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动物外卖员之后》乐星辰

65、空中花园18

　　陶闻是在离开农家乐休息空间之后的下一个任务里，遇到的那个女人。

　　当时，系统让她用专业软件将一幅年头很久的手绘地图矢量化，做成可编辑的地理图件，之后送到一个酒店老板的手上。老板认为图没问题，她就算是完成了任务。

　　陶闻本来还觉得这个任务挺简单的。她对自己画的图有信心，而系统也承诺说，酒店老板只看图好不好用、不会故意刁难玩家。
　　因此，她只需要按部就班地完成任务即可。

　　然而，等陶闻真正见到那个“NPC老板”时，她才发现，是她想简单了。

　　那不是NPC，而是一个真正的、和她一样的玩家。

　　“那个玩家的名字叫杨辛影，在系统中的身份是酒店老板，特别顾问的编号是002。”

　　“002？”085惊讶地出声，“这么靠前？！”

　　“是的。”陶闻严肃道，“非常靠前。”

　　钱乘舟愣了一下，和其他人一起大眼瞪小眼：“有什么问题吗？”

　　“钱先生，这个……是有些问题的。”085说着，透明玻璃板再次升起，上面显示出了系统手册中的一页。

　　和上次一样，085将重点部分标黄了：
　　特别顾问的编号，按照其对应玩家的职业在现实中平均收入的高低排列。
　　简单举例，如：在现实中，研究员的平均收入大于外卖员，因此，对应地学研究员的034比对应动物外卖员的085编号靠前。
　　而对于现实中不存在的职业，如“机动人员”“初级动物护理师”“动物介绍员”等，则随机分配特别顾问的编号。

　　“钱先生，这段内容说明了两件事。”085说道，“第一，我们在出厂的时候，就已经被设定好了对应的顾客职业。”
　　“第二，在现实里收入越高的职业，在系统中所对应的特别顾问编号越靠前。”

　　“哦……那我好像明白了，”霍言试探着猜测道，“你们说这里面有问题，逻辑是不是这样的：既然杨辛影的特别顾问编号是002，那她的身份对应的应该是五星级或七星级酒店的老板，能挣很多钱的那种。”
　　霍语立刻补充：“可是，她却只说自己是酒店老板，而不是五星级酒店老板——在现实中，很多酒店老板不仅不挣钱，淡季可能还会赔钱。所以，如果按照手册里的方式排编号的话，杨辛影的特别顾问编号就不可能这么靠前。”

　　霍语一摊手：“这就是悖论嘛。”

　　陶闻点了点头：“没错，就是这样。”
　　钱乘舟和万炎眨了眨眼睛，也听懂了。

　　“可是，有没有可能是她在介绍身份的时候没说全？”黄庭涛皱眉问道，“比如，她可能就是星级酒店的老板，但为了省事，才只说自己是酒店老板？”

　　“不可能。”陶闻摆了摆手，指着034已经展开的复古卷轴，介绍道，“这是我和她交接图件时的记录，我确认过好几次这个问题。”

　　展开的复古卷轴上，显示出了034偷偷从系统后台截取的监控片段：陶闻和杨辛影坐在夏威夷的一家餐厅里。杨辛影表示，她想把新酒店开在夏威夷，正在这里选址，因此便也将陶闻约在了这个地方。

　　钱乘舟仔细看了看监控视频里的杨女士：短发、身形高挑，穿着一身运动服。
　　——乍一看很休闲，但气质却让人觉得很干练。

　　他在系统中没见过这个人。

　　于是钱乘舟开始集中精力看倍速播放的任务片段。

　　陶闻将装有图件的移动硬盘递给杨辛影，随后表示自己很惊讶，因为她以为“酒店老板”是一位NPC。
　　杨辛影笑了一下，说她也以为给她送图件的人是个NPC。

　　于是紧接着，她们就分别向对方介绍了自己——陶闻就是在这个时候，第一次问了杨辛影是不是星级酒店的老板。
　　而杨辛影的回答是：不是，002告诉她说，她的身份就是酒店老板。

　　之后，陶闻又找机会问对方，是不是休息空间或者是某个经济发展很好的区域的酒店老板，亦或是她还有没有其他的、能赚很多钱的兼职副业，杨辛影的回答都是否定的。

　　钱乘舟看着看着，便皱起了眉毛。

　　——很奇怪，陶闻问一句，杨辛影答一句，她既不多做引申也不反问陶闻，面对着陶老师的时候就仿佛一个初学地理的菜鸟学生，小心谨慎，唯唯诺诺。
　　与她干练的气质完全不符，割裂感十分严重。

　　“你们应该也发现了吧，”陶闻让034暂停了记录视频，皱眉说道，“她表现出来的样子，和她给人的感觉之间非常矛盾。”

　　万炎、黄庭涛等人点了点头：“而且，她也完全不能解释为什么她的特别顾问是002。”

　　“是的。”陶闻顿了顿，再次指了一下卷轴：“除了在系统中的身份外，我还问了她都做过哪些任务，以及在现实里是做什么工作的。结果……你们看吧。”

　　卷轴画面里，杨辛影说：“我的第一个任务是处理掉酒店房间里老旧的台灯；第二个任务是批量设计主题为‘绿色环保’的酒店软装；第三个任务就是现在这个，用您做出来的地理图件，为我的新酒店选址。选址只要有理有据，系统认为没什么大问题，我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于是杨辛影用随身带的平板电脑查看了图件，002表示没问题，陶闻的任务也就此完成。
　　——速度快到陶闻都没反应过来，便听到034和自己说，她收到了系统发来的积分进账邮件。

　　陶闻眯了下眼睛，听杨辛影对她说了句“恭喜”，紧接着继续回答她刚才的问题：
　　“我在现实里是一家科技公司的技术负责人，主要负责公司产品的技术复核工作。我们公司是睿云集团旗下的三级子公司。”

　　“啊？”霍言叫了一声，“睿云？那个做搜索引擎的睿云？”

　　陶闻点头。

　　睿云集团是一家老牌互联网科技集团，早年以搜索引擎起家，后来又做起了云处理器。现在，睿云的云处理器已经成为很多小型科技公司的主要技术依托。
　　5G时代兴起后，睿云又搭上了时代快车，在手机APP领域里也如鱼得水。钱乘舟当外卖员时的“外卖APP”，以及做博主前期用于探店的“点评APP”，甚至是用来做博主的那个“社交APP”，背后全都是睿云集团做的技术支撑*。

　　而现在杨辛影说，她在现实里工作的公司，是睿云集团的子公司。

　　“那个子公司叫什么？”郑国华问道。

　　陶闻摇了摇头，指着复古卷轴上的视频：“我问了，但是她说——”

　　杨辛影笑了一下，说：“我们公司不出名，就是集团下面的小喽啰，年会都坐不到前排，我都不好意思提。”

　　陶闻：“你说说看嘛，说不定我就听过呢。”

　　杨辛影摆手：“嗐，上不了台面，不说了。”

　　陶闻：“……”
　　于是陶闻直接在脑子里呼叫了034。

　　“——然而，”034的复古卷轴气鼓鼓地晃了一下，说，“系统认为我的查阅动作与陶女士的任务无关，因此拒绝了申请，我没查到任何信息……”

　　钱乘舟皱紧了眉毛。
　　杨辛影不说，034也查不到……而在他旁边，085默默给他看了透明玻璃板上巨大的“404”：“钱先生，我也查不到。”

　　钱乘舟：“……”

　　万炎撇着嘴：“嘿，让咱们发现真的了诶！”

　　——所有的信息都指向了一件事情：杨辛影真的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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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睿云集团，是作者本人（也就是我-_-）随便起的名字，其名称和介绍如有与现实一致或雷同的地方，就纯属是我瞎编乱造（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