群就越发拥挤起来，都得刻意躲着才能不被撞到。

　　付城亦将自己隔在时闳和人群中间，见到又有只鹿妖横冲直撞过来的时候，将时闳往自己身边拽了拽。
　　“当心点。”

　　时闳嗯了一声，想起来之前有次跨年，在广场上倒数完成之后，他也是这么拉着自己在人群当中走的。

　　付城亦光顾着周围的环境，倒是没有注意到时闳异常的神色，两人周身被下了禁制，互相之间讲话不会被外人听见。

　　“不是说厌径常有争斗，得是有实力的人才能留下来吗，怎么跟传言的不一样。”

　　付城亦注意到气氛看上去确实泛着诡异和可怕，但也没到外界讲的，十分危险的底部，只是偶尔能看见些小打小闹，也是很快就被解决了。

　　时闳看着眼前：“斗场在厌径城中心的地底，如果都在城里打，这里恐怕早就变成一片废墟了，哪还能有现在的景象。”

　　据说斗场的形成起源，是某个大妖的洞府碎片，被发现时就已经是千年以前了，实际形成的时间并不清楚。

　　洞府碎片禁制特殊，能够随意出入，而且在其中不论出现多大的能量波动，都能隔绝在内，不会侵扰到外界。

　　被发现有此作用之后，有些好斗者就开始在其中切磋，还会自发地对结界进行加固。

　　久而久之，周边也开始有居住建造起来，多年之后，就演变成了厌径现在作为城池的状态。

　　为了短时间内提升修为的，会特意去到斗场当中，那里的妖鬼也是完全无差别攻击，危险性高，但也确实最有收获，故而总有鬼怪前仆后继地前来。

　　去斗场的路线也完全不需要纠结，从城门进来之后，到城中心也就只有一条路。

　　途中，一个头发杂乱的男性散修突然靠近两人，很自来熟地打招呼：“你们是宗门的修道者吧？”

　　他胡茬明显得很，脸上脏兮兮的，跟流浪汉一样，站姿也是松松垮垮的，肩上挂着一个带着不少补丁的布包。

　　看着时闳稍显疑惑的眼神，男人耸了耸肩：“你们看起来太像过来做客的了。”

　　做客这个形容，奇怪中带着一丝合理，他们的行为确实跟厌径里其他的居住者有些格格不入。

　　尽管有刻意地压低了身形，却还是不免引起了注意。

　　时闳坦然道：“实不相瞒，我们是过来查一些事情的，你看上去很熟悉这里，请问知不知道有一个叫杭茜的厉鬼？”

　　“那个鬼皇啊……”男人啧了一声，“她不就在西南的鬼市喽，这儿应该没人会不认识她吧。”

　　厌径的整体形状是有些像扇形，入城之后，是一条直通斗场的长径，而后由斗场的位置继续往前，向西南和西北两个方向继续延伸。

　　区域被划分开，分成鬼市和妖市，虽说是分成两个市区，但也只是统治者的区别，大家还是会互相之间乱走，只是到了之后，需要遵从鬼市或是妖市的守则。

　　这里最先是被厉鬼发现的，所以迄今为止，也是鬼的数目会更多一些，势力也更强。

　　“怎么称呼你？”

　　“我叫方辞，断断续续在这边待了有十几年了吧，主业是卖药的，平时在这儿以物易物，倒腾点好东西出去卖。”

　　能在这么危险的地方倒卖东西，大抵身上也是有些本事在的，时闳心里浮现出几分敬意来。

　　不过换个思路想想，方辞的小道消息应该也挺多的，而且听他刚才的语气，似乎对杭茜蛮了解的样子。

　　这里有点挤，也不知道讲话会不会被有心鬼听见，时闳示意方辞到了边上稍微角落一些的屋檐下，这边远离人群，他朝着付城亦看了一眼。

　　付城亦会意，从乾坤袋中拿出几颗天萤火的火种递过去：“这边天寒，方兄可以用此来取暖。”

　　用来取暖只是说辞，这天萤火其实是极好的助长修为的材料，修炼时将其炼化，一颗便能提升近十年的修为。

　　而且多是宗内内部特制的，寻常散修想要得到，也不是这么容易。

　　方辞眼睛微微瞪大，怕被旁人发现觊觎，飞快接过来藏进袖中，笑盈盈开口：“有什么事你们尽管问，我一定知无不言。”

　　“你对杭茜知道多少？”

　　方辞挺好奇的，这两个看上去就极有来历的人，怎么会过来打听一只鬼的消息。

　　“我也就是这几年才来的，对于杭茜之前的消息也是道听途说的，那时候她一缕游魂，魂魄都不完整，就敢往斗场里面冲，而且去的层数越来越深。”

　　斗场地下一共有七层，向下的层数越大，其中盘踞着的能力者就越强，为了提升修为，在当下的层数没有对手之后，就会再下降一层。

　　“其他人受伤之后总归需要再回到城中，休息恢复伤口，但杭茜却是从进去斗场之后，几年间没有一次因为受伤出来过，哪怕伤重，也从来没停下过挑战的步伐，像是不知道疼痛一般。”

　　时闳好奇：“斗场的人应该没这么好说话吧，她受了重伤，怎么还能好好在地底活着，不被人斩杀呢。”

　　方辞耸了耸肩：“这大概就是她的厉害之处吧，行事狠厉，即便是濒死，也没人敢上来触她的眉头，据说曾经有个狼妖趁着她受伤，见其奄奄一息便想要将其吞食，结果还未近身，反倒是自己先被抹了脖子。”

　　至此，杭茜的名头便在斗场里越来越响，她一路向下到了最底层，再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是鬼皇级别了。

　　从厉鬼修炼成鬼皇，起码需要几百年的时间，何况杭茜出现在厌径时魂魄不全，连正经的厉鬼都算不上。

　　哪怕她原本就是修道者，有着自己一套修炼的法子，仅仅只在斗场待了十余年的时间就有此建树，也是让人完全不敢置信的。

　　自斗场出来之后，杭茜便直接去鬼市挑战了当时的管理者。

　　结果自然不必多说，她成为了鬼市新一任的首领，也获得了可观的权力。

　　“那从你在厌径待的这几年来看，有觉得杭茜有什么行迹奇怪的地方吗？”

　　方辞摸了摸下巴：“还真有，非要形容的话，她有点过于平和了。”

　　相较于之前统治者的残暴和善战而言，杭茜似乎对党派之间的斗争没什么兴趣。

　　鬼市在她的统领下，竟然开始有些欣欣向荣起来，她规定一旦进入鬼市的范围之后，就不能有打斗，有的话就会被她直接丢进斗场里面去。

　　虽然她本人是一步步打上来，才能有现在的地位，却并不希望自己的手下也这样。

　　时闳发出疑问：“恕我直言，厉鬼都不是好相与的，加上杭茜是个完全的新人，怎么能做到让其他鬼魂都臣服于她呢。”

　　方辞压低声音：“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但据小道消息讲，杭茜在底层历练的时候，有得到特别的机缘。”

　　时闳跟着重复了一句：“特别的机缘……”

　　斗场已经存在有千百年，一直如常，怎么就能被杭茜正好发现了。

　　方辞点了点头：“是啊，可能她就是天生运气好吧，不过她那么拼命，比别人付出不知多少倍的努力，能有现在的地位也正常。”

　　加之杭茜还经常会去到厌径外面，时不时就带些厉鬼回来，也不知怎么做到的，全部都对她死心塌地的追随，完全忠心，也极为尊敬。

　　总的听下来，杭茜身上还是有着不少的谜团的，不过从某种层面上来讲，她并不算是一只无恶不作的鬼。

　　唯有对修道者的愤怒，就显得奇怪多了。

　　付城亦问：“她有在明面上表示过对宗门修道者的不满吗？”

　　方辞混迹在厌径多年，也是个人精，听到他这么问，稍微也推测出来一些端倪来。

　　是这些正派宗门的修道者，受到了杭茜势力的侵扰吗，但是之前并没有什么风声传出来。

　　他转着眼珠想了想：“倒是听说过，这段时间，她手底下的鬼将，有不少都经常出入厌径，像是要出去做什么事。”

　　方辞得了好处，现在也上赶着想要帮忙：“你们要去鬼市吗，去的话我可以带路，那边有我相熟的妖兄在，或许能帮得上忙。”

　　有个当地人带着自然最好，时闳表达感谢：“那就有劳了。”

　　方辞带着两人往鬼市的方向走，途中路过了斗场，斗场的入口是一座不起眼的小房子，看上去就跟小酒馆一样，时闳朝里面张望了几眼，能看见有鬼怪顺着阶梯往下，消失在视线当中。

　　“你怎么会同妖怪交好的？”

　　方辞笑了：“嗐，在厌径还分什么物种啊，跟你同类的都可能背后捅刀子，反而是交心比较重要。”

　　相较于在厌径之外，修道者，妖怪或者是厉鬼相遇的时候，产生的天然敌意，在这里生活的情绪反而没有那么外放，物种之间也不会有歧视，大家都是一视同仁的。

　　毕竟游走于厌径当中的人，可是把生死都看淡的，哪里还有空去管旁的。

　　因而在此间能产生不错交情的话，也是难能可贵的。

　　尚未到达鬼市，就已经看见街道上有不少绿色的灯笼，不是悬挂在屋檐下，就是自主漂浮在半空中，上面的穗子半点没因为风而移动，将整个氛围衬托得阴森森的。

　　映在每张鬼脸上，也都是绿油油的，生怕别人不清楚这里生活的几乎都是鬼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