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掾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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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殿下给把吗？”林青努力地闪动着自己无害的狗狗眼。
柯欣还能说什么，当然是给给给。
“先回去的吧。”柯欣纵容地说：“这路上也没地方能让你给我把脉呀。”
“好的呀。”林青开心地说：“回去等殿下用过了午膳先，之后再把也不迟，我不急的。”
“你吃过了吗？”柯欣问他。
“还没有。”林青答。
“那一起吧。”柯欣邀请。
“咦，”林青惊奇：“可以的吗？”
“为什么不可以？”柯欣问。
林青想了想，点头：“也是。”
“为什么会说也是？”柯欣好奇。
“我就是觉得，”林青解释：“会让自己的专属御医，给自己身边的一个普通女官看病，这样的殿下，应当是不怎么在意尊卑什么的吧？”
“大胆点，”柯欣笑：“把‘怎么’两个字去掉。”
张进和王霜是万万不敢跟柯欣同桌的，因此最后饭桌上就只得柯欣和林青两个人。
一时饭毕，又吃了茶，并歇足了时间，林青方请出脉枕，如愿以偿地将手指搭到了柯欣的手腕上。
足足号了半晌，林青的表情是越号越奇怪。
柯欣笑问他：“怎样，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吧？”
“不，很好！”林青有些不解，但相当肯定：“而且是太好了！”
而后他又稍稍延亘了一会儿，终是恋恋不舍地收回了自己的手，认认真真地向柯欣表示：“殿下能活三百岁！”
柯欣笑笑不语。
赶路途中，趁着闲暇，她曾暗自试验过，不但那块空间玉佩，她的异能，她的精神力，也都跟着一起回来了。
因此她现在的身体确实比一般人要强健许多。
活三百岁不可能，百病难侵、再手撕七八个大汉什么的，却大抵不在话下。
末世对她的馈赠不可谓不多。
柯欣心中感慨，面上却没带出什么来。
她笑眯眯地跟林青道别：“好啦，你的这个小执念如今算是了了吧？我该离开了。”
“谢谢殿下的成全。殿下这是要回去了吗？” 林青问。
“还要到周边再看看。”柯欣答。
“那我给殿下引路？”林青毛遂自荐：“这附近我熟。”
“是吗？”
能有人引路柯欣当然不会拒绝，她问林青：“你会骑马吗？”
“我就是骑马来的。”林青答。
“那就牵了你的马来，我们一齐走吧。”柯欣起身。
“殿下想看什么？”林青在马上询问。
“看看田地情况，看看民众的生活怎样，再看周围有什么可开发的……唔，主要就是这些吧。” 柯欣答。
“田地……”林青皱了下眉：“不太好呢。”
柯欣早有预料，因此也不太意外，只详细问：“具体跟庄子里的地比怎样？有多大差距？”
“这……没法比的吧。”林青为难地说。
柯欣心下一沉。
及至真正看到了，柯欣才明白过来林青为什么说没法比。
庄子里可以因地制宜，能种粮食就种粮食，不能种粮食就去种一些其它的作物，横竖公主府不止这一个庄子，这边差了，在那边补上就好。
可普通民众的地就这么多，他们要想活下去，就必须先把自家一年的口粮给种出来。
尤其是庆城县相对而言更靠近内陆，距离海边尚有一段距离，跋涉得那么远跑去打渔并不合算，生计就都还只在地上，因此哪怕明知不合适，也要硬着头皮把粮食种下去。
至于出芽率低，肥力跟不上这些，几乎是必然的。
家家户户的庄稼都是既稀疏又瘦弱，一目了然都不会丰产。
想要吃饱，就只能多种，但人力是有限的，土地本身更是有限。
逐年都种一些不适合的作物，对土地本身还是一种伤害，会让土质情况变得更恶劣。
这些加在一起，注定他们只能勉强算是活着，又怎能不困苦、不麻木呢？
柯欣沉默地缓缓看过，转马去看今天最后要看的那片荒地。
荒地极广，一眼看不到边。
四人驱马慢慢走过，直走了快一个钟头，才从这头走到了那头。
荒地土壤大多呈白、黄等浅色，土表有一层□□状的物质，还有极少的一些野杜鹃生长，是标准的盐碱地无疑了。
柯欣又选了块地方，下马用马鞭顶端撬出块土来，放在手心看了会儿，颇费了一些力气，才将之捏碎。
这意味着其盐碱化的程度还颇为不低。
“殿下这是在作什么？”林青好奇地问。
“查看这土质情况究竟怎样，还能不能种些什么。”柯欣耐心地解释。
“那还能种吗？”林青颇含了一些期待地问。
柯欣手上没有精确的测量工具，也没有相应的试纸试剂，也就凭自己所掌握的那些知识大致地沽测一下，因此并不能肯定。
她保守地回答：“可以试试沙枣、枸杞、盐角草这些。”
“沙枣和枸杞我都知道，盐角草又是什么？它有什么用？”林青好奇地又问。
“盐角草可是个好东西。”柯欣笑：“可以拿来养鱼，还可以当成饲料。重点是，它跟盐碱地的适配度很不错，随便种种就能活。”
林青若有所思：“就像草原上种不了粮食，但是有牧草，就放马牧羊，然后用牛羊换别的东西……”
柯欣点头：“差不多的思路。”
“而且，”柯欣又说：“还有另一样重要的东西可以种在这里。”
“是什么？”林青问。
“先不告诉你。”柯欣卖了个关子。
其实就是新粮种了。
想要知道新粮种的适应性以及各种详细数据究竟如何，单一种植自然不够。
那是要各种土质都兼顾到的。
正好这里离公主府算近，做为新粮种的其中一块试验田倒也合宜。
此刻太阳已经斜斜西坠。
柯欣对林青说：“我们这就准备回去了。”
“你呢？”柯欣问林青：“是跟我们一起回去，还是回庄子上？”
林青想了想，答：“我跟殿下一起吧。”
“不怕你祖父担心吗？”柯欣提醒。
“虽然我偶尔也会听一次祖父的，但其实大多数时候都是祖父听我的。”林青狡黠一笑：“比如我昨夜非要跟着，祖父不也只得由我。”
“原来如此……”柯欣笑——她就说呢，林御医那么谨慎一个人，怎么会冒冒然就把自己的孙子带到了她的面前，原来是拗不过这个好奇心特别浓重的小家伙。
回到公主府已经是晚上。
不但容砚，张锋和王志也都等着。
公主府按职权细分为三府，分别是掌护府，掌事府，掌邑府。
掌护府掌管整个公主府的护卫力量。
官名是公主称号+都尉两个字。
张锋便是安平都尉。
掌事府负责平日里相关公主的一切事务。
官名是公主名号+令。
王志是安平令。
掌邑府替公主管着封邑里大小事宜，特别是公主不在封地的时候。
官名是公主名号+守。
先前安平守是王寿，王寿和王志正好还是父子，现在王寿被派去做海宁都尉，容砚暂时替了他。
也就是说，此刻公主府的三大巨头聚齐了。
柯欣看这阵仗，不由惊奇出声：“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张锋最先委屈出声：“殿下出门怎么能不带我？”
柯欣表示：“我带了张进、王霜了啊。”
王志正好借机狠狠各剜了张进、王霜一眼：“殿下只带着他们有什么用？这两个傻东西，什么也没殿下给准备，想来殿下这一天是吃也没吃好，喝也没喝好。休息就更不用说了，估计连个安生地儿都寻不出来。”
“我又不是出去玩去了，准备那些做什么？” 柯欣拒绝：“不用准备，并且以后也都不用准备。”
“这怎么行！”王志简直天崩地裂：“殿下是何等尊贵的身份……”
“不用担心！”柯欣忙伸手让他打住，简单安慰：“我会照顾好自己，你管好府里的事就行。”
“至少，”终于容砚也忍不住开了口：“在安危方面，殿下还是该多注意一些。”
“这个，是最不需要担心的地方。”
柯欣没详细说，但她的态度让容砚知道，个中应该有些他所不知道的因素，就像她凭空拿出的那些种子，又像那张纸，那支笔。
而余下，就并没有他可以置喙的地方了，容砚默然。
“你们呢，各自都有更重要的事。”
柯欣挥退张进、王霜两个，先点名张锋：“你这个公主都尉呢，原本做得也算合格。但只是这种程度，以后可能就会不太够用。你回去仔细想想，是准备一辈子都做这个公主都尉呢，还是以后我走到哪里，你就跟到哪里。”
这两者有什么区别吗？
张锋茫然。
“动脑子多想想，实在想不通就请教容师。”柯欣最后提点了一句，打发了他，而后又转向王志：“你应该已经知道了，你父亲现在不再是安平守而是海宁都尉了。封邑里的事，以后我会都交到你的手上。你抓紧时间，问容师也好，去找你父亲学也好，总之给我尽快给我把这一套都学起来。”
以前只管一府，如今却要管邑府，王志倍感压力山大，惶惶然去了。
容砚留下来细禀：“封邑里的具体事宜，王都尉已交予臣一部分。剩下的留待王都尉在海宁卫立稳之后，再回来与臣慢慢交割也不迟。”
又说：“殿下复苏并李磊入狱之事，已发文通晓全府全郡知道。暂未发现有针对此事的异常情况发生。”
说着他又呈上一张写满了蝇头小字的白绢，道：“这是臣所做的，关于新粮种的具体实施规划，还请殿下批示。另，那边今天暂时就只要了笔墨和绢布。因要绢的次数太多，臣作主给他换成了竹简和清水，并斟酌轻重敲打了几句。”
柯欣接过绢布，一边看一边说：“容师做事我还是放心的，李磊那边你也只管放手去治，务必要让他乖一点，以及效率高一点。”
说着，她已经将绢上的内容大致看完，道：“其它都规划得很好了，只是用地上还要更加大胆一点。正好我今天给你选中了一处……”
柯欣微微转头对身侧说：“林青，你来告诉他，那处具体是在哪里。”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掾属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