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第 7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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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裴凌君能进，就不准我进吗？”宁炽冷冷地凝视裴凌君，沉闷地走到二人中间，像是被侵占领地的雄狮，龇牙咧嘴，随时发动攻击驱赶敌人。
裴凌君微微一笑，“宁将军何必这般紧张，臣不过是向陛下汇报最近有人起兵造反称王。本来是在家种地良民，可被朝堂贪腐欺压，仗着自己与反贼裕王爷同姓，打着裕王爷的名号招摇撞骗，起兵造反。”
他目光淡定地落在裴婠身上，仿佛真是来谈正事的。而站在中间的宁炽始终紧绷着脸，凝望着裴凌君轻笑的面容，“为何不在朝堂上汇报。”
“总有人挡在我和陛下面前，不肯让我有机会上报。”裴凌君幽幽地望着宁炽，唇角上扬。
宁炽面色苍白，抿着唇瓣，阴郁的眸子泛着恨意，“不知你有什么办法能击溃这些反民。”
“你是将军，自然是该问问你。”裴凌君见他始终挡在自己面前，也不强硬走到裴婠面前，泛着笑意的眸子温柔地注视着裴婠，坐在属于自己的椅子上。
宁炽最恨他那双笑盈盈的眸子，仿佛从来不把他放在眼里。
“我自然是愿意为陛下讨伐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贱民。”宁炽看他笑盈盈地望着裴婠，心中仿佛是被扎了一针，马上跪下，湿漉漉的眼睛望着裴婠，一字一句，无比坚定。
裴婠惊诧地望着宁炽，一直说不上话的傀儡皇帝哪能做主，只是没想到他那么积极，甚至有争宠的意味，挥挥手让他快些起来，转眼望着冷森森的裴凌君，轻声道：“他的确是来找我谈正事。”
宁炽见她解释的模样，神色才渐渐缓和下来，但殿内剑拔弩张的气氛并没有缓和，他阴沉的眸子死死地注视着一旁的裴凌君，“有什么事，我们明早说，不该扰乱陛下的清梦。”
裴凌君垂下眸子，无奈道：“如今和陛下说话的机会也没了……”
裴婠在一旁胆战心惊，抿着唇瓣，生怕二人拔刀相见，只道：“如此重要的事，等明日上朝更好谈。”
幽暗的烛光闪烁，裴凌君阴暗的眸子泛着寒光，他嘴角微微上扬，似在嘲讽，“可陛下在朝堂上很少说话，臣该如何与你商讨？”
裴婠害怕自己多说无益，会暴露自己女人的身份，极少在朝堂上说话，大事小事定夺权都在太后身上，本就惹得许多朝臣不满。如今裴宁二人都有兵权，在朝堂上肆意妄为，已然让太后和其他贵族不满，但又不敢明面上反对……
权势更改，但不变的依旧是裴婠傀儡的身份，已经没太多人在意她的意愿，也就只有前太子曾经的亲信还幻想着她有朝一日能收回皇权，再创太祖辉煌。
宁炽轻哼一声，“你只需要与我商谈便好。”
“宁将军真不把陛下放在眼里。”裴凌君见状，冷森森地说道。
宁炽望向身后端端正正坐着的裴婠，轻声道：“我自然是把陛下放心里。”
裴凌君顺着他目光望向呆愣的裴婠，见她并未有任何波动，捏着拳头僵笑，他好像无论做什么，都难以比过她心中的白月光。
若是当初他大发慈悲，能跳进湖中去救人，也不用今日这般难受。
幼年的宁炽的确是天真可爱，怀着一颗炽热又敏感的心，那时候他跟在裴凌君身后，总是用仰慕又无奈的目光注视着他。
他最在意冷漠无影的父爱，可父亲的目光总落在才冠京城的裴凌君身上，总教导他一定多向他学习。他跟在裴凌君的身后，才目睹了当年落入湖中的裴婠。
裴凌君想到此处，总觉得自己也算半个救命恩人……
宁炽请走了裴凌君后，还想折返回去看望裴婠，却见皇后吴珊君拦在殿外。
“宁将军深夜闯进来，本就不合规矩，难道想引起众怒吗？”吴珊君不同裴婠的柔弱，底气十足，不顾宁炽脸上的怒火和阴沉，面无表情地拦住。
“陛下有事召见我。”宁炽心中紧张，总害怕这位皇后已经察觉了裴婠的真实身份，打量着她冷漠的神色。
“你兄长本来是打算把你嫁给前太子，没想到刚死没多久，你竟然就能改嫁给他弟弟。”宁炽出言嘲讽，却不见吴珊君脸上有任何波澜。
京城子弟都是互相知道点密文，吴珊君从小跟在太子身后，众人都知道她是命定的太子妃，对太子忠心耿耿。
“我吴家与你宁家不同，我们永远效忠陛下，效忠朝廷，效忠天下百姓。”吴珊君冷冷道。
宁炽听完此话却心道破碎，眼睛血红，他最恨自己叛国这段经历，他曾经的梦想便是为国效忠，让父亲看得起他，却在父亲死后成了过街老鼠，差点丢了性命……
越是害怕，越是想要掩盖。
自从裕王爷死后，他便昭告天下自己是忍辱负重，卧底在他身侧。
“好一个吴家女，伶牙俐齿，不曾变过。”宁炽咬牙切齿道。
吴珊君转头凝视着宁炽，宁炽曾在太子手下办事，她又在太子身侧伺候，二人自然是熟悉对方，她冷冷道：“可你变了许多，还是说狼子野心，根本没变过？”
在寝殿中来回踱步的裴婠眼看二人争执不下，才特意出门让宁炽离开。
“皇后贤德，不必宁将军忧心。”裴婠拉着吴珊君的手腕，示意她进屋，眼神颇有驱赶宁炽的意味。
宁炽阴沉的眸子瞬间转变，委屈地盯着裴婠沉静的面庞，却见对方毫不留情地关上殿门，愣怔半响，看着紧闭的门，他神色又转变为阴沉，恶狠狠对一旁安插的宫人说道：“倘若陛下有任何问题，尽快向我汇报。”
裴婠卸下一天的束缚，微微叹息，“你早些睡吧。”
吴珊君冷声道：“我看他们二人对你争执不下，也不知你心中到底有谁。”
“我心中有谁，不是很明显吗？”裴婠背对着吴珊君，盯着屏风上的山青图，周围的烛火已经被吹灭。
“宁炽毕竟是背叛过你兄长的人，别被他那双眼睛蒙蔽了。”吴珊君坐在床榻旁，扶额无奈道。
“他是被逼无奈，更是被人蒙骗。”裴婠垂眸轻声道。
吴珊君指出，“斗争是你死我活，你偏向宁炽，可太后与宁家有仇，宁炽的姑姑是先帝的第一任皇后，她的死与当今太后有着直接关系，宁炽虽然面上不说，可仇怎么会忘？太后绝不会让你与宁炽一起谋害裴凌君。”
为了能让裴婠放弃宁炽，吴珊君继续道：“更何况宁炽父亲的死也是先帝下旨，你觉得他会放下吗？”
裴婠背后发凉，震惊地望向吴珊君，手心冒出冷汗，她何尝不知二人之间隔着多少仇恨，当初裴凌君得知真相后，更是每日在她身边诛心提醒！
可宁炽不曾在她面前提起过一分一毫，她也当作忘记。
“我只是想坐山观虎斗，我也没资格上桌指挥任何人。”裴婠淡然道。
吴珊君无奈叹息，“你何时能改掉这温吞善良的性子？”
吴珊君又分析起局势，一想到太后就冷笑，“既然是嫁给你家的女人，却时时刻刻想着她的母家，若是没有宁炽和裴凌君的突然出现，恐怕她母家就是天下第一的权臣。”
她走到裴婠跟前，抓着她的臂膀，“太子还在时，她还只是想让太子重用母家，如今太子离开，她已经幻想着让她最爱的侄儿舟耀山上位。”
“你可切莫不要被她的亲情所欺骗！”吴珊君一字一句地教导裴婠，可眼里总是不安，总觉得裴婠这样的小白兔就不该被太子选中。
裴婠神色懵懂，敷衍地点头。
“太子生前最爱熙和，你若能想办法帮我救出熙和便好……”裴婠语气柔和又轻，仿佛对此事并不抱希望。
“我已经向太后提议，对外宣称熙和是我肚子里生出来的孩子，可她偏偏不愿意！”吴珊君气得语气生冷，盯着裴婠睡下的背脊，“倘若他是我吴家的孩子，我父兄必定会好好保护他！”
裴婠却忍不住笑，笑她最后一句话，吴珊君总是清醒着又迷茫着，她的父兄也是狼子野心，没有这些势力的压制，也会如同其他人掌控着她，总有一天会登上宝座。
……
翌日，裴凌君如期上报了流寇假借裕王爷的名义造反一事，有意让宁炽去镇压。
但这显然不是个好差事，倘若离开了京城，等待宁炽的不知多少危险，他微微扭头望着裴凌君，猜测他肯定在路途中有不少的埋伏。
太后也瞧出来裴凌君故意针对宁炽的小伎俩，却有意成全。
下朝后，太后特意留在裴婠执政的紫乾宫，喝了半盏茶。
“一直知道你喜欢宁炽，你毕竟和他有一段情缘，可如今的局势不该帮他，你和他有仇，懂吗？”
裴婠看着太后慈爱的面容，她说话也温柔，可落入她的耳朵，总是难受又刺耳。
肃静的大殿中，裴婠感到孤单又无力，不喜欢太后软硬兼施地哄骗自己，只愣愣地点头。
太后满意地笑了笑，说道：“你别看宁炽对你天真无邪，可他背地里已经开始打压报复我们舟家，你与舟奇玉如何了？”
“舟奇玉常伴我左右，帮我做事，他很好。”
太后满意地点点头，她寝宫有人来传报，说熙和哭闹不肯吃饭，让她赶快回去。
裴婠紧张地站起身，想跟着太后一起去看看，可却被太后阻止。
她愣怔地站在冰冷的宫殿中，四下无人，茫然地望着紧闭的大门，心中无比渴望能够自己打开，她木讷的眼神逐渐清明。
作者有话说第79章 第 79 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