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 ...
-
一念杭北20
杭南没打算继续留下来打扰他们的叙旧，他和杭北说：“你们先聊，我先去和老师了解一下你最近的学习情况。”
看着杭南渐行渐远刚正不阿的背影，段时崇说：“你哥哥现在竟然这么严肃了？”
杭北从那道身影里收回目光，然后说：“他是为我好。”
段时崇问：“担心吗？”
杭北：“什么？”
段时崇笑了笑：“咱们杭北有没有在学校里干坏事啊？”
他的表情实在和善的陌生，这种玩笑话他以前也从不会跟她讲，杭北一时怔住，然后浅笑了下，回道：“应该没有吧。”
段时崇挑了挑眉：“应该？”
杭北看着前方的篮球场和远处被乌云覆盖的远山，轻声说：“每个人理解的坏事都是不一样的。”
段时崇若有所思地看着她，脸上笑容浅了些，他也看向远方，他问：“那杭北，你最近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
杭北停了很久，似乎是在回忆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情，很久很久她才说：“开心，很开心。”
段时崇沉默不语。
他曾经觉得杭北是世界上最美好的女孩子，温柔，美丽，大方，善良，不谙世事…但这些特征都需要很多的钱以及很多的爱才能实现，需要有人众星捧月，需要有人甘愿为她当配角，她才能被衬托的闪闪发光。
可是此刻，几乎失去了世界的杭北站在他身边坦荡地说出开心，很开心这句话的时候，为什么他仍然觉得她在发光呢，甚至不光没有黯淡，在她的光里还多了坚毅这个闪光点。
段时崇语气低沉地说：“杭北，我一直在南城，有空我会来看你的。”
杭北侧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又收回目光，没什么情绪地轻嗯了声。
…
…
杭南再次返回的时候，是段时崇先看到的，他跟杭北说：“看，你哥回来了。”
杭北投去自己的目光，杭南的步子比平常的时速要快，脸上的表情也给人的感觉不太好，以她多年当杭南妹妹的经验来看，恐怕接下来得挨顿骂。
果不其然，杭南大步走过来还未分说就劈头盖脸地问了下来，怒气一瞬间就爆发了：“杭北，你现在的成绩怎么回事？年级一百多名开外，你这样下去你还想不想上大学，你对得起爸爸妈妈还有我吗？”
杭北被他骂懵了。
被他气势同样震住的还有段时崇，他以前从未见过杭南如此疾言厉色的一面，尤其是对杭北，他以前对这个妹妹不知道有多呵护，怎么会这么严厉。
段时崇轻声劝和：“杭南，你语气温柔点和杭北说，你这样吓到她了。”
杭北此时终于反应过来了。她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大她四岁的杭南，她觉得他既陌生又熟悉，她在想，不过一年多的时间，大家都变得面目全非了。
杭南怒火中烧地盯着她，他道：“你说啊，你的成绩，没有个解释吗？”
杭北平静地问：“什么解释？”
杭南说：“之前在花雨市的时候，你的成绩虽然不是数一数二，但也是名列前茅，现在呢，上次我来看你的时候你还能拿个中等偏上的名次，现在直接滑到尾巴骨了，你不给我个解释吗？你究竟有没有认真学习，你这段时间到底在干什么？”
杭北凝视着他，那双眼睛平时温温柔柔的，那一刻却全是冷漠，半晌，她收回目光，抱臂靠在墙上，微阂上双眼，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杭南冷笑了一声，他问：“连解释都不想解释吗？”
杭北不说话。
杭南说：“还是懒得解释？”
杭北还是不说话，浑身上下像长满了反骨，她倔的时候是真倔。
杭南气急似的点点头：“好好好，很好！”
段时崇拉住杭南的手臂，劝道：“杭南，你别那么着急嘛，成绩下降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你以为每个人都是天才吗，如果每个人都是天才那世界上谁去当最后一名？”
杭南笑道：“你以为她是真学不会那些题吗，她是不想学！她故意这样，她故意这样跟我唱反调，她就是想气我！”
段时崇皱着眉：“怎么这样说，杭北她不会…”
“她会，她可会了！”杭南说，“她跟别人谈恋爱的事情都传遍整个学校了，杭北，我问你，你自己说，你学习下降的事情是不是和那个游手好闲的富二代有关系？”
段时崇瞳仁收缩了下，他蓦地看向杭北。
杭北还是那样，一副天不怕地不怕，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样子。杭南仿佛气的都要打她了，她也还是那样子死倔着不说话，段时崇也算了解她，她这个人看起来温温柔柔的，有时候固执的可怕，硬碰硬谁都碰不过她。
段时崇说：“杭北，你哥哥也是担心你，你这个年纪确实还是不谈恋爱的好，他怕你走错路，一时气急才语气重了点，你好好说给他听，你们两兄妹之间还要让误会越来越重吗？”
杭北似乎是听进去了，她终于睁开眼，看了眼地面。
像是也认同段时崇的话，她最后又再次选择了妥协，她站直身子，看着杭南，语气平静地解释：“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只说一次，什么为了谈恋爱而做出影响成绩的这种事，我不会做，我和那个人也只是普通的同学关系。”
段时崇在旁边舒了口气，他拉开杭南，避免他再说出刺激杭北的话，他好声好气地劝道：“这下你放心了吧？杭北不是那种女孩子，走吧走吧，看也看过了，知道她好好的就行了，成绩下降咱们后面再慢慢补回来，不急于一时，你不是还有飞机要赶吗，走吧走吧。”
杭南被段时崇劝走了，杭北这回没有去送他。
她在原地站了会儿，然后才转身准备回教室。
转身的那一刹那，她看到了梁永杰站在她身后。
距离不算远不算近，他静静地站在那儿，静静地凝视着她，似乎是已经听到了刚刚她和杭南的对话。
杭北脸上没有笑容。
远处的天边已经放晴了，整片操场又重新变得明亮起来，微弱的太阳光正在缓慢的升起。
杭北收拾好自己的心情走了过去。
梁永杰双手揣兜，目光平静，他没有提起刚刚的事，就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他说：“不去吃饭吗？”
杭北沉吟了一瞬间，说：“不了，不是很饿，我想回教室。”
梁永杰那双有些孩子气的眼睛没有移开对她的视线，看起来莫名地固执。
杭北低了低头，然后没再多说什么错开他走了。
梁永杰忽然在背后叫住她：“杭北！”
杭北停住，闷声问：“刚刚你都听到了吗？”
“嗯。”
“听到多少？”
“你哥哥下来之后我都在。”
说完，他便不出声了。
杭北抬眼，停了一瞬，她能明白梁永杰的感受，任谁看到刚刚那一幕都会想要安慰她，被家长骂的狗血淋头能让人开心到哪里去。
杭北也有许多的委屈和情绪，但大多时候她都选择自己承受，因为觉得没必要把这些负能量的东西带给身边的人，她学不会诉苦，也不想身边的人跟着自己难过。
杭北转身，看着梁永杰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容，轻声说：“我没事儿，别担心我。”
少年站在原地，双手揣兜，只剩那双眼睛格外吸引人，那种深沉的，安静的，如同漩涡一样深邃的眼睛紧紧盯着她看。
他什么都没有说。但杭北突然觉得他好像真的看懂了自己。
…
…
那天晚上，来篮球场的人很少。
本就白天下过雨，虽说到了晚上那个点地面已经干的差不多了，但是白天的湿冷总是会阻挡想要出门的心情。
杭北不一样。
她在宿舍的阳台看到梁永杰出现在了篮球场，她就义无反顾地下楼了。
梁永杰运球运的行云流水，他穿了件身前印着彩色字母的深灰色卫衣，穿梭在稀稀拉拉的人群里，眼里只有那个篮球框。
直到杭北来。
他投完一个球后，似有所感地望向石阶那儿。
杭北也穿着卫衣，白色的，在人群里极度显眼。
如果要用花来形容杭北，那绝对是玫瑰，身上带着软刺，却又美丽的一塌糊涂，让人忍不住接近。
他们的视线隔着走来走去的人头遥遥对上，两人都不露怯，都淡定，都安静。
但梁永杰很难形容与杭北对视的瞬间，如果真要形容，那他只能说，被那样美丽的眼睛盯着，心很难不跳。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 20 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