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二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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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尔时间十一点
尼坤搭乘的飞机在仁川落地，立刻开机打电话。
没人接。
他咒了一句，转身去停车场取车，这时间不出意外她在跑行程。因为是中午，路上车水马龙的，街角教堂塔尖在大厦参差间隐现，阳光下如一个童话的美妙展开。
咣咣咣、是教堂钟声到点自鸣。
尼坤心口蓦地一疼，像什么重要的东西失去了。
驱车抵达电视台，哪哪都没她。
不止是她，连她那几个小姐妹都不在。一起做什么了？还是出国？尼坤查了查FX的最新动向，和以前没两样是国内。
打电话给她依旧没人接。
后来尼坤才意识到，那支电话永远的打不通了。他又打给玉泽演，要来秀晶等人号码。对方还挺纳闷，问他要这些干什么。
他哪耐烦解释那么多？
打通秀晶电话。
那厢秀晶鼻头红红的，神情倔强。“你好，哪位？”
“我是尼坤，宋茜和你一起吗？你们在哪。”听着他偏低的音色，秀晶突然怔住，眼眶模糊。她捂着嘴蹲下去，忍到极点的泣意就此一发不可收拾。
尼坤提高音量又快速问了遍。
然而秀晶只是哭，尼坤背脊发凉。
不远处灯光闪烁，车在鸣笛，大厦压顶巴掌大的天。
车身飞驰，气氛压抑，有生来尼坤从未用过这样死亡的速度开过车。一阵刺耳急刹，车身停滞，轮胎冒烟，惊得门口的路人鸟兽散状。
他弃车而下，直入医院。
电梯不来，他一下下神经质的按按钮，等不到两秒，改从旁边楼梯一跃而上。
医院走廊人来人往，经纪人抬起头。看一道人影从走廊尽头跑来，经纪人开合两下唇瓣，面部肌肉走向扭曲。
“你们在这干什么？”他来到经纪人面前。表情是正常的，微颤语调却暴露他的全部心境。
经纪人也不知道怎么答，慢慢举起手，指前面的门。“你自己去看吧。”
淡淡的消毒水味在鼻尖弥散。FX几个看尼坤推门进来，露娜先是一愣，然后让开。秀晶、小A、雪莉也都跟着她往后退一步。
他的视线被床上闭眼的她锁定。
看她长发散乱，失去全部神采，虚映着那张脸白的吓人。她沉默的躺着，腹部包的纱布那么厚了，却依旧有星星点点的液体慢慢渗出。
他几步赶到她身边。握紧她垂下的手，齐帮她用力搓着，哈气暖着。“为什么不把暖气开高点？她的手很冰，她很冷啊！”
秀晶突然捂嘴，眼泪掉下。
小A拿出遥控器默默往上加了几度。
“不够不够，还不够暖。”
小A无法，只得往上加，直至到顶。三十度，没法再加了。
“很快暖和了，没事了没事了。”他双手合力帮她搓着，干脆拉开外套，将她的手贴在自己胸口。“没事，你会没事的。”
鼻尖是她身上淡淡的血腥气，尼坤神色发慌。“医生呢？为什么医生不在这？”
没人能回答他。
尼坤眷念的看她一眼，一把拉开门。“为什么不给她止血！她还在流血！”
医生就在门口和经济人站一起。
对不起，止不住了。从昨夜迄今病人已经和死神搏斗近十小时。不是不想，是她太累太疲倦了。
他只是医生，不是神。
“去给她止血啊！去啊！”他捏起沉默的医生衣襟，音量提高。
然而医生除了对不起，也说不出别的，经纪人不忍心了。“够了尼坤，他尽力了。”
“够了？”
他冷笑，松开医生，回到病房将软软的人抱起。她失温的厉害，唇色很淡，生命的流逝像源源不断的流水，斩不断切更流。
小A拦他在门口，可根本拦不住。
经纪人本来难受的紧，门一开直接愣了。“你干什么？要把她弄哪去！宋茜现在根本经不起！你这么做只会让她死……”
“闭嘴！”尼坤瞪着他，不让他把那个死字说出来。
“把她放下来！”经纪人寸步不让。
“既然这里不肯止血，为什么不给她开转院单！一直在这呆着起什么作用？再去别的医院看！这里看不好就换一家！”
“你疯了？她现在怎么能动！”
尼坤依旧瞪他。“别骗我了！你们合着伙骗我对不对？”
经纪人懵了。“你在说什么。”
“骗我的吧？”他看向怀中仿佛只是贪睡的宋茜。“又耍我对不对？你耍了我一次又一次。看我失态觉得痛快吗？”
“你说什么啊？V姐是在机场……”小A直觉想告诉他一切。然而尼坤根本听不入耳，只紧揽住失去知觉的她，眼底执拗浓到化不开。“为什么总是耍我？折磨我是不是让你觉得开心？”
他的唇贴在她微凉肌肤上，用祈求的语气。“醒来好不好？求你，只要你醒，我什么都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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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风似乎在吹哨子。
宋茜醒来时只觉得眼前一片浑浊。她仿佛失明了，有些不甘的闭眼再睁眼，努力试了几次，一张俊秀的脸才在眼前逐渐成型。
她望着这近在咫尺的人。
那样深幽清澈的眼睛，剑眉飞扬英气。穿着大衣，高且瘦，令人联想到芝兰玉树。冬日阳光透入明亮的窗，淡淡金斑仿佛蝴蝶，停栖在他乌黑的发迹。
宋茜刹那间有些恍惚，仿佛被光芒灼伤了思绪。
“醒了？”尼坤已然发现她睁开眼，在她额上抚了抚。“我叫医生进来。”
“别走。”宋茜将他作势按铃的手捧住，眷念温柔的、轻轻一蹭。
尼坤只觉得一颗心碎成无数片。手下肌肤温软，透着无边细腻，像小时候偷玩过的祖母的翡翠饰品。
她仰着那张没血色的小脸和他倾诉。“知道吗，刚才我做了个梦。”
“什么梦？”
她皱着眉，像吃了好几份苦瓜，不复平日的成熟伪装。“梦见你不要我了，和黄美英在一起，我怎么叫你都不回头。”
尼坤勉强弯了弯唇，脸上没有笑容。“梦都是相反的，是你不要我。你换了一个又一个。朴正洙，沈昌珉，看看，这里面独独没有尼坤。”
她有些费解，握住他的手力道变重。“怎么会？Nichkhun这么好，我怎么可能不要。”
“我好吗？你不是很讨厌我。”他帮她将濡湿的额拨开。
宋茜摇摇头。“当然不。”
“怎么不是？”
她顿住，目光掺杂了怯意酸涩。“其实我好喜欢你的。”
“真的？我怎么没感觉到。”
感受他掌心散发的无形温度，沉默几秒，宋茜认真了。“是真的，我只是没告诉你。”
“你哄我的吧。”尼坤握住她微冷的手，放到嘴边亲了亲。
“才不是！”宋茜倔强的反驳，似乎因为着急，脸上也有了血色。“不要再生我气了好不好。”
她正素着颜，长卷的发掉了几缕到额前。尼坤帮她理到耳后。“我什么时候生你气？气也是气我自己。”
宋茜一楞，颊上透了淡淡晕彩来，像白玉涂了胭脂。窗外阳光正胡乱照在她那眼波似水的眸上，显得盈盈动人。
“不管，我就是不要你生气。”她雏鸟似的往他怀中一扎。
尼坤愣住，下意识将她回搂。
这么一抱宋茜开心极了。胸口全是绵密的小泡泡，它们被快乐打发了，甜蜜胀满整个思绪。“你这算不算原谅我啊？”她戳戳他。
“原谅你什么？”尼坤将下巴搁在宋茜发顶，缓缓一蹭，她的唇刚好嵌在他喉结处。宋茜被这动作闹的有些痒，咯咯笑出声。“原谅我以前对你做的那些不好的事，接受我的道歉吗。”
“没良心的东西，我什么时候生过你的气。”
作者有话说第23章 二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