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第 6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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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落叶层层叠叠地垒在林间的青石路旁，清晨的露珠顺着还坚|挺在树干上的枯叶缓慢滑落，阳光穿过云雾，一道道细长的光柱打在地上，印出一个个光斑。
行至丛林深处，远处潺潺溪水于山间流淌，叮当作响如鸣佩环，两人抬头向台阶尽头眺望，得以窥见神社一隅。
拾级而上，108级台阶对两人而言连热身都算不上，不到十分钟，便步调悠闲地踏上最后一层，他们此行的目的地也终于展露全貌。
檐牙高啄，雕梁画栋，朱红色的柱子支撑起整座建筑，黑色瓦片层层叠叠，屋脊两边翘起，廊下悬挂着排列整齐的风铃。
微风拂过，金舌轻轻敲击内壁，便是一阵清澈的叮叮当当。
今日负责供奉的神官与巫女等在神门外，瞧见两人的身影后赶忙迎上前，恭敬地拱手行礼。
“家主，夫人。”
五条悟摆摆手道：“你们去做自己的事吧，我和楠子要去本殿，在我们出来前，任何人不得进入。”
“是。”
*
穿过舞殿，庭院中的灯笼正悠闲地摇晃，一路行至本殿，提前得到消息的神官早已全部撤出，宽阔的大殿中空余风铃空灵的回声。
[你确定学神会回应我们？]齐木楠子瞥了一眼供奉台上庄严的塑像，转头看向五条悟。
以超能力者的强大，直接去高天原找神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只是齐木楠子没有原地成神或死后成神的打算，于是就打算在神社碰碰运气。
“不确定啊。”五条悟光棍地耸了耸肩，视线移至神像上，“学神的神社遍布全国各地，很难确定他到底会去哪个。但五条家作为他的本家，自家的神社，他回应的概率还是会大点的吧。”
齐木楠子：[你在这里见过他？]
“啊，小时候见过一次。”五条悟回忆道，“五条家年年都要祭拜神社，庆典上繁文缛节多得很。我那会年纪小，容易不耐烦，又刚好掌握了[苍]，便趁着所有人不注意跑进了本殿，试图用一发[苍]毁了庆典后就回去吃蛋糕。”
“不过我还没来得及动，管原道真就出现了。”说到这时，五条悟还有些忿忿不平，“他通过神降让巫女联系了我爸妈，然后我什么都没做就被抓回去了，还罚了三天的小蛋糕！”
【……】
【试图毁了自家的神社，却只罚了三天的蛋糕，只能说五条家和学神对你是真心宽容。】
“对了！”突然想到什么，五条悟墨镜下的蓝眸闪亮，周身咒力蠢蠢欲动，“当初他出现是为了阻止我把神社轰了，那现在我再来一次不就行了嘛！”
【啊这……倒也不必吧。】
“以后我一定要禁止你小子出现在我的神社！”齐木楠子正想开口阻止，一道浑厚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
两人同时回头，一个留着花白色长胡子的老人拄着手杖朝他们走来。
日本神系中的著名天神穿着一身得体优雅的黑色西装，脸上还戴着一副挂着金链的单边金丝眼镜，看上去就像那种会把“优雅”两字常挂嘴边的老派绅士。
总而言之，与传说和众人想象中的完全不同。
【不过有了夜斗和鬼灯这俩在前面做榜样，学问之神是这副模样也不奇怪。】
“哟，老爷子，好久不见了。”五条悟压根没有被人抓包的自觉，十分自然地抬起手打了个招呼，对自己的祖先兼神明毫无恭敬之意。
“倒也没有很久。”管原道真摸着自己的胡子道，“几年前你们结婚的时候，老夫去凑过热闹。”
虽说五条家是自己的后辈，但成神后的千年来，即使是嫡系后裔对管原道真而言也是数不胜数。
叛逆的家伙不是没有，但叛逆成五条悟这样的倒还是独一份。
五条悟是五条家有史以来最强大的六眼继承人，在他出生那会管原道真也曾下凡探望过，再一次相见便是发现这小子的意图后，匆匆降神阻止。
齐木楠子他也是知道的，倒不如说高天原上但凡是有名有姓的神明，就没神不知道这位。
她光凭诞生就拯救了世界，是真真正正比肩神明，甚至超越神明的存在，是这个世界得以稳定的基石。
五条悟和齐木楠子能走到一起，是管原道真无论如何也没预料到的。为此，学神认为，这臭小子这辈子最大的成就就是把齐木楠子骗回家。
管原道真看向齐木楠子，对他们的目的了然于心：“你们是来找夜斗的吧？”
齐木楠子点点头。
“唉。”管原道真长叹一声，斟酌片刻，还是决定将能说的秘辛稍微泄露一二，“你们现在正在调查的事确实和夜斗有关。”
闻言，齐木楠子眉梢微扬，并没有感到意外。
【整整一年消息全无，偏偏在这种时候提起他的名字，说夜斗和这件事没关系都显得荒谬。】
“上面也有规矩，关于一些事，老夫不能透露太多，毕竟最近高天原也不平静。”学神摩挲着自己光滑的手杖，喟叹道，“财神惠比寿换代，高天原人人自危，你们若想找到夜斗，便去那位地狱辅佐官那吧。”
【绕来绕去，最终还是要去地狱找鬼灯吗？】
齐木楠子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对此行的收获有些失望，心里开始盘算着今晚再下一趟地狱。
“这是地狱辅佐官的号码，有事你们就直接打电话给他就好了。”管原道真将一张早已准备好的纸条递到面前，上面写着一串类似电话号码的数字，“活人还是少去些地狱为好。”
齐木楠子盯着那张纸条几秒后，沉默接过。
【是我跟不上时代了。】
“地狱都已经这么现代化了吗？”五条悟探头去看那串号码，手上也没闲着，划开手机屏幕就想拨号。
看穿他念头的管原道真眼疾手快地摁住了五条悟试图拨号的手，瞪道：“家里教的礼貌全都忘了吗？在一个神明的神社召唤另一个神明，可真有你的。”
“行了，你们俩都回去吧。”事情都交代完后，管原道真毫不留情地赶人。
五条悟这不肖子孙再在这多留一会儿，他都觉得自己能被他气活！
*
一回到家，齐木楠子就拨通了纸条上的那串数字。
在两道“嘟，嘟”声过后，这个打往地狱的通话成功被接通。
“鬼灯——”
“齐木是吧？”超能力者刚开口，甚至没来得及说上一句完整的话，就被电话那头的声音打断。
“夜斗就先给你们了，用完后记得还回来。”
说罢，日理万机的地狱辅佐官大人就挂了电话。
与此同时，空间一阵波动，消失了一年的夜斗出现在二人面前。
三人面面相觑一会后，夜斗小心翼翼地抬起手，打了个招呼，“嗨？”
齐木楠子看着夜斗，心情有些复杂：[所以这一年来你都是在地狱？]
夜斗尴尬地挠了挠头道：“我拿走了地狱的一样东西，还不起，鬼灯让我接下来几百年都在地狱以工还债。”
【身为神明，他都已经穷到要去偷东西了吗？】
五条悟十分好奇：“你到底拿了什么，需要还几百年的债？”
“呃……”夜斗犹豫了会，清楚自己捅了多大篓子，最终还是选择和盘托出，“我帮助惠比寿拿到了伊邪那美女神的神器——黄泉之语。”
【……】
黄泉之语是什么？他们不知道。但伊邪娜美是谁，五条悟和齐木楠子还是很清楚的。
【“拿”东西拿到了伊邪娜美头上，夜斗是不打算在高天原混下去了吗？】
“发生这种事，我也不想的。”夜斗下意识把右手搭上腰间，却在半道又生硬地放了下来。
“神明诞生于人类的信仰，而我也是通过这种方式被我的父亲创造出来。”夜斗泄气地放松身体，耷拉着肩膀，“我作为一件没有自我意识的兵器被父亲掌控，直到近百年才逐渐脱离他的控制。”
“我不想再作为祸津神，用杀戮制造恐惧，以此为凭借让自己活下去，所以和父亲做了最后一笔交易——帮惠比寿拿到黄泉之语。”
齐木楠子敏锐指出：[学神告诉我们，惠比寿最近换代了。]
五条悟紧接其后：“你的目的是帮惠比寿拿到黄泉之语——现在看来是成功了，但惠比寿换代，所以现在黄泉之语是在高天原手上吗？”
闻言，夜斗很是心虚，觑着齐木楠子的脸色道：“我想，它现在，大概是在羂索手上。”
“黄泉之语能够操控妖怪以及召唤面妖。鬼灯把合成咒灵的事告诉我了，能做到这个地步绝对少不了黄泉之语的力量。”
原来如此。
五条悟得出结论：“你的意思是，你口中的父亲和脑花那家伙搅和到一起了是吧？”
夜斗点点头。
齐木楠子突然问：[你联系得上你父亲吗？]
“我联系不上他，但我可能知道他在哪。”夜斗总算给出了今天的第一个好消息，“神明能够感应他的信徒，父亲虽然总通过一些手段试图屏蔽我们俩之间的感应 但他作为我第一个信徒，总归是最特殊的。”
“我的直觉告诉我——他在横滨。”
【横滨，又是横滨。这些非人的玩意是和横滨过不去了吗？】
“诶～横滨啊，那就可以拜托我们武装侦探社的朋友们好好调查了。”对于这个地点，五条悟只能说在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咒术界曾联合武装侦探社捣毁了羂索在横滨的据点，这几年来也未曾放松警惕，只是没想到羂索竟然还敢回横滨搞事。
不过也只有横滨那种三不管地带才能让羂索躲开多方的追杀。
“那么，”五条悟笑眯眯地拖长了调子，“接下来谈谈合成咒灵的事吧？毕竟我们咒术师对他们的攻击力直接削减了一半呢。”
“放心吧！”夜斗打起精神，信誓旦旦地保证道，“这烂摊子是我捅出来的，我会和咒术师们一起祓除合成咒灵，直到它们彻底消失。”
神明不能随意插手人类的事，夜斗能做出这样的保证纯粹是有因必有果，给自己擦屁股。
“真是太好了～”五条悟微笑地伸出右手，苍蓝色的六眼中闪烁着不怀好意的光芒，“那就祝我们合作愉快吧！”
【神明啊，又一能够007的免费劳动力。】
【别因为自己在996，就想着拉别人陪你007啊。】
作者有话说第67章 第 67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