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娱/khuntoria]她的信徒》是钻石君

36、三十六

　　这一瞬，仿佛全宇宙的行星冲她这颗恒星绕了一圈。宋茜猛地起身，椅子发出吱的一声怪叫。
　　他那样盯着她，宋茜一点淡定不了。干脆逃回客厅，乱点手机，看起来是在发信息，其实她连自己在做什么都不知道。
　　过了十来分钟。
　　厨房有拖鞋的声音，然后是水龙头放水的声音。然后是碗，调羹碰触的声音，再然后水阀被拧上。拖鞋声又起，停下，柜门打开，碗和其他碗放在一起的声响。拖鞋声变大，从厨房一直到客厅。
　　宋茜耳廓疯狂发烫，她讨厌耳力这样好的自己，很像偷听的贼。
　　可如果捂住耳朵会不会更奇怪？
　　拖鞋声到了玄关。
　　尼坤弯腰换好球鞋，抄起外套在臂弯。回头，朝沙发上窝成一团的人看去。
　　又是咔嚓一声。
　　整个客厅归咎平静，宋茜在那一霎猛地看向紧闭的门。这个空间里一点他存在过的迹象都不剩了。
　　尼坤穿好羽绒服，扣上风雪帽，长腿一步步走出电梯。走到私家车前，他朝楼上看去。
　　一抹淡影印在窗边。
　　宋茜开了窗。他就那样维持一手开车门，仰头的姿势。两人的目光在漫天雪片中相遇了。
　　他冲她挥挥手。
　　雪色把夜妆点成另一种迷离的美。宋茜胡乱转开目光，沿墙壁蹲下去，手叫风吹的好冰。
　　可是，她的心好烫。
　　同一时间的首尔，利特拨着头上雪钻进宿舍，脱下外套猛拍。“外面又下雪了，好冷啊。”
　　“喝过酒还冷吗。”银赫躺宿舍沙发上看电视，抱着一整桶爆米花，有一搭没一搭往嘴里送。
　　“嗯，不顶用，太冷了。”利特走过来。两兄弟的手一接触，果然冰冰凉，心飞扬。银赫起身把对着暖炉的位置留给队长。“哥来这取暖。”
　　利特也不含糊，抓了把爆米花坐下。两人边看综艺边闲聊，利特发挥做MC的特长，酒吧里碰到谁谁，谁谁分了，谁谁又恋了，一股脑全倒出来。狗血程度丝毫不下于电视剧，银赫听的津津有味。
　　“今天在酒吧门口还看到JYP的尼坤。那家伙分明比我早到，却在门口没进去。”
　　猜出尼坤也许在等人，他打完招呼就进去了。又过一小时到门口接朋友，没想到尼坤还在那，因为呆的时间久，车上一层薄霜。
　　等谁呢？这么久？
　　正想着，前面滑来辆出租，蹦下来小妮子两个，不是同公司的雪莉秀晶又是哪个？作为老大哥，利特主动揽事，准备过去教训两丫头一通再送她们回家。没成年的姑娘来什么酒吧？嫌活太顺吧！
　　哪知有人快他一步，在门口直接把这两丫头截了。是尼坤。因为离的远，不知道他和那两个说了啥，两小的瞬间瘪了，乖乖跟着上车。
　　看来他也觉得小姑娘来酒吧不妥，这人还挺靠谱。事后利特还给两小姑娘发了短信，确定尼坤是真送她们回家才放心。
　　想到这利特反应过来。尼坤在门口这么久，居然进都不进就走了？他这样搞得很像专门来抓雪莉和秀晶啊。
　　巧合吧。
　　尼坤怎么知道雪莉秀晶来酒吧？还专门来抓？利特觉得自己太能幻想了，转而和银赫说另一件八卦去了不提。
　　一个月的时间可以很快，也可以很慢。
　　因为提前打了招呼，宋茜赶在母亲手术前一天飞回青岛。一切准备就绪，只等手术。
　　手术当天，宋母很紧张。
　　宋茜矮下身来，于病床上已经换好无菌服的她视线平齐。“别怕，好好配合医生，等好了我就带您回家。”
　　话到最后，她的尾音有些发颤。
　　就是这一丝没隐藏好的颤意，宋母才意识到一直是自己有力依靠的女儿根本没那么强大。她才二十来岁，对于这场手术，她比自己更害怕。
　　目送母亲被推入手术室，宋茜在墙外驻足。
　　里面已经躺着另一位国外的捐赠者。
　　时至今日，对方并没答应见面。她也没强求，对于这位好心人，宋茜给与最致诚的谢意。如果没有他，母亲无法得到这焕然新生。区区几句感谢太轻，轻到一口气就能吹跑。
　　她只能祈愿漫天神佛保佑，母亲手术成功。祈愿漫天神佛保佑，那位捐赠者今后身体健康，万事如意，四季平安。
　　整整十个小时。
　　从天亮等到天暗，中途宋茜没离开手术室门口半步。不夸张的说，她连水都不敢多喝，怕走开错过母亲消息。
　　知道宋母今天手术的经纪人一连打了几个电话来问。手术灯终于暗下，沉重的手术室门移开，主刀解下口罩走出来。
　　宋茜三两步赶过去。
　　对方与她一点头。“手术比较成功。中途病人有些爱出血，但问题都解决了。已经直接从手术室推入ICU，接下来要继续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护理人，72小时不出现病情反复，应该可以转入普通病房了……”
　　主刀不紧不慢的交代中，宋茜一直提在胸口的心脏终于有了落地的感觉。“谢谢您，太谢谢您了，那位捐赠者会怎样？”
　　那人的手术程度丝毫不亚于母亲，甚至可以说更凶险。
　　主刀对她心生好感，微微点头。“也是成功的。”
　　宋茜连连点头，仅剩的那点坚强随着手术成功全数化作哽咽。她拼命控制，不断和主刀鞠躬。
　　不说虚的，她冲对方磕头都是应该的。主刀大夫及时制止了她，又交代术后注意事项，宋茜认真记下。聊完这些大夫走了，她走到隔壁的ICU。大约这世上所有的ICU都是一样的，同样的温度极低，同样的充满频死气息。
　　站在ICU玻璃墙前。
　　她在外头，母亲在里头，但她是鲜活的，即将恢复健康活力的。
　　宋茜想要微笑，眼眶却被数不清的液体模糊了。
　　也许是母亲这辈子吃的苦太多，已经吃尽。她并没如医生所说的那样有很强的术后排斥反应。
　　顺利度过72小时推入普通病房后，宋茜寸步不离守着她。白天帮换药，记录数值。夜晚帮按摩四肢，防止肌肉僵硬。
　　每分每秒都在往更好的地方发展，幸福到不真实。
　　宋茜跟不知道累似的，做每件事都亲力亲为。
　　她是这样的，干什么都会全力以赴。护理起母亲来一个人顶两个用。隔壁阿姨看她辛苦，提议叫个护工换换手。
　　宋茜不愿假手他人。
　　其实不是不累。她像身在最低谷的人，怎么走都是往上。这些身体的累她不怕，日子已经有了盼头。
　　查房结束就往旁边沙发一窝。
　　一夜无梦。
　　第二天她是被走廊脚步吵醒的，揉着睡眼坐起来。第一件事不是洗漱，而是帮母亲测温，自体排异的表现之一就是高热。
　　确定了没问题，宋茜准备去洗漱。起身时，一件外套自肩头滑下。
　　拾起一看，是件男款棒球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