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T.A》挨踢石头

29、第29章

　　“0.96秒，2发命中！”
　　一片欢呼声中，木兰娇小的身体被珍珠小队高高举起，抛到半空中。
　　这个手枪站姿拔枪速射成绩，几乎追平了全军最高纪录，珍珠小队终于在营地里扬眉吐气了一回。
　　这项考核听上去简单，可要做到准确迅速却很难。木兰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拔枪、上膛、瞄准，并射击两发弹，且都必须准确命中十米外的标靶。沉重的复进簧根本没有上膛失误再来第二次的机会，更不要说去细细瞄准了，基本要靠长期训练形成的肌肉记忆完成指向性射击，简单说就是，拔枪就射，击发能中。
　　木兰的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完全零失误，可她却不怎么满意，平淡的表情略带失落。
　　骄阳下的操场，十八支特训队的学员整整齐齐端坐在草地上，眼睁睁看着珍珠队那个最矮小的姑娘夺下一个又一个射击项目的第一名。就这样，一直由雪糕、电蝠和梧桐队的眼镜轮流称雄的射击科目，彻底被木兰独霸。
　　虽然木兰的射击表现优异，可珍珠队的考核总成绩想要摆脱甩尾巴的尴尬，还需要付出很多努力。
　　雪糕看着峡谷东边的尽头，漂亮的长眉毛挑起骄傲的眼神。
　　那里有一座陡峭的无名高山，矗立在湛蓝无云的天地间。山顶的电力塔上，焊接着一块钢板，据说那钢板上蚀刻着训练营历代学员中最优秀的人的名字。作为一个军人世家出生的孩子，雪糕听着这些人的传奇故事长大，在那个艰难的年代，他们完成了一个又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在残酷的斗争中创造了数不清的奇迹。她从小就梦想着，能成为这样的人，而一切的起点，就是先得把自己的名字也刻在那块钢板上。
　　自从进入训练营以来，面对来自全国的优秀学员，不管怎么努力，珍珠队的考核一直垫底，让雪糕有一种挫败感，感觉自己离心中的理想越来越远。可是现在，有了木兰的加入，希望的火种再次燃起，也许，雪糕的名字，真的可以登上那写满传奇的地方。

　　下午，枪炮教官宣布射击基础训练结束，开始实战模拟场景训练，就是在最接近实战的环境中，训练学员的特殊射击技巧、城市环境中的CQB战术、临场应变能力以及互相配合等。
　　在室内外搭建的几个巷战模拟场景中，每个小队都要进行成百上千次的模拟训练。除了基本的多距离射击、多姿势射击、多角度射击和行进间射击，还会根据其它相关科目的学习进度，逐步进阶为巷战攻防、人质营救、□□处理等细分科目。
　　珍珠队凭借基础射击科目第一名的骄人成绩，成为首批进行场景训练的队伍。CQB作战与传统的军事行动截然不同，训练的内容也将彻底颠覆学员们的认知，教官为了证明这一点，特意让珍珠小队先按照他们自己的方式，把室外特种射击和室内突击两个科目走一遍，并让全部学员一起观摩。说白了，就是要让珍珠队出丑，充分暴露学员们的不足，给这些骄傲的小崽子们一个下马威，后面他们才会心悦诚服的乖乖学习。
　　各支队伍投来的目光，有的是羡慕，有的是担忧，也有人等着看笑话。
　　“我是突击手，我第一个上！”木兰充满自信的眼神，令雪糕无法拒绝，她现在对木兰有一种毫无来由的完全信任，就是觉得只要有木兰在，她就很安心，什么困难都能打败，她也说不清，木兰就是有这种特别的魅力。

　　教官一声令下，只见木兰冲上前，在工作台上抓起一个一个弹匣插进战术马甲，抄起一把03式突击步枪，展开折叠枪托，右手持枪，左手装上弹匣又反手拉动枪身右侧的拉机柄把第一发弹上膛。
　　紧接着，她弓着身子，左手前伸，从侧面握住护木，拇指压在护木上方，用这种奇怪的姿势端着枪跑到第一个射击位，紧贴在一面墙体旁边。
　　一连串的奇怪动作，引得教官和学员中一阵小小的骚动。
　　前方突然弹起三个钢靶，木兰抬手就开打，钢靶应声而落。她又转到墙体的另一侧，迅速打落钢靶。她换到下一个射击位，蹲下身体，从一个手掌大的洞口里射击。就在她继续跑向下一个射击位的时候，身侧不远处的角落突然弹起一个钢靶，她反应神速，跑动中抬手一枪把钢靶打落。
　　忽然，场内某个钢靶处发出一声枪响，木兰迅速就地一滚，躲到身旁的墙体后，从侧面继续迂回摸索前进，循着枪声的方向，干掉那个钢靶。她一路过关斩将，教官布置的钢靶一个个全部被准确命中。
　　最后来到移动靶射击位，木兰左手换上满弹匣，反手拉栓上膛，短短几秒，几个移动钢靶纷纷被打掉。
　　整个过程潇洒流畅，奇怪的持枪姿势、左手换弹匣、反手上膛、倒地侧身射击......
　　这些技巧，学员们闻所未闻，一双双眼睛都充满了好奇。观摩的教官们虽然默不作声，却在偷偷交换眼神。
　　有木兰教科书式的示范在前，珍珠队其他成员也就没必要再上了，教官宣布直接开始室内场景演练。
　　“某办公大楼被非法武装分子占据，人数不详，武器装备不详，上级决定强攻！”教官大声布置任务，“经侦查，确定大楼内没有人质，没有□□。任务，消灭所有武装分子，解除警报！”教官顿了顿，“给你们三分钟准备。”
　　时间紧迫，珍珠队必须行动迅速。
　　“怎么编队、组织什么战术，我们都听你的。”雪糕看木兰的眼神坚定而诚挚。
　　“嗯！”木兰点点头，“四人纵队，我作先锋，劳拉紧跟我身后，随时准备手榴弹和C4炸药；雪糕和BJ一前一后，跟在我们后面，分别负责侧翼和殿后，遇到岔路你们就作为第二组单独行动。”
　　“好的！”
　　“还有，注意房间内有没有人质和□□！”木兰低声道。
　　“刚才教官不是说......”劳拉不明白。
　　“教官是死的，战情是活的！”木兰做了个鬼脸。
　　接着，珍珠队全部换上95式短突击步枪，在木兰的带领下，分成两组在模拟办公楼门外两侧准备就绪。
　　“开始！”
　　随着教官的一声令下，珍珠队迅速攻入办公楼。木兰凭借机敏的切角和精准的枪法，在迷宫一般的办公楼里带领珍珠队快速推进，一个一个清除房间里用纸板画的武装分子。在一个岔路口，木兰一个手势，她带着劳拉继续推进，雪糕则带着BJ向右。
　　紧跟着，木兰和劳拉来到一个没有灯光的房间门前，里面黑漆漆的难以判断形势，她做出一个“闪光弹”的手势，劳拉马上从战术马甲上取下闪光弹，拔掉保险，在木兰拍亮枪上的战术灯并倒数之后朝房间里面扔去。只听得房间里面一阵强光一闪而过，伴随着巨大的爆炸声响，产生的震荡足以令房间里的敌人瞬间失去抵抗力。
　　木兰迅速冲进房间，解决掉里面的两名武装分子，在他们中间竟然站着一个公司职员打扮的人质，而木兰的射击果断避开那个倒霉蛋。
　　下一个房间，木兰刚切到位置，就先看到一只手举着一个东西，那好像是一个引爆器！
　　她正准备借着墙角的掩护，开枪打掉那家伙，就算不能阻止他引爆炸弹，也留足了安全空间。却忽然看见雪糕和BJ从她旁边的另一扇门冲进房间，危急时刻，木兰大喊一声“炸弹！”
　　可是雪糕已经冲到前面，来不及回撤，木兰扑上去一把抓住她，猛地给拽回来。与此同时，雪糕身后的BJ也反应过来，赶紧转身往外扑倒在房间外面。就在那一刹那，房间里爆发出巨大的火光和声响，浓烟弥漫整个空间......

　　尖利刺耳的电铃声响起，四周灯光全开，演练结束。珍珠队虽然完成了任务，消灭所有武装分子并成功解救人质，但被教官判定一死一伤。
　　雪糕愧疚地看着木兰，“对不起，是我大意了！”
　　木兰轻轻拍拍她的背，又摸摸她的头，就像一个大哥哥，“没事，这才刚开始，大家的表现都很棒！咱们珍珠队就是整个营地最厉害的！为了庆祝一下，晚上我请大家吃雪糕。”木兰冲着大家挤挤眼，“‘雪糕’的雪，‘雪糕’的糕。”
　　“哈哈哈哈！”一直被考核成绩压抑的珍珠小队，好久没有这么开心的笑过了。
　　木兰像个男孩子一样安慰雪糕，让她心里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但是很温暖。

　　晚饭后，理论课还有段时间，木兰在打饭的窗口跟阿姨嘀咕半天，果真抱来一大捆各种口味的雪糕，还有好几瓶可乐，引得珍珠队众人一阵欢呼，而其他小队只有干瞪眼羡慕的份儿。
　　“我们来营地这么久，还从来都不知道食堂有雪糕。”劳拉一边撕开包装，一边咧着嘴笑道。
　　“木兰，你真厉害！”BJ也笑的合不拢嘴。
　　“打饭阿姨旁边经常放一个不锈钢方桶，我通过那上面的反光，看见厨房里面有好几个大冰柜，后厨的人经常在里面拿雪糕吃，还有几个装可乐的冷藏柜，什么健力宝、可乐、雪碧、七喜，什么都有。”木兰指着打饭窗口旁边的墙壁，“就在那堵墙后面，从外面是看不到的。”
　　“那这么多雪糕要多少钱哦？”雪糕问她。
　　“不要钱。”面对小伙伴们疑惑的目光，木兰解释道：“我就这么大大方方走过去，跟那个阿姨说，‘姐，你皮肤好白啊！保养的真好。那个，后勤的陈教官要奖励学员，他让我来领几支雪糕。’阿姨一高兴，就给我拿了这么多，还送了我几瓶可乐。”
　　“你真是个精怪！”雪糕嗤嗤笑道。
　　“你怎么知道后勤的教官姓陈，还知道用他的名号去领雪糕？”BJ还是疑惑不解。
　　“我第一天到营地的时候，在他的办公室报到，看到办公桌上的工作牌写着‘后勤处陈伟航’的名字。还有，在他办公桌的废纸篓里，有雪糕的包装纸。”木兰得意的笑道，“所以这个陈教官肯定经常在食堂拿雪糕吃，报他的名字准没错。”
　　BJ双手竖起大拇指，一脸心悦诚服的模样。
　　“哈哈哈，”众人笑道：“教官是死的，战情是活的！”

　　大家正吃着，木兰看到BLUE走进食堂，高大健壮的身躯像极了电影里的末日战士。木兰拿起一瓶可乐，舌头在嘴里卷起来一弹，清脆响亮的“嘚”一声，把可乐朝BLUE正正扔过去。
　　BLUE反应也不慢，闻声扭头抬手就稳稳接住可乐，标志性地眨了眨右眼，比一个OK的手势。
　　这画面，简直是，不要太帅了。
　　劳拉一边舔着雪糕上的巧克力，一边挤眉弄眼，“木兰，我觉得你完全不像一个女孩子。”
　　“你怎么说话的？”雪糕瞪了劳拉一眼。
　　“呵呵呵！”木兰一点都不在意，反而很开心她这么说，“这就对了。”可不等劳拉回应，她又笑道：“劳拉这个名字很配你，你确实很像《古墓丽影》里的劳拉·克劳馥，很漂亮、很厉害，身材也好。”
　　“是嘛，你也知道《古墓丽影》！我终于遇到知音了！”劳拉几乎要喜极而泣，使劲握着木兰的手摇个不停。
　　“那你叫雪糕，是不是就因为你喜欢吃雪糕呢？”木兰又问雪糕。
　　“你猜对了，”雪糕不像劳拉那么粗狂，她细细品味着雪糕上裹着的香草巧克力的味道，笑道：“我小时候得‘肠系膜淋巴结’，一种很痛苦的病，肚子疼起来的时候直打滚。医生说不能感冒，不能吃甜食，否则就会发作，严重的会发展成白血病！所以大人们都看着我，连面包都不能吃，更不要说雪糕了。我就馋啊！天天都看着小朋友们吃雪糕，盼着自己快点好起来。”
　　“那你是怎么治好的？”劳拉问她。
　　“这个病一到十四岁就自愈了。”木兰抢答道。
　　“对对对，”雪糕连忙点点头，“木兰说的没错，这个病好像是就是因为小孩子免疫系统发育不全，等到十四岁，免疫系统慢慢发育成熟了，就自己好了。我也的确是好像十四五岁之后，就没再犯过病了，当时那个开心啊，一口气吃了五支雪糕。”
　　“哈哈哈，”木兰笑她，“吃那么多，你也不怕头疼。”
　　“当然头疼了，可头疼也是幸福的！”
　　“那BJ，你为什么取这个名字？难道是喜欢北京越野车么？”
　　“木兰，兰姐，”BJ一脸的虔诚，“你好像全知全能啊！我太崇拜你了！”他用双手比划出一个四和一个零，“我最大的理想，就是买一辆BJ40，还得是柴油四驱的，我要驾着他去西藏、去新疆、去内蒙古大草原，还要走遍祖国大好河山！”
　　“好好努力！弟弟。”木兰摸摸他的头。

　　理论课结束后，珍珠小队洗漱完毕回到宿舍，四人又围坐在下铺，讨论今天的学习和训练。雪糕对木兰说道：“你下午持枪的姿势好奇怪，还有换弹匣和上膛的方式，这些我们都没见过。”
　　“这叫TOB射击法，”她回答道：“要领就是左手尽量前伸，从侧面控制住枪身，可以最大化的降低射击时的枪口上跳，以提高连续射击的精度。还有一种针对手枪的CAR射击系统，其主要目的也是加强对枪的控制，防止被夺取，但是应用很少，且只适合近战。至于换弹匣和上膛的方式，也是出于实战考虑，因人而异吧！只要可靠迅速就行。”
　　“我觉得你选03式，有故意耍帅的嫌疑。”劳拉笑道。
　　“哈哈哈，被你看出来了！”
　　“你今天在室外射击科目上的技巧，不止是帅，还很实用，我们都要多跟你学习。”雪糕一脸认真，“还有室内突击的战术与配合，我们还有很多需要改进的地方。”
　　“这些毕竟都是全新的战术理论，”木兰说道：“我们需要时间来适应。而且从明天起，教官肯定会开始系统性的教学，我们努力掌握，一定能拿到好成绩。”
　　“对！”
　　“木兰，”雪糕的眼神里充满疑惑，“吃雪糕的事情，我有种奇怪的感觉。”
　　“是不是好像游戏里的隐藏关卡。”劳拉神秘地笑道。
　　雪糕点点头。
　　“聪明，这么想就对了，”木兰竖起大拇指，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神秘的笑笑。
　　雪糕不知道木兰来自什么部门，这里的学员互相之间只能知道代号，他们的身份都是机密，可大部分都是刚刚从各个地方选拔来的年轻人，也基本没有什么秘密可言。只是这个木兰，显得格外的特别，她远超年龄的老成，男孩子一般的性格，不只是掌握高超的战术技巧，她的脑子里似乎还装着无数的秘密。
　　雪糕庆幸珍珠队终于等来了一个神一样的队友，而且，虽然现在珍珠队名义上的队长还是雪糕，但是雪糕很清楚，在大家的心里，包括雪糕自己，都早已把木兰当做老大，她个子不高，看上去年纪也最小，却已经是珍珠小队的大姐姐。不管她有着什么样的神秘过往，雪糕越来越相信她，相信她能够带领珍珠队，达到无名高山的顶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