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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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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人在我门外放肆？”
一声清冷质问降下，众人同时回首。
乍见门前桃花灿若烟云，来人粉衣翩翩，般般入画。
花枝乱拂，垂铃轻荡。
更衬其人衣香鬓影，桃下风致，朦胧清婉。
“……”
寄愁雪眼神锐寒，与之沉静对视。
“是你……”
慕朝露黛眉一挑，当即认出了他，心生惊喜。
见她如此反应，寄愁雪眉心微凝。
二人心中皆忆起了昔日共同的约定。
艳阳高照，清阳学府正值课中，本该肃静无声。
校门外却突来一声高喝： “梳云掠月慕朝露，前来请招证剑，还望原祭酒让贵校刀剑司新任游师姑苏花信与我一会！”
彼时，几人正在芭蕉亭内执棋对弈，抚琴相娱。
听闻动静，寄愁雪沉吟道：“……云月剑主慕朝露，江湖上出了名的剑纯。”
向扶摇捡子的手一顿：“嗯？愁雪师兄竟晓得她的名号？”
寄愁雪面露难色：“是啊。此人慕强之心尤其严重，但对挑战对手又格外挑剔。”
“之前师尊受剑宗联武大会之邀，破例前往参评，没想到刚好遇见了她。为了证剑，她甚至一路苦跟着师尊同行，逼师尊出剑应够三招，才肯离开。”
他淡淡叙述，颇是一言难尽的神情。
“也因此导致师尊他们那次延期返程，所以我记忆犹深……”
“如今姑苏讲师应师尊委托，特来清阳学府教授剑法，竟又被她寻上了门，当真是执着啊。”
向扶摇沉眸：“那现在如何是好？湘座外出，姑苏先生也已远游听禅……她看起来不像是肯轻易罢休的人啊。”
话落，原如昔出面安抚：“稍安勿躁。我去接见。”
岂料慕朝露已经不耐，径直进来。
她性情率真，开口便问：“原如昔，你兄长呢？”
原如昔柔声劝道：“云月剑主，学府圣地，还请安静。”
慕朝露神色冷沉：“把人拦在门外，也算你们清阳的礼仪吗？”
“抱歉，待客不周，还请海涵。”
慕朝露直问：“姑苏花信在哪儿？”
原如昔如实告知：“姑苏讲师早已离开。”
慕朝露登时面色愠怒：“呵。原飘渺有本事把人从我身边请走，没办法留住吗？窃人宾客，拒不归还，这就是清阳湘座的信誉？”
“叫他俩出来！不然我让刀剑司今日停课！”
原如昔一时无措：“云月剑主你……”
气氛凝重当下，一声琴声泠泠如水，挟着剑芒暗透而来。
寄愁雪轻抚琴弦，温润有礼：“我师尊因事外出，让在下一悟阁下剑韵可好？”
“嗯？”
慕朝露眼中顿生光亮，毫不吝啬地夸赞。
“你的剑意，确实不差！”
“叫什么名字？我要记住你。”
慕朝露气焰稍敛，缓步上前。
“清阳学子，寄愁雪。随时恭候阁下赐教。”
他沉稳垂眸，谦逊以应。
“好。”
慕朝露欣赏点头，随即痛快离去。
……
回忆收止，却早就今非昔比。
微妙的变化，彼此之间，已然心照不宣。
叶星阑眼见救兵出手，立马跳出草丛，心中有了底气。
他凑到慕朝露身边，可怜兮兮地央求：“慕前辈，这个坏蛋师兄，背叛师尊，还偷袭师尊，把师尊都打出血了，还想杀我们，你快帮我们收拾他呀！”
“嗯？他打伤了原飘渺？”
慕朝露愕然沉吟。
叶星阑疯狂点头：“对啊对啊，坏蛋师兄还偷用师尊的浴池泡澡，还脱过师尊的衣裳，他是个大变态！他……唔——”
“哈啊？星阑师弟，你快别说话了。”
萧问情急忙捂住他叭叭不停的小嘴，拉去一边。
“……”
寄愁雪嘴角微微抽搐，隐怒难发。
小畜生，好会添油加醋，胡说八道。
“无论如何，在露落桃居，任何人都不得闹事。”
慕朝露冷声喝令，并未明言相助。
寄愁雪掌心收紧：“别多管闲事。”
“哦？好大的口气。几年不见，你的剑怎有这么大的戾气了？”
慕朝露微微沉眸，含怒质问。
“……”
对方不回答。
沉默间，心中剑意渐渐凝聚。
对视当下，寄愁雪剑锋凌厉，惊落一地芳菲。
慕朝露眼神凛然，信手折断眼前的一支桃花，以气御剑，回绝其嚣张气焰。
顿时，惊艳剑花流转，桃色满天纷飞。
剑雪与落花交织成一片香氛四漫的桃花雨，洒满长发和肩。
“哇，好浪漫！”
叶星阑拍手叫好。
“慕前辈加油！”
“……”
寄愁雪烦躁出剑，杀风荡天，风雪大作，催折眼前数里桃林。
“好个叛出师门！好个杀师证道！”
慕朝露气脉运力，手中桃花剑一招一式间，或刚或柔，不逊雪剑之威。
“我今日倒要见识见识欺师灭祖后的你有何长进？”
对方攻势轻巧，寄愁雪反而稍落下风。
他嘴硬逞强：“云月剑法，也不过如此。”
“你这种不正之人，已经没有资格让我的云月剑出鞘。”
话落。
桃花剑拂面而来，一瞬变回花枝的形态，狠狠抽在寄愁雪俊美的侧颜上。
无致命之险，却饱含教训意味。
花瓣纷飞，眼前顿见一片迷离桃花雨落。
“啊，咳咳！”
寄愁雪闻不惯花香，干呛了两声。
再抬眸，桃剑花影挥来。
他眼疾手快，逆势一挡，飞雪骤寒，冻彻花香。
但，一些花粉，沾上了他白皙的脖颈，密密麻麻的红疹开始发作。
“……”
隐忍痛痒，无声僵持，实则败象已现。
慕朝露冷眼睨他，惋惜叹道：“寄愁雪，你的剑心，脏了。”
“哼……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是个恃才傲物，不懂变通的剑痴吗？”
他咬牙反讽。
“肮脏的剑，不配踏足露落桃居。你走吧。”
慕朝露化去桃枝，负手冷淡道。
叶星阑急忙瞪大双眼：“不要哇，慕前辈，他是坏蛋师兄，你不能放他走！”
慕朝露冷冷回眸：“行了，我没有义务保护你们。再嚷嚷，便和他一道出去。”
“啊，唔。”
叶星阑赶紧捂住小嘴，不敢多话。
＊
征尘漫扬，毒气四溢。
前有狠冷剑意相逼，后有恶毒暗器难防。
缠战数久，向扶摇神色微显疲惫。
深知再战几招，她必陷劣势，当即心下一凛，缨枪回旋。
截断澹台缜狠厉剑气的同时，近身一掌掷向嫣奴玉心口。
“呃……”
嫣奴玉一时不察，险受一掌，退开距离。
向扶摇借势欲逃。
她不甘心再次纵出毒镖，飞刺其背。
“哎……”
向扶摇无奈旋枪作挡，再次错失离去的机会。
此时，澹台缜气走剑身，围杀而来，低声讽道。
“放弃挣扎吧，或许她还会留你一命。”
“哼。”
向扶摇枪风一荡，震开眼前锐剑威胁。
岂料，四周暗毒防不胜防，肩膀猛然一阵刺疼。
她低眉看去，血已昏黑，晕染衣物。
“唔……噗——”
中毒刹那，功体便渐渐凝滞，气力全像泥牛入海，毫无攻击性。
她束枪立地，强撑躯体，眼前却是慢慢昏黑。
澹台缜剑势一敛，不再逼杀。
嫣奴玉冷笑上前：“看在你如此惊才绝艳的份上，我忽然改变主意了。”
“告诉我乐玲珑那只贱妖的下落，并将玉冰心的玉晶双手奉上，我可以饶你一命。”
“呵……”
向扶摇冷冷看向她。
“若是为自保，或是救人，如此钻研毒理，我会很理解和敬仰前辈。但为了一己之私，滥毒害人，不择手段，你简直令人悲哀。”
闻言，嫣奴玉眼神发狠，怒不可遏。
“轮得到你来质问我是非黑白？”
她满手毒镖，迅即掷出，欲断其筋脉，令之痛不欲生。
岂料，四周忽然风起沙尘，双刀光影，错落而至，将数道飞镖折向两边石壁。
“嗯？”
嫣奴玉凝神警惕。
但见对面倏来两道实力不凡的身影。
“哼，老巫婆，好歹毒！竟然敢如此中伤扶摇学姐。”
戚寒枝收刀在手，一记横扫，锋芒越向二人。
澹台缜见状，出剑作挡，不悦沉眸。
“啊，扶摇……”
其后，花奉尹及时赶来，将虚弱不堪的向扶摇搂入怀中，很是心疼。
“呃，花宗主，你们……”
向扶摇强撑气力，还欲询问，喉间毒血却让她的声音变得模糊不清。
“扶摇，别说话了。我带你先回清阳。”
花宗主将其抱起，急于离开。
“寒枝，切勿恋战。”
“站住！解药在我手中，若是不想让她死，就停下脚步。”
嫣奴玉高声喝道。
花宗主闻声一顿，声音冷寒：“那鬼医，如何才肯交出解药？”
因花奉尹的前来，勾起了心中一些遗憾的前尘往事。
嫣奴玉神色稍缓：“昔日花凌霄慷慨大方，乐于助人。我欠他很多人情，可惜他死得早，如今我将解药予你，就当偿还他了。”
“嗯？”
未料二人有如此交情，花宗主接过药瓶，心口一松。
“好，谢谢。”
“哼，让这妮子收敛那副不怕死的刚正脾性，下次再来，我必不会留情。”
嫣奴玉负手，冷沉回洞。
“切，明明是她伤人在先，还一副我们亏欠她的模样，真是无语。”
戚寒枝化去双刀，连忙上前关注向扶摇的情况。
“啊，学姐伤得不轻，我们快走吧。”
＊
进了露落桃居，慕朝露命人上茶奉客。
一番休息，萧问情将近来之事徐徐告知对方。
“原来如此……”
慕朝露听罢，神情严肃，久久沉思。
萧问情抿了口茶水，又见一旁的叶星阑狂吃点心，赶忙相劝。
“哎，星阑师弟，你少吃点吧，待会儿吃撑了。”
“呜呜，别拦我嘛萧师兄，被坏蛋师兄追着跑，很累很饿的！啊唔——”
他激动说着，又把一个桃花酥塞进了嘴里。
萧问情扶额：“啊好好，你吃吃，我不劝你了。”
“唔，还剩一个了，我给师尊留着吧。”
叶星阑犹豫地盯着手里的糕点，舔了舔唇畔，便把那个桃花酥揣入口袋。
慕朝露见状，挥挥手吩咐：“来人，再上一盘。”
很快，侍女便端来更多的桃花酥给他。
“哇，好多点心呀！”
叶星阑傻傻地盯着。
慕朝露淡淡道：“给你的师尊带回去吧。”
“好耶，慕前辈你真好。我以后再也不说你凶巴巴了。”
叶星阑开心傻笑，眯着眼睛，天真可爱。
慕朝露嘴角微抿：“小机灵鬼儿，真是被原飘渺宠坏了。”
“叨扰多时，慕前辈，我们先走了。”
眼见时候不早，萧问情起身请辞。
慕朝露平静点头：“嗯。回去告诉原飘渺，让他下次收徒的时候擦亮眼睛。若是有空，最好带着雪心剑法过来找我证剑一场，别让我白等这么久。”
“呃，好，我会转达原祭酒的。”
萧问情干笑两声，暗叹其心意执着。
慕朝露垂眸：“嗯，浓儿，送他们出去。”
……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