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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娇夫的信息素甜度爆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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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于台风的雨水开始落下，沙发背后窝着的黑猫伸了个懒腰，继续睡了过去。
外卖软件上挂着一行“极端天气停止外卖服务”，钱适的脚步停在门边，伸手够着电灯开关道：“点不到外卖，我家里没什么吃的，你不介意的话……冰箱里有两根芹菜可以沾酸奶吃，或者是自热米饭。”
傅平“嗯”了声，钱适靠音调判断出他选择了后者，于是取出了两盒包装极度简约的东西。
傅平定睛一看，脸上的表情不怎么满意。
公司的某森便利店被改成了7某某，几盒只有饭的自热米饭成了大促活动的凑单配货，钱适有些局促地放下这两盒让人毫无食欲的东西说：“虽然现在条件有点困难，但是我们可以拌白糖、拌酸奶、配芹菜……”
“那我还是选择芹菜酸奶吧。”傅平礼貌地笑了笑，“放回去，你不舒服，坐着休息，我来。”
于是钱适被傅平委婉地赶出了厨房重地，压根不会做饭的人在门口观望了一会，见傅平的米色卫衣都被汗浸成了土色，锻炼过的背肌在衣物间浮动。钱适多看了几眼，好心从客厅搬来了风扇，连着两条排插向响着水声的厨房吹风。
这间房子四面都是百叶窗，地面铺着人字形的红豆杉木地板，暗淡的色调让温度在视觉上低了一点，上个世纪的屋主没有在客厅装空调的想法，钱适也只让现代制冷技术止步于卧室内。
外面雨声磅礴，钱适把手机充电线也插上，然而只听“啪”的一声响，整间房屋陷入黑暗。
两人都懵了，窗外暴雨里又炸出好几阵雷声。
傅平良久才问：“跳闸了？”
“不是。”钱适看向窗外：“你看外面……”
整条街都沉入黑暗，被倾盆而下的大雨吞没，暧昧复合夜秒变惊悚饥饿夜。一整个街区的电都断了。
傅平借着钱适手里那点光，把削皮的芹菜和酸奶酱端了出来，用下巴指着椅子道：“坐，屏幕的光够亮了。”
钱适摇摇手机道：“我这里要没电了，你的呢？”
傅平耸耸肩：“电量不多。”
“那算了——”钱适也没辙，更不知道要和傅平说些什么，只能转身翻出抽奖得到的香薰蜡烛，点亮放在了餐桌上。
烛光裹挟着柔和的杏仁味在屋内悦动，嘈杂的雨声被挡在窗外，尚且能听见香木烛芯在火中崩裂的声音。他们都没有话题可聊了，停电带来的黑暗却要把他们锁在这片小小的光晕里，夺走所有用来回避对话的工具，让他们只能尴尬地相对。
钱适百无聊赖地戳着酸奶酱，他不怎么敢和傅平说话，时不时歪头盯着傅平的脸颊看。暖橘色的光划出鼻影，傅平颊边的那颗痣又一次在光影间时隐时现。
傅平注意到他的视线，也看了过来。钱适便转移目光盯着蜡烛，笑道：“我们两个的信息素还没一个香薰蜡烛好闻。”
“你是这么想的吗？”傅平终于开口说了串长句子，很认真地看着他， “我一直很喜欢你的信息素。”
钱适没想到傅平会说得这么直白，想回话，余光见傅平笑了，一点儿也不明白傅平在笑什么，他的脑子更难运转，只能囫囵啃掉手中用来充饥的食物，说：“我不吃了，去铺床。”
“我睡地上。”傅平道。
钱适起身：“我又没说让你睡床上——”他见傅平脸上偶尔才会出现的笑容僵在那儿，自己倒觉得好笑，又问，“你想和我睡啊？”
傅平呛住：“没，没有！你在说什么！？”
“慢吃。”钱适背对着他摆摆手，进了房间还在笑。
傅平敢光明正大地说一百句“喜欢”他，却不敢随便做越界的事情，表面上有多正经成熟，背地里就有多纯情胆小。那天他们的标记一定也在傅平的意料之外，所以傅平才会这么着急地和他约定交往。
傅平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解决掉那个不该出现的标记。
‘
难吃的晚餐谁都不愿慢慢享用，电迟迟不来，他们只能无趣地躺在房间里。
两个人在一起可能会出现某种说话守恒定律，钱适没有开口的动力，傅平的话却多了起来。
“这个房间和你小时候的那个很像。”
钱适望着天花板：“是吗？”
“嗯。我记得有一年春节去你家，也是这样一条长矮柜放在窗户下面，对面是你的床，靠着墙……”
钱适偏过头，南洋风格的窗棂是旧房主留下的，他不喜欢太黑的地方，夜里不挂窗帘，灰蓝色的阴影中有一道道横着的光线。傅平的手臂穿过光柱，指向床脚，伴随着若有若无的漂白水味，仿佛在水中伸展。
没有空调和风扇的夏夜实在太过闷热，钱适翻身，听见傅平也在翻身。
傅平问道：“怎么了？”
钱适说：“我热。”转眼就见床边伸上来一只手，拿着一本杂志，悠悠地扇着风。
“不用了。”钱适忙道。
傅平这话说得像是命令：“下来，地上凉快。”
钱适又翻了个身，趴在床边瞄下面的人。
傅平看向他：“嗯？”
“好吧。”钱适翻下床。
地上的凉席占满了床和墙的空隙，一米二左右的位置挤着两个大男人，屈膝时连腿都会搅在一起，说凉快也不凉快。
钱适侧躺着背对傅平，身下传来地板的凉意，身后却切切实实地感受到傅平炙热的体温，浓厚的alpha信息素几乎要把他捆在这个缝隙里。
一a一o同床共枕总该有点暧昧的气氛，可钱适和傅平撞了两次头，两人便像集训的学员一样直挺挺地躺好了
钱适身上有睡衣特有的味道，柔软的衣物放在衣柜深处，干燥，温热，此刻又带上了人的体温。傅平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问道：“我今天……是不是不应该带你回来。”
钱适没明白他的意思，僵硬地躺在他身边。
傅平又道：“你和焦柏的感情很好吧。下午你看上去不想和焦柏走，但肯定更不想和我在一起，我知道你只是想自己缓缓，可我怕他对你做出什么不好的事……”他顿了顿，“钱适，如果没有我，你和他……”
“没有如果，就算你不回来我也不会和他在一起。”钱适插话道，“我分得清友情和爱情。跟焦柏永远只能是朋友。”
“那我呢？”傅平的声音低了几分，近乎耳语一般地问他。
钱适想了想，淡笑着回到轻松的语气说：“不知道……你不是说我们只是兄弟吗？”
傅平没有马上抛下这个问题，继续道：“钱适，我知道你还恨我们，当初我们急着走是个意外，老傅改过行程，提早过去了。我来不及告诉你我们要离开南山市，只能到了巴黎再联系你，可是联系不上了。”
钱适侧躺在枕头上：“我本来就不是你们家的人，这些事不告诉我也正常。过去的事再谈只会让我们都不开心，忘了吧。”
傅平这下不接话了，两人的心情都不大美妙。他们互相背对着，各自都不知道对方此时在做什么。钱适在这段沉默中又有了点歉意，他觉得谈旧事伤心，不愿再想，但傅平的确是真心想要和他说清楚的那些问题的，这样不让傅平说下去，多打击人。
他们就像两只斗鱼，看见对方就想展现出最靓丽的一面，可是斗鱼最后都会啃咬对方的尾鳍。一句话的失误都可能让对方离自己更远。
窗户被风撞响了几声，钱适忽然听见背后的傅平说：“我给你按按腿。”
钱适想要拒绝，但什么话也没说。傅平当他接受了，钱适的膝弯感觉到了另一个人手掌的粗糙。
傅平没什么技巧地按着，按了两下却被钱适抓住。钱适压住他的手，起身凑近却不对视，低着头道：“谢谢，刚才的话，对不起。”
他听见傅平沉闷的笑声：“不要道歉，我们各自要说的‘对不起’太多了，今天开始一个个补上吧。”
不知过了多久，钱适在睡梦中被巨响惊醒，手表助手问他是否遇见了紧急情况。钱适关掉提示，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外面暴雨如注，雷声一阵阵地从远方传来，他下床，从窗棂的缝隙里看出去，雷雨天特有的紫红色天空时不时被闪电照亮。
傅平的睡相很好，不皱眉，不张嘴，像是神色宁静的塑像，挺巧的鼻峰在侧脸打下阴影。
钱适轻声踩过傅平身边，发现脚底有水，才知道是雨漏了进来。
骑楼的老窗户漏雨是常事，钱适不想吵醒傅平，只找了一团布堵在窗缝下，又默默地在黑暗里拖地。
人影经过，带起微弱的气流，也许是潮湿的地面气味难闻，傅平翻了个身，手臂便圈住了钱适落脚的地方。
钱适正要跨过他，傅平忽然冒了句无厘头的梦话：“学长，雨快停了……”
钱适蓦地停下了脚步，而傅平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