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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裁掉领导后我勇闯火葬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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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平出现在钱适面前的时候仿佛刚打了一场球赛，上身黑色长袖卫衣，下身明黄色篮球裤，荧光橙的袜子长至小腿，鞋带上还挂着时尚教父必备的防盗扣。
傅平提着奶茶，一边摁着耳机道：“给他们一人发一张超市会员卡，就放在办公室……敢说出去？那就把他们开了，送去超市杀鱼。”
听到这话的钱适嘴角微妙一抽……
宠物医院在下班时间就把猫送到了公司楼下，钱适这时把猫包背在胸前，而焦柏正蹲在他身边逗猫。
“你……”傅平发现钱适已经等在了车库，收住话音道，“先这样，等真的出事了再说。”
钱适一边收拾乱爬的猫一边问他：“出什么事了？”
“没事……就是帮副总封几个人的口。”傅平老实地捋了把头发，打死不变的三七分发丝飞向后方，只在眉尾处落下几撮，露出英气的眉宇。他的超大钛合六边形飞行员墨镜和卫衣都印着浮夸的钴蓝色BALENCIAGA大字。
而边上的焦柏今天化了淡妆，脸颊上贴着水红色的亮片，眉骨钉也换成了对比强烈的蓝绿色，全身至少三个色系，像只开屏的孔雀，和傅平的荧光色装束争奇斗艳。
焦柏见了傅平，转头问钱适：“你也认识这哥们？”
傅平低头看向钱适，光挑眉不说话，暗示把解释权让给了他。
钱适支吾了几声，又不想让焦柏这个喇叭知道自己和傅平的事，随口道：“奶牛猫受害家长会认识的。”
傅平：“……对，我家小喵和那个，这个，猫，配了。”
“啊？这才几个月就配上了？”焦柏大惊。
“娃娃亲嘛。”钱适笑笑，转头见傅平那张冷冰冰的脸也有了慈祥的意味，又道，“算是亲家。”
“哦~那我们家旺旺要常去你家哦。”焦柏起身便搭住了钱适的肩。
钱适听到“我们家”三个字的时候，左脑在想是否要捂住傅平的耳朵，右脑在想怎么让焦柏闭嘴。
傅平的眼神中有两分嘲笑三分疑惑以及五分的冷淡，盯得钱适无论如何都不想他误会，于是把猫包拉开一个小缝，扯开话题对傅平道：“你看。”
一个黑煤球脑袋钻出来，灵活的耳朵转了转便朝傅平哑叫了一声。
傅平轻轻摸了摸宛如赖皮蛇的猫头，对钱适说：“可爱，像你一样。”
钱适：？
焦柏看出了点这两人的端倪，略带酸意地瞥着傅平：“好笑欸，你嘴巴这么甜，猫哪里会像人？又不是钱适生的。”
“难不成能是你生的？”傅平这下没好气了。
钱适语塞：“你们不要吵了，这件事都是我的错，那天我不应该同时接你们两个人的电话。”他提过猫包，坐在石墩上把旺旺放进去。
猫包拉链拉上，傅平便接手背上了肩。
焦柏问傅平：“拿包干嘛？这又不是你的猫。”
傅平神色自若地轻拍钱适的背，叫他起来。
钱适忙把猫包要回来：“我背就行。”
焦柏没有替人拿东西的爱好，傅平以前却常常抢着帮钱适提书包，钱适拒绝了多次，可不知不觉间也就习惯了。
焦柏瞄了眼钱适，见钱适低着头，又揶揄傅平道：“哥们这意思别太明显啊。”
傅平的唇形总像在笑，对焦柏说：“本来就没什么好藏的。”
两个alpha的信息素陡然增强，钱适慢慢地退到墙边，感觉这两人下一秒就会当街斗殴，而他隔天要被一起抓去做笔录。
钱适艰难地微笑道：“大家都是兄弟，以后还要在公司见面的，别闹僵了。”
“有事，先走了。”傅平对焦柏说，一边示意钱适跟上他。
焦柏一脸吃醋溜肥肠嚼到馅儿的表情：“什么啊？你们怎么一起走了？”
“有点事要办。”钱适朝焦柏点点头，“你也慢走啊——”
钱适打发走了焦柏，回过头，发现傅平正调整着猫包肩带，然而傅平的心思大概不在猫身上，对钱适道：“你的衣服又湿了。”
“有吗？”钱适扭头看身后，颈后已经松脱的信息素阻隔贴翘起，露出有点发炎的伤口。
傅平默不作声地起身道：“先上车吧。”
钱适感觉到傅平并不开心的情绪，一时间也摸不清是什么原因，只能无声地跟上。
从电梯到车位的路还有点长，钱适的腿还隐约地发疼，傅平走得比他快多了。钱适发现跟不上，便忍着麻意加快了脚步，不一会儿却发现傅平慢到了他身边。
习惯等待，习惯同步，原来都记得对方的毛病。
钱适悄悄抬眸看傅平，倒是直接撞上了傅平的眼神。
两个人各自一愣，傅平率先移开了目光，沉静的泳池味信息素却浓了几分，多了一丝甜腻的尾调。
“别急，慢慢来。”傅平说，表情却很冷淡。
钱适反而觉得好笑了：“看我干嘛？”
“才没有。”傅平不承认，“伤口怎么又肿了？是不是忘了吃消炎药？”
钱适这才想起来还有那天医生开的消炎药。
傅平见他没回答，又道：“这样会生病的，还有其他地方不舒服吗？”
“都是小事，不用在意。”钱适没法把吸管戳进杯子里，随手放下奶茶，光啃吸管去了，“按医生那种说法，omega没有alpha就活不下去了。”
“所以——如果你有需要可以找我。”傅平说。
钱适“嗯”了声。傅平已经说过对他没有感情了，现在不管如何照顾他、细心修补他们已经粉碎的关系，都只是因为不想清除标记。没有感情的关心就像是在演戏，谁都很辛苦。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麻烦傅平。信息素紊乱引发的疼痛忍忍就过去了。
车恰好驶过ifc附近的路口，出入商场的人和下班的人挤在一起，路边有小贩在卖挂着彩灯的气球和粉红色系的“应急花束”，每一束都是最经典的玫瑰，忙碌的情侣下班，继续走上暖粉色的浪漫流水线。
钱适斜靠着车门的方向，窗缝的小口灌进带雨的风，盖住了傅平那明显的alpha信息素。他的指关节轻轻叩着玻璃，颇为谨慎地说：“傅平，你跟我在一起很尴尬吧，其实不用这样费心的。”
傅平默然，眼底映着灯光。
“我的不舒服可以自己克服。你早就对我没感觉了，和我接近会觉得难受吧？”
“不是这样的。”傅平低声说，“真的不是……而且信息素紊乱不能靠忍解决。”
“总不能一不舒服就要找你吧，会让你很困扰的。”钱适轻笑，下唇印着吸管口的半弧，那条印子更红，和他身上每一处不经意留下的乱痕一样引人注目。
“不会。”傅平的眉头微微皱起，钱适看不出傅平在想什么。
车停在堵死的路上，傅平从钱适手中顺走被咬扁的吸管，戳进奶茶递给钱适，“这种事也可以找我。”
“我像个废物一样。”钱适话未说完，双手去接，却发现奶茶被傅平抓得死紧。
他抬头，红灯恰好亮起，傅平半只眼被照得透亮，眼眶已经红了，定定地望着他：“你的病，都是我害的……”
钱适的动作顿了顿，懵了几秒，收手笑道：“干嘛啊，你不会哭了吧，不要哭，没怪你。”
“都是我以前不好……你现在不理我了，还讨厌我。”
“没有！”钱适忙安慰他，“我，我，我对你可能有点死灰复燃了！”
傅平别过头失落地踩上了油门：“我竟然需要你的这种安慰。”
‘
“冷杉”又一次送审，项目组几人给余甄开了送别会。碰杯结束，纸杯稀稀拉拉地落到桌面上，一桌子人安静了。
余甄是个公事公办的机器，似乎没有不舍的情绪，只是看了看四周道：“‘冷杉’的数据已经可以了，辛苦各位。”
又是一阵稀稀拉拉的掌声，没有谁舍不得谁。Omnis重组之后，人士调动是常态，宛如背景板的同事，即便被撤去了也不会引发水土不服。
简单的外卖聚餐收尾，一群人各自收拾垃圾归位，钱适和何桦提着垃圾出去，又在办公室门前遇到了余甄。
余甄一身素净休闲装，背着帆布包，走人的时候只拿了合同，忽然叫住钱适道：“声场数据的模型，你们做得很到位。”
钱适没料到她会夸自己，挠挠头道：“谢谢？”
“知道找副总调人手帮忙，也算聪明。”余甄的手指点着手臂，“公司表面上看着风平浪静，其实已经被各个老总争得四分五裂了。你们进来的时候，我就该明白你们的背后是副总，这样子作对，被调走也是正常的。”
钱适一怔：“我和副总没有关系，我只对项目负责。”
“我才是只对项目负责的人。”余甄说着，把合同提到他眼前晃了晃，“眼里只有项目的人，到最后就会只剩下一张纸。项目说到底还是由人来推动，人脉也很重要，谁允许你留下，谁想赶走你，你要记住。”
她话音一收，随着响起的电梯提示音道：“当然，如果你也不在乎这些，就当我没说过。”
镜面电梯门展开又合上，全息广告屏再次降下覆盖门缝，余甄的身影彻底消失。
钱适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和何桦提着大黑垃圾袋，像两个被放逐的流浪汉。他才明白今时不同往日，来了《雨后》组便握了一手杂活，连原本可以曝光陈总黑料的账号【Skerz】也受到限制。
几周前他无比嚣张，甚至能当面威胁陈总，今天他哪怕亲自请离，也只能落得净身出户的下场。
反而是那个至今未露面的副总，还能帮上点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