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废太子的赘婿后[基建]》九月霏烟

7、婚礼闹剧

　　“夫妻对拜，礼成！”

　　喜娘乐呵呵接过谢钰手里红绸，生怕谢钰不知道礼数，特意提醒道：“驸马爷可别着急，天黑之后才能洞房，厉王殿下会在房间里等着您，这会儿您该去前院敬酒了。”

　　谢钰点了点头，仍有点不真切的感觉，他前世忙到连恋爱都没谈过，没想到穿书后直接跳过中间流程步入婚姻，再垂眸看向沈烬，沈烬的面部被红盖头遮的严严实实，看不清脸上的神色，身形依旧挺拔，只是手指微微弯曲着，约摸也有些紧张。

　　接着谢钰就在王府管家的带领下，来到前院给今天来观礼的宾客敬酒，这里大部分面孔他都不认识，不过有管家在身边做陪，谢钰只需要负责敬酒就可以了。

　　“驸马，这位就是厉王殿下的三皇兄景王殿下，以仁厚贤良闻名，听闻景王殿下的侧妃是驸马的姐姐，两位的渊源可谓不浅。”

　　管家作揖说罢，只需要一个眼神，服侍的丫鬟就很知趣的给沈蕴跟谢钰满上了酒。

　　听到管家这话，谢钰也清醒了几分，方才后面那桌左丞右丞御史刺史侍郎侍中差点没把他绕晕，谢钰庆幸他不用跟原主走同样的路去科举，不然到了官场这些名号都分不清。

　　抬眸不动声色打量了沈蕴几眼，这位景王却实生的温文儒雅，笑起来很有亲和力，不过作为之后导致大夏灭国昏君，谢钰不相信沈蕴的本性会是他表现出来的这样。

　　然而，不等谢钰说话，沈蕴便率先道：“这位便是陛下亲自下旨赐婚的驸马么？果然是生的一表人才，我常听你姐姐说起过你，有空可以来景王府做客。”

　　谢钰疑惑了，沈蕴这是在当面挖墙角么？不过想想也能理解，同为储君的候选人，沈蕴跟沈烬是死敌，能在敌人内部安插一枚棋子何乐而不为?

　　“殿下缪赞，不过殿下可能不知我与谢家已经断绝了关系，自然与谢雪也再无瓜葛，更何况臣自幼在庄子里长大不知礼数，也怕唐突了殿下跟娘娘，所以做客还是免了。”

　　谢钰不卑不亢拒绝，如今老皇帝身体越来越不行，夺嫡之争已经进入到白热化的阶段，要是现在他有倒戈沈蕴的嫌疑，沈烬恐怕不会让他有好日子过。

　　在心里轻嗤一声不识抬举，沈蕴看了眼谢钰，谢家这位驸马长的倒是不错，只可惜脑子不太好使，以为成了驸马就可以跟他平起平坐，也不看现在的沈烬就如同那丧家之犬，跟着沈烬能有前途?

　　“驸马这么说是在责怪本王不知晓你与谢家恩怨，觉得错在本王?”沈蕴冷哼一声，挖墙角被拒不爽，存心让谢钰下不来台。

　　谢钰就知道沈蕴没有表面表现出来的那么和善，不过有了前世的经历，这种语言艺术就没几个人玩的过他，天知道医院那些领导有多难缠。

　　可还没等谢钰说话，人群里的谢见就坐不住了，昨天得罪厉王，今日又得罪景王，谢钰是想拖着谢府一百多口人一起下地狱啊！

　　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谢见连忙走了出来，跪倒在沈蕴面前求饶道：“臣教子无方，殿下要怎么责罚谢钰臣都没有半句怨言，还望殿下息怒。”

　　说着，谢见还想拉着谢钰一起跪下，谢钰连忙后退几步拉开了距离，看都没看谢见一眼，对着沈蕴道：“殿下误会了，臣并没有责怪殿下的意思，只是实话实说罢了，听闻殿下胸襟宽厚，想必不会为这点事情跟臣计较。”

　　这是阳谋，现在院里几百号宾客都看着呢，还都是能影响到夺嫡的高官侯爵，沈蕴要是再继续为难谢钰，那就等于自己承认他的没有传言中那么大度，所谓的仁厚都是装出来的。

　　显然沈蕴也明白这个道理，

　　不过他现在已经退无可退，再多的怨气也只能往肚子里吞，皮笑肉不笑道：“驸马还真是个直率人，怪本殿下事先没有了解清楚，这杯酒就当是赔罪了。

　　一场危机就这么被轻易化解，这下不仅厉王府的管家悄悄赞扬看了眼谢钰，就连来观礼的宾客看待谢钰的眼神都变了。

　　“景王处事向来圆滑，连朝堂上那些老家伙都挑不出错来，没想到谢钰竟能逼的景王道歉，此人不可小觑，若放到官场上前途必然光明。”

　　“也不知道谢见是怎么想的，脑子里是不是进水，把一个这么优秀的儿子推出来当驸马，要是让谢钰继续科考做官，谢家何愁后继无人啊……”

　　听着这些来自同僚的小声议论，谢见狼狈从地上爬了起来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心里却不得片刻安宁，渐渐开始怀疑自己的选择，难道他真的做错了么？

　　后院。

　　萧羽大步穿过曲水回廊，甚至来不及叫行礼的侍女起身，脚步匆匆来到了卧房外，轻扣门扉禀报道：“殿下，蒙将军从边关回来了，说是已经查明魏慈镜叛变的原因，现在人已经入京在回王府的路上。”

　　闻言，沈烬握紧手里的茶杯，由于用力太大茶水潵了一身，抬手掀开盖头，话说到一半又临时改变了主意：“等蒙青到王府，让他立即来书房见本王，不……萧羽，你现在带本王到王府门口迎接蒙青，本王要立刻知道真相！”

　　沈烬眼里布满血丝，已经很久没有睡过好觉了，这场战役毁掉的不仅是他，还有六万的战士，他想不明白魏慈镜身为大夏的将军，为何要背叛大夏转投敌营，沈烬晚上做梦都是那惨死的六万冤魂。

　　虽然魏慈镜死不足惜，已经在战场上被他亲手斩于马下，但总要查明真相，把背后的蛀虫都揪出来，才能告慰那些无辜死去的将士。

　　“遵命，殿下。”

　　萧羽走进卧房内，连人带椅子把沈烬抬了起来，路过前厅的时候，却遇到了不速之客。

　　那人身穿青色蟒袍，脸上冒满了痘痘脚步虚浮，一看就是被酒色掏空了身体，阴毒的三角眼睨着檐下的沈烬，眸底的嘲意都快溢了出来。

　　“九皇弟，别怪六哥多嘴，你之前胆大包天扮做男儿，父皇仁慈没有怪罪于你，六哥也不好说什么，可是你现在一个哥儿，大婚之日不好好在后宅待着，居然来前厅抛头露面，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皇家的子嗣都像你这般没有教养。”

　　沈烬抿了抿唇没有回话。

　　沈诚小人得志，还以为沈烬怕了他，好不容易有嘲笑沈烬的机会，越说越起劲，不料顷刻就被沈烬隔空一巴掌扇在脸上，深厚的内力在沈诚脸上留下一个鲜红的掌印。

　　顿时整个前厅鸦雀无声。

　　远处谢钰咽下嘴里的糕点，倒没其他人那么惊讶，他早就见识过沈烬做事的风格了，性格乖戾，能动手绝不逼逼，把他惹毛了，分分钟能送你去见阎王。

　　吃完手里的糕点，谢钰也不忘询问身边管家挑事的人是谁，有一说一，古代的糕点味道是真的很不错，用料讲究入口香甜，不像现代流水线上生产出来的的糕点味同嚼蜡。

　　“驸马，出言不逊的那位是当今六殿下沈诚，为中宫皇后所出的次子，他一母同胞的兄长二殿下倒是有些本事，至于沈诚实在没什么拿得出手功绩，被陛下封为祁郡王……”

　　管家话没有说完，谢钰却懂了。

　　先前提到大夏成年的皇子都有被封为亲王资格，但不是每个皇子都能成为亲王，必须在朝堂上有功绩皇子才能被封为亲王，如今大夏的亲王只有三位，瑞王沈安、景王沈蕴以及厉王沈烬。

　　剩下的皇子就只能被封为郡王，虽然只是一字之差，却有着云泥之别，亲王有封地有实权，郡王除了封号什么都没有，其次是皇权更替后的待遇，亲王即便夺权失败，也能回封地当个土皇帝，而郡王只能留在京中看新帝脸色过日子。

　　要是新帝宽和大度，那日子还好过些，如果碰到当今陛下这样的……现在的景明帝皇位是捡漏过来的，据说是因为当时的太子跟手握重兵的淮王争的个你死我活，最终太子死于宫变，淮王谋反被抓。

　　其他的皇子不是年幼，就是身体孱弱，最后被景明帝捡漏成功，这样的皇位景明帝坐的不安稳，生怕那些兄弟又把皇位夺回去，登基不到一年，就给兄弟们选好了三条路：流放、贬位庶民、终生囚禁宗人府。

　　再说沈诚，身为皇后次子才勉强混了个郡王当当，而沈烬的生母只是个不受宠的冷宫弃妃，却能早早就被封为亲王，处处压他一头，就算被发现是哥儿之身，亲王之位也依旧没有被废除，沈诚又怎能不恨?

　　之前沈烬权势滔天，沈诚自然不敢招惹沈烬，现在沈烬落难，沈诚做梦都想一脚把沈烬踩到泥里。

　　谢钰思索期间，局势已经发生巨变。

　　六皇子捂着半张脸，气的脸色铁青：“好啊沈烬，如今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居然敢对兄长动手，信不信我告诉父皇，让父皇废了你的亲王之位。”

　　沈烬觉得有些好笑，看待沈诚的目光犹如看待小丑，似乎根本没把沈诚放在眼里：“要告状的话，六皇兄尽管去吧。”

　　他倒想陛下废了他的亲王之位，这样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留在京城，可惜没人比他更清楚，他的父皇在畏惧他的才能，想方设法把他赶出京城。

　　沈诚见沈烬完全不害怕，一时之间愣在原地也不知道该做什么，真回皇宫告诉父皇么？说不定还会被其他兄弟嘲笑只会告状。

　　院里气氛有些僵硬，沈蕴却忽然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脸上带着虚伪的笑意，气质温和道：“都是自家兄弟，父皇日理万机，这样一点小事何必把事情闹到父皇那边去?不过这件事情九弟却实做错了，不如九弟给六弟倒个歉，这件事情就算完了。”

　　沈蕴方才被谢钰算计，本就窝了一肚子火，但短时间内又奈何不了谢钰，现在沈诚这蠢货正好给了他机会，他倒想看看素来高傲的沈烬在众人面前道歉的模样。

　　沈诚愚笨，被沈蕴这么一提醒，脑子忽然能转过弯来，是啊，沈蕴说的没错，这点事情闹到父皇面前，沈烬有功绩在身，父皇也不会重重责罚沈烬，最多就是训斥罚奉。

　　还不如让沈烬给他道歉，在沈诚的记忆里，沈烬永远都是一副目中无人的模样，还从没给他人道过歉。

　　想到这里，沈诚目光里流露出一丝窃喜，居高临下看着檐下的沈烬，语气得意道：“三哥说的没错，这点事情确实不该麻烦父皇，就按三哥说的来办，你给本王道个歉，本王就原谅你怎么样？”

　　沈蕴跟沈诚一唱一和，沈烬骑虎难下。

　　也就是这个时候，谢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径直走到几人面前云淡风轻道：“景王殿下，臣觉得您这话有失偏颇啊，分明就是祁郡王挑事再先，厉王何错之有?为何要厉王对祁郡王道歉?难道不应该反过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