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渣太子互换身体后》誉丨

5、第 5 章

　　姜嫣翻身背对着他。

　　“你为什么就不懂什么是委屈求全呢？你就不能为了我，在这东宫安分一些吗？”

　　贺兰瑔扳过她的肩膀，“你知不知道我把你留在这里要承受多大的压力！”

　　“那你放我走啊！你以为我愿意呆在这闭塞的偏殿，愿意每天数着指头捱日子吗？”

　　姜嫣再也忍不住，几乎歇斯底里道：“我没有求你把我关在这里，是你偏要勉强我！”

　　“那是因为我爱你你也爱我！难道你要告诉我我们那些过去都是假的吗？”

　　贺兰瑔缓和了语气，定定地看着她，“为了将来，你就不能先忍耐一下吗？”

　　“贺兰瑔，我不爱你了，我怎么可能去爱将我全家流放的人？我阿翁，我的叔伯，我的堂兄堂弟，我所有的家人都成了你们阴谋的垫脚石！你还让我爱你？”

　　姜嫣几乎被怒火烧没了理智，想就此和他同归于尽在这里，“你还说什么，你爱我？”

　　她掀开被子，露出血迹斑驳的伤处，“你就是这么爱我的吗？”

　　“我说了这是暂时的忍耐，以后我会百倍千倍地补偿你，你为什么就不信我呢？”

　　贺兰瑔握住她的手，“我到这里时，只看了一眼，我的心都要碎了。”

　　“补偿我？你先是毁了我的一切，然后将我囚禁在这见不得光的地方，你怎么补偿我？你怎么补偿我阿翁这三千里路的颠沛流离，你怎么补偿我们姜家世代忠良的名声，你怎么补偿我一段名正言顺的婚姻，你用什么补偿！”

　　姜嫣指着膝盖，“你甚至阻止不了我受伤，怎么还能大言不惭地让我相信你所为的将来？”

　　“阿嫣，如果我们能交换就好了，我愿意为你受这些伤，”贺兰瑔自知理亏，“或者随你怎么对待我，我都接受。”

　　他惯会这样的，拿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表忠心，和他青梅竹马这些年，姜嫣太了解他了，这样的空话他可以说上三天三夜，他愿意为了你去摘星星摘月亮，愿意以看不见摸不着的无限荣光给你画饼充饥，但是当你处在危险境地时他不愿意为你说一句，甚至不敢看你一眼。

　　“你这张嘴，这颗心，真的是没有一丝可取的地方。”

　　姜嫣觉得自己真是瞎了眼，原来竟然觉得他是皇室之中难得的专情之人，现在想来，不过是装出来欺骗她罢了。

　　贺兰瑔还想说什么，姜嫣实在不想看见他，便直接问他：“你是想让我把宋清清叫来吗？让她看看她的好太子半夜不睡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这话说得难听极了，贺兰瑔顿时变了脸色，“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是东宫，这里的一切都是我的，我想在哪里就在哪里，想和谁在一起就和谁在一起！”

　　“姜嫣，别仗着我喜欢你太过放肆！”

　　姜嫣冷眼看着他，“看来是我咬得不够狠。”

　　“你还敢提这件事？”贺兰瑔扒开领子将咬痕露出来给她看，“你知不知道我费了多大力气才把你的牙印变成这个样子？我生生地又受了一次伤！”

　　“贺兰瑔，我有让你这样做吗？你以为我会感激你？”

　　她的眼底在月光下突然有点反光，贺兰瑔后知后觉地发现，那应该是她蓄着的眼泪。

　　“我的一切苦痛，折磨，都是拜你所赐，你听着，即使是搭上我的命，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她推开他，极力忍耐地告诉他：“滚。”

　　“不说这些了，”贺兰瑔知道再和她争下去肯定又会不欢而散，他摸了摸她的被子，“我记得你很怕冷，明日让康成送些更厚实的被子来。”

　　他抚着她的肩膀，“你近日瘦了太多，这骨头都有些硌手了，近日给你送的膳食都加了补身的药材，要多吃一些。”

　　姜嫣感觉自己很累，伤口过了最初的麻木感，现在隐隐有种钝痛的感觉，因为伤在膝盖上，曲腿都很是苦难，她这前半夜过得异常艰难，现在已经没有力气再和他废话了。

　　“你不走？”

　　贺兰瑔帮她盖好被子，“我再陪陪你，天亮了再走。”

　　“宋……！”

　　他出手如电迅速捂住她的嘴，“你疯了吗？你真想让宋清清知道我在这？”

　　姜嫣被他捂得说不出去话，眼神却轻蔑得很，仿佛再嘲笑他怕宋清清怕得跟什么似的。

　　“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他心里羞愤异常，姜嫣太了解他了，知道如何精准地捅上他的软肋，她从来都是这样聪慧敏感，这些年来他几乎每日都在重新认识她，她通晓兵书，史学，治国方略，甚至会几下拳脚，但被姜韬维教得也算够用，她甚至能帮他写出一篇更佳的策论，让他在父皇面前长脸，在姜家案发之前，他每夜都辗转反侧，怕冰雪聪明的她发现他的计划，但其实，她的心机从来都没有用在他身上过。

　　但今非昔比，她开始用尽办法算计他，让他难堪，让他在女人堆里自顾不暇，她看穿了他的一切心机和虚假的关心，然后狠狠地连皮带肉地揭开，血淋淋地扔给他看。

　　“你为什么不能给我们之间留些余地！”

　　贺兰瑔手更重了些，姜嫣已经感觉呼吸不畅，她的肺部就在此刻停止了运转，剧烈的心跳伴随着双耳的轰鸣让她不得不闭上眼睛，她手脚发麻，无力地垂了下来。

　　阿翁，对不起。

　　贺兰瑔缓过神来，惊讶地发现姜嫣已经软了下来，连忙松开了手，急道：“阿嫣！”

　　空气再度充盈了她的肺腑，一瞬间温热的血流自心脏处流向四肢百骸，她一点都没有想哭的意思，但窒息带来的压迫感解除的那一瞬间，她的眼泪不受控制地奔涌而出。

　　“咳咳，咳咳……”

　　他连忙将她放平，见她出了声才暂时放下心来，“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我只是太生气了。”

　　耳鸣还没有减弱，姜嫣实在不想与他纠缠，哑声道：“说了让你滚。”

　　这次他利落地起身，站在地中看了她一会，犹犹豫豫地离开了。

　　翌日早朝。

　　大齐当今的圣上恒帝因为缠绵病榻，向来来得较晚，群臣们都等在交泰殿里。

　　宋太师看了看贺兰瑔的神色，“太子似乎没太休息好。”

　　贺兰瑔笑道，“昨晚有政务，睡得晚了些。”

　　宋太师道：“太子如此勤勉，可谓是万民之福。”

　　说话间恒帝被搀扶着上了王座，他看起来比前些日子更瘦了些，精神头也不是很好。

　　他坐下喘匀了气，恹恹道：“捡重要的说吧。”

　　大臣们便将最紧要的事禀了上去，恒帝只闭目养神，静静地听着，直到群臣奏完，御史中丞赵归元突然出列：“臣要参奏太子私纳罪臣之女姜氏，将其窝藏于东宫之内，此举有损太子名声皇室威望，请圣上明察！”

　　顿时群臣哗然，贺兰瑔脸色微变，先看向了宋太师。

　　宋太师眼观鼻鼻观心，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恒帝睁开眼睛，瞟了贺兰瑔一眼。

　　“父皇明鉴，姜氏虽为罪臣之女，但已得父皇赦免，儿臣念在她父亲姜宇战死沙场的功绩，不忍任他唯一的女儿四处漂泊，才将她安置在东宫，如此小事，不敢叨扰父皇。”

　　众臣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之中，姜宇不是一般的战死沙场，当年硕乌北下攻打大齐，他率领的军队在宪城拖住了敌军七成的主力，仅靠一万人消耗了三倍于他的敌人，将远道而来的硕乌大军拖得粮草短缺，为大齐军队的赢得了战机和非常宝贵的时间。

　　姜宇的军队一直战到只剩最后一位战士，全部壮烈牺牲，硕乌对其恨得咬牙切齿，城破之日将宪城一把火化为灰烬，而姜宇的遗体也被大卸八块后仍在了火堆了，尸骨无存。

　　恒帝低头咳了两声，“她也是自幼在内宫长大的，通敌之事与她一个女子无关，确实无辜。”

　　赵归元不动声色地看了宋太师一眼，又道：“姜氏虽无辜，但到底是罪臣之后，太子就这样放在东宫，实在于理不合。”

　　宋太师抖了抖袍袖，恭敬地对恒帝道：“太子仁慈，姜氏女的去留还是让太子决定吧，若是于理不合，不如让她在东宫当个婢女，既全了太子一片仁心，也让她有个去处。”

　　“准了。”

　　恒帝缓了缓，突然又陷入到剧烈的咳嗽之中，直接散了朝。

　　这厢下朝的时候，宋清清正在金秋殿来回踱步，昨夜太子并未宿在金秋殿，也没在两位侧妃处，直觉告诉她，他肯定又去找姜嫣了，她有些愤恨地捶了捶桌子，姜嫣怎么就这么阴魂不散呢！

　　贴身婢女杏儿急匆匆地走进来，“娘娘，大人把事情办成了。”

　　“办成了？”太子妃连忙拉住她，“父亲怎么说？”

　　“大人说放她出去殿下肯定也会惦记着，在宫外鞭长莫及，还不如就放在您眼皮子底下，皇上让她做东宫的婢女，以后娘娘训诫她就更名正言顺了。”

　　杏儿凑近了一步，“大人还说，即便是斩草除根，也不能脏了咱们的手，您和殿下是要白头偕老的，不能让他心存芥蒂。”

　　宋清清咬了咬嘴唇，“这太子妃当得憋屈得很。”

　　“娘娘将来要母仪天下，何必和她计较，况且这东宫里看不惯她的又不止您一位，奴婢看李侧妃看她就眼热得很，姜嫣现在是东宫的婢女，李侧妃管教她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李侧妃？”宋清清眼睛重新亮了起来，“那就邀请李侧妃陈侧妃来金秋殿叙话，让婢女姜嫣来伺候。”

　　姜嫣，你的好日子，总算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