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蔷薇》老可爱

14、14

　　当其它公司正在努力996的时候，娱乐公司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早上可以不用上班这一选项。

　　由于娱乐属性，满天飞基本上工作人员的日常，甚至有的公司，大半个月的调休，都完全不需要理由。在这里，制度松散，到处都是空子可以钻。

　　但是做影视项目，尤其是编剧，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关在小黑屋里写到头秃。哪里都不能去，不分白天黑夜地写。

　　所以坐在一路有北影视会议部开会的时候，时蜻一下子就认出了大家的职责。

　　坐中间的是制片人，项目的操盘手，始终皱着眉头，偶然还用手搓头。旁边的三个应该都是编剧属性，黑眼圈掉到了地上，习惯性揉腰，最重要的是那双眼睛是没有光的。

　　时蜻第一次踏入这个行业的时候就听师姐说过，那双无神的双眼就是长期不分黑白昼夜颠倒写东西写出来的，吓得她一激灵，努力买眼霜练眼神，保持眼睛的美。

　　毕竟眼睛可是心灵的窗户。

　　办公室坐了二十来个人，基本就是一路有北的影视部的核心人群了，做都市剧绰绰有余。

　　这次会议章之北和路至舟也来参加，章之北还是主持，主要工作就是介绍大家重新认识一下，以及安排接下来的工作。

　　编剧团队的人除了文初雨外，还有张涤、谢凡，她们都是比较有阅历的编剧，也有自己的代表作。编剧团队由文初雨带队。

　　大家正互相认识，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打开，一声清脆的“嗨”打断了沉闷的会议。

　　一位穿着粉色休闲短衫和短裙的女孩子趴在门上，身材玲珑有致，眼睛水灵灵地望着大家俏皮道：“我来啦。”

　　影视部的人显然认识她，都纵容了她的唐突，散发出可爱的一面，和女孩say 嗨。

　　跑春给时蜻发消息：“这个女孩叫做周惟惟，是《super idol》选秀的第十二名，当初因为没有公司支撑，粉丝再努力，也没有办法出道，挺可惜的。”

　　跑春：“如你所见，她走的是作精可爱人设，最近大家都有点吃这种人设。同期好几个女孩都走这种风格，但是她走得不算成功，也不知道为啥。”

　　周惟惟娇俏地跑到路至舟的身边，拿食指捏着他的衣袖，晃了晃说：“路哥，今晚咱们去哪里聚餐呀。”

　　路至舟很自然地笑着打掉她的手，说：“你正常点。”

　　章之北在一旁吐槽：“人家女孩撒娇呢，你怎么这么直男。”

　　路至舟拉着周惟惟的胳膊，把她拽到章之北面前，“找你北哥哥吧，他吃这一套。”

　　章之北又吐槽："怎么还酸上了呢？"

　　路至舟无奈：“我祝福你还来不及。”

　　笑闹间，一位帅气的男生也过来凑热闹。

　　时蜻一旁的跑春一下子就激动了，在凳子上晃来晃去，打起字来恨不得把手伸进去。

　　跑春：接下来我就要隆重介绍一下我儿子——乌立。
　　跑春：好吧，他并不是我真的儿子，他是《super idol》男版选秀的第十三名。他当时就是太倒霉了，没cp，没才艺，长得虽然奶，但大家不太吃这种长相。后来他淘汰的时候，抱着第十二名哭的画面现在看都是名场面，我当时就很悔恨，他们两个要是早组cp就好了，这说不定，他和那个第十二名都能取得更好的名次。

　　时蜻这才想起来，眼前的这个人和陈启还有关系。当时他第十三名，陈启第十二名，他前脚淘汰，陈启就跟着淘汰了。

　　那个时候为了让陈启的成绩更进一步，时蜻把自己大把大把的工资都投了进去，顶着粉丝的名义各种为陈启宣传，甚至动员了她爸妈和年迈的奶奶。十三进十二的打投情况很激烈，乌立粉丝不算多，但个个都能打，好在他舞台实力实在不行，导师给出了关键性的引导，陈启才有机会。

　　红就是玄学，那年的陈启没有火，而在沉寂了那么长时间后，又大红大紫，还跑回原节目当了评委。乌立因为年轻回节目重塑当选手，这次出道名次好一点，成了第十二名，但归来仍旧是素人。

　　时蜻抬头看了一眼乌立，好巧不巧的时候，乌立也看了过来，一旁的跑春激动地拽着时蜻的袖子，兴奋地和乌立打招呼。

　　乌立友善礼貌地抬手，回应跑春，又开门见山地对时蜻说：“我是不是见过你？”

　　章之北无语到捂眼睛：“乌立，你年轻轻轻，怎么就这么套路呢？想认识漂亮女孩就说，什么我是不是见过你，哥都不用了。”

　　路至舟看了一眼乌立，乌立立刻解释：“我哪儿敢认识漂亮姑娘，我才22岁，做梦都还想红呢。”

　　“但是我真的见过她，在哪儿来着。”乌立努力想。

　　路至舟双手抱怀不说话，章之北看时蜻，跑春也盯着时蜻看，局势之紧张，逼得时蜻赶忙澄清：“我大众脸，认错的可能性很高。”

　　乌立没说话，只是盯着时蜻看。他一定在哪里见过她。

　　路至舟云淡风轻地赶人，“好了，你们先出去，等我们开完项目会。”

　　说着他起身拉开了玻璃门。

　　周惟惟撇嘴，伸手暧昧地锤了他的胳膊，被路至舟机智地躲闪了。

　　时蜻突然想起他说，那天她抱他，他也是立刻就推开了。

　　她听说过，有一些男艺人是不喜欢女生碰的，一类主要是过于自恋的，总怀疑别人对他有意思。一类是清高的gay。

　　路至舟谈过恋爱，显然pass 掉第二种可能。时蜻想，看来以后不能总离路至舟太近，以免他多想。比如，她喝醉抱他，他还觉得自己是心机鬼，对他有所图呢。

　　不过这样也好，娱乐圈太乱了，要想有一方清净的土地，就得像路至舟这样，有点疏离感，不然妖魔鬼怪都得找过来，把他啃得连骨头都得不剩。

　　文初雨曾经说过，她回北城能遇到路至舟是幸运，她也上网查过他的消息，确实是除了被绿，没有其它绯闻，业内人士的评价也是好的。人品还行。

　　制片人钱平在讲演员的预设，时蜻不太关心，只是盯着路至舟细看，却猝不及防地碰上了他投射过来的眼神。

　　时蜻吓了一跳，霎那间低下了头，装作若无其事地看电脑屏幕。

　　她真担心路至舟误会，等过了五分钟，又悄悄抬眼看过去，没想到路至舟跟安装了雷达一般，又是及时收到了她的眼神，把她的惊讶、慌张、局促和好笑都看到了眼里。

　　时蜻再次低头，脸微微发烫。

　　“时蜻，你来写后十集吧。”钱平、文初雨在分配剧本大纲的撰写，“听初雨说，你擅长收尾，《别具一格的女士》就是你写的收尾，效果还挺好的。”

　　时蜻看向文初雨，她没想到她还能在钱平面前替自己美言几句。

　　“蜻蜓，你竟然是《别具一格的女士》编剧？”章之北很震惊，那天见面的时候，她说她在北城当过两年编剧，当时他没上心，没想到竟然还挖到宝了。

　　“路，你也不和我说？”章之北拿胳膊肘撞路至舟。

　　路至舟沉沉道，“我也不知道。”那天确实也没问，想着她能加入公司就不错，哪里还敢细问，万一聊着聊着，她觉得他们配不上她呢？

　　后来私下聊起具体的公司细则，关于她过去的光辉事件，她也一字未提，只说自己被贞达封杀了。他以为，她真的不怎么样呢，没想到，比他知道的更有实力。

　　路至舟看向时蜻，时蜻都没敢抬头，担心再次对视，他彻底误解。

　　章之北想起路至舟跟他提过，以前他有一部戏就是贞达的，后来被抢了，“这么一说，你跟时蜻还挺有缘的。你之前不是说要去试那部戏里的男三角色，而且很喜欢，结果被抢了。”

　　路至舟“嗯”了一声，事情的走向真是越来越有意思。

　　那时候刚出道，有选角导演觉得路至舟形象不错，状态也符合剧中人物，所以递了本子过去。那是路至舟入行以来喜欢的第一个角色，他普通，有自己的个性，又十分接地气，是屏幕中很少见的正常形象，和他以前演过的霸道总裁完全不一样。

　　路至舟就想演这种正常人，但是没被选上，理由是，找到了更适合的角色。后来是选角导演透露的，最终选上的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艺人的亲戚。

　　路至舟放弃了，继续努力演戏，用命还钱。一时演不了好角色，总不能一辈子演不了吧。

　　结果如他所料，长久的努力，就可以达到目的。

　　时蜻也觉得挺巧的，但不是章之北说的理由，而是那个男三的人物小传是自己建立起来的。

　　一开始自己只是对人物的发展提出了质疑，是倪晶姐让她大胆进行补充，才有了参与创作的机会。

　　幸运的事，剧播期间，这个人物上了很多次热搜，时蜻被器重，才开始写独立剧本。

　　“男三的人物就是时蜻写的，而且最爆的那个敲个额头又接吻的梗，也是时蜻改出来的，对吧。”文初雨提点时蜻，她觉得时蜻太闷了，都不知道在老板面前充充脸面，只说自己被封杀的事情，毫无向上公关的意识。

　　时蜻感受到路至舟直白的目光还在自己的身上，只能点点头，“当时我只做了很小的一部分。”

　　不是谦虚，真的是凑巧而已。

　　章之北平时就情绪高昂，听到时蜻是参与过爆款作品的人，不由高看了她好几眼，“那你这么优秀，为什么不留在贞达呢。”

　　这一次她不得不看路至舟了。她没想到路至舟没说告诉章之北。她以为两个人一起开的公司，理应有商有量。

　　“不想留了还有理由吗？”路至舟把章之北拽到座位上，试图敷衍过去，“女生想离开北城回家，这不很正常吗？”

　　“那又为什么要回来？”

　　章之北问个没完没了，时蜻要回答，却被路至舟摁住了肩膀，他不知道何时站在自己的身后。

　　她没说，倒是他来圆场，“又觉得北城更有意思，对吧？”

　　他的话从头顶传来，时蜻低头，猛烈认同。

　　“嗯！”

　　而后听到身后一声轻笑。

　　钱平分配了剧本任务，此时天已经是深色的蓝，宋天丽在外面来来回回地招呼大家去天台吃烧烤。

　　“咱们也走吧。”章之北挥手。

　　时蜻抱着电脑，在散会的时候，不小心挤到了路至舟身前，她仍旧低着头，然后听到路至舟的声音在身后小声响起。

　　“行了，别低着头了，看我不犯法。”

　　跑春和时蜻走在一起，听到身后有人说话，回头去问：“什么？”

　　“没人说话。”路至舟回。

　　跑春又去问时蜻，“你听到了吗？”

　　时蜻笑说，“没有，蚊子哼哼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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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路至舟：虽然你看起来乖，但有时候真的很冒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