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士的征程》流沫

13、第十三章 特里斯特

　　舞会如期举行，安和布鲁克斯也在受邀之列，只不过他们俩并不只是单纯的参加舞会，还要负责舞会的安全。
　　为了这件事，安和布鲁克斯头疼好几天，因为他们俩都不能保证一直在，所以人员的选择和布置就尤为重要。
　　不过安要比布鲁克斯好一点，开场舞要贝琳达和布鲁克斯跳，因此布鲁克斯还要抽出时间陪贝琳达练舞。
　　正常来说一般的贵族都会跳舞，但是总会有几个特例，比如是半路贵族的安，比如怎么样都学不好跳舞的布鲁克斯。拥有优秀的格斗能力和高超的剑术水平的布鲁克斯在身体协调性上并没有什么问题，只不过这份协调性并没有体现在跳舞上。
　　“恭喜，开场很成功。”安看着下场的布鲁克斯和贝琳达，递给了布鲁克斯一杯白葡萄酒。
　　“谢谢，总算结束了，跳舞简直比在军营里魔鬼训练一个月还恐怖。”布鲁克斯穿着银灰色的礼服，看上去一脸淡然，实际上却是在心底狠狠的松了一口气。
　　“就算魔鬼训练也是你训别人吧，这几天我的脚可是都快被你踩肿了。”贝琳达咬牙切齿的说道，但是依然维持着淑女的微笑。
　　“人总有长短，布鲁克斯的天赋不在这方面，能跳成这样已经很好了。”安端了一杯果汁递给贝琳达，“布鲁克斯已经很努力了。”
　　安还没有和他们说几句话，就有形形色色的人围了上来搭讪，布鲁克斯和贝琳达都算是名门之后，安就算没有联姻的可能，可眼下在莱伊也算是炙手可热，搞好关系总是没错的。
　　“布鲁克斯大人......”“贝琳达小姐......”“安大人......”
　　三个人私下里虽然已经打打闹闹，但是在这种正式场合都很好的维持了自己高冷优雅的人设，礼貌又疏离的应对着各种各样的人。
　　因为三人都没有联姻的可能性，所以围在他们周边的人并不算多。
　　安早就预料到这种情况，由于他身份的原因，和他搭话的人并不是很多，而且大多是身份低微的贵族，所以他很容易的就找了借口脱身，然后去宫殿周围巡视了一圈。
　　布鲁克斯和贝琳达看着安潇洒离去的身影，心中满是羡慕，但是他们也明白，留在这招待各国贵族是他们的职责之一，所以也只能认真的应付着。
　　另一边舞会已经开始，年轻的贵族男性们纷纷邀请自己心仪的对象，不跳舞的贵族也三五成群，交互着各种各样的消息。
　　“爱丽丝公主，我可以邀请你跳一支舞吗？”
　　在舞会开始前，众人都在猜测爱丽丝的第一支舞会和谁跳，有猜卡洛尔的，有猜艾姆莱德·凯洛格的，也有猜安的。爱丽丝和谁跳舞很重要，这代表着莱伊的态度，谁邀请爱丽丝跳舞也很重要，这代表着邀请者国家的态度。
　　但是大多数人都猜错了，和爱丽丝跳第一支舞的人，是莱格斯。
　　“嗯，好。”爱丽丝有点懵，她也没有想到过来邀请她的人会是莱格斯，不过在反应过来是亚维斯的人的之后，爱丽丝也快速点了头。
　　两个人随着音乐的声音在舞池里翩翩起舞，舞池周围的人都在窃窃私语。
　　“你说亚维斯那位王子是什么意思呢？”
　　“好像也没有听说过亚维斯的人和公主有什么联系。”
　　“怎么没有，你忘了前几天在花园的事吗？”
　　“那也不是莱格斯大人啊，再说那算什么联系啊。”
　　“不过听说安和亚维斯的人关系不错，你看看他平时那个脸色，也就只去过亚维斯的府邸拜访过。”
　　“估计是莱伊国王的意思吧，何况亚维斯的府邸也不是谁都进的去的啊。”
　　在舞池中央的爱丽丝听的不是那么真切，但是多多少少也猜到了大家都在讨论些什么。
　　“没想到是莱格斯大人邀请我跳舞呢。”
　　“很失望？”
　　“那倒没有，只是有些意外而已。”
　　在舞会开始之前，伊诺就有叮嘱过爱丽丝，第一支舞，要留给亚维斯的人，要让所有人知道，亚维斯是站在莱伊这边的，至于联姻的事情，就顺其自然吧。
　　“我想亚维斯并没有和莱伊联姻的意向吧。”爱丽丝还是忍不住有些失望，如果亚维斯没有意向，那么她现在的最优解就是去找艾姆莱德。
　　“看来安大人并没有和你说了。”
　　“诶？”
　　“我们，并没有牺牲自己婚姻的想法，虽然贵族的结合大多是因为利益，但是在可以选择的情况，我们还想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
　　“这样啊，真好呢。”爱丽丝语气里的羡慕是真的，国家强盛，家族强大，在很多事上就无需妥协。
　　“公主会找到自己心仪的夫君的。”
　　“谢谢。”
　　一舞毕，莱格斯向爱丽丝行礼告辞，很快又有很多人来向爱丽丝邀舞，但是爱丽丝也不是每个人都会答应，毕竟她是莱伊的公主，身份太过低微的贵族邀舞，她如果随便的答应的话，会被其他国家的人看轻的。
　　舞跳了几轮，爱丽丝都没有见到艾姆莱德来邀请她，原本已经失去和亚维斯联姻的可能性了，如果不能和特里斯特联姻的话，就意味着，她要嫁给安。
　　她不想的。
　　安为了莱伊已经付出了很多的，既然安已经有了喜欢的人，就没有必要牺牲他的幸福。
　　“艾姆莱德殿下，不想去跳一支舞吗？”爱丽丝在二楼的阳台找到了艾姆莱德，这边环境清幽，所以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
　　“没有必要。”艾姆莱德看向外面，还在嘱咐巡逻士兵的安，“安不也是吗？”
　　爱丽丝顺着艾姆莱德手指的方向，看见了安，巡逻的士兵离开，安似是有所觉察，看向了爱丽丝和艾姆莱德的方向，恭敬的行了个礼，确认他们没有其他事情之后，又去巡查其他地方的守卫了。
　　“他很辛苦的吧，其实莱伊可用的人才并不多，偏偏又出了安这么一个难得一见的人才，所以国王陛下才会把这么多重担压在他这个原本籍籍无名的小贵族身上吧。”
　　爱丽丝微微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自己能说些什么，但艾姆莱德并不在乎这些，只是自顾自的说下去。
　　“我知道殿下来的意思，特里斯特并不想蹚莱伊这趟浑水，我也不会和您联姻的，我没有成为一国之主的野心，也没有自信能在莱伊这种复杂的局势中保全自身，当一个闲散的王子没有什么不好的，我劝殿下还是另请高明吧。”
　　“莱伊是个很重要的国家，民风淳朴，位置重要，艾姆莱德殿下和我联姻，定能在莱伊有一番作为的。”爱丽丝看着艾姆莱德想要离开，有些着急，她下意识的想要抓住这个最后的最优解。
　　“看来您对莱伊的局势，了解的并没有那么清楚啊。那我就好心的告诉殿下，战争刚刚平息可不代表没有人会继续垂涎莱伊，如您所说，莱伊的位置重要，所以觊觎莱伊的国家不在少数。也不是说莱伊国内就是安定的，公主急于联姻也是因为不想储君之位落于旁人之手吧。纵然国王陛下给您留下了底牌，可是你觉得凭借他一个无依无靠的没落贵族，如果有一天没有了国王的支持，他将会落到怎样的境地呢？与其和我们联姻，您还是嫁给他会好一点，虽说这样也未必会避免冲突，但在我眼里也算是不错的选择了。”
　　听见艾姆莱德的话，爱丽丝有些丧气的低下头，但是想到艾姆莱德还在，又不想被对方轻视，所以再一次抬起头来。
　　“我知道莱伊现在面临着很多困难，既然艾姆莱德殿下无意和莱伊联姻，我也希望我们能继续维持两国的情谊。”
　　艾姆莱德看了看爱丽丝，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离开了。
　　夜晚的风有些凉，吹的爱丽丝有些许头疼，可是爱丽丝并不想回到大厅里，她现在很迷茫，也很难过，当年维德佛尔城破，她也不曾这般无助过。
　　那时的她想过，如果真的有事，她会保护她的父亲，和莱伊共存亡。当时安像神一般，策马出现在她的面前，救下了她，也救下了莱伊。可现在，像是没有硝烟的战场，他是不是还能像当年一样，拯救自己，拯救这个国家呢？
　　爱丽丝忍不住想，果真是自己太无用了吧，如果是伊诺的话，她会怎么做呢？
　　“这里风大，吹久了会头疼的。”
　　爱丽丝呆呆的看着自己面前浅绿色的手帕，然后抬头看着递给自己手帕的人，风吹过来，才惊觉自己的脸颊有些凉。
　　“抱歉。”爱丽丝接过莱格斯的手帕，侧过脸，轻轻的拭去眼角的泪水。
　　莱格斯也体贴的没有看爱丽丝，毕竟没有哪个淑女愿意把自己失态的一面展示出来。
　　“莱格斯大人怎么会在这里？”平复了心情的爱丽丝问道，她可不信莱格斯是碰巧出现的。
　　“我本意是和艾姆莱德殿下一样，来这里躲清静的，只是不巧碰见您来找他，我听到了一些你们的对话。”
　　“所以亚维斯不想和莱伊联姻，也是不想接手莱伊这个麻烦吗？”爱丽丝有些自暴自弃，此时此刻她感到了深深的无力，她原本以为，只要她愿意联姻，就能解决莱伊的问题，现在看来，还是她天真了。
　　“对于亚维斯而言，莱伊是盟友，所以联姻的意义并不大。”莱格斯看向花园，和宫殿里的喧嚣不同，在月光的照耀下，花园显得愈发清幽，“而且，我并没有骗你，我们的婚姻，还不用当做巩固权利的砝码，所以我们都希望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
　　爱丽丝没有说话，心里是难以言喻的羡慕，正是因为国家和家族的强大，所以莱格斯才有这样说的底气，如果抛去公主的身份，她也想要追逐属于自己的爱情。
　　“其实，你嫁给安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他很年轻，也很优秀，唯一算得上污点的出身，也不是他能决定的。”莱格斯想试探一下爱丽丝对安的态度，他们之前调查过，爱丽丝对安的态度可没有现在这么好，倒也算不上恶劣，只是会刻意的忽视他。
　　“我不介意他的出身，只是单纯不想嫁给他。”爱丽丝闷闷的说，声音还带着些许的鼻音，这样的爱丽丝在莱格斯眼里显得娇憨可爱。
　　“为什么呢？安大人不要说是在莱伊了，哪怕是放眼整个米德加尔特大陆，也是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而且两年前，塞莱格直攻维德佛尔的时候，也是他带兵支援的吧。”
　　“是，我也是后来才听说的，安截获了莱伊内奸的消息，和布鲁克斯顶着被处罚的风险，越级带兵回援的，如果不是他，哪怕前线的战争打赢了，没有了首都和国王的莱伊恐怕也早就不复存在了。”
　　“那这么说，安大人算得上是您的救命恩人吧。”
　　“嗯，当时敌军攻城，因为内奸的缘故，外城攻破的很快。贵族们躲到王宫中，我当时并没有和父亲在一起，敌军先攻破了我所在的宫殿的方向，为了保护其他贵族少女，我拿着弓箭反击，可惜敌众我寡，我并没有拖太长时间，我印象很深，敌人的剑泛着寒光，径直向我砍来，是安出现救了我。那时他风尘仆仆，浑身都是血污，血腥味混杂着沙尘的气息，至今都令我印象深刻。”
　　“既然如此，嫁给他也不应该是件难以接受的事情吧。”莱格斯说道，这个是再典型不过的英雄救美的故事了，甚至可以说是童话般的命运的相遇。
　　“我不想嫁给他，是因为他是伊诺的哥哥。”爱丽丝脸上浮现出尴尬的神情，其实一开始，她确实因为这个原因疏远过安，不过现在不是。现在的她，只是纯粹的希望能为为莱伊付出了那么多的安，守护好他的爱情。“如果不是他，伊诺也不会一病不起。”
　　莱格斯一愣，倒是没有想过这个答案，但是听到了之后又觉得合情合理。他们调查过，爱丽丝和安的妹妹，也就是伊诺是好友，不过他们都没想到，两个姑娘的感情会影响一国公主对股肱之臣的态度。这个人既是让自己好友缠绵病榻的元凶，也是救自己于危难的恩人，所以之前爱丽丝才会因为不知如何和安相处而选择视而不见。
　　“听说你和安大人的妹妹是好朋友？”莱格斯突然对这个资料上一笔带过的姑娘产生了浓厚的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