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娱/khuntoria]她的信徒》是钻石君

37、三十七

　　梳洗完宋茜去打开水，回来时房里的窗被打开了。一室清光浮动，她和站在那截光里的某人视线对上。
　　恍恍惚惚地，宋茜想起有人说过。
　　世间不会有无故的相逢，每次遇见，都是人为的安排。
　　他漫步走来，再自然不过的接过她的开水瓶，提到桌上摆好。“什么时候起来的？没吃东西吧。吃过后睡一会，你很缺觉。”
　　宋茜呆站在那。
　　接不上他的话。
　　这完全没理由的寻常！寻常到他出现在这像是天经地义的事。可她心里明白这人行程多密！更明白自己和他的关系！他究竟怎么知道她在哪的？跟装了卫星定位系统一样！是经纪人哥哥告诉他的？
　　不，不会。可如果不是经纪人哥哥，还能是谁？社长？部长？一个比一个更不可能。
　　那么，还会是谁呢？
　　短短几分钟宋茜心思百转。
　　“怎么傻站着？”他冲她一笑，那笑法真的很少年气。
　　宋茜被带到桌前坐下，面前有四五个保温桶，他帮她打开其中一个，是熬的很融的粥。里面有桂圆红枣、莲子葡萄干、红绿豆那些、闻着就甜滋滋的。
　　他也没闲着。倒了她打来的热水在盆里，毛巾打湿再拧干。走到床那，细致的帮她母亲擦脸、再擦手。
　　宋茜不作声看着他做这一切，想喝口八宝粥，喉咙却像塞了块湿棉花。
　　不一会主治来查房。
　　她刚要起身就被尼坤按住，他过去和医生攀谈。除了发音不太精准，有些地方比她问的还详尽。
　　坐在这间小小的病房中，宋茜有种不知今夕何夕的错觉。手里的保温桶却在提醒她这一切都不是梦，他和它真真切切存在。
　　“宋茜。”
　　她瞬间回魂，原来医生已经离开。
　　他的眼睛仿佛闪闪发光。“很难吃吗？怎么不吃。”
　　“在吃的。”宋茜默了一秒，把床尾的潮牌棒球服够来。“这是你的吧。”
　　他嗯了一声。
　　又帮她拧开其他几个保温桶。有热腾腾的小笼包、油汪汪的煎饼果子、清淡雪菜粥，还有香喷喷的金色炸糕。
　　每一样都令人食指大动。
　　“我买了好几种，你挑喜欢的吃。”
　　“嗯。”宋茜陪了五天床，除了医院餐没正经吃过像样的。舀出煎饼果子咬了口，目光随着他游弋。
　　尼坤给她倒了杯热水，又抽了几张纸巾备用。
　　“你怎么在这。”
　　“我不能在这吗。”他半倚在桌边，嘴角扬着，黑T被风鼓成可笑的样子。“开玩笑。打听到你母亲做手术，过来探她，也看你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他答的坦然，毫无保留。
　　可他们是什么关系呢？她的母亲，又关他什么事？
　　她握着那个还在微微发烫的煎饼果子，鼻子有些发酸了。“你已经帮我很多了。”比你知道的，还要多的多。
　　永远忘不了那天，自己带给他怎样的难堪。如果立场对换，宋茜自问可能做不到这样丢弃自尊对他。
　　尼坤没搭腔，只揉揉她刘海。
　　开始宋茜以为这人只是来探病，不久就会离开那种。毕竟他的时间是宝贵的。然而直到天黑，他还是没走的意思。
　　宋茜终于没忍住。“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尼坤在削水果，口气幽幽的。“又赶我。”
　　宋茜噎住。
　　好吧。
　　上个月他送雪莉她们回宿舍，确实赶他了。但谁让他随便进女生宿舍的。就算她没所谓，妹妹们还小，怎么能让外男和她们私/处一室。
　　“不走你要在哪休息？”总不能和她一起挤病房吧，这只有一张床一张沙发。天气还挺冷，难道打地铺吗？
　　宋茜甚至认真考虑起来，是不是去护士那再要张沙发？可他生的高大，窝在沙发里怎么休息的好。
　　“问这么多，要给我安排星级酒店吗。”他削好水果，送到她面前，用目光示意她。
　　“我吃很饱了。”宋茜不太想接。
　　“饭后水果有助消化。”
　　“还有助长胖呢。”今天整天早中晚加水果，他一顿都没让她拉下。照这么喂法，不用一个月就能肥成颗球。如果这世上的一切都像长胖一样容易就好了。
　　“牙尖嘴利，让让我好不好。”他凑近过来。
　　俊脸放大，宋茜惊得往后仰，要不是被他一手揽住，能从沙发摔下去。“做什么？”
　　“这么大反应？”他弯着唇，瞳孔是深棕的，像那种很浓的美式。或许真是咖啡？蕴含咖啡/因，才令人这么上/瘾。
　　他捻下她额上一片棉绒，颤巍巍的浮在指尖。“看。”
　　宋茜嘴巴微张微合。
　　他呼了口气，棉绒无声飞走。
　　脚步在走廊响起，是例行的晚查房。宋茜兔子一样逃离他怀抱，余光瞧见后面进来的小护士都在偷偷打量他。
　　查房结束该熄灯了，尼坤看表。“我也出去了，早点休息。”
　　他也不说去哪！几个字就封住她的嘴。然后真的出去了，那叫个干脆。宋茜一口气堵嗓子眼里，上上不来下下不去。
　　病房灯光到点熄灭。
　　宋茜在沙发上变换N个姿势都睡不着。想想还是摸出电话，编辑了一串。
　　——今天谢谢你。
　　这话太官方！怎么都没法发送，索性删个干净，重新编辑。
　　——睡了吗？
　　这几个字更荒谬。
　　宋茜泄气的把手机扔开，手臂挡脸，强令自己睡去了。
　　清晨的一缕晨曦被树叶筛碎，她小猫般蹭了蹭身上毛毯，突然睁眼。
　　宋茜视线游弋，病房一览无遗。
　　匆忙下地开门，在走廊长椅彻底定住视线。
　　医院走廊里是那种塑料的单人椅，三个三个一组，每个之间又间隔着十公分。看似是长椅，实际是无法横着睡的。
　　他阖着眼，就那么歪靠在其中一张上。
　　原来他昨晚哪都没去。
　　他的‘出去’就是‘出这扇门’的意思。
　　宋茜扶着门框，呆呆看他那个别扭的睡觉姿势。
　　可能真的睡得不舒服，他于梦中皱眉。
　　宋茜找回毛毯轻手轻脚帮他盖上，正准备离开，不防被一张灼热有力的手握住。她的心慌张地砰砰跳，下一秒，被拽到隔壁椅子坐下。
　　宋茜惊呆了，肌肉发僵。“你醒了？”
　　半晌，他嗯了一声，那声线里隐着浓浓的眠音。他的手轻轻一动，毛毯分了一半盖回她身上，很暖。接着肩一沉，是他的头靠过来。
　　“别走。”他音色偏低，清晨的男子气息让人心弦发颤。“让我靠会，脖子好像扭到了。”
　　你活该啊！宋茜低下头，压根不想看他，余光却忍不住。“怎么不去酒店？这样躺一夜当然落枕。”
　　“随便了。”他调整依靠她的姿势，没睁眼。“宋茜，我现在算‘得寸进尺’吗。”
　　“知道还说，得了便宜还卖乖。”
　　“得了便宜还卖乖，我又学了句中文。”
　　“那么喜欢学就去买中文词典学啊。”宋茜小声咕哝。
　　“跟你学不是更快。茜茜，你用什么牌子香水，大早上就这么香。”
　　香水？
　　宋茜抬手闻了闻。“没用啊。”照顾母亲都来不及，妆也不化，哪来的闲情逸致喷香水。
　　“原来如此。”他在她肩上轻笑，气息震动。“你有没有听人说过句话。”
　　“嗯？”
　　“如果一个人身上没喷香水，你却觉得她很香。那么，其实是你的基因选择了她。”
　　“……”
　　“等下想吃什么早餐，我买给你。”
　　话题要不要这么跳跃？刚不是在说基因吗？她撑着膝盖，属于他的温度源源不断从肩上袭来，还有他身上那若有似无的沉水香。
　　所以，她的基因也选择了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