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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   “咚!咚!咚!”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王远帆正在洗碗,要不是手机上的监控报警门前有动静,他也不知道来人了,他在围裙上擦了擦手上的洗洁精,点开监控画面,是个女人,应该是约好的客户,他忙取下围裙,整了整衣服,跑来开门。要装一个电子门铃,王远帆想到。
      “你好。”王远帆对来人打招呼。
      “你好,请问这里是SATA咨询所么?”走进来一个中年女人,一身名牌职业装,略显丰满,脸蛋虽不算漂亮,可也很耐看,属于很有气质的那种职场女性,应该是个中高层白领。
      “是的,是的,您请进。”果然是生意来了,王远帆忙让开通路,摊手请女人进屋。
      她迈进屋一步,细细打量着屋里的陈设,眼神里充满了HR特有的那种审视的目光。好在早上刚刚收拾了一下,还算整洁。女人接着走进屋,王远帆招呼她在办公桌前落座,让思雅端来一杯热茶,女人看着思雅的眼睛,微笑着轻声道谢,举手投足都颇有气场。
      “请问您贵姓,我有什么可以帮您的?”王远帆问道。
      女人端起茶杯,先是闻了闻。王远帆当然不懂买什么好茶叶,这都是林瑛给准备的。应该不会太差吧!王远帆心里嘀咕。
      女人小酌一口,低头沉吟片刻,深吸一口气,而当她再抬起头时,眼神焦灼,面容憔悴,便已完全没有了刚才的那股气势,仿佛彻底卸下了华贵的伪装。
      “您可以称呼我‘Susan’,我想,请您调查我的丈夫。”女人道。
      这倒是开门见山,王远帆拿出一个小记事本,像模像样的写写画画。这年头,还用纸质记事本记东西的,估计也只有他了。
      “您请说。”
      “我丈夫叫赵志成,是广银证券的业务经理。”
      “广银证券。”王远帆一边复述,一边记下。
      “对,广银证券,就在三峡日报大楼的7楼。”Susan接着说道,“我怀疑,他有外遇。”
      “他最近几个月,总是很晚回家,说是加班,可我看他单位同事的朋友圈,那时候都在外面玩。你说他一个经理,总不需要比那些年轻人还勤奋,对吧!”
      “我要你们帮我找到他出轨的证据,我要让他净身出户,不能让别的女人拿走我家一分钱。”Susan越说越激动,端着纸杯的手略微颤抖起来。当然她自己也很快意识到这一点,轻轻把纸杯放到桌上。王远帆一颗心这才落了地,差点弄湿我这一桌的摆设,他心想。
      他其实对这样的案子没兴趣,无非就是偷拍抓奸,很无聊的事情,但是要挣钱,而且更重要的是,这虽不算林瑛直接介绍的工作,但也是她的平台转发的,总不好刚一开始就给她造成不利的影响,王远帆想到这里,也无奈得很。他耐下性子,询问了案子有关的信息,谈妥了报酬,便送走了Susan。
      Susan很大方,临走前直接给了王远帆一万,算是预付款,案子结束了再给一万。但是有一个条件,就是不能让媒体知道。
      王远帆也不是个懒惰的人,客户一走,他就和思雅商量怎么行动。当即决定下午就开始,出了门才想起来,还差一样私家侦探的标配----单反相机。随即去电脑城提了一台尼康的微单,这货与单反画质相近,体积却小巧的多。
      刚到下班时间,王远帆却早已在三峡日报大楼不远处的过街天桥上守着了。根据Susan给的相片,他很快就从下班的人流中找到赵志成,中等身材,戴着黑边眼镜,一袭笔挺的西装,斜挎着一个电脑包,一幅中年小职员的模样,步履不快,甚至略显疲惫。王远帆看着他钻进一辆黑色帕萨特,发动引擎,驶出停车场,顺着路朝铁路坝方向开去。王远帆立刻用微信呼叫思雅发动汽车,从果园三路开出来,“调头在人行天桥下接我。”接着从天桥飞奔而下,不消片刻,思雅便开车赶到,王远帆跳上车。
      “追!”
      不用调取交通监控的录像,高峰期的拥堵,便已让他们很快追上了赵志成的帕萨特。兄妹二人一路尾随,赵志成没有随着堵车大军继续前进,而是右转驶上了老火车站的大坡,跟着又是右转穿过小涵洞,从东山公园的大门口路过,继续右转上坡,驶过气象台宾馆的院门,顺着平行于宾馆建筑的小路穿行。王远帆知道前面驶出路口就到了白龙岗,这条路少有人知,确实是避开拥堵的一条捷径。
      正因为如此,他们这样跟踪就太过显眼了。王远帆正在想如何半路停车以减轻威胁,只听得前面“嘣!”一声巨响!虽然隔着十好几米,王远帆的小翼博都被冲击波猛地一震,旁边气象台宾馆更是窗户大门全被震碎。
      一团火球在赵志成的车里爆燃,帕萨特瞬间被红色的火焰吞噬,不消片刻,便已烧成了一副焦壳,却还在继续向前滑行,熔化的轮胎在地面上留下燃着火焰的胶印,好像两行炽热的泪。这突如其来的爆炸,竟让王远帆有些无措,一时间火警铃声与女人的尖叫乱作一团。
      他们赶紧停车,王远帆指着宾馆里面对思雅喊道:“救人!”他自己提着灭火器冲到帕萨特跟前,却被火焰的高温逼的无法靠近,只能眼睁睁看着驾驶席上的赵志成已经变成了一块焦炭。
      顾不上这么多,王远帆拿起灭火器一通喷射,希望能减弱面前的火势,至少让他看清车上的情况。无奈这蓝色的火焰凶猛异常,王远帆手里的小灭火器根本不起作用,白色的二氧化碳喷到火焰里就完全被吞噬掉。
      “哥!”思雅拉着消防水管从宾馆冲出来,王远帆回头看她,眼角的余光中,却瞥见帕萨特的后座上放着一个黑色的箱子,箱子上亮着一颗小小的LED灯珠,突然由绿转红。他顿时有种不祥的感觉,立刻回转身扑向思雅,两人抱作一团刚要落地,却被第二次爆炸的冲击波掀起来,径直撞烂了宾馆本已残破的窗格,重重砸进走廊,打到宾馆房间的门墙上,王远帆还没摸到走廊的地面,一阵灼热的气浪翻滚而来,蓝色的火焰咆哮着杀进建筑内部,要不是有宾馆走廊的外墙挡着,他们兄妹二人这时恐怕也要变成焦炭了。
      王远帆把思雅护在怀里,几次撞击都为她垫着,一身的老骨头都要震散了架,内脏也几乎要移了位。等灼浪退去,帕萨特已然变成一小堆灰墟,完全没有了可供燃烧的物质,火焰也渐渐弱下去,直至消失,只在地面上留下一个光滑的熔坑,甚至连宾馆的外墙也被熔化了一大片,周围的空气也是炽热难以靠近。
      王远帆挣扎着站起身,“去看看有没有人受伤。”
      思雅应声而去。
      王远帆看着一片狼藉的窗外,心想,这是什么物质,燃烧时竟能产生如此高的温度,但现在也无从得知了,他忽然有种末日来临的茫然无措。
      “没有人受伤。”思雅回来了,“哥,你需要做一个全面检查。”
      “不。”王远帆摆摆手,“现在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说罢,二人驱车离开,绕了几个路口,确定没有被跟踪后,停在肿瘤医院的停车场里。
      王远帆拿手机调出工作室监控的录像,截取了几张Susan的照片,发给李昌顺,然后语音留言道:“帮我找到这个人,现在!”
      李昌顺很快就回复了,“五一广场。”
      时间不等人,王远帆发动引擎,往伍家岗奔去。
      高峰期的城市交通,拥堵不堪,从西陵区到伍家岗区本没有多少距离,可五一广场又是伍家岗区最繁华热闹的地方,王远帆足足花了四十分钟才把车开到。
      “我们已经到了,具体位置?”王远帆呼叫李昌顺。
      “我看见你们了。”对方回答,“她进了五一剧场。”
      “继续监视。”说罢,王远帆和思雅下车直奔五一剧场。这里刚刚结束了一天的演出,一群抹着红脸蛋的小孩子在幼儿园老师的牵引下,正手拉手列队往外走,一脸欣喜的家长们围绕大门两旁。王远帆只想他们赶快离开,免得又发生什么意外,后果不堪设想。进到大厅,李昌顺的声音又传来,“监控里看不到她。”
      一定是在大剧场里面,那里没有监控摄像头,王远帆心想。他们推开厚重的隔音木门,走进大剧场,这里灯光昏暗,已经空无一人,只有舞台上悬挂的伍家岗区中心幼儿园文艺表演的横幅,证明了这里不久前的热闹。一层的观众席没有人,王远帆和思雅翻身跃上二层。只见中间的席位,坐着一个人,“Susan。”
      他们走上前去,Susan首先发话了。
      “不错!”语气舒缓,“能在鬼火的袭击下全身而退,还能这么快找到我,林姐推荐的人果然有一套。”完全不像刚刚失去丈夫的人。
      王远帆定了定思绪,形势明显发生了变化,他必须积极应对。
      “目标死亡,预付金可是不退的哦!”说着,王远帆在Susan旁边安然坐下,思雅虽不明就里,也乖乖坐在哥哥旁边。
      “当然。”Susan笑道,“这是行规。”
      “有什么需要我知晓的么?”
      “看明天的新闻就知道了。”
      “Fair enough!”王远帆耸耸肩,“请问,您这是有大项目需要我们效劳的么?上规模的案子,我们的收费标准可是不同的哟!”
      “够爽快!”Susan转过头看着王远帆,嘴角泛着微笑,眼神中却透着一股冰冷,“二十万,跟我去一趟巴基斯坦,做我的司机和贴身保镖。怎么样?王先生,有兴趣么?”
      “有钱挣,自然是好事情。”王远帆眼看着二十万在向他招手,“能告诉我您此行的目的地么?”
      “我们两个今晚八点一十五的航班飞北京,咱们路上说。”说罢,她起身与王远帆握手,“合作愉快!机场见。”接着便转身离去,完全不给王远帆考虑的时间,这让他很不自在。王远帆不喜欢这样被人裹挟,但是看在林瑛的份上,还有那二十万,他也就无所谓了。
      “走,咱们回家收拾东西。”
      回工作室路上,王远帆给白娘娘打了个电话,诚挚的邀请她搬过来和思雅一起住。
      “我这妹妹初来乍到,又傻傻不会照顾自己,我一出门怕是要饿死在家里。”
      “原来是为了照顾你妹妹哦!”电话那头的声音好像不太高兴。
      王远帆连忙给思雅使了个眼色,思雅很识趣地凑近电话喊道,“嫂子!你快来呀,我一个人在家害怕!”
      对方丝毫没有犹豫,“我现在收拾行李,你们马上来宿舍接我。”
      王远帆挂断电话,摸了摸思雅的脑袋,“臭丫头,没白看肥皂剧哈!”
      思雅一脸机灵的笑。
      把白娘娘接到工作室,王远帆胡乱塞了几件衣服到包里,三人又急匆匆赶到三峡机场。下车前,王远帆看着白巧玲,“玲儿,我不在家的时候,照顾好自己,也照顾好思雅。”
      白巧玲点点头,几滴泪珠挂在眼眶边,倔强的不肯落下来,“你要早点回来!”
      “好了,好了,有什么好哭的,不就出差几天么!”说着,拭去她的眼泪,他转向思雅,“丫头,哥不在家的时候,听姐姐的话,要保护好姐姐。”
      “嗯,我一定听嫂子的话!”小丫头嘿嘿一笑。
      看着思雅驱车离去,王远帆进到候机大厅,Susan已经在那里等他了。两个小时的航程很快就结束,二人在首都机场附近的酒店住下。
      “直达□□堡的航班明天下午三点起飞。”Susan说道。
      王远帆耸耸肩,他反正不着急。
      “早上九点到我房间来,晚安。”
      “晚安。”
      两人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王远帆丢下背包,倒在松软的床上就沉沉睡去,不久前那场恶战的伤还没完全恢复,今天又差点被赵志成一把火烧成木炭,王远帆很久很久没有这样身心俱疲。
      梦里,他回到了十几年前,那是总局派下来的实习任务,木头和班里的同学们来到巴基斯坦西南,穿过巴阿边境,深入阿富汗腹地。昏黄的太阳只剩下一丝余晖映照在大山的山脊,勾勒出一条条金边,五个人挤在小小的UAZ吉普车里,穿行在在怪石嶙峋的崇山峻岭之间。
      “前面十公里,就是苏联军事基地,现在是□□的一个据点,如果情报无误的话,我们的目标就在那里。”记事本翻看着地图,然后又看看表,“上级给我们的时间只剩下三十六个小时,而且我们现在深入敌后,敌众我寡,必须速战速决,不可恋战。”
      五个人调好无线电,再最后一次整理装备,UAZ在距离苏联军事基地三公里的一个山坳停下,再往前,路边会就有无数□□的暗哨和RPG等待着他们。
      五人下车覆盖好伪装网,徒步继续前进,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他们紧握AK74M,一路沉默不语,借着乌云遮盖下微弱的月光,翻过一座座山丘,从□□暗哨的眼皮底下悄然而过。夜间行军,秘密接敌,可是我军的强项。
      翻过最后一个小山包,前面已经依稀可见苏联军事基地,那是一座高大的堡垒,耸立在一小片高低之上,没有了苏联人照彻天地的探照灯和轰响雷鸣的装甲车,军事基地死一般沉寂,众人却依然能感受到那里散发出的骇人的杀气。
      “那是地狱的大门!”耳机低声嘀咕道。
      众人慢慢攀岩而下,穿过一个小山谷,借着散乱谷底的巨石的掩护,逐渐靠近堡垒。
      突然,记事本举起右拳,“有情况!”众人赶紧蹲下警戒四周。
      接着,记事本指向右前方,木头顺着他的手看向那里,一百米开外,果然有一队人!木头仔细看去,对方有六个人,正一字队形朝堡垒的方向前进,他们端着M4,低着身子,悄无声息地穿行在乱石之间。
      美国人!
      不能让他们搅了我们的行动!好在美国人还没发现他们,必须采取主动。
      记事本指指小狗和耳机,右手食指朝上划了一圈,接着又比了一个三,一个瞄准的姿势,二人立刻会意,分朝两侧潜行而去。他又朝板凳和木头点点头,三人悄无声息朝美国人径直而去。就在美国人前方十米处停了下来,他们看着美国人慢慢靠近,对近在咫尺的中国特种兵竟毫无察觉。笔记本看了看手表,三分钟刚到,五人齐刷刷慢慢站起身,手里的AK74M默默对准了美国特种兵,悄无声息地把美国人包了饺子。
      美国特种兵反应也不弱,立时把枪口也对准了这几个突如其来的偷袭者,可惜终究是慢了半拍,他们不禁惊叹于对手的战术能力,纵使美国人被各种高科技武装到牙齿,也被对手抵近到跟前打了个措手不及,就算心中窝火也只得服输。领头的军官做了个手势,美国人放下了枪,记事本也示意大家放下枪。只见记事本走上前,低声和美军指挥官打了个招呼,两个人简短的沟通了几句,两队特种兵便分开各自前进。
      待美国人走远了,记事本召集大家靠拢过来,“现在情况有变,这帮美国人是来抵近侦查□□的基地,如果确定苏联人的基地里驻扎着大量□□武装人员,三个小时后美国的轰炸机就会投弹炸毁这里。”
      “他们的话能信么?”板凳问道。
      “不管怎么样,三个小时对于我们也足够了。”记事本回答,“现在形势紧迫,来不及向上级请示了,我们按原计划行动,除了要对付□□,还要小心美国人搅局。”他的手向前一挥,“出发!”
      五人小队散开成扇形,借着乱石的掩护,悄悄靠近堡垒,路上遇到几个巡逻的□□武装人员,都无声无息的抹了脖子,待摸到堡垒高大的外墙下,他们屏息静气,然后猛地一跃,直接跳上了墙头,刚好撞见一队巡逻的□□,惊地对方一愣神!趁敌人还没反应过来,五个人迅速出手,抽刀结果了他们。接着,他们沿着墙头前进,走到苏联军官的四层指挥楼前,一跃而下,贴着墙根从大门进去。他们换上装了消音器的□□,挨个房间搜寻,见人就开枪,一路上撂倒了十几个熟睡中的武装分子,然后转过尸体的脸核对身份,终于在三楼找到了他们此行的目标——两个□□的头目和八个□□武装分子。在众人的掩护遮挡下,板凳拿相机给尸体拍照取证。这些残害祖国同胞、分裂国家的恶魔,若是让他们在这里完成了恐怖组织的训练回到国内,后果不堪设想。还有一项重要的任务,记事本仔细搜索尸体的身上和周围,找到几部手机、一部卫星电话、一个DV和一部笔记本电脑。他把笔记本电脑硬生生掰断,把硬盘扯出来跟电话DV一起放进板凳的背包。
      “撤!”
      五人没有原路返回,而是继续向上,消灭了顶楼的敌人,从这里可以俯视整个堡垒内部。此刻堡垒内部的□□武装人员,除了零星几个巡逻的,大部分都在睡梦中,他们可以悄无声息地从楼顶跃下,再跳过高墙安全撤离。
      正当耳机要第一个跳下去时,记事本拉住了他,然后指指大门处。只见一队人正从大门潜行进入堡垒,一路上干掉了巡逻的□□武装人员,朝牢房摸去。
      美国人!
      他们不是说只是抵近侦查么?怎么又杀进来了!看来他们刚才没有说实话,木头心想。
      “静观其变。”记事本轻轻说道。五人在楼顶,看着美国特种兵一路摸进牢房,不消片刻,里面突然“嘣!”一声巨响,然后枪声大作,堡垒内部迅速拉响了警报。
      美国人露了马脚!
      跟着就看见美国特种兵架着个平民打扮的人从牢房杀出来,哪知道外面已经被团团包围。一时间四面八方火力全开,美国人当场就被打倒了两个,剩下的四个人架着那个平民退回到牢房,不断从窗口向外射击,里面的人冲不出来,外面的人杀不进去,双方一时僵持不下,牢房外数十具尸体横陈。
      “怎么办?”板凳的一腔热血又有点按耐不住了。
      “帮忙,只要杀恐怖分子,就是盟友。”记事本布置战术,五人散开。木头跟着板凳一组,跳下楼,从左侧包抄;小狗和耳机一组从右侧包抄;记事本在楼顶端着SVD观察狙击。待所有人都到达指定地点,“动手!”无线电里记事本一声令下,五人同时开火,AK74M整齐节律的三发点射,夹杂着SVD特有的砰砰声,数十个敌人应声倒下。包围美国人的□□腹背受敌,顿时乱了阵脚,被困在牢房的美国特种兵也不是吃素的,趁着敌人慌乱,一阵火力全开后冲出重围,直杀到大门口一栋小楼前,却被高墙上塔楼里一挺重机枪拦在那里动弹不得。
      眼看敌人兵营里源源不断有援兵冲出来,任凭两支队伍怎么拼杀,这些宗教狂热者,全然不顾生死,一个劲往外冲。纵使特种兵们枪法过硬,也招架不住敌人数量上的优势,如果不能突破大门,大家都要被消灭在这里。
      板凳和木头一路冲杀,贴着建筑物边沿不断前行,往敌人的军营里扔进去几颗手榴弹,炸得里面血肉横飞、鬼哭狼嚎,斜刺里却突然冲出来两辆武装皮卡,货箱里架着德什卡重机枪,那狂怒急促的枪声响彻堡垒。板凳和木头猛地往前扑倒,12.7mm□□擦着二人的头皮呼啸而过,直接打穿了他们身后的墙体。板凳和木头来不及恐惧,抬枪打掉了其中一个机枪手,却眼看着第二个机枪手已经调转枪口,连续不断的弹幕就要打在二人的身上,千钧一发之际,从皮卡车后面闪出两个人,一阵长点射,第二挺重机枪也哑了火。板凳和木头赶紧起身,冲皮卡而去,与小狗和耳机汇合,四人冲上两辆皮卡,一人开车,一人操控重机枪,板凳在无线电里呼叫记事本,“我们抢了两辆车,大门口的塔楼有重机枪。”
      “大门口汇合。”对方回答。
      板凳和小狗各驾驶两辆皮卡加足马力直朝大门冲去,穿过狭窄扭曲的巷道,车身不时冲撞在墙体上,刮下大块的墙砖和车上的金属碎屑直打在木头和耳机的身上生生的疼。两旁的建筑里和楼顶上,不断冒出敌人,要么被皮卡直接撞死在墙上,要么被卷到车轮下碾成肉泥,木头和耳机则不断朝屋顶的敌人射击,德什卡喷射出的火舌撩得人火辣辣的烫,大口径弹头近距离打在人身上,如摧枯拉朽一般撕扯着血肉,直打的内脏骨骼碎片横飞,中弹者要么当场死亡、要么重伤。两辆皮卡在迷宫一般的堡垒内部一路冲杀,只看那大门就在眼前了,却怎么都绕不过去,板凳一横心,干脆直闯,撞塌了一面矮墙,冲到堡垒中央搭着军用帐篷的小块空地,从这里可以直达大门。皮卡车猛加油门,对准大门直冲过去,刚好开到美国人躲藏的小楼跟前,板凳冲他们大喊:“Get in!”
      美国人也顾不上那么多了,赶紧爬上车。
      与此同时,记事本从楼顶一跃而下,一路过关斩将,跳上堡垒的高墙。他沿着墙头的工事狂奔,任何挡在他前路的,一概不留活口,直奔到塔楼跟前。操控重机枪的人正一心要取了美国人的性命,完全没有察觉记事本已经杀到脚下,只见记事本一口气跳上塔楼,对着机枪手一通扫射。
      板凳一看时机已到,踩足了油门,冲出重围,小狗紧跟其后,眼看皮卡车撞破了大门,冲出堡垒,记事本从高墙上一跃而下,稳稳落到皮卡车上。借着重机枪一通狂射,打烂了追击的装甲车,两辆车冲过路障,硬生生从大路闯出一丝生机,直到离了堡垒十几公里,才停下。
      记事本和美国特种兵的指挥官握握手,那指挥官却上前紧紧拥抱住他,“Thankyou,myfriend!”接着又握住他的手,“I hope we will never fight each other on the battlefield。”
      “Me too!”记事本笑笑。
      自此两队人各驾一辆皮卡车,各奔东西而去。

      生物钟准时叫醒了王远帆,昔日的战斗还历历在目,他不禁想起什么时候在《兵器知识》期刊上,曾看到一篇美国海豹突击队退役指挥官的回忆录,在回忆录里有这样一段话:“他们无声无息地潜行在暗夜里最深沉的角落,完全不用借助夜视器材,却成功突袭武装到牙齿的我们;他们不使用任何绳索工具,竟然徒手攀上十六英尺高的围墙,又从高楼一跃而下却毫发无损;他们枪法精湛,纵使在颠簸的卡车上,也能百发百中;他们身材高大,不似亚洲人,身穿一种我们从没见过的迷彩服,手持俄式武器,却操一口纯正的伦敦腔,我们至今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来自哪里。在那个恐怖的夜晚,我失去了两个兄弟,若是没有这群迷一般的战士,我也会倒在异域他乡。他们是超人,是战场上最令人生畏的对手,我永远不想与他们对抗,也很庆幸这可怕的一幕从没有发生过!”
      每每读到这里,王远帆心中闪过一丝骄傲与苦涩,在那个装备落后的年代,要想战胜强大的对手,需要无数记事本、板凳和木头这样的年轻人,付出常人难以想象的艰辛,忍受超越人类极限的痛苦,而只有胜利才能抚慰他们伤痕累累的身心。
      转眼已经七点钟,他起床洗了个热水澡,露出健美的背上数不清的弹痕,新添的伤口已经愈合的差不多了,他忍痛穿上衣服,抖擞精神,新的任务、新的对手,在等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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