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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羞辱 ...

  •   第10章

      当年在淮安,陆瑶珂甚至已经做好了嫁给齐荀的准备。

      外祖母知她心思,早早地便将她的嫁妆都准备齐全,除了金银珠宝,外祖母还给她归置了两处房产和一些田地,房产一处在淮安城郊,另一处则和外祖家相邻。

      那时外祖母拉着她的手,眼中满是不舍:“我们珂儿不管是嫁去哪里,外祖母都决不会让你受了委屈。”

      私下却在嬷嬷面前落了泪:“珂儿自小在我手心里长大,怎么受得了为妻为母的苦......”

      外祖母的苦心终究落了空。

      二十四年年末,陆瑶珂满心期待着第二年的秋闱,那时齐荀与她相约,若是此次秋闱能考取功名,他便会上门提亲,与她定下婚约。

      可谁成想年还没过,父亲就寄来家书,信上说母亲一病不起,想见她最后一面。那时她不在宋府,是舅舅连夜寻到她,亲手将信送到了她手中。

      那日天还未亮,陆瑶珂就离开了淮安。

      不到二十天的时间,陆瑶珂赶回了京城。一路上颠簸呕吐昏昏沉沉,清醒的时间都用在了吃东西上,根本没有心思给齐荀传信。

      快马加鞭回到家中,却只见躺在床榻上奄奄一息的母亲,那时她只觉天都要塌了。

      父亲脸色枯黄缄默不语,祖母坐在圈椅上一副欲言又止,最终是病卧床榻的母亲跟她开了口:“珂儿,你父亲遇了难事,不得以才把你叫了回来。你虽自幼不在我跟前,但母亲一向是极疼你的,若不是走投无路了,母亲也不会向你开这个口......”

      那时陆瑶珂才知道,原来祖母早已做好万全的准备,只等她收拾妥当便带她去见安庆侯府的老夫人。

      陆瑶珂愤恨又绝望,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至亲之人会把她当做礼物随便送与他人,她闹了,眼泪也在那几日流干流尽。最后母亲虚弱地张着嘴,拉着她的手险些要给她跪下。

      陆瑶珂不得以点了头。

      她总想着,万事都还没走到最后一步,不管家中如何落魄,总还有外祖家能支援着。可没过多久,外祖家中就出了事。

      陆瑶珂一听到这消息,就赶忙派人把外祖母准备的嫁妆悉数寄了回去,只盼望着能帮助宋家度过劫难。但她的劫难却怎么也没法度过了。

      “我并非有意抛下你。”陆瑶珂深深闭上了双眸,“当时家中遇到难事,母亲病倒,父亲险些丢了性命,我是唯一一个能救他们于水火的人。”

      陆瑶珂没得选择。或者说,她的命运从一开始就牢牢地握在别人手中。嫁到安庆侯府后的第二年,陆瑶珂愈发明白了这一点,所以她的心也早早地死了。

      “那我呢?”齐荀的声音有些沙哑。

      “瑶瑶,那我呢?”

      齐荀似是痛极了,低头深深埋在了陆瑶珂的脖颈,箍着她的双手越发得紧了。

      陆瑶珂的心当即狠狠揪在了一起,无法言说的疼痛陡然占据了她的心口,像是千万根又细又长的针狠狠插了进去,让她险些无法呼吸。

      除了齐荀,没人会叫她瑶瑶。

      她的名字瑶珂,意为像玉一样的美石。

      母亲私下里多喊她珂儿,外祖母也跟着母亲这样喊。父亲和祖母常常是叫她珂姐儿。她自幼在淮安外祖母家居住,听得最多的称呼却是“表小姐”,直到后来和齐荀在一起时,她才听到瑶瑶这个称呼。

      齐荀虽性情冷淡,但偶尔情到浓时,他也会柔情似水地喊她:“瑶瑶。”

      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那时齐荀清高正直,她一直觉得齐荀这样叫她,是在传递他无法宣之于口的爱意。

      可如今呢,他唤她一声瑶瑶,除了遗憾,只剩下满目荒唐的怨恨。

      眼泪悄然从脸颊滑落,她的侧脸紧贴着齐荀的胸膛,染湿了他的衣衫。

      顷刻之间,耳边忽然响起他的声音。

      “瑶瑶,你做了所有人的菩萨,却亲手把我送进了地狱。”

      沉闷的气息喷洒在颈边,陆瑶珂心口瞬间痛到了极致,五脏肺腑都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了起来,狠狠提起又放下,一呼吸就扯得生疼。

      咚——

      前院的钟声忽然划破了寂静,陆瑶珂大惊失色,这才想起方才来这里的目的,一时间身子不禁颤抖了起来。

      不过一瞬的功夫,她已经做了决定,而后深吸一口气,猛然低下头朝齐荀的左胸膛狠狠咬了一口。

      嘶——

      齐荀当下痛得手上泄了力,趁这空隙陆瑶珂又咬了一口他包在大氅下的手臂,这才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

      陆瑶珂正要趁机逃离,前方却突然传来玉霜和李管事的说话声。

      “玉霜姑娘,你可知陆姨娘找我什么事?前头还不少事等着我......”

      “主子的事哪轮得到你过问?叫你你就去便是了......”

      二人似是才往这边走,前头的拐角处还没看见人,但声音离得很近,陆瑶珂心慌意乱地朝齐荀看去,却见他耳边落下几缕发丝,心下就是一惊,再低头检查自己,才看到身上的烟青色对襟上衣有被他抓过的痕迹。

      孤男寡女在静谧无人的地方相遇,她还这样衣衫不整,若是被人瞧见了定是百口莫辩了。

      声音越来越近,陆瑶珂心里焦急得像在火上烤,当下便顾不得那么多,匆匆走近齐荀拉起他的衣袖,拉着他飞快躲进了密林。

      玉霜的脚步声已经到了耳边,陆瑶珂又带着齐荀往更深处走了几步,走到了高墙边缘,却没想到被齐荀猛地一拉靠在了墙上,高大的身影瞬间将她笼罩。

      齐荀双眸幽幽,皱着眉问:“你属兔子的?”

      “嘘——”陆瑶珂全身心注意着外面的动静,下意识就用手挡住了齐荀的唇瓣,直到手上传来湿热的气息,陆瑶珂才心下一惊,赶忙就要收回手,却被齐荀宽大的手掌扣住。

      陆瑶珂正要开口,又听到外头传来李管事的声音:“你家主子人呢?不是有事找我吗?”

      “急什么?主子既叫你来了你等等又如何?”

      二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陆瑶珂心里不由得一紧,听着那咯吱咯吱的声音只觉得煎熬极了,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齐荀握起覆在唇上滑腻柔软的手,眼前的小人此时正全神贯注地瞧着外头,任由他抓着手轻按在墙上。

      周遭的树林密不透风,陆瑶珂肌肤雪白,眼睛却像哭过一样红肿,像一只等待抚摸的小兔子一样时不时撩拨着齐荀的心弦。

      陆瑶珂似是听到外面的说话声,却又听不太清,于是微微偏过了头。

      齐荀紧盯着她饱满红嫩的唇瓣,半晌喉头滚了滚,正要挪开视线,却在扫过她侧脸时猛地停了下来。

      纤细莹白的侧脸上,坠着一只粉嫩饱满的耳垂,耳垂当中已穿了极小的孔,却未着任何耳饰。

      “我这耳孔是为了怀岳哥哥留的!”

      陆瑶珂幼时的承诺忽然在齐荀耳边响起。

      原先陆瑶珂很怕疼,一直都没有穿耳孔,直到遇到他后才大言不惭地说:“我才不是怕疼,我是想把自己最美的样子留到和你成婚的那日!”

      明明是未出阁的女子,脸上却一点羞臊都没有,似乎喜欢一个人就应当是这样光明磊落的事情。

      如今她这耳孔,又是何时穿的呢......是成婚当日?还是成婚后被那人瞧到了才去穿的?一想到这耳垂不止被他这样看过,齐荀心里莫名又生出怒火,猛地伸出手捏了上去。

      “别动。”齐荀眼神晦暗,气息轻吐在耳边,“陆姨娘应当也不想被外头那些人瞧见吧。”

      陆瑶珂被他的举动吓得大惊失色,齐荀真的变了太多,原先的齐荀从不会做这种逾距的举动,纵然是爱意最浓烈的那些日子,他也只是蜻蜓点水地亲在她额头。

      “无耻!”陆瑶珂低声斥骂,身子却不敢动弹,只觉得自己的耳垂被那人反复揉捻,忽地那人手上又用了力,一阵酥酥麻麻传来,陆瑶珂不由得颤了颤。

      齐荀似是尝着了滋味,反反复复揉弄那一处,酸痒感阵阵袭来,白皙的肌肤上隐隐透出红意,陆瑶珂紧咬着下唇,双眸泛了红,险些羞耻得落下泪。

      齐荀垂眸睥睨着她,瞧她与方才清清冷冷的模样大相径庭,也许是羞愤,她侧过的脸上染了红,显得越发娇嫩欲滴,整个人已经瘫软在墙上,手却还倔强地撑着墙面,不肯朝他这里倒过来。

      她永远是这样高高在上。

      明明先靠近他的那个人是她,是她锲而不舍地走近他,是她毫无顾忌地冲破他的冷漠,是她那样放肆坦荡地告诉所有人:她陆瑶珂非怀岳哥哥不嫁。

      可不过几年之间,她似乎就已经将过去忘得一干二净。

      一腔怒意忽然平息了下来,齐荀面色平淡了许多,一双充满恨意的眸子恢复了平静,手上的动作却不停。

      陆瑶珂脸上羞愤地几乎要滴出血。

      几步之外,玉霜还在念叨:“说好来这儿了,怎么没了人影......”

      密林之内,她被人抵在墙上羞辱。

      陆瑶珂实在无法相信,眼前这无耻之徒是她原先认识的齐荀。她心痛极了,再也无法忍受这样的侮辱,她偏过头闭上了双眸,两行滚烫的眼泪顺着通红的脸颊落了下来。

      “求你......放过我。”

      齐荀幽暗的面色一怔,捏着耳垂的手缓缓松开,冰凉的大掌复又朝陆瑶珂的脸颊伸去,轻轻将她的眼泪拭去。

      陆瑶珂被冰得一颤,微微睁开了双眸,朦胧之中却瞥到停留在脸颊上的那只手,倏地睁大了双眼。

      眼前那只手的虎口上,赫然印着一排整齐的伤口,和那晚她咬在劫匪手上的位置相差无几。

      “那晚去过书房的人是你?!”陆瑶珂猛地抓起齐荀的手,震惊地低声吼道。

      “是我。”齐荀淡淡抽回手,面上闪过一丝嘲讽,“陆姨娘独守空房,应该感谢在下贴心才是......”

      陆瑶珂霎时被怒气冲昏了头脑,这样肮脏不堪的话怎么会从他口中说出?抬手就要扇他耳光,却被齐荀反手抓住手腕狠狠抵在了墙上。

      “陆姨娘,你果然忘恩负义......”

      这时外面的脚步声走远了,齐荀却趴在她耳边说些越发难听的话,陆瑶珂虽不是未出阁的姑娘,却也从未听过这样露骨的话,即便是她的夫君,也从未这样明目张胆地撩拨过她。

      陆瑶珂渐渐没了力气,双手被齐荀紧紧扣在墙上,身子瘫软地整个靠在了齐荀身上,烟青的衣裳紧紧交缠,柔软与胸膛相贴,齐荀的眸色越发暗了下去。

      顷刻之间,齐荀忽地收回了手,陆瑶珂脚下一软险些跌倒。羞愤地抬眸朝齐荀看去,却见他已经漠然转过了身。

      “明日辰时来找我。”

      “想来陆姨娘应当知道我住在哪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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