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校草发错消息后》白糖饺

36、菠萝糖

　　第二天徐星唯醒来，身上还带点薄薄的汗。身侧是空的，她记得后半夜自己迷迷糊糊困着，韩程还与她拉开了一点距离。

　　不像上一次只扯掉一颗扣子，这次，扣子全掉了，甚至衣襟处都脱线了，被扯破一道口子，她捂着衣领，打算回她卧室找新睡衣，结果闹出了动静，直接把韩程引来。

　　两人在门口相遇，一直互相干巴巴看着，似乎在重新适应突破了一些边缘后的关系。

　　“因为你的野蛮行为，我现在得去换件衣服。”徐星唯把衣领揪起来，给他看。

　　“……现在就换吗？”韩程缓缓问。

　　徐星唯满头问号，怎么，换个衣服也有哪里不对？

　　“明天还是要换的吧。”他若有所思，淡淡地陈诉。

　　徐星唯脸颊微热，碎步跑回她的卧室换衣服，出来后打算找他算账，却看见韩程已经准备好早餐，一样样都要上桌了。

　　“你一只手要怎么做饭啊，别乱来。”

　　也不知道他为何有这种突然的固执。

　　徐星唯跟去厨房看，因为手还不方便，早餐比平时做的简单一点，是虾仁鸡肉粥，蔬菜饼和酸奶芒果。

　　“没事，我有分寸的。”韩程把餐盘一一端上桌。

　　徐星唯咬了口蔬菜饼，吞吞吐吐道：“那个，我觉得老换睡衣也不太经济，你今天晚上注意点啊。”

　　韩程没说话，把她嘴角的食物碎屑轻轻抹掉。

　　徐星唯想起她昨晚的任性举动，如果不刺激他的话，衣服也不会沦落至此。

　　“大不了就我自己——”

　　自己宽衣解带也哪里怪怪的。

　　“算了，你随意。”

　　傍晚，韩程默默去超市了，徐星唯嫌热没有跟去。等他回来，她查看一个个袋子，嗯，想喝的石榴汁有买，想吃的薯片口味也买对了，还有新鲜蔬菜和一条鱼，排骨。

　　有个很大包的袋子，她以为是口香糖之类的没细看，最后整理时才发现全是昨夜缺少的必要装备。

　　“你、你……”

　　这也太多了吧这，话费一次充十年的，这个也一下子管够吗？

　　“你怎么什么都喜欢批发着买？”

　　徐星唯也不熟，且好奇，把各种各样的都拿起来看了看。

　　站在一旁的韩程久久没说话，很显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徐星唯凝视着这一大袋，想了想，把它收进韩程卧室里，一路上都闷头暗笑，收拾东西时还时不时笑他。

　　直到卫生间洗澡水声响了好一会儿，正在叠衣服的她忽然头皮一紧。

　　我老是笑他干什么，我不是应该担心我自己吗？

　　卫生间的水声不知何时已经停了，她有点腿软。

　　然而晚上并没有发生什么，没别的原因，就是太疼了。

　　徐星唯不得不承认一件事，她这次，和当时韩程打人并心甘情愿蹲局子的心态是一样的，抛开本能，她心理上也有一种想“牺牲”的意识，想让他开心，想弥补他，所以即使难受也没吭声。

　　但韩程很敏感地觉察了。

　　当他问“你是不是疼”的时候，徐星唯没来由落泪了，并不是疼或者害怕，反而是因为他的隐忍顾及，他问出来了。

　　当然，她的哭也吓到了他，后面再没敢继续。

　　后半夜，徐星唯睡了会儿放松了一些，他又找过来。

　　第二天清晨，阳光大好。

　　平日，徐星唯已经习惯醒来时韩程在厨房做早餐，或在阳台晾衣服，但今日却不一样，毕竟和往常不一样。

　　背后的手松松地环过腰，很亲近的温度贴在后背。

　　韩程应该很早就醒了，只是默然抱着她，等着她慢慢醒来。

　　徐星唯尝试着动了动，身上还残留相当明显的不适感，她转过身去与韩程面对面。

　　有些疲倦，徐星唯不想说话，只窝在他怀里就觉得很安心。

　　彼此之间有种心照不宣的安静，体温相贴的亲密感，让她不禁回想了一下。

　　是后半夜接近天亮的时候，卧室里有些许光亮，自己意乱情迷的，也没注意到太多，记忆里有很多温柔安慰的吻，和一点点强势，印象最深的还是他头上晃动的狼耳朵。

　　昨晚打闹的时候，她偏要给韩程戴上的。

　　徐星唯把手探过去，勾住韩程的小手指。

　　初相识时，他们聊过一部电影，徐星唯当时还不懂，相处久了，才渐渐明白他的话。

　　“或者说……他的爱人是钢琴。他与她共存，那是他的唯一和全世界，像呼吸和血脉一样，没办法割弃，连选择与否都做不到。”

　　他的唯一和全世界，像呼吸和血脉一样无法割舍，连选择与否都做不到。

　　他心甘情愿，从来就没想逃离。

　　静谧的晨曦透过窗帘，洒落在木地板上。

　　皱得不成型的睡衣散落在一旁。

　　徐星唯往他肩头轻轻蹭了蹭，沉吟了片刻，双眸掠过几分迷蒙：“但……其实谁也不是谁的全世界。”

　　平和而宁静的一言一语，飘散在清晨卧室里，在一片静谧中掀起微弱的涟漪。

　　韩程有些许愣神，呼吸微乱，徐星唯明显感觉到他的不安，凑上前，吻他的眉梢，安慰地抱了抱他。

　　……徐星唯难为情笑了笑，这种时候她莫名其妙说这种话，好像有点煞风景。

　　她深呼吸一口气，专注地凝望着韩程，轻言细语说：“你的全世界是你自己啊，你有自己的喜好，自己的喜怒哀乐……”她靠近，很仔细很认真地在他唇上亲了亲，柔和的目光寸寸描摹过他的五官，“我只是希望，可以做你全世界里最重要的那个人。”

　　韩程眼神动了动，几乎屏住了呼吸。

　　她莞尔：“就像那个男主角，喜欢钢琴当然是很好很好的，但不妨碍他下船到处走走和看看，我也希望他会，也许碰见什么新奇的，有意思的事，自己也会更开心，不是吗？说不定，还能激发他对音乐的灵感。”

　　韩程回应了她一个吻，也是同样地认真。

　　“好，他会努力的。”沉静又温柔的声音向她许诺。

　　徐星唯笑了，两手捧起他的脸，声音还有点倦意：“下次的时候，留盏小灯吧。”

　　“嗯？”韩程迟疑。

　　昨天和前天，她都急忙让关灯。

　　徐星唯措辞了一下，还是没好意思说，把头钻进被子里。

　　“没什么，没什么！”

　　其实是想看看他情动时的模样，不想看到他永远压抑和隐忍自己。

　　她转过身去，背对着韩程，把他的手臂拉过来抱着。

　　“我要躺一会儿啊，陪我。”

　　“我陪你。”

　　折腾过后的徐星唯相当疲惫，可心里又莫名痒痒的，阖着眼迷糊地开口：“对了，现在几点？”

　　背后的韩程拿手机看了看时间：“十二点。”

　　“啊？”徐星唯难以置信地回头，“那还是起床算了……”

　　她指了下散落在收纳篮边的衣服，韩程替她拿过来。

　　白皙的手臂把衣服举起来看了看，还好，还能穿。

　　“去洗澡。”

　　她两手撑床，坐起来，背后带起一片凉意，动作大了，又感到些许不适。

　　韩程凝望起身的她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说：“好。”

　　然而徐星唯所谓留一盏小灯的计划全部被打乱了，第二次，乃至后面几次全部在浴室里，起因也怪她自己，故意调笑他，喊了声“老公”，于是成功被反噬并把自己折腾惨了……

　　她真的累了，抱着枕头，缩在巨大的吊椅里，边晒太阳，边看那人忙进忙出。

　　他卧室的床单拿去洗了，两人的衣物也换下去洗了，一片凌乱的浴室也清理出来。

　　“你注意手啊。”徐星唯懒洋洋靠着，尽管已经吃过了，怎么瞬间又有点饿。

　　体力消耗太大了啊。

　　也许是声音过于有气无力，有脚步声慢慢走近，轻轻的吻落在眉心。

　　“这里真的不行。”她神色恹恹，阖眼絮叨没谱的话。

　　温柔的声音更近了：“要不要回房间去，你这样不舒服的。”她闭着眼，感觉到吊椅微微晃动，后脑勺被抬起来，藤条硌得生疼的位置被他揉了揉，垫上柔软的靠垫。

　　“你又来，又来。”她把韩程的手挪开。

　　他叹气：“我是说回房休息。”

　　徐星唯还是没睁眼，往椅子角落缩了缩。

　　“星唯，我是不是过分了？”听声音是认真在问。

　　徐星唯缓缓地睁开眼，光线下的容颜更显清俊，好像再过分她也很难拒绝。

　　“我又饿了，我想吃泡面。”

　　徐星唯想了想，补充了一句：“拿给我就好，你的手也不方便。”

　　韩程拿方便面来了。

　　口味是红烧的，大家都爱吃的那种，也是她吃的最多的那种。

　　看着他把碗面递给自己，徐星唯觉得这画面似曾相识，一时没有伸手去接，搜寻记忆，想起是两人在微信上聊过。

　　好像是刚认识时，韩程告诉她自己在吃方便面，徐星唯疑问怎么这个口味还有小包装的，结果发现是因为他的手大，衬得碗小了。

　　然后，她还让韩程量了量手的大小。

　　徐星唯迟迟不动，目光迷蒙地看着他的手，脸颊连带脖子慢慢起了一片温度。

　　“我怎么会问这种问题……”她自我呢喃。

　　韩程问：“星唯？”

　　“没事。”徐星唯一把将方便面抢过来，“你去收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