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第 8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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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察觉到自己喜欢她的呢？
是初遇那天她如桃花仙般出现在眼前，还是之后来文家都会给她捎上一两个小玩意儿，或是两人忘却身份倾盖如故呢？
文月出不知道，但枯燥无趣的生活，是因为她才有了声色。
尽管在世人眼中，她身份卑贱出入风月，可在文月出面前的女人，虽不拘小节，却无伤大雅，与她知晓的所有女人都不一样。
琴棋书画，歌舞奏乐，她无一不晓，特别是那舞姿身段，让文月出一个女子都沉迷留恋。
当时的文家不是没有传出流言蜚语，毕竟外人都说秦寄梦贪图美色，男女不忌。文月出虽谈不上国色天香，但也算温婉可人，一个深闺小姐同风月花魁这般来往，闲话自然也不会少。
在秦寄梦的推荐下，文月出才专心刺绣，沉迷其中，收获了一众褒奖。可待她再回首，才发现，原来之前来往亲密的人，已经很久没有再出现了。
说是亲密，其实她俩甚至连手都没有碰过几次。
很快文家内部的传闻消散，因为整个塘丰都知道了，秦寄梦与文家大公子文时鸣互生爱慕。
现在她已经不太记得知道这个消息时的感受了，大抵是不好受的吧。秦寄梦之后也常来文家，却只是偶尔会去兰院了。收拾好她的失落，拿出一副文家小姐该有的样子，将之前不合时宜的亲昵与妄想全都束之高阁。之后每每在面对秦寄梦时，文月出都是分寸得当的模样，让人不禁觉得当年的传言甚是荒唐。
其实她有过一次失态的……
那年文时鸣吵着闹着求她绣那枚香囊时，她一开始是拒绝的，可锲而不舍的亲弟弟最终还是成功了。文月出不知道当时她在坚持什么，一对相爱的璧人，她内心泛起的妒忌是那么恶心，那么不容于世。
文月出曾经有想过，或许是秦寄梦知晓了她那僭越的心思，刻意疏远罢了。后来慢慢的，她也说服了自己，不再奢求那份不属于自己的念想，放下过往的自以为，过好当下。
她本以为她是异类的，可如今，有一个女子在她面前述说着对另一个女子的爱慕，文月出困惑了，她不理解舒冉的坦然与无畏，不理解这样是真的被允许吗……
舒冉却读懂了她的疑虑，“就算我自私吧，感情之事，现在我只想对得起自己，不愿委屈半分。我也曾妥协放弃过，但上苍既然又给我一次选择的机会，我就不能再重蹈覆辙了，不然既辜负她也辜负自己。”
可惜她这辈子，是没有再来一次的机会了。文月出了然的笑了下，“那祝福你和林姑娘，白头偕老了。”
待舒冉回到竹院时，夜洛正准备离开，见她回来古静指着屋内道：“小林子已经回来了，不过正在沐浴，应该也快好了。”
沐浴？舒冉心下诧异，天还未黑，怎么这个时辰就忙着洗漱了。
同夜洛确认了遍明日汇合的时间，古静便送他出了文家。走到门前，舒冉抬手轻轻推了下门，从里上锁并未推开，她也不催促，而是拢了下披风，走到竹林前，赏起了竹子。
华朝歌一出门就是一副美人观竹图，她瞟了眼隔壁紧闭的房门噙着笑走过去，“她还未沐浴完哦？”
“我也刚回来不久，全当透透气好了。”
“也是，这塘丰的冬季也太冷了。”华朝歌一个南方人可受不住北方的寒冬，这三天她可是能不出门就不出门了，感觉离开那炭盆就难以生存。
舒冉穿着多，倒没那么畏寒，打量了下要身姿不顾身体的女子，摇摇头也没办法，“对了，你们下午商议的如何了？”
说到这儿，华朝歌显得更兴奋了些，“都说好了，夜洛说他肯帮忙，我想这样机率应该会大上许多。”
自舒冉去找文二小姐后，她们几人便在商讨之后打算，现在距离武林围攻花夜教还有一个多月时间，趁此机会，她们准备返回沂州城，伺机潜入名剑山庄，救出那名女子。
夜洛本就是想出来看看情况，也不慌着返回，便答应协同她们救人。他倒也想瞧瞧，这名剑山庄有多么厉害，当年能把他师父伤成那般模样。
“那文二小姐那边呢？你想弄清楚的事，都明白了吗？”华朝歌往竹林里缩了缩，企图靠它们挡挡风。
舒冉瞧她缩的都比自己矮了，笑着将她拉出来，帮她抚平外衣褶皱，轻推着她往屋内走去，“文二小姐心里其实都明白的，是我自以为是了。”
顺着身后人的力道，华朝歌挪动着步子，“嗐，虽然不知到底什么事，但我觉得那位二小姐有她自己沉浸的小天地，她不太想出来，别人也没那么容易进去。我们只是她生命中的过客罢了，同样，舒姐姐你也别太往心里去了。”
“知道啦，接下来就把你的事放在首位，”两人走到廊下，舒冉拍了拍她，说：“进屋吧，屋外温度越来越低了。”
华朝歌缩着脖子，以防冷风灌进去，听话的进了屋，又伸出半个身子，打趣道：“舒姐姐心里首要的事儿，还是放着隔壁那位吧，我可不与她抢。”
舒冉嗔了她一眼，抬手作势要过去打她，华朝歌忙指了指旁边，“欸欸欸，洗完了要出来啦。”
果不其然，开门声响，林游从里打开了门，见舒冉站在门口，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不知道你这么早回来了，我……”
“你快些进去！”林游只穿了中衣披着个外衫就跑了出来，舒冉生怕她着凉，冲华朝歌打了个招呼，就摁着林游回房关上了门，杜绝外面的冷风。
“才洗完，不冷的。”林游用长帕包着还湿漉漉的头发，仍是乖乖的坐在床上，任由舒冉把炭盆挪到边上。
舒冉退下厚实的披风，拿了条干净的长帕走到床边，自然而然的伸手将帕子铺在林游脖子及背上，然后解开她包裹的已经被浸染的有些湿润的那条，轻柔地帮她拭干秀发。
“反正你总是不冷的，干脆架张床铺你去院子里睡好了。”
想想那滋味，林游打了个战栗，伸手抓住面前女子的衣摆，微微仰着头，眼中尽是讨好。舒冉被逗得轻笑了声，又故意板起脸，佯装严肃道：“别乱动，还擦不擦头发了。”
可不想放手，林游耷拉着背，双手顺着腰线将人环住，推向自己，额头抵在舒冉胸下，有丝撒娇的味道，“擦啊，就这样擦。”
舒冉睫毛轻轻颤动了下，心里有些说不明的感觉，难耐却愉悦。她感觉得到，林游慢慢有了点儿变化，两人更亲近了，不似少年青涩懵懂的时候，如今她好像更依赖自己了。
无疑是享受这种依赖的，保持着这个姿势，直到长发已不再滴水，舒冉将秀发铺在她的背后，以手为梳，格外轻柔地替她顺着发丝，之后糯糯开口说：“擦好啦。”
林游却没有松手，将头侧过来直接贴上她柔软的腹部。舒冉又被迫上前了几步，更贴近那人。
她其实看到了，那浴桶旁的椅子上，带着血污的衣衫。舒冉将那条湿帕稍稍叠了几下，轻丢在床边的置物矮柜上，双手缓缓的也回抱住林游，暗暗给予她力量。
“我杀了冯望，”闷闷的声音传上来，舒冉的手臂更用力了些。“他掉落悬崖，同当年他老人家一样。”
林游慢慢退开了些，仰着头带着歉意的看着舒冉，“我把你送给我的衣服弄脏了，我本想等会儿去洗，可又怕明天离开时，衣服干不了……”
“傻瓜，”舒冉改为捧着她的脸，略微携着气声，“我再送你就是了。”
“遇林，我们将那衣服烧给玄信前辈可好？”舒冉拇指轻拭着她的脸颊，“告诉她，你替他报仇了。”
林游轻眨着双眼，声音哑哑的，“可还有青城派的两人。”
“无妨，慢慢来，这次没机会，我们等下次就好，玄信前辈不会怪你的。”
“嗯。”林游的双手贴在舒冉后背，隔着衣衫好似也能触到底下的柔软，舍不得放开，她身上的味道总是那么好闻，林游喜欢这样挨着她，靠近她。
舒冉作势揉了揉林游的脸，“仰着头脖子不酸哦？”
“不酸。”想这样，一直看下去。
眼前的女子披散着乌黑的长发，雪白的中衣单薄却穿戴整齐，衣襟交叠处露出的一小节白皙肌肤让舒冉微眯了下眼。
最近，她看林游的眼神，总是不经意夹带着一些难以言喻的情感，不受控，也不是很想克制……
炭火烧的噼啪作响，林游不自觉咽了下喉，耳根透着红，语气轻的如同那披风上，拂过舒冉侧脸的软毛，带着痒却柔软。
“冉冉，你要不要……再抱抱我？”
舒冉呼吸有些加快，她好似急切地伸手环住了林游脖颈，弯腰整个人扑向她，埋在她地颈间，贴着还未干透的发丝，贪婪的汲取着林游的气息。
在她过来的瞬间，林游挺直了腰背，完全将她接纳住。舒冉发髻下披着的秀发扬在她半边脸上，带着她眷恋的味道。
两人不知道拥抱了多久，林游抚着舒冉弯曲的背脊，怕她难受，直接将她带着坐在自己的双腿上。两具身躯贴的更近了，舒冉有些羞赧，两人现在动作，实在不合礼数。
“遇林……”舒冉揪着她的衣服，埋在她肩上不敢抬头，脑子里又不合时宜的浮现出一些画面，控制不住的扩大蔓延。
林游很喜欢抱着舒冉的感觉，这让她心里充满了安稳感。知晓的她过往经历，其实林游不太敢试探她的亲密底线，总觉得是在刻意冒犯，但她知道，关于拥抱舒冉是不会反感的。
她每一次拥抱舒冉，其实内心都含着深深克制，她觉得这大概是最能表达自己情感且舒冉能接受的度了。
不是没有察觉她的不自在，林游自上由下来回抚摸着舒冉的后背，尽量帮她舒缓，喃喃道：“再一会儿，让我再抱一会儿就好。”
作者有话说第89章 第 89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