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 2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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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锡城外，秋色宜人。趁着好天气又没什么事，舒暮夫妻俩带着儿子特意来郊外游玩。
看着不远处闹作一团的父子二人，舒暮轻笑不语，又考虑到等会儿他们玩累回来，便回马车上准备好水和糕点，刚跳下马车，却意外看见车旁站着的两人。
其中男子年纪不大，身着一身淡色紫衣，腰间月色锦带，偏身而立潇洒不羁，侧面轮廓俊美，见舒暮暗自打量，扭过头一双桃花眼惹得她心下一惊，直感叹道：好漂亮的男子。
而他身前的少女，穿着一件俏皮的鹅黄色长裙，在那挺拔的身影衬托下倒显得小鸟依人了些。不过令舒暮不解的却是那女子眉目含笑的直直望着她，仿佛认识一般。可思来想去，舒暮实在记不起在哪见过这对璧人，想来这般样貌之人，见过一次，定然不会忘记才对。
“不知二位有何需要帮忙的吗？”耐不住那两道目光，舒暮稳下心神主动询问。
那娇俏的小女子也不忙着回答，踮脚看了眼不远处还在玩闹的两人，见他们并未发现，这才走近笑吟吟的说：“舒大小姐可能不认识我，但我倒听过你的名字。”
舒暮不露声色观察起眼前的少女，还略显稚嫩的脸庞，看年纪也不过十六七岁的样子，可又着实没什么头绪，“不知姑娘怎么称呼？”
“名字不过称号罢了，而且我俩都是小人物，说出来舒大小姐也不知道，”少女挥了挥手，冲着舒暮笑了下，“我来这不过是想知晓件事，还望舒大小姐如实相告。”
不由警惕起来，舒暮微微皱眉，向着舒亦杨的方向悄然移了两步道：“既然连姓名都不愿透露，我又为何要告知关于姑娘你所感兴趣的事呢？”
紫衣男子明显有点不耐了，对着少女开口说：“别浪费时间了，专门跑来长锡不就是为了个答案。”
少女偏头瞪了他一眼，轻哼一声道：“我叫古静，是小林子……是游遇林的朋友，这次来长锡就是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说，你是游姑娘的朋友？”舒暮大惊，却又不敢相信。
“几个月前我与她来过一次长锡，还在宇文府住过一段时间，我知道舒冉是你堂妹，我也知道你很清楚当年她们的关系。如今，我只是想要一个答案而已。”
“游姑娘她还好吗？”
古静瘪了瘪嘴，“不好，一点儿也不好。我说舒大小姐，你能不能直接了当的告诉我事情的真相，我确实也没多少时间在这耽搁了呀。”
舒暮面露尴尬，又看向舒亦杨，却发现他也在看着这边，心下一慌，压低声音快速地说：“当年的事说来话长，这里不是说话的地尔，可否告知两位在何处歇脚，我抽空去找你们。”
古静也发现舒亦杨的动作，不开心的表情显而易见，忍住不快还是回答：“万宾楼。”
舒亦杨走到马车跟前时，那二人已然走远，他擦了擦额间的汗问：“她们什么人，远远就看见和你在说些什么？”
舒暮牵强的笑了笑，装作不在意的回答：“也没谁，去长锡城的，问问路罢了。行了，瞧你一身汗的，快擦擦，省得等会儿风一吹受了寒。”
夜深，百无聊赖的坐在客栈房间里，古静已经不知道叹了多少口气了，望着对面闲然自得的某人，不自觉又叹了一声。
一个男人，怎么生得比女子还美？
话说回那日古静留书出走，跟着冯掌柜的商队才走了还没大半天，就碰上了眼前这男子，跟天上掉下来似的，突然就出现在商队前方。大伙本以为碰上什么山贼抢劫之类的，看了许久发现也就他一人，战战兢兢的开口询问拦截原因才得知，他正寻找天山雪莲。可洛安镇一个普通的药材铺子，又哪会有那么珍贵的雪莲。
两路人马正交错而过时，古静脑袋一热，竟拦下对方，惹得其余人各自惊讶。
于是事情便发展成这样，为了不耽误冯掌柜的路程，也是为了防止林游追赶上来，古静毅然决然地和冯掌柜道别，跟着男子开启寻找雪莲的道路。
天山雪莲生长在极寒之地，处世不深的古静坦白了身份后，本欲带着他上雪山寻找，却又突然记起最近一批早就在几月前被她和林游一起护送到了药王谷内。如实告知对方一切，却唯独隐瞒了雪莲最终去处，以此作为筹码，要求他带她来了长锡。
“阿洛，你说你怎么长得这么好看呢？我看了一路都没觉得腻。”古静枕着自己的手臂，几乎一眨不眨地望着夜洛。
夜洛其实颇为无奈，作为交换雪莲的条件，带她来长锡寻求一个答案，既然答应了，他便说到做到。可这丫头比想象中要难照顾的多。
“你怎么又不理我！你说那舒大小姐什么时候才会来啊，这都过去两天了，要不你直接去把她抓来吧，反正你轻功那么厉害，免得我们在这干等。”
其实夜洛倒也挺认可这个建议的，区区一个景隆镖局他还没放在眼里。然而现实并未给他这个机会，夜洛听出门外传来的脚步声，将手里端着的茶杯放下，食指敲了下桌面道：“来了。”
古静一下坐直了身子，兴奋望向房门，待听到敲门声时，连忙起身过去，打开门看着门外站着的人心下一喜。
“打扰姑娘了，这位夫人说是和客官您约好前来的，小的这才领了上来，不知……”小二弓着腰问。
“是是是，她是我请的客人，麻烦小二哥了。”古静笑嘻嘻的从怀里掏出一些碎钱递到小二手里，见他欢喜退下后才对舒暮道：“舒大小姐里面请。”
跟着古静进了屋，在看到屋内坐着的夜洛时，尽管不太礼貌舒暮还是没忍住打量了下。
“阿洛长得好看吧，我有时候也纳闷呢，怎么一个男子这么漂亮。”古静坐下倒了杯水放在舒暮跟前，“舒大小姐坐吧，别客气。”
坐在对面的人听后抬头看了眼，再一次对上那双眼睛，舒暮心下尴尬，撇开目光兀自坐下佯装喝起水来。
夜洛倒不甚在意，对着古静说：“既然人已经来了，那你们便该问问，该答答，我就不打扰了。”
毕竟关系到林游和舒冉的私事，古静也没有强留，反倒感谢他的体贴，“嗯，那你先回房休息吧。”
夜洛颔首，没再说什么，起身便离开了。
房内只剩她们两人，古静也不绕圈子直接开口询问：“那日见面我问的问题，现在可以告诉我了么？”
“此事关系到我堂妹的名声，我又如何保证你不是别有用心？”
古静撇嘴，无奈道：“哪有那么多别有用心，你们啊，就是心眼太多。今夜你既然肯来，想必心里也是有了答案，干嘛还拐弯抹角的说这么多。”
如古静所言，舒暮这几天的确想了许多。之前的生日宴上，舒暮已然得知两人来过长锡的这个事实，可她并未见过古静，留点儿警惕在所难免。
“行了行了，我这样跟你说吧，小林子，就是你口中的游姑娘，那年被你堂妹抛弃后就遇见了我父亲，这些年都是和我们在一起的。当年的事，她都跟我说了，而当时你是唯一知情的，不然我也不会来找你。”
“不是的，冉儿没有抛弃游姑娘。”舒暮放在桌上的手蓦地握紧。
古静看在眼里，摊着手说：“她知道，当年舒冉可能是受人所迫，但也清楚跟整个镖局比，她显得太微不足道了。”
舒暮咬了咬牙选择坦白：“当年，冉儿是准备和她一起走的，她甚至都准备好了，只等游姑娘回来。”
“什么？”古静有些诧异，“可是，她回去了啊。她跟我说，她回去的时候，那场婚事已成定局，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舒暮仿佛陷在回忆里，没有作声。
古静冷静下来细细想了会儿，眉头一皱，询问道：“是因为书霖？宇文承权强迫她的？”
舒暮倏地抬眸看向古静，眼里的震惊不言而喻。
心下已然明了大半，古静只感觉胸腔里一阵难受和恶心，忍不住拍了下桌子，一脸气愤的骂：“宇文承权这个人渣！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想起当年的事，舒暮也是一阵难受，其实她也不太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晓得那晚宴会后舒冉态度的改变。看着古静如此不忿，心里也不再多做怀疑。
这些年舒冉的情况她看在眼里，却也无可奈何。如今既然有了这个宣泄口，舒暮想赌一赌，至少万一是真的，眼前的这个少女，是可以找到那个人的。
或许，她们还有机会呢……
那是林游离开的第三天，舒冉倚着窗户，依旧无精打采。
拿了件狐裘披在她身上，舒暮关好门回到她跟前说：“后天晚上，宇文承权会来镖局，估摸是来和爹商量婚事的。”
舒冉心下抵触没有搭话。
她俩的感情都看在眼里，舒暮有些语重心长：“我自是希望你幸福，但你们太惊世骇俗了，我虽不反对但也并不支持。冉儿，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舒冉低头绞着自己的双手，回想起她们相遇来的总总，抬起头正视舒暮道：“我喜欢她，甚至想和她一起离开。”
舒暮也像松了口气，可对方又接着说：“但爹的死因还未查明，身为子女我又怎可就这样离去。”
“大伯父的死镖局一直在查，但你既然有了离开的念头，那便遵从你的内心。你要知道，我爹不会轻易推翻这场联姻，人生在世，我希望你要多为自己想想。”
“我不逼你留下或离开，只是希望你日后不要后悔。”
十二月的夜，丝丝寒意中总似夹杂着一些无法言喻的凄凉。
时间就在这恍惚中消逝，当房门再次敲响时，已经到了宴请那日。
“所以，你决定了吗？”
“嗯，”舒冉轻轻颔首，复而抬头看向舒暮，脑海里仿佛勾勒出以后的日子，双眸隐约充斥着向往和喜悦，“等她回来，我就和她离开。”
夜色如期而至，宇文承权褪下披着的墨色大氅，向室内打量了番，没有看见所想之人，难免/流露些失望。
舒天瀚老谋深算看在眼里，引他入座后才缓缓道：“我已派人去通知冉儿前来，还望宇文大人稍后。”
“不急。”宇文承权放下茶杯，嘴角含着隐隐笑意。
触摸着手中的老茧，舒天瀚随即说：“我大哥生前放不下的也就镖局和冉儿了，如今倚着宇文府，镖局自然会更上一层楼，倒是冉儿……”
何尝听不出他话外音，不过也倒正契合宇文承权心中所想，“舒姑娘才貌双全，想必上门提亲的人必不在少数，不过，依我来看，能配上舒姑娘之人，倒屈指可数。”
今夜本就为了舒冉而来，男人也不藏着掖着，直言心中说想：“也不怕您笑话，自从中秋一别，我对舒姑娘那是日思夜想。这便把话说开了吧，不知舒镖头可愿将舒姑娘嫁于在下？”
眼角的纹路愈发深了，眼见目的达到，估摸着舒冉也快到了，舒天瀚呵呵笑道：“既然宇文贤侄这般说了，我也不好棒打鸳鸯，我自是没什么意见的，不过，还是等冉儿来了，再问问她吧。”
舒亦杨坐在在一旁，见他们聊得起劲，悄摸偏头看向身边女子，哪知这一瞧不由随她一般皱起眉头，“怎么，不舒服吗？”
舒暮知晓舒冉心系之人并非眼前男人，可她的父亲却这般随意将人指配出去，难免让她心中不忿。随着舒亦杨的关怀，她这才恢复常色，摇摇头表示没事。
接过他递来的茶水，舒暮低叹一声，即使说了之后要问过舒冉意见，但她明白，哪怕舒冉再不愿意那又怎样呢？
婚姻大事在世人眼中，不一向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么……
作者有话说第25章 第 25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