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于》希言Z然

13、第 13 章

　　舒天浩休养了近一月，也没什么大碍了，平时为人仁义，在长锡也是乐善好施口碑颇佳。城中百姓得知他身体不适，几乎算是隔三差五就有人来拜访，今儿赶上中秋，那门槛算是不知道来来回回被多少人踏过了。

　　来镖局后，玄信常在城内城郊外出行医，未在众人面前时时露面，今儿中秋也婉拒了邀请，独自在房中休息。游遇林知晓自己师父脾气，但面对镖局众人也难免觉得尴尬，好在这走南闯北的都是些江湖人，没那么矫情的性子。

　　一顿晚饭其乐融融，舒天浩看着自家闺女不禁打趣：“你这样每天粘着遇林，要不是知晓她是女子，爹都以为你这是看上遇林了。”

　　游遇林脸一红，舒冉倒是不客气，也不理会众人顺着话道：“可不是，遇林若是男孩子，我肯定就要爹你直接把我指给她了。”

　　“哈哈哈哈，冉儿长大了啊，大镖头，看来你要考虑给冉儿找个夫家了啊。”

　　“可不是，冉儿年末也十六了，到年纪了，您要抓紧啊。”

　　舒天浩听着众人的调侃也是大笑，看着这才有了羞意不作言语的舒冉更是觉得吾家有女初长成。

　　“好了，不闹了，估摸着就这几天，天瀚就该回来了，本还以为中秋他们可以赶回来的，没想到还是没来得及，一家人团聚该多好。”

　　舒天瀚是舒天浩的亲弟弟，两个月前出发也是去押了躺镖，按脚程原本是中秋赶回来过节的，路上估计还是耽搁了，没能赶上。

　　“你还有个叔叔？”游遇林小声询问。

　　“嗯，我亲叔叔，我还有个堂姐，这次跟我二叔一起出镖了，等他们回来介绍你认识啊。”

　　游遇林张了张嘴却没说话，倒是希望能等到他们回来吧。

　　见大家吃的差不多了都在闲聊，舒冉起身跑到舒天浩身后，双手圈着他的脖子，下巴抵在他肩上撒娇道：“爹，你看遇林是第一次在长锡过中秋呢，咱们中秋花灯可是有名的，好多人都慕名而来，让冉儿带遇林去瞧瞧吧。”

　　舒天浩哪不知道她那算盘，伸手点了点她的额，“你啊，自己想去玩还拿遇林做理由。行了，知道你也坐不住，去吧，别闹太晚啊。”

　　“知道了，谢谢爹。”说完便咻一下又跑回游遇林跟前，将她拉起，对着在座的人说：“那冉儿和遇林就先退下了，大家慢慢吃，中秋快乐呀。”

　　游遇林也跟着鞠了躬，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舒冉给拉跑了。

　　“诶，冉冉，不是说去看花灯么，怎么到你房间来了。”游遇林见舒冉关上门，十分纳闷。

　　舒冉嫣然一笑，小跑到衣橱里拿出一套与游遇林身上颜色相似的淡青色长裙，转身看着不解的人，笑意更深，“遇林，你穿过女装吗？”

　　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小时候穿过，但挺不方便的，长大后就没有了。”

　　“你总不能一身男装和我一起去看花灯吧，容易让人误会的。”

　　游遇林恍然：“是哦，你这衣服是为我准备的？”

　　“对啊，你换上好不好？”

　　看着那人期盼的眉眼，游遇林没什么犹豫就接了过来，“好啊，你等等，我这就去换。”

　　“我帮你啊，毕竟你也好久没穿过女装了。”舒冉又将衣服拿回来，拉着她到了屏风后，游遇林也不别扭，想着反正都是女子，便伸手解开褪去长袍将衣物搭在一旁，看向舒冉示意她将衣服递过来。

　　看着只着中衣的人，舒冉没由来脸一热，“你裹胸不脱么？”

　　游遇林摇了摇头，“那个太麻烦了，也没必要，穿上女装换个发型就可以了。”

　　“也有道理，”舒冉将准备好的肚兜拿出来放到一边，“亏我还准备了呢。”

　　游遇林看着那精致的小衣，抿了抿唇问：“这是你的？”

　　“当然是我的啊，”舒冉回答的不甚在意，转念又看向游遇林，顿了下憋红了脸，“这是新的，我没穿过的。”

　　游遇林轻笑，弯了眼角。舒冉看了一会扭过脸，伸手将衣服递给她，嘟囔着说：“既然你不换那个，那你就直接穿上吧。”

　　游遇林套上一层里衫，又穿上外面的长裙，折腾了一小会，舒冉看着面前略微扭捏的人，把刚刚的莫名甩开，帮忙整理了下便将她拉到梳妆台面前坐下。

　　“万事俱备，待我帮你打扮打扮。”

　　游遇林也没了性子，任她在自己身上捣腾，也没过多久，就听见头顶传来舒冉的声音：“好啦，你瞧瞧。”

　　看着镜中倒映出的模样，原本全部梳起的头发被放下，只在头顶简单盘了个发髻，其余的都披在背后，眉眼也是被简单描绘过的，脸颊薄薄的铺了层胭脂，熟悉又陌生。

　　游遇林微微侧身抬头对上舒冉的眸子，在那双灵动的眼里收获到了惊喜。

　　舒冉抬手，最终将指尖停在了她的双唇上，“别动，还差最后一步。”

　　这哪里还敢动，游遇林僵着身子等着对方下一步动作。舒冉上前从盒子里抽出一张红纸，双手捏着纸的各一边弯腰拿到她的唇边，吐气如兰，游遇林仿佛都可以感受到她呼出的气息拂过脸颊，带起绒毛微微颤动。

　　“遇林，张嘴抿一下。”

　　启唇，轻抿。

　　游遇林对上舒冉似闪着光的眸子，轻眨垂眸。

　　启唇，退开。

　　“真好看。”舒冉放下那片印着唇印的红纸，笑吟吟的看着面前难得露出女儿家姿态的游遇林。

　　心脏不受控制跳动着，这种陌生至极的感觉让她觉得一丝慌乱，游遇林起身遮掩道：“那我们便出发吧。”

　　舒冉熟练地挽过她的手臂，“那便走吧。”

　　今晚的长锡，热闹自是不用说。

　　虽说今夜不如上元花灯会来的隆重，但节日的氛围还是依旧浓郁，火树银花，张灯结彩，小贩叫卖也格外出力。舒冉本就生得好看，在长锡是出了名的，而今晚身边又陪同着一位高挑清秀的女子，在灯火映照中，两人倒是吸引了不少目光。

　　“遇林，你不开心么，怎么一路都不怎么说话？”舒冉扯了扯身边人的衣袖。

　　“没有，只是难得看到。”

　　“上元节会有花灯会，还有猜灯谜，好大的排场呢，到时候你再来看，保准让你觉得更加迷人。”

　　“上元节？”游遇林皱了皱眉，“冉冉，其实……”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迎面走来的一群人打断。

　　“这不是舒小姐么，这么巧。”说话的是长锡知府的公子秦玉，也是一副好皮囊，可惜为人颇为风流，算是风月场所的常客了，在长锡也算一号人物。不过真正引人注意的还要属他身后的少年郎了。

　　一身黑色绣金锦服衬着那人高大匀称的身子，腰间同色腰带显得整个人颇为贵气，一把折扇握在手中，浓眉下略显凌厉的双眼看着舒冉，唇边勾起一抹弧度，稍稍俯身道：“在下宇文承权，见过两位姑娘。”

　　舒冉回礼，这宇文承权算是第一次见，也不多做理会，但秦玉的名声她倒是听过不少，“秦公子好兴致来赏花灯啊，那我们就不打扰几位雅兴了。”

　　“诶，舒小姐不也是来赏花灯的，不如我们一道。”秦玉伸手拦住舒冉的去路，这才留意到身边的姑娘，眼睛又是一亮，“不知这位姑娘怎么称呼？”

　　游遇林眉头就没松开过，舒冉也知晓她的性子，明显不悦道：“我的一个朋友，我们也逛得差不多准备回去了，秦公子自便吧。”

　　秦玉本还想唠叨几句，却被宇文承权拦下，“秦兄兴致好可能有点喝多了，既然舒姑娘准备回府，那就不多打扰了，小姐慢走。”

　　舒冉看了眼宇文承权，心下不由觉得这人比那个秦玉让人有好感多了，颔首示意，便拉着游遇林转身离开。

　　离开前游遇林偷偷打量了番男人，不料正好对上他移过来的目光，宇文承权也不介怀，大方点头向她示意了一下，倒是她局促地撇开目光，也顾不上礼不礼貌，跟着舒冉转身走远。

　　秦玉见两人离去颇为扫兴，埋怨道：“宇文兄这是作甚，难得碰上那舒冉，就这样白白给你放走了。”

　　宇文承权收回目光，也不理会秦玉的话，直接问：“那便是景隆镖局大镖头的女儿？”

　　“可不是，还能有谁。宇文兄你是才回来没怎么在长锡，这舒冉可是出了名的漂亮，求亲的人都快把那镖局的门槛踏破了，奈何这小妮子一个都瞧不上，舒大镖头也是宠着她，若能娶到舒冉，那可真是修了几辈子的福哦。”

　　宇文承权一手抱臂，嘴角玩味的浮出一抹笑，秦玉见了，嘿嘿笑了两声，“莫不是宇文兄也对这舒小姐有兴趣？”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宇文兄还别说，以你的条件，若是去求亲，指不定那舒大镖头得乐开花啊。不过宇文兄到也不急在这一时，毕竟你才回城，先让在下带你熟悉熟悉，这以后和那舒小姐的日子，可还长着呢。”

　　“秦兄适才不还惦记着那舒小姐，怎得这一下倒做起媒人了？”

　　“嗐，我也就能和一般世家公子比比，哪敢和宇文兄争什么，这不是自讨没趣嘛。再者说，宇文兄翩翩公子，和那舒小姐可谓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了，我还是去醉红院找我家依依好啦。”秦玉摆了摆手，吹捧道：“祝宇文兄心想事成，早日娶回那意中人。”

　　宇文承权拂开扇子，那俊俏的脸上写满了春风得意。

　　“借秦兄你吉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