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我苟成了气运锦鲤》一条辣鸡鱼

6、线索

　　　　听风楼中，珍馐美馔数不胜数。传闻中，这听风楼的幕后老板是宫里的某位皇子。而掌勺的大厨，则是从宫里御膳房出来的。

　　这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河里游的。只要到了这听风楼，做出来的膳食怎一个人间美味了得。

　　然而，就在听风楼里，天字号厢房中，封如月坐在一大堆美食之前，和方才那黑衣少年大眼瞪小眼。

　　两人目瞪口呆地望着小乞丐风卷残云的吃相，竟是不知从哪里下筷得好。

　　小乞丐左脸还是高高肿起，一双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条缝。不过，他似乎是感觉不到脸上的疼痛一般，手下的动作不停，两手抓着菜，左右开弓的往嘴里送。

　　古晏清轻啜了口茶，始终一语不发。

　　小乞丐的事解决完成后，他们一行五人就到了这听风楼。因为前几日古晏清在护国寺中救了自己。今日，他的朋友又帮了自己。于情于理，封如月都觉得自己应该请他吃顿饭。

　　而天狼，则是被古晏清派去押送申娘子和赵二牛了。瞧那申娘子诬陷人的勾当，想必也不是第一次做了。因此，此事交给应天府处置，是最好的。

　　封如月在桌下悄悄摸了摸有些干瘪的荷包，再看看这满桌的珍馐美食。她苦着一张脸，唇角有些抽搐。

　　古晏清正举起茶杯往嘴边送的动作微微一顿，他唇角微微上扬了片刻，转瞬之间又恢复面无表情的模样。

　　“那啥……你……你慢点吃。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总不能一直叫你小乞丐吧。”封如月倒了杯茶递给小乞丐。

　　也不知道这孩子看上去不过十岁左右的年纪，怎么会做了乞丐。

　　小乞丐似乎是被呛住了，满是油污的手慌忙接过封如月手里的茶水，一口咽下。

　　好半晌，才缓过劲来。“太...太好吃了，唔.....我来...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唔...爷爷说，我叫元云朗。”说罢，他又朝着桌上最大的鸡腿伸出手去。

　　但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的手在半空中突然顿住。片刻后，他又缩了回来。

　　“你怎么不吃了。”黑衣少年双眉微微挑起，他双手环胸，表情有些戏谑。

　　“我......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我想带回去给爷爷吃。爷爷病还没好，我买的药还没给爷爷呢。”小乞丐元云朗的声音逐渐变小，若不是这厢房中安静，封如月都要听不清这人在说些什么了。

　　元云朗说的药就是方才他被那几个大汉追打时，抱在怀里的那个包裹。不过在他当时摔倒时，包裹就已经丢了。

　　“你爷爷得的是什么病？”兴许是前世身为警察的缘故，封如月一直都有一颗秉承正义的心。既然自己撞见了这元云朗的事，能帮就帮一下吧。

　　“不知道。”小乞丐将手在衣服上蹭了蹭，抬起头看了封如月一眼，又低下头去。

　　“你爷爷什么病你都不知道买什么药。”黑衣少年有些嫌恶地上下打量了一遍元云朗，待看到后者将一手油污全部擦在衣服上时，浑身顿时起了鸡皮疙瘩。

　　这戚贵妃当时把儿子送出宫的时候，没想到自己的儿子会变成这样吧？邋遢、小乞丐、长得矮、浑身上下就透露着“脏乱差”三个字。就他这模样，谁能想到他会和宫里高高在上的贵妃娘娘沾上边？

　　方才还是自己去将他扶起来的！宋彦这样想道。他抬起手，垂眉看了下。

　　这手还能不能要了？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是大夫给我的药。还说让我先尝一口，入口苦，而后回甘，小腹之中有热气升起，就表示药好了。药熬好之后给爷爷喝了，爷爷的病就能好了。”元云朗挺直了腰，理直气壮地开口道。

　　他不喜欢这个穿黑衣服的男人，还是如月姐姐最好了。香香软软的。

　　随即，他站起身来，就要离开厢房。

　　“等等，小孩儿。你说什么？那药是什么样子的？”宋灼坐在厢房最里边，他一个飞身从桌上越过，转眼之间就到了元云朗面前。此时，他也不再嫌恶元云朗身上的脏污了，一把拉住后者的胳膊。

　　“啊！疼！你放开我，你放开。”元云朗吃疼，又挣脱不得，一口咬在宋灼手上，目露凶光。

　　“我问你，那药长什么样子。”宋灼的脸色难看，他似是不知道疼一般，死死地钳住元云朗的胳膊。

　　只希望不要如自己想的那般。

　　听闻元云朗此言，古晏清的脸上也难得的出现了一丝愣怔。

　　封如月难得的没有讲话。因为此时，在她的眼里，这黑衣男子头上翻涌的黄色气运团里，出现了一副画面。

　　他带兵而入一处豪华的府邸。而奇怪的是，那画面中正是青天白日的，可那处府邸里，却空无一人。

　　他手上的士兵在不知道搜索了多久后，将一本账册交到黑衣男子手中，随后，说了些什么。可由于画面没有声音，二人交谈的内容封如月也不得而知。只是从男子越来越冷凝的眉头上，她猜测到，应该是遇上了极为棘手的问题。

　　随后，男子垂眉看向手中的账册，待得他撕去那用作掩人耳目的封皮后，三个大字赫然出现，画面戛然而止。

　　“五石散！”封如月脱口而出。

　　没错，那本账册的封面上，正写着五石散三个字。

　　“五石散？”春雨惊讶道。

　　“你说什么？”听闻封如月此言，宋灼放开元云朗的胳膊，一把将人甩开。随即，转身掐住了封如月的脖子。

　　他的目光锋利如刀。只一眼，便让封如月如堕地狱。

　　“咳...咳咳，放....放开我。封如月使劲拍打着前者的手，一张小脸因为呼吸不畅的关系涨得通红。

　　“小姐！”

　　“阿灼！”

　　春雨和古晏清两人同时出声道。前者惊呼，后者呵斥！

　　古晏清手指微动，手上的茶杯朝着封如月的面上飞了过来，一阵破空声传来，疾射在紧掐住后者脖子的手上。

　　当即，便听得宋灼闷哼一声，钳住封如月的手也松开了。

　　“咳咳咳....咳咳咳。”失了钳制，封如月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小姐！”春雨急忙上前扶住封如月。

　　“疯子！你这人莫不是有病？”

　　封如月转头看向宋灼，眼含愤恨。这人刚才，竟然对她起了杀意。

　　而宋灼此时也沉着一张脸，满目阴沉地与她对视。

　　“说，你是如何得知五石散的！”宋灼一直在暗中追查一本有关于五石散的账册，可是追查到相府之时，却突然失去了所有的线索。

　　若是这女人当真跟五石散一事有什么牵扯，自己一定会亲手杀了她。宋彦目光如刀，紧盯着封如月，哪里有半点之前吊儿郎当的样子。

　　而此时，之前所有对于这个女人和二师兄的臆想，都被他抛之脑后了。他二师兄这般谪仙人物，又岂是这个劣迹斑斑的女人能肖想的。

　　若是封如月知道宋灼心里所想，怕是要大呼冤枉。她什么时候臆想过古晏清了？

　　“封小姐，晏清也想问问，你是从何处得知这五石散的。”古晏清依旧端坐于桌前。任其这厢房之内如何吵闹。他自岿然不动，自成风景。

　　也幸得这厢房比较大，墙壁比较厚。所以这屋里吵翻了天，也不见有人前来询问。

　　可是，当前的局面，她要如何给几人解释呢？

　　虽然五石散这名字听起来有点耳熟，可是她确实不知道这劳什子的五石散是个什么东西啊。她总不能对这黑衣男子说，你头上有个黄色的气运团，我从你气运团里看到的吧。

　　“咳咳咳....”元云朗突如其来的咳嗽声打断了封如月的思绪。当下，她眼珠子一转，心里有了计较。

　　她一把拉过旁边不知所措的元云朗。

　　“我听他说的。”

　　元云朗一声咳嗽堵在喉咙口，抬起头望着封如月。一张脏脏的小脸看上去显得格外喜剧。

　　.....他什么时候说过？还有.....五石散是什么？

　　“哦？是吗？”宋灼双眼微眯。三个字被他说得转了几道弯。显然是不相信封如月所说。

　　“这元云朗说的那药的食用方法，不就是五石散的特征吗？”当然，她也是猜测的。虽然进局里的时间不长，但是她可是以满分的学分从警校毕业的。

　　剥丝抽茧，向来是她的拿手绝活。

　　这黑衣男子，在听到元云朗说出那药的使用方法后，就情绪激动。而在自己说出五石散后，情绪更是波动到了一个极点。

　　因此，她大胆猜测，元云朗抓的那药，估计就是那什么五石散。

　　果然，封如月的一番话之后，黑衣男子突然沉默下来。

　　见状，封如月心中暗喜，她知道，自己赌对了。那大夫给小乞丐元云朗抓的药，多半就是那什么五石散了。

　　“可是，五石散不是从□□皇帝在位之时，就已经禁止制作、和入药出售了吗。”春雨站在封如月身后，怯生生地开口。

　　嗯？有这事？封如月看向春雨，有些诧异。

　　“那这么说，不是五石散？”

　　“元云朗，我且问你。你那药，现在在何处。”古晏清缓缓起身，朝着封如月和元云朗走来。

　　他身姿修长，步履轻慢，似闲庭信步般。虽眼上蒙着块白绡，看不见，却能精准地避开挡在他身前的所有障碍，走到二人面前。

　　素衣玉冠，盈盈而立。

　　厉害啊，这人到底是真瞎还是装瞎。封如月直勾勾地盯着古晏清眼上覆着的白绡，不禁猜测到。

　　元云朗看了看身旁的封如月，视线又回到眼前这个蒙着眼睛的大哥哥身上。

　　“刚才和如月姐姐撞了过后，药就不见了。”他挠了挠脑袋，回答道。

　　“那药什么个模样。你还记不记得。”说话之人是宋灼，

　　歪头想了片刻，元云朗双眼一亮，似乎是想起来了那药的模样。

　　“就是几种颜色混合在一起的粉末，大夫说叫伤寒散，爷爷吃了这个药就能好起来了。不叫五石散。”

　　五色粉末，入腹后口中回甘，腹中有热气升腾。这分明就是五石散！

　　宋灼的面色陡然化为阴沉，声音阴寒。

　　“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偷偷制作五石散，以此充当伤寒散来害人。这人还真是....”

　　“好大的手笔啊！”最后一句话，宋灼说得咬牙切齿。

　　“你带我去你抓药的地方。”纵然知道，此时前去多半会扑了个空。背后那人多半都是冲着元云朗来的。尝药什么的都是假的，五石散这东西，以元云朗这年纪，沾之即死！

　　还真是，好生毒辣的手段！宋灼眼里迸射出精光。

　　但好不容易有了五石散的线索，他自然是不可能轻易放弃的。

　　当下，他便是提了元云朗的衣服领子，带着后者从听月楼的窗户一跃而出。

　　“啊……你放开我，我不跟你去……”后者似一只小兽般，在宋灼的手中挣扎着。而随着两人的远去，他留下的惊呼声也逐渐消散。

　　顿时，整个厢房只剩下古晏清，和目瞪口呆的封如月主仆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