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控》施宁

28、被通话

　　唐导被气笑了：“呵，你装挺好啊，下车！褚京的外甥，老子不伺候。”

　　褚庭灿往后一靠，侧脸道：“是你说请我吃饭的。”

　　“那你也没说你是褚京的外甥啊！”唐导想想自己浪费了两个星期的感情就窝火。

　　“你是真的很怕褚京啊。”褚庭灿眯眼思索道。

　　唐导冷声道：“下车！别逼我动手。”

　　褚庭灿轻笑一声，一字一句道：“你不送我过去，我就告诉我舅舅你强迫我。”

　　唐导：“！”这小孩儿没看出来啊。

　　褚庭灿歪头一笑，“我有你送的礼物，还有你发给我的骚扰语音。”

　　“……”

　　褚庭灿不耐烦道：“你能别死要面子吗？追求我时也没见你脸皮有多薄，你是打算等他们车看不见了再追吗？”

　　唐导万万没想到会有这种情况，想他三十好几了，竟被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摆了一道。

　　他憋屈地发动车子，跟上了霍斯行他们的车。

　　褚庭灿不停地催：“快点！再快点！”

　　唐导不耐烦道：“再快就超速了。”

　　褚庭灿冷漠道：“关我什么事。”

　　唐导深呼吸一口气：“……”日了狗了！
　　他看明白了：“你跟霍斯行有事。”

　　褚庭灿冷哼一声，没有理会。

　　“草了！”唐导愤愤道：“你俩闹矛盾，拿老子当抢手使，你是霍斯行男朋友你不早说？”

　　“男朋友？我才不稀罕。”褚庭灿嗤了一声。

　　唐导：“放屁，你俩绝对有事，操啊，老子早该看出来的，霍斯行刚才那阴阳怪气的。”

　　褚庭灿：“我为了他参加这个节目，他连看都不来看我一眼，说什么很忙，都有空陪女生吃饭，还拿挂名经纪人应付我，合着名利双收都是他的，凭什么？我追个人还得不偿失了。”

　　唐导总结：“你吃醋啊？”

　　褚庭灿瞥他一眼：“我只是不满。”

　　唐导乐了：“小屁孩儿，你分明是喜欢人家，还不承认了，诶我跟你说，老霍在我们圈子里很受小0欢迎，你不用不好意思，要不你通过你舅的关系跟人拉拉近乎？反正你舅他俩挺好的。”

　　褚庭灿盯着前面的车的后窗，他企图看出里面的人影，他甚至能想象到霍斯行坐在哪一边。他的目光犹如野兽盯上了志在必得的猎物，那双蜜糖色的眼睛更像是深情的诱饵。
　　意识到没法看清后车窗里的人，褚庭灿慢悠悠地收回目光，懒洋洋道：“不喜欢，我只是想上他。”

　　唐导更崩溃了：“你他妈还是1！”

　　“是啊，唐哥。”褚庭灿欣赏着人的失态，好像格外开心：“现在还想跟我约会吗？”

　　唐导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褚庭灿，简直比他舅舅还恶劣。

　　褚庭灿又通知他：“一会儿到了陪我去吃饭。”

　　唐导拒绝：“呵，送你过去已经是我对你最大的仁慈了。”

　　“我会把你的语音删了。”褚庭灿道。

　　唐导犹豫了，他是真不想跟褚家的人有瓜葛，他质问：“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骗我？”

　　“骗你又怎么样？”褚庭灿脸上带着嘲弄的笑意：“你骗的人少吗？”

　　唐导：“……”

　　“说实话，我懒得理你。”褚庭灿耸肩，恢复了百无聊赖的姿态：“饭后我会把你删了。”

　　“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备份？”

　　褚庭灿用眼角看着他，嘲讽：“你还真看得起自己。”

　　唐导：“……”草了！

　　褚庭灿简单交代：“一会儿饭桌上拿酒灌我。”

　　唐导没好气道：“我也是同情霍斯行。”

　　他们停在一家餐厅前面，褚庭灿刚解开安全带，就看到了餐厅门口等着的人。

　　褚庭灿轻笑：“他果然沉不住气。”

　　霍斯行看到他们的车后走了过来，褚庭灿按下车窗，“这么巧。”

　　霍斯行看着他们的车跟了一路，他点头：“确实。”

　　唐导故意道：“我们可不是故意跟着你们。”

　　褚庭灿悠悠道：“霍总站这里干什么？我们不拼桌。”

　　霍斯行淡声道：“我刚才不小心落了东西。”

　　唐导以为他说的是褚庭灿，心道你可是快把这小子领走吧。
　　只见霍斯行拉开副驾驶车门，褚庭灿稍显疑惑地看着他，唐导以为他要霸道地把褚庭灿拽走了。

　　霍斯行微微俯身，从副驾驶座旁边的缝隙里拿出一部手机，褚庭灿和唐导同时愣住了。

　　手机保持着通话的界面，联系人是霍斯行。与此同时，霍斯行左耳的蓝牙耳机自然也被两人看到了。

　　霍斯行的手机不止一部，这件事褚庭灿知道。

　　只是…他什么时候把手机放进来的！是提醒他安全带那时候…

　　霍斯行全听到了！
　　褚庭灿的脑海中有一瞬间的空白。

　　唐导张大嘴巴，他不知道该同情霍斯行还是褚庭灿…或许他更应该同情自己。
　　他的一世英名！

　　霍斯行挂断手机，一如往常的游刃有余，他微勾唇角：“聊天很精彩，祝你们用餐愉快。”

　　“你偷听我讲话！”褚庭灿沉声道。

　　“只是为了确保你的安全。”霍斯行的语气毫无波澜，他递出手机，“没有录音，不信的话你可以检查。”

　　褚庭灿张了张嘴，他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心中乱成一片，他将手搭在窗沿，蓦地发现车门都比他的手要暖和。

　　看着霍斯行离开的背影，他下意识抬手，随即又黯然落下。

　　唐导骂了几声，粗声粗气地问：“你还吃不吃饭了！妈的！”

　　那句换萦绕在褚庭灿耳边，“只是为了确保你的安全。”

　　“只是为了确保你的安全…”

　　“确保你的安全。”

　　“…你的安全。”

　　除了难堪和恼羞成怒，还有一股莫名的情绪在胸口冲撞，褚庭灿猛地合上车门：“烦死了！”

　　唐导被他吓了一跳。

　　褚庭灿的呼吸稍显急促，他平复着呼吸，重重将脑袋靠在枕垫上，“送我回家。”他极力平静道。

　　唐导：“那语音…”

　　褚庭灿拿出手机，暴力地扔向窗外，“啪”一声，手机四分五裂，引起四周人的惊呼。

　　唐导震惊地看着这个阴晴不定的小子。

　　褚庭灿快意地笑了下，侧眸看他，加重语气问：“可以了吗？”

　　唐导愣了愣，他暗骂一声，道：“你下车！”

　　“我说送我回去！”褚庭灿面无表情，只是目光略微涣散。

　　“送你老子！”唐导看手机没了，顿时没了威胁，他粗鲁道：“快滚！再不下车我就嚷嚷你不要脸地勾引我…”

　　“啪”一声脆响，火辣辣的耳光落在唐导脸上，“要不是你说那么多废话，我也不会跟你扯淡。”褚庭灿语气冷漠，甚至多了几分怨毒。

　　唐导吼道：“我操你妈！你神经病啊！”

　　不知道他哪个字眼惹怒了褚庭灿，褚庭灿的目光突然阴冷无比，唐导已经确定了，他是真的有病。

　　“我告诉你，你现在小有名气，你想上热搜的话尽管动手！”唐导警告他。

　　褚庭灿古怪地哼笑一声，他怜悯又厌恶地看着唐导，“那就一起上啊。”语气是十分的乖巧。

　　唐导看到他毫无温度的眼睛，不由得想起褚庭灿第一次撞到他的场景，对方笑容羞涩甜美：“唐老师，不好意思。”
　　一模一样的语气，不一样的内容。

　　唐导心想，要不他跑吧。

　　他刚有这样的想法，一只手透过车窗，按在了褚庭灿的肩膀上。

　　来人的语气温和如山：“下车。”

　　褚庭灿僵硬着身子，那只手缩了回去。

　　察觉到那人要离开，褚庭灿忙转身，直接撞在递来的矿泉水瓶上，冰凉的水溅在他的脸上，落在他的身上，还有几滴落在他的爱鞋上。

　　但褚庭灿没有去管，他愣愣地看着霍斯行。

　　“小心。”霍斯行淡声提醒，继而把水递给他：“先喝了。”

　　褚庭灿机械地接过来，面无表情地喝着。

　　霍斯行看向脸色惨白的唐导，颇有闲情逸致地调侃：“还敢随便拉人上车吗？”

　　唐导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霍斯行拉开车门，将沉默的褚庭灿拉出来，他关上车门，贴心地问唐导：“你能自己回去吗？还是给你叫个代驾？”

　　唐导维持着自己最后的体面：“我自己回。”

　　霍斯行笑了下，“今天的事…”

　　唐导会意，憋屈地打断道：“今天什么都没有发生！”

　　霍斯行颔首：“一路顺风。”

　　唐导迫不及待地跑了。

　　四周有人窃窃私语，褚庭灿拿水站在一旁，他觉得周围越来越吵，于是不耐地啧了一声。

　　接着，头顶就被扣了一顶帽子。
　　褚庭灿：“……”

　　“安静些。”霍斯行的指尖离开帽檐。

　　褚庭灿古怪地想，他做事怎么总是无声无息的。

　　霍斯行道：“把水全喝了。”
　　褚庭灿听话地抿着水。

　　霍斯行将褚庭灿摔碎的手机碎片捡回来，褚庭灿无声地看着他。

　　一个目睹全程的大妈经过，看热闹道：“怎么回事呀！吓死人了。”

　　霍斯行随意笑笑：“吃饭没带他，刚跟司机发完火，青春期小孩儿，不好管。”

　　大妈很是认同：“对的呀，青春期小孩儿叛逆的，我家孩子不让上网时那歇斯底里的呀，哦呦，么被法么被法～”

　　霍斯行微笑着给大妈出主意：“网线拔了，送寄宿学校。”

　　“诶！这是个好办法呀。”大妈觉得可行，兴高采烈地离开了。

　　观看全程的褚庭灿：“……”

　　两道灯闪过，晃到了褚庭灿的眼睛，褚庭灿余怒又气，小朱喊道：“霍总。”

　　看到是熟人，褚庭灿转身，不愿意跟小朱打招呼。

　　小朱下车，担忧地看了眼褚庭灿。

　　霍斯行点头：“你陪他们两个把饭吃完，一会儿打车送他们离开。”

　　“好。”

　　霍斯行看着别扭的某人，道：“上车，我送你回家。”

　　褚庭灿一声不吭地坐上后座，一上车就恹恹地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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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唐导：我当时害怕极了⊙﹏⊙
褚京：活该！T^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