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番外三：如果长出耳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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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的意思是？”
坐在纪予晏对面的银发少女皱起眉，捏着吸管的手指用了点力，不太高兴地搅着杯里的饮料。
“所以。”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咬牙切齿，“你的性格需要调整。”要更霸气些，更强势些才可以。
纪予晏低下头去沉思，于是布萝萝自顾自地继续搅拌饮料，冰块在果汁里晕头转向地碰撞着。
在得出这个结论前，她花了很长的时间向纪予晏解释自己的态度由来。
他们所处的是H区的一家咖啡店，这家咖啡店主要以隐秘空间和漂亮的装修风格著称。但纪予晏和布萝萝选择了这家店并不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只是因为这家店就在他们相遇的地方。
布萝萝本来是约了可颂去H区新晋热门的甜品店，但看错了时间提前出门，百无聊赖地等着可颂时就遇见了纪予晏。
如果是平时的状态，自己冷哼几声，纪予晏无视自己，然后两人就会擦肩而过。
但是今天，纪予晏却紧张地把自己带到咖啡店，然后一脸认真地问了自己：
“你觉得我怎么样？”
当然不怎么样！布萝萝恨不得直接这么喊出来。江雾哥哥那么有能力，那么聪明，那么漂亮，总之是布萝萝所能想到的这些褒义词的最高级，是真正当之无愧的“神”。
而纪予晏呢？他生来就是神，但是他疏忽到被自己的造物司渊暗算，要不是因为江雾，根本无法摆脱于司渊的压制。
对于江雾哥哥这样的人来说，他的伴侣理应强势、威严、滴水不漏，而不是像纪予晏这种语文成绩一塌糊涂只会仗着黏糊劲撒娇的土狗！
布萝萝虽然是这么想的，也有理有据地论述了自己的想法，但此刻看到纪予晏低头沉思的表情，难免还是有些心虚。
这家伙今天怎么这么虚心好学？
“今天是出什么事了？”布萝萝松开手里的吸管，试图打听一下这份异常的缘来：“你今天好奇怪啊，又是找我问这种东西，又是……”
她的声音顿了顿，目光移向纪予晏的头顶。
那里是一顶鸭舌帽。
“帽子？”纪予晏从兀自的沉思中回过神来，下意识扶了下自己的帽子：“确实是出了一点小问题。”
小问题？布萝萝有些狐疑地盯着他。
对于主神来说，存在的问题就是大问题，因为那意味着连主神的力量都不可解决。
纪予晏也注意到了布萝萝的目光，他下意识把帽子压得更低些，但一页光屏却在他面前突然展开。
【去哪里了？】
布萝萝也看到了，那是来自于江雾的消息。纪予晏点开回复键，而就在这一瞬间，布萝萝向他伸出手。
即使布萝萝的动作相当快，挑选的时机也巧妙而突然，但纪予晏依然眼捷手快地拦下她的动作。
布萝萝不太高兴地撇了撇嘴，收回手转了转手腕：“你头顶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吗？”
“小问题而已。”纪予晏这样回应，他也意识到向布萝萝寻求意见就得先告诉她真相，于是主动地摘了自己的帽子。
“你说这是，小问题？”
在帽子被摘下后，纪予晏的头顶便能被一清二楚的看到，包括突兀出现在头顶的一对毛茸茸的耳朵。
一对耳朵。
黑色的兽耳，造型算得上是可爱，会在纪予晏动作时快速地抖动几下，浑然如那种常见的生物一样的耳朵。
称不上帅气，看起来更接近于朴素的造型与颜色。
纪予晏重新戴好帽子，遮住那对耳朵。
“只是因果暂时紊乱造成的结果。”
“因果紊乱！？”布萝萝的声音又拔高了一截：“到底怎么回事？”
“我的因果和阿雾的因果缠绕在一起，发生这种级别的紊乱也是正常的。”他伸手压了压自己的帽檐，“很快就能恢复了。”
“是吗？”布萝萝的表情似信非信：
“所以那是什么动物的耳朵，我怎么看着像是……狗？”
纪予晏偏了偏头，最终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所以呢？性格要怎么调整？”
布萝萝努力让自己的注意力从那对耳朵上收回来，因为看过了那双耳朵，她的表情更加复杂，甚至算得上是迷茫：
“居然真的是狗耳朵……嗯？你是问怎么调整吗？你真的打算听进我说的话？”
因果的紊乱让纪予晏的存在出现了混乱，倒也合理，而呈现出的奇异元素也是因果本身的体现。所以说，真的是狗……
少女突然恍然大悟：“啊，你是想换成别的耳朵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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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颂走向他们的桌子时，脸上充满了疑惑：
“主神，你怎么在这里？你怎么带着帽子？”
“我来做点咨询。”纪予晏脸色不变，只是伸手压了压帽子。
布萝萝往沙发里面移了点，留出足够可颂坐在身侧的位置。
可颂的脸上露出担心的神色，毕竟布萝萝和纪予晏一向不对付，平时路上遇到都要惹得布萝萝张牙舞爪一会。但今天氛围却出奇的融洽，布萝萝和纪予晏相对而坐也相安无事。
可颂有些迷茫地坐下了，对面的纪予晏在沉思什么的模样，于是可颂低声问布萝萝：“那，我们还去那家甜品店吗？”
“当然去啊！”布萝萝瞪圆眼看他，紫色的瞳色漂亮极了：“为什么不去？”
因为主神一脸深沉地在思考啊。可颂咽下这句解释，刚要问清楚她和纪予晏到底在谈论什么问题，那边的纪予晏却突然开口：
“所以，要造成个性的重大改变对吧？”
“没错。”布萝萝点头：“个性不同，相处模式和言行也自然不同，等你变得足够霸道强势，你的耳朵肯定能升级成狼耳朵。”
……？这到底是在说什么啊？
可颂听得云里雾里，但这两人的对话却流畅地继续着。
“你想到办法了吗？你当时不是一口气偷看了所有位面吗，应该有很多可以拿来参考的经验吧。”
偷看过每一个位面的纪予晏点点头，表情严肃道：
“最简单的办法，就是黑化。”
可颂听不下去了，他开口打断两人越来越离奇的话题：
“你们在说什么？”
纪予晏的表情微微僵硬，但是布萝萝轻快甚至带着点兴奋地抢答：
“是因果紊乱，纪予晏暂时长出了一对狗耳朵。”
“……啊？”
“他觉得狗耳朵太逊了，所以正在想办法让狗耳朵升级。”
可颂缓缓合上因为震惊而张开的嘴，很快反应良好地接受了这一切：
“呃，所以现在想出的办法是、黑化？”
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可颂感觉自己的心都颤了颤。
所以说，“黑化”这种词不是仅存在于文艺创作里的嘛！纪予晏你一脸正经地说这种词真的都不羞耻的吗？
一脸正经并且完全不羞耻的纪予晏点点头：“没错，这是我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
不不不这绝对不行吧！可颂转头去看坐在自己身边的布萝萝，期待她能拿出往日不顾一切同纪予晏唱反调的态度，否定纪予晏的这一想法。
但实际上，布萝萝却轻轻合掌表达了肯定：“不错嘛，没想到你居然能想到这种好办法！”
可颂彻底沉默了。
为什么，从长出耳朵这种事情会一路滑向“必须要黑化”这种决定呢？
可颂自行沉浸这份深深的不解中，而纪予晏与布萝萝已经迅速而高效地制定了黑化计划的全过程。
“要点就是少说话多摆臭脸，明白了吗？”
“我这就去找零一唯一他们试验一下。”
纪予晏急匆匆地走了，布萝萝脸上露出孺子可教的欣慰神情，可颂终于还是没忍住问她：
“萝萝，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有什么问题吗？”布萝萝一脸讶然。
“那如果我也因为因果紊乱而有了不满意的特征，你会希望我用黑化来覆盖掉吗？”
布萝萝愣了下，摇摇头：“不管是什么样的可颂都……啊。”她像是突然惊醒般愣住了。
可颂无奈地笑了下：“所以，他们俩不也是一样的嘛。”
布萝萝紧抿着嘴安静了片刻，最终拿起水果拼盘里的一颗草莓抵在可颂嘴边：
“别管他了，反正他们最后肯定有办法解决。我们快去那家甜品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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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
纪予晏手插在兜里，没有说话。帽檐让他的半张脸都藏在阴影下，却使那双石榴色的眼睛闪烁出奇异漂亮的光彩。他表情冷然，没有回应零一。
零一看了他好几眼，怎么也没等来纪予晏开口，于是再次问道：
“是出什么事了？”
纪予晏还是沉默。
想要变成酷哥就是要寡言少语，表情冷淡，纪予晏从众多命运以及布萝萝的建议中总结出了这一规律，当下正在严格实践。
对面的零一不明所以，眼神已经变得奇怪起来了：“主，你还好吗？”
纪予晏微微颔首。
一般般。有话想说却不能说的滋味真的很痛苦，看来自己真的不适合在熟人面前摆出这种个性。纪予晏有点想放弃，但一想到头上顶着的那对糟糕的耳朵，又绷紧略有松懈的神经。
还是沉默。
这漫长的沉默怎么也超过了正常的范畴了，零一的皱着眉，挥手叫来在门口等着自己的唯一：
“你看，主是怎么了？”
棕发系统早就发现了这边的动静，零一一挥手他就走了过来。
速度也太慢了，要是阿雾叫我，我肯定能更快地走到他身边。在零一和唯一窃窃私语讨论着自己的异状时，纪予晏不由自主地想着。
“我知道了。”唯一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主神，你是因果紊乱所以不能说话了吗？”
怎么会往哑巴那个方向去想！
“不是。”纪予晏试图言简意赅地辟谣。
零一愕然地向他看了眼，再次询问：“那是怎么了？”
纪予晏试图继续言简意赅：“黑化。”
……黑化？
零一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旁边的人发出了“噗”的笑声。他无奈地望过去，唯一正试图压下自己脸上的笑意，朝他们摆摆手：
“噗哈哈……嗯，不用管我，你们继续……哈哈哈……”
零一本该指责他的，但对于纪予晏这出乎意料的回答，唯一的反应也合乎情理。他沉默地思考这一切到底是如何造成的，而纪予晏冷着脸看向唯一：
“有问题？”
唯一努力摆出一脸正色：“没有问题，主神。我只是……噗、只是比较好奇，您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因果紊乱。”
“因果紊乱让您黑化了？”零一试图消化其间关系。
“不是。”纪予晏终于放弃了言简意赅的人设，开始解释自己的遭遇：
“因果紊乱让我的部分因果具现化成了兽耳，但是我对兽耳的造型并不满意，所以在用黑化的方式覆盖掉。”
“冒昧问一句。”唯一终于让自己的表情不再带着笑意：“莫非您的耳朵是狗吗？”
有这么明显吗？纪予晏撇撇嘴，不太甘心地点头。
“那您是想通过黑化的方式让它变成其他模样的耳朵？”
纪予晏继续点头，他伸手挥出一面镜子，摘掉自己的帽子看了看。
“效果很不错，确实矮了好多。”
零一轻轻咳了声：“主神，有没有一种可能，它只是变成飞机耳了。”
纪予晏全然当作没听见，重新带好帽子，挥手消散召唤出的镜子：
“有好的改变就行，继续黑化的话，很快就能变成狼耳朵虎耳朵狮子耳朵。”
零一是真的没明白纪予晏刚刚的行为到底和黑化有什么联系，但主神开心就好，他们打工人没必要那么追根逐底。
所以他最终只是嘴角僵硬地动了动：“那就祝您早日成功。”
纪予晏微微颔首，不忘嘱咐这两位系统：
“对了，别告诉阿雾我……”
“别告诉我什么？”
纪予晏瞳孔微缩，头顶的一对耳朵都僵住了。他看见唯一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僵硬地转过身去看突兀出现在自己身后的人。
黑色的长发，漂亮的、流光溢彩的冰蓝色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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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雾微微挑起眉，看向满脸写着心虚的纪予晏。唯一和零一第一时间便找了借口离开，于是这片空间里只剩下两位主神。
“没什么。”
纪予晏心虚得要命，他依然不擅长在江雾面前撒谎，但那对耳朵——太过不帅气、太过无聊的耳朵，实在是不想被江雾看到。
江雾没有再说话，只是向纪予晏伸出手。他的动作并不快，也并不突然，但纪予晏只是看着他的动作，并没有阻止他摘下自己的帽子。
于是那双耳朵出现在了江雾的眼前，而拥有着漂亮蓝瞳的人只是眨了眨眼，飞快地想到了缘由：
“因果紊乱？”
瞒不过他，在他面前的时候、想要瞒他的想法也不战而败。纪予晏低声应了句，点了点头。那对耳朵随着晃了晃，很是低落地低下去。
“想要瞒我是因为有事情要自己做？”江雾迅速地就还原了这件事的大半真相，声音有些无奈：
“你对这部分因果的模样不满意吗，宴小狗？”
“嗯。”纪予晏的声音有些委屈巴巴的，头顶的那双耳朵彻底地落了下来，贴在他的头发上。
江雾本来双手握着帽子，此刻不由得腾出一只手来，轻轻摸了摸他的耳朵。
厚实的、柔软的、温热的触感很舒服，江雾的声音放得更轻了些：“为什么不喜欢？”
“……不够帅气。”
在布萝萝面前讨论黑化、被唯一当面憋笑的时候纪予晏都可以从容而坦然，但当下，在江雾面前说出这几个字却让他不自在极了。
当然不会喜欢这样的耳朵了啊，不够帅气、不够特殊、不够优越。
虽然布萝萝对于自己的敌意主要出于自己与江雾的关系本身，所有的相关理由和论述都是后来才有的，但布萝萝所说的观点倒是和他的想法殊途同归。
与江雾所适配的，应该是更加强大、更加优秀的存在。
应该是狮子，是狼匹，而不是湿漉漉的狗狗。
“可是，我觉得很好啊。”江雾轻轻地摩挲着那对耳朵，声音温柔：“足够温暖，足够可爱，这就是我觉得最好的了。”
纪予晏感觉那双耳朵被江雾摩挲得发烫，他进一步弯下身子，方便江雾的爱抚。温热的暖流从江雾的指腹传递到那双耳上，然后顺入血液流淌进心脏，叫嚣着滚烫的爱意。
“真的吗？”
即使是狗狗也可以吗？
“当然啊。”江雾的手停住了，他像是才意识到两人的距离如此之近，脸上也突然多了层薄薄的红色，但温柔的声音继续地流淌：
“我喜欢的就是宴小狗啊。”
好喜欢你。
心脏的声音感觉快要压抑不住，纪予晏顺势用力抱住江雾。绮丽的长发散落在两人的肩颈之间，江雾抱怨了几句他的动作突然，然后试图挣脱出来：
“你耳朵好像不见了，让我确认一下。”
“以后再说。”纪予晏蹭了蹭江雾的肩，像是只撒娇的小狗：“反正因果紊乱迟早会结束的，我现在只想抱着你。”
黑化什么的冷酷什么的以后再说吧，耳朵是什么模样到底存不存在也无所谓，在爱意的滋润下，他是爱与被爱的宴小狗。
“这么爱撒娇啊。”江雾无奈地笑笑，脸色却突然一滞。
从他的角度，可以看到一条毛茸茸的黑色的尾巴，正轻快地摇晃着。
“……宴小狗，你好像长出尾巴了。”
作者有话说第71章 番外三：如果长出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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