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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8、邪祟 ...

  •   阮如意以为颜旸说累了,只是今日爬上飞下耗了不少体力,外加抻着伤口,所以想多休息,没想到他俩刚进房,颜旸就身形一晃,扶了把桌子,踉跄着坐到了炕上。
      “哎哟!”阮如意被他吓了一跳:“怎么回事?”
      “头晕。”颜旸眯着眼就势躺下。阮如意赶紧上前摸他额头,还是没有摸到病热,只是精神头看着不大好,可今日应也没受外伤,怎么突然就头晕了?
      “还有最后一帖药,我去给你煎了。”阮如意转身从包裹里翻出药包,蹙着眉去灶房煎药。她决定明日不管如何,先去镇里给颜旸找个大夫瞅瞅,总不能就这么随他去。
      万没想还不及明日,半夜就出了状况。
      半夜时,阮如意在炕上睡得正熟,隐约感觉旁边颜旸坐起了身。初还当他是起夜,也没多在意,谁知打了会儿盹,再翻身时,却发现颜旸还在原位坐着,才猛然意识到不对。
      她慌忙翻身点起桌上的油灯,借着灯光,看见颜旸满脸都是汗,神色恍惚地倚着炕桌喘粗气。
      这是怎么了?阮如意心下莫名,拿了手巾给颜旸细细擦汗,问道:“哪里不舒服?”
      “有邪祟在害人。”颜旸缓缓抬起左手。
      他手腕处的那圈经文正隐隐泛着荧光,阮如意瞅了两眼,蓦然顿悟!
      难怪重明鸟表面看似没对颜旸做什么约束,却原来他手腕上的这道印记,会让他深切感受到邪祟的存在,这本身就是道约束!
      颜旸自山洞回来就各种不适,由此看来,都是这道印记的缘故。亏得她还追问过重明鸟,明明说对人没影响的,全是胡诌!
      “在哪里?”阮如意扶住他不停发抖的左手:“要不我陪你过去镇压?”
      “很远……”颜旸十分难受,半身都靠在阮如意身上,虚指着方向轻声道:“很远,得走一日。”
      一日行程这大半夜的肯定走不成,阮如意没辙,只得揽着他,拿手巾给他擦汗,又轻抚他的脑袋,好歹让他好受点。
      她细细琢磨,邪祟这种东西见不得光,大约是得等到天黑才会闹腾起来,正因为此,颜旸才会夜间不适。
      或许白天会好些。
      可日后如果夜夜不得安眠,也真是要命。
      思来想去,两人都不知不觉在轻抚间睡了过去,待得再次醒来,是被凶蛮的拍门声吵醒的。
      “快出来快出来!”鸢儿气势汹汹,一副誓要把门拍开的架势。
      阮如意惊醒,睁眼便见颜旸的脑袋就倚在她身边,那脸色看着很是苍白,蹙眉闭眼,显然没休息好,还困乏得厉害。
      她叹了口气,下炕走到门边,拉开门板,朝鸢儿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鸢儿见她出来,正欲冲进去,却见她复又阖上了门,不由恼道:“干嘛呀!凭啥关门不让我进去!”
      阮如意噤声的手势都还没放下,见她半分不收敛嗓门,无奈出声提醒:“他还在睡,你先别吵人。”
      “他向来浅眠少觉,怎么可能还在睡!”鸢儿一叉腰,茶壶状站在门口,牙尖嘴利地隔门朝内嚷嚷:“你躲我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我就在这儿站着等,看你到底是出来还是不出来!”
      阮如意直被她嚷得脑仁疼,抚着头在旁看,见她叉腰而立之后,没再开口嚷嚷,只气鼓鼓地等着,也不好说什么。
      游鹏端着一个大海碗从外面进来,碗里装着满满的白粥和一撮咸菜,手指间还夹了俩大白馒头,饮食虽粗淡,胜在量足。
      阮如意见他满脸见怪不怪地顾自己吃喝,不禁有些埋怨:“你怎么也不管管你妹?”
      “咋管啊。”游鹏往嘴里吸溜了一口粥:“不去理她她还能安静站会儿,让小旸休息休息,一去她就得闹腾起来,不反倒把人吵醒了么?”
      还真有那么几分道理……阮如意抽着嘴角被游鹏的歪理说服,眼睁睁看着鸢儿叉腰站到颜旸开门出来,然后欢天喜地挽了他的胳膊,说要带他去吃早饭。
      游鹏一副没脸看的表情,捧起大海碗挡住脸,侧头问阮如意:“掌柜的,今日怎么安排?”
      阮如意没同他细说昨夜的整个情况,只简单道:“小旸昨夜感受到了邪祟的位置,大约一日距离,今日打算去那儿看看,路上再给他找个大夫。”
      即便鸢儿这样缠着,她也不知他们最后是否会结伴同行,昨夜颜旸那般虚弱的情况,显然是个致命弱点,可不能贸然暴露。
      游鹏还未说话,倒是姜辞凑了过来,饶有兴趣道:“那便一起去吧,我还没见过邪祟长啥样呢。”
      这群有钱有势又有闲的大家族子弟要跟着,阮如意也阻拦不住,只得随他们爱跟便跟。吃过早饭,六人告别了云岭村,往颜旸感应到的那个方向行去。
      上马车时,阮如意听颜旸对她讲了一句,果然白天情况会好些,亦或许是时间长他适应了一二,没那么难受了。
      只是不知夜间会不会再加重。
      阮如意让他去车厢小憩,自己接手驾车。除他俩之外,其余四人骑的都是高头骏马,然而只能被迫放慢步子,溜溜跟着挽马小跑,跑得那叫一个委屈。
      颜旸的“一日行程”只是估摸,马程比他估摸得要快些,午后不久,他们就已到达了目的地——画湄镇。
      “再往东两三日就进游家势力范围了。”游鹏翻身下马,财大气粗地挑了家上好的客栈。他先前在如意客栈等颜旸的行踪消息时,已让家里送了钱财来,赔偿完他妹砸坏的桌椅,还剩许多。
      阮如意跟在颜旸身边,问他:“感觉到什么了吗?”
      颜旸摇摇头,大概是日头还高,他只能感觉到附近三五里之内有邪祟,具体在哪,具体是个什么,都仿佛隔着层模糊的浓雾,不甚真切。
      “先住下吧,三五里地的也不远。”姜辞让姜祛把马牵进马棚,自己帮阮如意提起行囊。
      四人正往游鹏挑的客栈内走,却见鸢儿又匆匆从里面跑了出来。
      “怎么了鸢儿姐姐?里面没房了?”姜祛奇怪地问。
      鸢儿没搭理他,而是带着种既委屈又愤懑的表情,找准自己的目标,两手紧紧挽了上去:“阮姐姐,你今夜跟我睡一屋!”
      阮如意不明所以,被鸢儿有力的手拖着踉跄两步,忙回头去看颜旸。
      她如果跟鸢儿一屋,颜旸就只能跟游鹏住了,若晚上状况严重起来,她也照顾不及。更何况颜旸本就对游鹏心里有些芥蒂,即便身体不适,大约也不会向他求助,漫漫长夜,只能自己煎熬,想想就心疼。
      说来也奇怪,鸢儿非拉着她睡一屋作甚?总不能是要同她说闺房密语吧?
      阮如意被鸢儿健步如飞地拖入卧房,瞅见房内的床铺,顿时明白过来。
      昨日睡在农家,牛大哥家里的床铺是炕床,宽敞不说,上面还放了个炕桌。即便她跟颜旸睡一间,中间隔着个桌,看着也不似同床,鸢儿勉强还能接受。而今日住客栈,就只有一张规规矩矩不大不小的床铺,于是小妮子顿时就不乐意了。
      她不由觉得好笑,她虽不曾成亲,对男女之事倒是从小在客栈里听得许多,又哪是夜里不睡同张床铺就能阻止的。不过鸢儿年纪尚小,又从小被娇养得天真可爱,她也懒得去戳穿那点小心思,便对同住之事应允下来,然后说要带颜旸去看大夫。
      颜旸和游鹏就住斜对面那间屋,阮如意进去看了看,跟她们屋差不离,就是窗子临街,难保会比较嘈杂。
      游鹏这家伙,真是连分卧房都要宠着妹妹。阮如意无奈地摇摇头,拉着颜旸出门去医馆找大夫,后头还附赠俩姓游的跟屁虫。其中一只跟屁虫看什么都好奇,一路走,一路买各种小玩意儿,于是时间便耗得格外久,待得看完大夫回来,已是日落。
      没出门的姜辞和姜祛已经点起了一大桌菜,这俩也是不差钱的主,也不管六人吃不吃得完,总之跑堂小二是特别高兴。
      “如何?大夫怎么说?”姜辞随口表达了下自己的关心。
      “挺好的。”阮如意神色难掩欢喜,忧愁了两日,从大夫那得了个安好的结论,她情不自禁感到高兴。
      犹记当日颜旸在她家柴房里奄奄一息的模样,到这时候,才算是完完整整被她救过来了。
      “那就好那就好。”姜祛早已按捺不住动了筷子,这会儿见他们把事说完,忙催促道:“快吃吧!再耽搁会儿菜该凉了!”
      众人落座,举箸拣菜,捧碗吃饭。席间略作讨论,既然估摸着邪祟得到夜间才闹腾,便决定吃完先躺下歇息,等颜旸感应到有情况再爬起来。
      阮如意给颜旸拣了一筷子牛肉,心想若这家伙感应到什么,会不会来找他们还真难说。这家伙独行惯了,连她自己都是硬缠上去,才能陪伴到现在,否则多半那一夜月光下的告辞别过,就是永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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