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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22、掌握 ...

  •   位于镇子东面的医馆,昨日阮如意带着颜旸来这里看过大夫。
      鸢儿的那只鸽子引两人来的,正是此处。
      阮如意在看见医馆的招牌时,霎那间有些恍惚。
      对啊,方才姜辞都分析到他们有可能受伤了,既然昨日刚去过医馆,那可不得熟门熟路跑这儿来么?
      怎就没想到呢!
      鸢儿已经迫不及待冲到了前头,她可不顾什么医馆清静,咣的就把两扇木门推了开来。这会儿时间尚早,大夫还没开始坐堂,只有两个杂工在扫地烧水,被鸢儿破门的声音吓了一跳,差点没把扫帚摔到地上。
      “哥!小旸!”鸢儿没瞅见人,扯起嗓门就开始嚷嚷。
      阮如意头疼地跟进去,左右看看,在西厢敞开的堂屋内,找到了她们苦寻的那两人的身影。
      一个躺在床上,一个背对她们坐在一张竹椅上。
      躺着的那人在沉睡,坐着的那人在发呆。
      鸢儿那只扑棱鸽子正乖乖站在坐着的那人肩头。
      阮如意忙叫住还在朝两个杂工嚷嚷的鸢儿,抬手就往西厢方向指去。
      鸢儿定睛一看,尖叫道:“哥!!!”两腿如捣蒜般猛往那儿冲。
      她瞄准的是床上那人,那人半梦半醒的,被她扑过来的重量压得“吱嗷”了一声,又“咳咳咳咳”了好几下,这才勉强抬起右手,安抚性地在鸢儿背上轻拍。
      阮如意赶紧跟过去。她初时还以为躺着的是颜旸,经鸢儿那一扑,才意识到旁边坐着的才是颜旸。
      没想到受伤的竟是游鹏么?
      她上前拍拍颜旸的肩,他肩头那只鸽子又扑棱扑棱飞走了。
      颜旸似乎还在发呆,怔愣地转过半身,目光聚焦到阮如意身上。
      “你还好吗?鹏哥伤得重不重?”阮如意关切地问道。
      颜旸以极其缓慢的速度眨了两下眼睛,然后,抬臂揽住她的腰,把脑袋轻轻地埋到了她怀里。
      啊哟,这是怎么了?阮如意茫然地就着姿势摸摸他的脑袋,这脑袋埋得死紧,她也看不见他的表情,从行为上来看,倒像是受了什么委屈,来找主人求安慰的狗狗。
      她一时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只得继续摸狗狗脑袋,嘴里哄着:“乖乖,没事没事,我来了。”
      四人正各自形态,一名大夫模样的人匆匆从正房跑了过来,隔老远就开始连说带比划:“哎!哎,这俩人是你们家的吧?”
      阮如意见他表情不善,忙应声道:“是是是,是我们家的。”
      大夫怒气冲冲地伸出一只手:“赶紧把钱银结了!”
      阮如意差点没喷笑出声,怕被大夫骂,又硬生生忍了回去。她掏出荷包,边把钱数给大夫,边在心里想是不是该给狗狗随身带点铜板。
      这出个事儿一枚铜板都拿不出,她要不来,狗狗就得被抵押在这儿,也太可怜了。
      给完大夫要的数目,她又多抓了一把,小心递过去,问道:“大夫,他们受的是什么伤啊?严重吗?”
      大夫收起铜板,没好气道:“躺着的那个肋侧被利器划伤,伤口很大,我敷了药,得静养些时日。坐着的那个据他自己说是摔跌了几下,不严重。”
      听起来好像不是什么大问题,阮如意暗暗松了口气,心道万幸没有旧伤刚好又接新伤。至于游鹏,看他那还能应付鸢儿的模样,大约是死不了的。
      送走余愠未消的大夫,阮如意又回到颜旸身边,摸摸他的脑袋道:“吃饭了吗?”
      刚说罢,她就意识到自己问了个蠢问题,都没钱给大夫,又怎么可能有钱吃饭?
      谁知颜旸居然还真点头,意思是吃过了。阮如意惊疑交加,正巧院里那俩杂工路过,嘿嘿笑道:“大夫家的姑娘给了他一个包子,啧啧啧,这皮相长得好啊,就是吃香。”
      躺在床上的游鹏虚弱地伸出一只手:“掌柜的,我还没吃呢……”
      阮如意简直哭笑不得,要说游鹏的皮相也不差,好歹大家族出身的人,还是少当家,只是这一受伤,血污混杂狼狈不堪的,脸色也不好,就难免会被忽略一二。
      她笑道:“那我去给你买点吃的。”
      走出医馆,在附近绕了一圈,买了点食物,待回去时,发现姜辞和姜祛两人也已赶到。姜辞正在询问颜旸关于镇压邪祟的事,阮如意把吃的递给鸢儿让她喂哥哥,自己凑近过去旁听。
      “所以到底是个什么方法,你已经掌握了吗?”姜辞耐着性子问。
      颜旸本就话少,似乎自己也还没整明白,默默地摇了摇头,思忖片刻,又点点头。
      “……到底是掌握了还是没掌握啊?”
      颜旸道:“可以一试。”
      “试你个——”姜祛骂到一半,被他哥捂住嘴拖走。
      阮如意端了碗豆浆给颜旸示意他喝,边朝纠缠在一起的姜家二人道:“他的意思是,他没十足把握,最好再试试。”
      “再试试啊?”姜辞若有所思:“也对,才刚一次,算不得准……那你有感应到邪祟吗?”
      颜旸抬手指了个方向:“不远,很弱。”
      嗯?阮如意不由歪过脑袋,“很弱”是指感应很弱吗?可他又说不远,那感应应当很强才对啊。莫非这个“很弱”,是在说那邪祟很弱?
      他已经能感觉到邪祟的强弱了么?
      这头阮如意正为颜旸的飞速进步吃惊,那头姜辞经过盘算之后,点头应道:“也行,反正游兄受伤得静养几天,干脆逗留下来,拿附近的邪祟练练手。”
      他说完,又迅速补充一句:“可不能再单独行动了,必须叫上我们!”
      颜旸不置可否地眨了两下眼,似是表示同意。
      ————
      当夜。
      即便心里不是很情愿,颜旸还是叫醒了睡在旁边的阮如意,并准备去楼下叫姜家那俩人。
      至于游鹏,由于伤势过重,由鸢儿照顾着,近几日都不便出门了。
      阮如意打着呵欠,随颜旸下楼。
      其实她去不去都无所谓,以她的身手也根本帮不上忙,只可能添乱,但她自己挺想去的,想陪着颜旸,也想看邪祟啥模样长长见识。
      而颜旸今个儿一反昨夜独自行动的念头,老实叫醒阮如意跟随,不知打的什么算盘。
      姜辞姜祛两人睡得不熟,很快被敲门声惊醒,四人摸黑出了客栈,由颜旸领路,朝未知的方向行去。
      这回走得可比昨夜远得多,直走到偏僻的荒郊野岭,颜旸才逐渐停下脚步,朝旁边的小山坡上望去,似乎是想翻山而过。
      “在山那头?”阮如意问。
      颜旸沉默地点了下头,道:“不远了。”
      阮如意顿时打足精神,她这平日里杀鸡宰鹅的身手,只能预备着见势不妙就火速逃跑,免得添乱。
      颜旸率先往小山坡上走去,其余三人紧随其后。
      小山坡不算陡,只是没啥树植,光秃秃的,地上野草凋零,看着有些丑。几人很快就爬到坡顶,那头黑黢黢的看不太清,姜祛点起个火折子,借着微弱的光,大家终于把坡底的情形看了个大概。
      那底下,是片墓地。
      应当是附近镇民的墓地,规模不大,粗看大约三四十块墓碑,其中有些是合葬墓,估摸着,顶多也就是两三家子的祖坟。
      “邪祟在哪儿呢?”姜祛好奇地举着火折子左摇右晃。
      颜旸伸手抓住他的手腕,朝左边推去。
      微弱的光照亮之处,有个模糊不清的鬼影,乍看像是个长发女人,但姿势古古怪怪的,长脚蜘蛛般趴在几座坟之间,也不动弹。
      “呃……”姜祛看得浑身发毛:“……就它么……要下去摸它?”
      “嗯。”颜旸松开他的手腕,转向站在右边的阮如意,垂眸静静地望着她。
      阮如意:“?”
      怎的?还得经她准许才能行动吗?
      还是说,要拉着她一起下去摸那恶心人的玩意儿?
      不要啊——!
      阮如意心底大惊,惶恐地回望着颜旸,希望他大人有大量,不要拉着她这弱女子一起下去。
      颜旸没有说话,只凝视她几眼,便又转回身,打量了下脚底的地势,接过姜祛递来的火折子,纵身从坡顶跃下。
      坡上三人均捏起一把冷汗。
      颜旸跃下的位置距离墓地还有几丈,只是他这一落地,似乎惊扰到了那团鬼影。它先是原地弹动了一下,紧接着窸窸窣窣爬着躲入墓碑后方,形状诡异,令人毛骨悚然。
      姜祛紧张道:“它不会绕过颜旸直接冲我们来吧?”
      姜辞朝弟弟斥道:“闭嘴!”
      说话间,那鬼影骤然有了动作,不是朝坡上三人冲,而是往正不断向它靠近的颜旸扑去!
      它的速度奇快,几乎是在空中如闪电般划过,卷起一股子不祥的黑气,刹那间就裹挟掉了颜旸手里火折子的光!
      坡上的阮如意被吓了一跳,然而她还来不及尖叫,就看见细碎的金光自黑气中飘散而出,所及之处,黑气俱散。紧接着,一种无法描述的尖利啸声仿佛直接穿透了耳朵,直刺到人心里,刺得她禁不住“哎哟”一声,下意识举手捂住耳朵就往后躲。
      然而她忘了自己身后是个坡,没有树植,地上沙土滑溜得很。她踉跄两步,终究还是失去平衡,一个屁股墩坐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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