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西门庆》姜葶

21、亲事说没就没了

　　老鸨子一面红了眼跪下，朝西门庆磕头，道：“老身说句犯上的，大郎你还不曾娶妻，看在春姐儿往日殷勤扶侍，可否收她？做房里奴婢使唤也罢，她年纪轻轻，大好日子在后头，只求留她一条命，我感激不尽。”
　　西门庆忙扶她起身，又见春姐儿眼巴巴只看他，一时笑了，道：“妈妈你这话真真给我出难题，你们怕他侄儿，我就不怕？如今我有甚权势与那等人斗去。”若是原主，再过个几年，不说知县侄儿，就是知县来了，西门庆也不怕他，可他换了壳子，如何就敢与官斗的。
　　西门庆连连推辞，明眼人一看他不是为个表子就甚么都不顾的，草草吃回酒，便家去了。
　　往后几日，西门庆依旧往院里寻春姐儿，老鸨子一再劝说，只要西门庆拿了银钱赎出吴春儿，那头就没甚好说的，敢情他还敢往西门府上要人，只一百两银子便罢。
　　院中婆娘见识精明，有心攀上西门庆高枝，每每无不是殷勤小意侍奉。那日，西门庆喝有七八分，打院里出来，合该凑巧，才下台阶，身边经过一妙龄女子。女子许是不妨头，径往西门庆身上一撞，跌一跤刚好倒在他怀里，西门庆醉意上头，手就不知往哪出放，摸到一软绵绵物事，还捏了捏，低头一瞧那女子，只见她面泛红霞，瞬间涨紫。
　　西门庆待开口，不期然女子一耳刮子重重打在他脸上，刹时懵了。
　　“你、你怎的打人？”西门庆呼出一口酒气，捂着痛脸眨巴眼看她。
　　女子气得又要打，骂道：“登徒子！你竟是个混账人！恁个少死的汉子！”一径涨红脸骂西门庆，见有人往这边看来，竟又哭哭啼啼走了。
　　西门庆懒得与女子计较，街那头玳安打马赶来，背上挎包袱，跳下马来送到西门庆手上，道：“大郎，银子拿来了，一百两，爹不知道。”
　　西门庆摆摆手，转院里去，玳安忙上前说：“真个要赎人？若爹知道了，小的皮也没了，大郎，你仔细想清楚些罢。”
　　“得了！还不家去！啰嗦甚么？不过百十两银子有甚么舍不得，你不说，他怎的知道？”西门庆喷出好一阵酒嗝，打发玳安叫顶轿子，晚间就接吴春儿回府，玳安不敢阻拦，忙下去打点。
　　西门庆回转院里，把银子交付老鸨子，一应赎身文书打理妥当，喜得鸨子得了银子，又与她女儿哭了一阵，门外放两响鞭炮，院里各家门楼都通了消息，闹出好大阵仗。日暮时分，吴春儿穿着簇新衣衫，头戴簪花珠翠，坐上一顶粉色小轿，一路进了西门府。
　　西门庆将吴春儿安排在他院子间壁的小居，那夜也不怎理会她，只叮嘱她好生歇息，便算完。
　　一连三日，不曾去吴春儿那处歇息，只白日里听她唱曲，两个说说话罢了。西门庆闹出恁大动静，莫说外头人，便是西门达也知道了，那日将玳安叫到跟前，打了一通板子，玳安才敢一一说来，气得西门达抄起马鞭就要寻儿子的错，还是宋慧娘拦着他。
　　宋慧娘道：“你怎的如此没得道理讲？大郎不娶亲你发火，如今不过养个表子在家，可见也是识得那滋味儿的，不正好和你的意？虽然是院里出来的，你看不上，好歹大郎没说要娶她正儿八经做正头老婆，你慌怎的？”
　　如此一说，西门达略琢磨，还有几分道理，便把玳安叫到跟前再骂几句，才把西门庆梳笼表子恁事丢开手不管。他们两想不过是个外头养的，比不得正经人家姑娘，也就多个人吃饭的事儿，便是府里下人也不觉得有多不好。
　　谁知没过几日，冯婆子上门来，西门庆打发丫鬟上茶，问她：“冯大娘怎的有空来？可是有吩咐？”
　　冯婆子道：“大郎，我前头说你与陈家的事，你就当我从来没说过罢，两家撇开手，往后再见还是不认识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