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卖泡菜发家致富的那些日子》生花花生

17、第十七章

　　刘老二引了两人认识，知道两人要谈生意，他的前厅这时也来了客人吃饭。
　　一方面是他大方的顾客，另一方面是提供给他受顾客欢迎的酸笋的供应商。
　　刘老二巴不得跟这二人搞好关系，便很有眼色地领了两人去后院。
　　又帮忙沏了壶茶才出去。

　　一个时辰后。

　　一壶茶早已被讨价还价、说得口干舌燥的两人喝尽。
　　屋内年龄相差很大的两人，却没有要停止争论的意思。

　　“一坛酸笋一百文，与我卖给刘大叔的相同。”
　　“每个坛子再另加二十文。”
　　心脏都快要紧张的跳出来，沈然仍是分毫不让。

　　“小姑娘做生意不老实，我都问过那刘老二了，他说过他买你的酸笋是五文一斤，坛子原价卖给他是十五文一个。”

　　“到了我这里，我一下要了一百坛酸笋，按理来说应该越来越便宜才是，怎么反倒变成二十文一个坛子了？”
　　顾平顺语气毫无波澜，面对沈然的不退让并不在意，只是坚持着自己的说法。

　　“酸笋价格不变，一个坛子在原来的基础上降五文。”
　　“十文钱一个坛子行不行？”
　　“每坛酸笋控制好重量，都在一个标准，就按照二十斤一坛的标准装坛可以不可以？”
　　顾平顺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诉求。

　　沈然都要气笑了，后面的话也没有仔细去听。

　　十文钱一个坛子？
　　这买卖不做也罢！

　　“顾老爷，我是不是个小姑娘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敢保证——”
　　“这酸笋除了我能做出来，在其它地方你是再找不着的，”
　　“这点顾老爷你应该比我还清楚吧？”

　　“五文钱一斤酸笋卖给您，贵不贵你心里应该是很明白的，这点不多说。”
　　“您是批量来买，刘大叔一下子买了四坛也是批量。人家还是我的第一个主顾，给他都没有便宜。”
　　“恕我直言，在小女子心里，顾老爷您是没有刘大叔重要的。”
　　　沈然双眼直视顾平顺，观察他的反应。

　　“而且顾老爷你若真的问过刘大叔，就该知道卖给他的坛子是十五文一个没错，但那坛子是原价买原价卖的。”
　　“我并没有从坛子上挣取一分的钱。”

　　“再者，若是顾老爷真的亲自去那后厨看过便知，那坛子是瑕疵品，所以才能如此便宜。”
　　“看顾老爷的样子，应该也是走南闯北，见多识广的人物。”
　　“平常不带什么花样的，就普普通通的一个坛子多少钱，难道您不清楚吗？”
　　“顾老爷你还特意提出不要这样的坛子，觉得不好看。”
　　“那没有瑕疵，普普通通的一个这样的坛子又在多少钱？”

　　“初见还以为顾老爷您很有诚意的，却没想到十文钱一个坛子的要求，您都能提出来。”
　　“那要是一百个坛子，我要损失多少啊！”

　　“顾老爷，咱们也说了这么久了。”
　　“谈不拢的话，也不要勉强彼此了，好聚好散吧！”
　　“顾老爷珍重。”
　　沈然一口气说了许多，说完这些话心里憋的气差不多也都消了。

　　她觉得这样的条件自己不能接受，这位顾老爷也不像是个能妥协的样子。
　　久说无益，还是散了吧。

　　沈然自觉她的酸笋卖的不算贵，人家还想更便宜，她是很不情愿的。

　　之前量少，小打小闹的体现不出来。
　　只是现在有个一百坛的大订单，又要在一个月内完成。
　　只靠她跟林秀秀两人肯定是不行的，必然还要雇些人手。
　　这样一来，本身比她卖给刘大叔那几坛子就要增加了人工成本。

　　而且她捡漏买的瑕疵坛子也远远不够用，况且人家也看不上。
　　这个一百坛的大订单，她想要量身定做一批坛子。
　　如此一来，成本花费与之前相比，其实是增加了的。

　　她一个初初做生意的都能想到，这什么顾老爷一看就是人精，能不比她先想到？

　　但比她要先想到，还能提出如此要求，沈然不得不对此人的印象有所改观。
　　无商不奸。

　　她这个小小的商人，是绝对比不过这样的大商的。
　　既然比不过，破罐子破摔，不比就是了。

　　“且慢，沈姑娘留步。”
　　眼见沈然起身，推开门向外走去。
　　顾平顺意识到沈然是来真的，自己根本说不动她为自己减价，老神在在的样子终于漏出一抹慌乱的表情。

　　听见挽留，沈然不想停步，最终还是气不过，转身又道：
　　“顾老爷一顿饭就要二两银子，原本以为是个出手大方的。一百个坛子，按照二十文一个，比之顾老爷所谓的理想价格‘十文钱一个’，也不过是多出一两银子。”
　　“还不够顾老爷您老人家的一顿饭钱呢！”
　　沈然越发觉得可笑。

　　甚至有些后悔自己没要价三十文一个坛子，四十文一个坛子。
　　反正才勉强够上某人的一顿饭钱。

　　老人家？
　　顾平顺脸上的表情差点绷不住！

　　他老吗？他老吗？
　　他平常最是注重保养，身边的人见了他，都说他跟个三十来岁的大小伙子一样。
　　怎么到了小姑娘这里，就变成老人家了！？

　　不气不气。
　　童言无忌。
　　不跟这小姑娘一般见识。

　　顾平顺抚了抚胸口，见沈然作势又要走的样子，叹了口气。
　　老子做了大半辈子的生意，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没有从小丫头手里占到半分便宜。

　　“行了行了，我认输，沈姑娘你别走了，就按照你说的来。”

　　背对着人挑了挑眉，沈然心头的一块石头轰然落地。
　　无声笑笑，转过头来，仍是一副气不过的样子。
　　不过做生意而已，没必要投入真情实感，说是说，吵是吵。
　　做生意是做生意。

　　“顾老爷当真想好了？确定了？”
　　沈然不着急，慢步走向座椅，边走边问。

　　“想好了，确定了。”
　　顾平顺没有脾气的回答道。

　　沈然竟然觉得从这人身上感受到了几分委屈。

　　“行。”
　　沈然也没了脾气，也不故作什么强势的样子，朝着顾平顺欢快地笑了：
　　“那咱们现在拟定契约？”

　　“嗯。”
　　顾平顺低低应了一声，不是很情愿的样子。
　　可瞧着沈然笑得灿烂，忍不住也笑了。

　　不复方才的剑拔弩张，此时两人仿佛旧友一般，气氛比起之前更加融洽。
　　颇有几分陌路遇知己的意思。

　　契约拟定，之前两人商量过一个交货时间，现在两人关系有所缓和，沈然又觉得一个月时间不够。
　　酸菜的风味要想更好，自然要留出充足的时间进行发酵。

　　坛子要定做，她首先需要拟定个新的坛子式样出来。
　　这倒是简单，只是人家没有做出来过，不知道到时候能不能成型。
　　还要留出试验的时间。
　　还要商议成本。

　　一桩桩，一件件，都需要她去做。
　　还都急不得，要有够用的时间。

　　顾平顺仔细思考了自己的行程，这批新定做的酸笋是他准备回程带的，时间上也来得及，最后就同意了。

　　定金先付五成，给了六两银子。
　　又打听了沈然现在还有十坛酸笋能卖，顾平顺马上便决定全部买下，他想要远行途中先进行试卖。

　　沈然没同意，她可没忘了答应过刘老二的，还要给他留点呢！

　　又叫来刘老二，商议到最后，她家里的十坛酸菜，沈然留了两坛给刘老二。
　　再给自家留上一坛。
　　林秀秀还没有真正吃过酸笋做成的菜肴呢！

　　剩下的七坛只多不少，每坛大于二十斤，沈然也就不多讲了，直接按照一百一十五文卖给了顾平顺。

　　拿着手里快要七两的银子并铜钱，沈然努力让自己不要看起来太兴奋。

　　又请沈大爷吃了碗面，还是在刘老二饭馆里吃的。
　　只是这次沈然坚持要付钱。
　　任凭刘老二怎么不要也不行。

　　她有钱了，还是不少的钱，她能付得起。

　　第二天沈然起个大早，又雇了沈大爷，两人一同把九坛酸菜送往刘记饭馆。

　　酸笋算是顾平顺的投资。
　　沈然能跟顾平顺理直气壮谈条件的前提，是酸笋确实只她一家。

　　若是看不上也就算了，那自然没有任何价值。
　　可要是看上了，“独此一家”就是她的筹码。
　　她的底气。

　　顾平顺也正是因为如此，才非要跟沈然进行这趟交易。
　　因为新鲜，因为别无二家，就意味着大家都没见过。
　　同时也意味着这个酸笋若是被很多人接受，被很多人喜欢的话，将会有很广阔的市场。

　　所以他才会对此如此上心。

　　商人嘛！
　　在商言商。
　　无利不起早。

　　等到沈然二人把九坛酸菜送去时，顾平顺已经在饭馆里等候多时了。

　　酸笋事情已定，他今日也要启程出发。

　　一坛坛验过货，沈然又是好一番嘱咐注意事项——
　　这些顾平顺提前已经向刘老二打听过了，酸笋的滋味他已经尝过。
　　种种做法他也知道个大概。

　　只是沈然在向他讲解的时候，他却没有告知——
　　他想看看沈然会不会不跟他说，做事到底仔不仔细，认不认真。

　　沈然自是不知道，说得很是详尽。
　　不过就算她知道，大抵也会像现在这般，再次进行叮嘱——
　　入口的东西，说再多都不妨事儿。

　　万一有人因此出事儿的话，她可负不了责任。

　　一番口舌下来，顾平顺与沈然告别之时，内心已然对眼前这个小姑娘很是满意。
　　只是他不说出来，沈然也不知道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