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馈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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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真的是说砍就砍了啊……李磊不由哆嗦了一下。
柯欣似笑非笑地看向他：“怎样，还要继续跟我讨价还价下去吗？”
“不敢了不敢了。”李磊连连摇头：“你怎么说我怎么做，一定老老实实的！”
只是，李磊仍有些疑问，他有些奇怪地问柯欣：“那什么……你刚才就那么让他去了？”
“怎么？”柯欣挑眉。
李磊努力解释：“我的意思是，兰音这件事上，如果说我是主谋的话，容砚怎么也要算是个帮凶吧。凭什么我都被捆成粽子了，他还能到处跑？”
柯欣：“因为他没有骗婚。”
“……”李磊无言以对。
“不是，”他努力集中话题：“我们一事归一事。总之就事论事，单就兰音这件事而言，如果我该被判个十年八年的监X禁，容砚容和濡他怎么也该被判个三年五年的吧？”
“他监外执行。”柯欣答。
李磊不服：“凭啥他就能监外执行？”
“就凭他是真君子，而你是真小人。”柯欣说得清楚直白：“容砚虽的确也做错了事，但他心中自有准绳。只要把他说通了，之后他会能偿还就偿还，不能偿还的也会尽量弥补，弥补不了也会心中愧疚。而你，我敢说，只要我稍稍放松一点儿，你都能想方设法逃之夭夭，然后再跑去其他哪儿给我憋着坏。”
“……”
就……可以说是对他非常了解了，李磊再次无言以对。
至此柯欣再没什么别的可说，只通知他：“今夜先捆你一夜做为惩罚。从明天开始，你就去给我坐监。然后限定你在一个月之内，给我把造纸术搞出来。再然后以现在的那种直辕犁为基础，把曲辕犁搞出来——这期间你有什么需要的东西，又或者技术支持什么的，尽管开口，只要在合理范围内，我都会尽量满足你。至于业务之外的某些需求……”
柯欣意味深长地看他：“你可以试着提提，看看会有什么后果。”
李磊又一抖，忙又说：“不敢不敢。”
只是他终究还是没忍住，小声抱怨了一下：“怎么还搞起命题作文了，我哪知道会不会来这方面的灵感。”
“不止这次，下次，下下次，都会是命题作文。”柯欣提前预告给他知道：“你也可以自由发挥，但那要在完成命题作文之后。”
“那超额完成任务之后，会有什么额外的奖励吗？”李磊眼巴巴地看她。
“会吧。”柯欣倒也不会一点希望都不给他。
临别前，柯欣最后赠送了他一句算是勉励的话：“龙先生，好好改造，争取减刑。”
吩咐人看好李磊，柯欣回到了自己的寝宫。
这一夜已经快要过去，柯欣现在也不算困，因此不值当再去睡。
挥退左右后，她自去桌边坐下，打算把之后要做的事先捋上一遍。
光在脑子里捋显然是不够的，柯欣习惯性地伸手去挂在胸口的空间玉佩里寻纸笔。
及至纸笔到手，柯欣却是突然一愣……她竟然真的拿出纸笔来了！
她那个在末世得到的空间玉佩也跟她一起回来了吗？
柯欣一摸胸前，果摸到了熟悉的形状。
她激动地又去玉佩里翻粮种，果然这值得大家拿性命来保护的新粮种也在。
包括她存在空间玉佩里的一些东西，尽数不差，保存得完完好好。
说起来，她这次会出事，就是因为护送新粮种。
末世之后，不但人畜巨变，土质环境也发生了剧烈的变化。虽然发展变化方向各有不同，但最终趋势都是日益变得更加恶劣，因此旧有的粮种，根本无法种出东西来。
眼看存粮告罄，全国的粮食专家们都集中到了一起，勠力同心，终于改良出四种万能粮种出来，不但能在任何恶劣环境下茁壮生长，还能保证高产丰收。
它们别是番薯、小麦、水稻和大豆，统称新粮种，又被称为救命粮。
她和同伴一起，跋涉进京，领了粮种，又一路往回赶。途中，她们渡过了无数的危机，堪堪就要回到基地时，偏又遇上了尸潮。
她因为腿上有伤，稍稍落后，一个不甚，失陷于尸潮当中。
为给队友争取时间，她干脆选择了自爆，这才又回到了这个世界。
不曾想，她的空间玉佩也跟着她一起回来了。
还好同队的大家，各自身上都有着这么一块玉佩。
当初他们为了分散风险，特地每个人身上都分了一份粮种，所以就算她回不去，也不会无粮种可用。
而她能将之带回这里，这大概要算是先前的那个末世对她的馈赠吧。
正好，这粮种也是她现在所需要的。
安平郡作为她的封邑，因为临近海边，辖下七县多是盐碱地，基本都不适合种植谷物，民众大多靠打鱼为生，抑或冒险潜去深海，寻摸些珊瑚、珍珠这样的奇珍。
便是先前的公主府能为她提供的也就只有这些。
至于平时所需要的粮食，多靠朝廷从中原地区，也就是从湖州、江州这两地调配过来。
因为地理原因，这两州都是粮食大洲，堪称鱼米之州。
之前自有父皇替她周全，而自从她到了封邑开始，就只能由公主府的掌邑府府守出面自去购运高价粮回来，用以供应日常的开销并售卖给百姓了。
这么做，一时并不会有什么问题，但并不是长久计。
粮食问题，一贯是最根本的问题，不能为自己所掌握，而一直都被别人拿捏在手里的话，这样的缺陷，足以致命！
而有了新粮种，这个问题立刻就能迎刃而解——连末世那样恶劣的土壤环境都能适应，区区盐碱地，还不是随便撒把种子都能活！
只可惜，她手上的新粮种数量有限，还不能一口气都发放下去。
它们在不同土壤条件下的产量究竟如何，也还是未知，需先自己种着，把所有数据都详尽地弄出来，再繁殖出更多的种子，才好进行下一步的推广。
柯欣飞快地在纸上写着画着，将将写完时，女侍通禀说，容砚来了。
容砚前来复命：“犯官马永宁已经伏诛。另，海宁卫中随同马永宁一起前来的两个人，臣私自做主，暂时也都拿下了。以保证消息不至走漏，从而导致海宁卫内不稳。”
并提醒柯欣：“尽管这样，殿下仍是该尽早派人去接管海宁卫。且越快越好，迟则生变。”
终于能发挥自己的主观能动性，而不是能不开口就尽量不开口，凡事只冷眼看着了。
看来先前的敲打还是有用的。
柯欣满意地放下了手里的笔，问他：“这统领海宁卫的人，容师心中可有人选？”
“人选有二。一为公主府掌护府都尉——安平都尉张锋。他身为公主府护卫首领，有统领的经验，还可从护卫中抽调人手，协助其一起管理，当能顺利接管海宁卫。二是公主府掌邑府邑守——安平守王寿。他一直在此地帮殿下打理封邑，当对海宁卫有所了解，与海宁卫原本的众人也有几分熟悉，接管起来当有几分便宜。”
容砚的回答不可谓不详尽，身份优点都说得明明白白。
柯欣想了一下说：“那还是王寿吧。关于封邑，我另有一些打算，正好暂时用不到他。”
“臣这就去告知他上任。”容砚告退。
“稍等，”柯欣叫住了他：“我也有事要让你去做。”
说着柯欣排排坐地在桌上摆出四袋新粮种，并逐一打开，让容砚好看清楚到底都是些什么。
“这些……”柯欣挨个指到：“你都给我把它们种了。”
“这……”容砚微微惊愕，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对于一个高雅风流的名士来说，让他纡尊降贵去跟泥土打交道，确实要算是一种为难。
不可置信是正常的。
但容砚也确实是眼下最适合去做这件事的人。
别的不说，至少不用她费心解释种子的来历。
至于容砚要怎么跟别人解释，那就是他的事了。
再说，监外执行什么的，当她只是在糊弄李磊？
柯欣似笑非笑地看向容砚：“怎么，容师种不得地？”
“自然不是。”
这会儿容砚心中隐隐已经有了明悟，这大概是对他的惩罚。
遂平静接受：“臣一定用心去做。”
柯欣又拿起笔，最后在纸上写了几行。
写好后，她把这一整张满满当当的纸递出去交给容砚：“怎么选地，怎么种，包括怎么利用现有的条件制肥种种，种植之外又还需要做些什么，都照着这上面写的来。”
容砚双手接过，飞快地将纸上的内容过了一遍，一边迷惑惊奇一边肃然说：“臣必谨遵纸上所言，凡事自临亲躬，不擅作主张。”
“……也不至于。”柯欣略略抽了抽嘴角：“我也不是真让你亲自去下地什么的，主要还是起个统领全局的作用。”
容砚待还要说些什么，柯欣摆了摆手：“不要跟我说亲耕亲种、磨砺心智什么的，你没空。虽然对于近阶段来说，你手上最重要的事就是这个，但你也不是就没有别的事要做了。王寿这一走，掌邑府邑守这个职位就空了下来，暂时我不打算交给别人，由你兼着最为合宜，所以之前他手上的那些事，都需要你接管过来。还有李磊那里，也要你好好帮我看住了。多催催他，赶紧给我把造纸术给弄出来。对了，还有相关的，铅笔、鹅毛笔、蓝黑墨水这些，你也让他都给我多多益善地搞出来。”
容砚一边静静听着，一边拿手指不动声色地轻轻抚过纸面，抚过微微凸起的字迹。
心道，这应该就是纸了？
那被殿下拿来书写的就是铅笔吗？
鹅毛笔、黑蓝墨水又是何物？
包括那四袋种子，以及那张纸上所写得一切。
这些新奇的东西在他心中掀起了太多的巨浪。
但容砚并没有开口问出什么，只极简又极郑重地应了声：“诺。”
作者有话说第5章 馈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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