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木楠子的养猫心得》八佾于庭

64、第 64 章

　　后山仓库，正常。

　　教学楼，正常。

　　森林，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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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动放开的[心灵感应]轻而易举地覆盖了整个高专，超能力者挨个辨别过去，拿出找蟑螂的精神，不放过任何一个羂索可能躲藏的角落。

　　“楠子？”

　　[嗯？]注意力被打断的齐木楠子下意识回应。

　　五条悟把脸转向从坐下起就一直在发呆的齐木楠子，黑色眼罩遮住了大半张脸的同时，也很好的所有情绪掩藏在暗处。

　　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却什么也没说，只是把手里厨师刚送来的咖啡果冻往齐木楠子的方向递了递。

　　齐木楠子沉默接过，轻轻道了声谢后，便拿着小勺将注意力全心全意地投入到品尝咖啡果冻中。

　　她不会说的，正如他不会问。

　　相处十二年，五条悟对齐木楠子的性格再清楚不过。

　　理智、温柔以及……傲慢。

　　目光透过漆黑的眼罩久久落在妻子身上，耳旁不禁响起了去地狱度蜜月时名为鬼灯的鬼神曾别有深意提起的话。

　　“大道无情之处亦有情，到底还是给局内人留了一线反抗天命的生机，但如果做出改变的是局外人呢？”

　　“功过不相抵，拯救世界自然是足以立地成神的功德，可扭曲了命运又该是多大的业障？”

　　从口袋里掏出颗水果硬糖剥开丢进嘴里，后槽牙咬着糖果咔咔作响。

　　五条悟突然就理解了多年前平行世界的自己的心情。

　　这得是多么温柔而傲慢的人，才会妄图独自一人承担所有后果？

　　心不在焉地吃着手中的咖啡果冻，齐木楠子难得在品尝“挚爱”时走神。

　　【悟一定是知道了什么，但我没办法从他的心声中听到异常。】

　　失神地咬着勺子，视线好似落在面前的屏幕上，实则在放空。

　　她拥有能够轻易颠覆世界的力量，也理应谨慎对待自己的能力，而“成为一个普通人” 就是她为自己定下的标签。

　　世界意识说得对，齐木楠子本不应该插手从一开始就定好的命运，若不是这是一个已经融合过的世界，整个世界都会在超能力者的介入下跟随世界线一同崩溃。

　　得到的同时意味着失去，拥有得越多便越要小心翼翼，行错一步都将带着所有人跌入万丈深渊。

　　世界为局内人留下了一线生机，只要她这个知情的局外人对世界线守口如瓶，那扭转命运的业障只会由她一人承担。

　　她是超能力者，是这个世界稳定的基石，也唯有她足以承担如此后果。

　　无论如何，齐木楠子都不会将自己所预知的命运告诉五条悟。

　　*

　　“爸爸，”本一心观战的五条律突然扯了扯五条悟的袖子，指着屏幕问，“你们咒术师的内部切磋，都是往死里打的吗？”

　　屏幕上，虎杖悠仁被东堂葵一脚踹飞出去，撞断了好几棵树后才堪堪停下，鲜红的血液顺着脸颊哗哗下淌。

　　五条律由衷认为，若不是虎杖悠仁的体质异于常人，怕是要直接昏死在当场。

　　揉了把儿子细软的白发，五条悟一脸理所当然：“训练时不下狠手，到了实战，咒灵可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五条律好奇地问：“那爸爸你在高专上学的时候也是这么训练的吗？”

　　“想什么呢？”五条悟勾唇笑得自信，“爸爸可是最强，需要手下留情的是我。”

　　话音刚落，坐在角落处闭眼假寐的伏黑甚尔霎时发出一声嗤笑。

　　五条悟顺着声音看去，却见伏黑甚尔摆了摆手道：“只是想到了些好笑的事情，你们继续。”

　　五条悟对伏黑甚尔口中所说的“好笑的事情”自是心知肚明，但他并不在意，只是歪歪头，笑容挑衅。

　　“可最后不还是我赢了吗？要不是…来得及时，某人现在坟头草都能换几茬了。”

　　刻意隐去齐木楠子的名字，语气中明晃晃的恶意毫无顾忌地展露出来。

　　星浆体一事已过去十二年，五条悟也不是什么记仇的人，再加上现在也算是同事，过去那点恩怨早就不放在心上了。

　　但那毕竟是五条悟自出生以来离死亡最近的一次，若是伏黑甚尔主动提起（尤其是在老婆面前），还是难免刺他几句。

　　伏黑甚尔也不甘示弱，长眉微挑：“那要再打一次吗，五条家的六眼？”

　　一句话不但挑衅了回去，还顺带拉踩五条悟能赢不过是靠着他的术式。

　　自打被齐木空助收归麾下，伏黑甚尔基本处于退休状态，这么多年来，打得最痛快的一次就是五条律出生那天。除此之外，不过都是些小打小闹，骨头都快生锈了。

　　“靠术式怎么了？”面对伏黑甚尔的明嘲暗讽，五条悟十分坦荡，“六眼和[无下限]都是天生的，好像你就不用天予咒缚似的。”

　　眼见两人间的火药味越发浓郁，不想让京都校看笑话的夜蛾正道赶忙站出来阻止这两个不省心的，可还没来得及开口，一道清冷的声音蓦然插入，给紧张的局面泼了盆冷水。

　　[有咒灵闯进来了。]

　　夜蛾正道的注意力瞬间转移，猛地看向自比赛开启后便一言不发的齐木楠子，皱眉道：“没有登记过的咒力会被高专的结界拦截在外，怎么可能有咒灵闯进来？”

　　“不，是真的！”负责操控乌鸦作为摄像机跟拍学生的冥冥也察觉出不对劲，在她的镜头中赫然出现了一个类人型的特级咒灵。

　　这时，齐木楠子也默默从挎包里掏出一个小型平板，在众人惊疑的目光中将画面投影到幕布上。

　　[空助为了保证我的安全，在高专上空放置了六个专业探测咒灵的无人机，红点代表咒灵。]

　　【其实是用[心灵感应]发现的。】

　　【空助的无人机还做不到这么精准，是我用念力操控它们挨个找到的。】

　　眼见为实，与齐木空助保持深度合作的两所高专校长都对齐木楠子的说辞深信不疑，立即根据无人机探测出的画面调兵遣将。

　　“悟去解决那个特级咒灵，甚尔去仓库。”夜蛾正道对着东京校的两名教师沉声道，“我去后山查看情况。”

　　然后看向全场最柔弱的两位家属，稍稍放缓了些声音：“楠子带着小律等在这里吧，这里是最安全的。”

　　[我带小律和伏黑去仓库。]齐木楠子深知现在不是摸鱼的时候，摇头谢绝了夜蛾正道的好意，并摆出了自己的正当理由，[小律相当于一级咒术师，而我是治愈系异能力者，可以及时抢救伤员。]

　　“校长，让他们去吧。”五条悟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给予老婆支持，“楠子和小律没问题的。”

　　夜蛾正道犹豫了一瞬，最终还是选择相信五条悟。

　　这家伙总不至于拿自己老婆孩子开玩笑。

　　*

　　等伏黑甚尔三人离开众人视线后，齐木楠子没再浪费时间，一手一个，当即瞬移至仓库外。

　　不出所料，守在仓库外的守卫统统躺倒在地，但幸运的是都还剩一口气。

　　齐木楠子当即一个[时间回溯]下去，上一秒都已经看见自己奈何桥对面的太奶的守卫们，下一秒就恢复了全盛状态。

　　守卫们不可置信地摸着记忆中伤口的位置，可无论怎么检查，手下摸到的都是健康且完整的肢体，仿佛刚才的奄奄一息不过是自己的错觉。

　　从头到尾都没理会这群倒霉咒术师的伏黑甚尔肩抗天逆鉾，大摇大摆地踢门而入。

　　大门被踢开，仓库内的情况暴露在所有人面前，即便是超能力者都难得感到惊讶。

　　在仓库里的是五只头上贴着纸面具的咒灵，但比起寻常大大方方把脸露出来的咒灵，齐木楠子觉得这更像灵力侧被阴阳师契约的式神。

　　扛着刀，伏黑甚尔微微挑眉：“这玩意瞧着不像咒灵啊。”

　　虽然没有咒力，但天与咒缚在赋予他强大肉体的同时还附赠了敏锐的感知能力，杀手生涯中的多少次生死危机都是靠着他的第六感躲过去的。

　　守卫们也认出了这位天予暴君，但出于对其赫赫威名的恐惧，只敢离着人十步远提醒道：“伏黑先生，咒力的攻击效果对这些咒灵至少减半！”

　　“这样啊。”活动了一下筋骨，刀锋一甩，伏黑甚尔朝严阵以待的五只咒灵走去，“我祓除咒灵靠的可不是咒力。”

　　双腿下屈，重心压低，伏黑甚尔一跃而起，同时将手中的天逆鉾挥出，一刀削下其中一只咒灵的半边身子后，手腕一转便袭向另一只。

　　五条律也没闲着，主动分担了另外两只。仗着其他人看不出超能力与咒力的区别，[苍]和超能力光炮交替着放，就跟台移动高射炮似的。

　　齐木楠子看了眼打嗨的两人，目光落在试图帮忙的守卫们身上，拦下这帮累赘：[这里有我们足够了，你们现在去把情况告知夜蛾校长，他在后山。]

　　守卫中的队长对自己和下属的能力有自知之明，立刻应下：“好的，五条夫人。”

　　待碍事的离开后，超能力者在一旁观察了一会儿两边的战况后，挥退两人，用念力将五只咒灵都控制在原地。

　　仔细端详片刻后，齐木楠子肯定这些东西不是咒灵，或者说不止咒灵。

　　【与其说是从恶意中自然产生的咒灵，倒不如说是人为拼接产物。】

　　【拥有减免咒力伤害的人造咒灵，这就是羂索新的依仗吗？】

　　“妈妈，”五条律拉了拉齐木楠子的手，指向五只咒灵，“它们体内不仅有咒力，还有灵力。”

　　【灵力？】

　　齐木楠子恍然大悟。

　　【因为在制造时加入了灵力，不是纯粹的咒力造物，所以咒力对它们的效果才会大打折扣。】

　　“[苍]的威力大概被削减了二分之一，但超能力的伤害如常。”

　　闻言，齐木楠子抬手，一发光炮朝一只人造咒灵的半边身子轰去。

　　正如五条律所言，人造咒灵针对咒力机制的改造对超能力无用，刻意控制下的光炮轻而易举的轰掉了咒灵半边身子。

　　突然想起了什么，齐木楠子转向伏黑甚尔：[空助最近有给你什么东西吗？]

　　“啊？”伏黑甚尔想了想，从裤带中掏出几根没比头发粗多少的细丝，“你是说这玩意？”

　　接过几根银丝，齐木楠子不假思索地朝里面注入超能力。

　　果不其然，正如料想般那样，在吸收了超能力后，银丝自动延展变成了原来的几倍长。

　　用银丝捆吧捆吧将五只咒灵团成一团，齐木楠子收手看向门外。

　　包围着整片森林的账被打破，熟悉的轰鸣声从不远处传来。

　　五条悟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