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T.A》挨踢石头

28、第28章

　　阳光灿烂的窗外军歌嘹亮，一支支队伍正在操场上挥洒汗水，珍珠小队的狭小宿舍里，刚好挤下两架高低铺和夹在狭窄过道中间的收纳柜，三个年轻人一边整理内务，一边焦急地等待新的指示。教官临时叫停了他们今天的训练，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立正！”耳朵最尖的队长雪糕听到门外的动静，她赶紧把汗水湿透的墨绿色作训T恤衫拉扯平整，双手并拢中指紧贴短裤的中缝，目视前方昂首笔直站在自己的床铺前。她的队员，劳拉和BJ也迅速站正在各自的位置。
　　珍珠小队只有BJ一个男兵，虽然在这里没有性别，可是全营十八个小队，唯独珍珠队阴盛阳衰，旁人羡慕的眼光，在BJ心里却只有压力。这里的严苛考核是不分男女的，雪糕和劳拉总是拼尽全力，逼得BJ也丝毫不敢懈怠，可是两个月的基础训练过去，每次珍珠队总是分数垫底，他们随时都可能会被淘汰出局，这让雪糕和队员们的压力巨大。
　　片刻过后，果然看到负责后勤的教官从敞开的房门走进来，他先是环视了一圈宿舍内部，好像确实没能挑出什么毛病，面露微笑，侧身领进来一个矮矮的女生。说是矮，却也有一米六三了，只是在这个男学员平均身高一米九，女学员平均身高也足足有一米七八的地方，她站在队伍里根本就看不到人。
　　女生二十岁左右，细长的脸蛋略带棱角，五官精致又有型，是个天生的美人胚子，甚至在闻名整个训练营的大美女雪糕和劳拉面前，也丝毫不逊色。
　　只是她的面色略显苍白憔悴，好像刚刚大病初愈，一套宽松的运动服，遮不住瘦弱单薄的身形。可是她的眼神，很特别，深邃而神秘，透露出绝对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沧桑和果决，这让雪糕顿感困惑。
　　雪糕的眉头微微一皱，珍珠队本来就堪忧的排名，再来这么个小个子姑娘，体能考核是没指望了，恐怕顺利毕业都成问题！劳拉和BJ的眼神也在偷偷交流，一股悲观的情绪弥漫整个宿舍。
　　“稍息！”教官让小个子女生上前，“这是珍珠队的新队员，代号木兰。雪糕，你带她熟悉一下环境，下午继续训练。”说完转身离去。
　　“大家好，”女生一个标准的军礼，“我是木兰。”
　　“你好，我是雪糕，这是劳拉，这是BJ。”雪糕说着，转身把自己的被褥从下铺搬到空着的上铺，“你就睡这里，我睡上铺。”
　　木兰笑着上前摆摆手，“不用麻烦你，我可以睡上铺的。”
　　这个举动，让习惯了无条件服从的珍珠小队有些意外，难以想象她是从什么部门选拔来的。木兰很快察觉到了雪糕的不快，她赶紧退回去，不再做声。看来，她需要一点时间适应这里的军事管理氛围。
　　等雪糕收拾妥当，“走，我带你去拿被服。”

　　等一切安顿妥当，木兰脱下运动衣，换上作训服，她背上的累累伤痕惊呆了众人。有枪伤，有大片火烧的疤痕，各种刀伤和长长的手术缝合痕迹更是布满了她本来娇小细嫩的身躯！
　　“天呐！你都经历过什么！”劳拉禁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就连转身回避的BJ听到女生们的惊呼，也忍不住想回过身来一看究竟，却被雪糕一肘打了回去。
　　“没什么！旅游留念。”木兰笑笑，丝毫不在意身上的伤痕，她反手把一头长发拉出T恤衫的领口，却不小心弄散了，只得笨拙地抓起头发，想重新用橡皮筋扎起马尾，雪糕连忙上前帮她。
　　“这里有理发室么？”她漂亮的大眼睛看着雪糕，“我想把头发剪短。”

　　到饭点了，食堂里已经坐满学员和教官。众人惊奇地发现，最后到来的珍珠小队里忽然多了一个小个子女生，她身体瘦削，走路姿势奇怪，有些不自然，虽然看上去有些虚弱，举手投足却透露着一股子泰然镇定的气息。
　　她五官俊秀精致又不失棱角，剪了一头比男学员还短的板寸，露出头部左侧一道手指粗细的伤疤，狂妄地从额角一直延伸到脑后，光是看着就令人毛骨悚然。
　　“那是谁啊？”水牛队的遥控器小声问道。
　　“听说是才送来的，”支线队的蓝牙回答，“这姑娘可不简单，”他看着一桌人好奇的目光迅速聚集过来，故弄玄虚压低声音说道，“医务室的小姐姐跟我说，上午新来了一个女生做体检，说是刚刚从深度昏迷中醒过来，身体机能还没有完全恢复，不能参加大负荷的体能训练，”接着他神秘地啧啧嘴，“那浑身的伤啊！你们看，就跟她额头上的一样，简直就是从烈火地狱里回来的！”
　　“真的假的！说得好像你亲眼见过一样！”青蓝队的BLUE满脸的怀疑，“受那么重的伤，早就该光荣退役了，还到这里来拼命做什么！”
　　“我是没有亲眼见过，”蓝牙急切地想证明自己的话，“可小姐姐绝对不会骗我，”他偷偷指着木兰奇怪的走路姿势，“你们看，她走路都不自然，这就是证据！”
　　“这么好的姑娘，太可怜了！”水牛队的电蝠一声叹息。
　　“蝠姐，”BLUE阴阳怪气地笑道，“你又圣母心泛滥了吧！与其担心别人，还不如多关注你自己队里的考核，小心被我们超越了哟！”
　　“想超过我？没门儿！”电蝠白了她一眼，却不禁默默担心，这个小伤员的加入，恐怕会大大增加珍珠队被淘汰的几率，雪糕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对手，她不希望这么快就看到珍珠队离开训练营。
　　取完餐，珍珠队四人围坐在一起，木兰个子最小，食量却最大，大半盘都是肉菜，她吃起饭来好像饿了很久，丢掉筷子，直接拿个大铁勺大口大口呼呼啦啦，好像在抢一样，完全没有小女生的矜持，倒是很像个糙男人。
　　面对众人诧异的眼光，木兰笑笑，“下午的训练课程是什么？”
　　“木兰，”劳拉的视线总是无法避开木兰头上可怖的伤疤，“你这里，”她指指自己的脑袋侧面，一脸的惊恐，“是怎么弄的？看上去好严重！”
　　“没什么，子弹燎的，”木兰只顾大口吃饭，口齿不清地问道，“下午训练什么？”
　　劳拉还想问些什么，却被雪糕一个眼神制止住，如此严重的创伤，论谁都不会愿意提及的，木兰没有患上创伤应激综合症而强制退役就说明她已经很坚强了，何必再揭开那些痛苦的回忆呢！
　　“先是一些适应性的基础训练，好让你适应这里的节奏。然后是射击训练，晚饭后是理论学习。”雪糕答道，看着木兰的干练和对训练的迫切，她的心里已经从不能顺利毕业的焦虑变成另一种隐隐的担忧，但现在还只是担忧而已。
　　短暂的午休过后，珍珠小队加入初训班的新学员进行五公里慢跑，刚刚到终点，还不等众人休息片刻，雪糕一声令下，“目标射击场，跑步前进。”
　　这里与其他训练营最大的不同，就是以四人小队为单位进行独立训练，且根据每天的进度和考核实时调整后续的训练内容和强度。同时，小队内部一般也被分为突击、支援、爆破和狙击四个角色，小队成员除了要共同完成全科目的通用训练，还要根据每个人的分工，再分别进行各自科目的进阶训练。
　　珍珠小队虽然还在通用训练阶段，但是成员的分工已经基本确定，雪糕感官敏锐，有全局意识，是狙击手和队长，劳拉的专业技能出众，主要负责爆破，BJ人高体壮，最适合装备机枪进行火力支援，现在就差一个突击手。可是，雪糕千呼万唤等来的突击手，却是仅仅跑完五公里便累得虚脱的木兰，她能否胜任这个岗位，谁心里都没底。
　　刚到射击场，只见木兰噗通跪在地上呕吐了几口，一阵眩晕，无力地仰面倒下，大口喘着粗气，她的心脏狂跳不止。她实在是累坏了，五公里的慢跑早已超出她体能的极限，更何况她现在本就应该在医院用助行器慢慢练习走路，而不是跑到这深山老林玩儿命。
　　雪糕和劳拉赶紧上前，正要把她抬起来，送去医务室，木兰却摆摆手。
　　“不用管我，我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她气若游丝，却透着一股子倔强。
　　“你确定没问题么？”雪糕看着她苍白的脸上豆大的汗珠不停滑落，她根本就没有准备好，为什么她就算体力耗尽也不停下，训练才刚刚开始，她的身体就已经支撑不了，雪糕不能理解木兰为什么这么拼命。雪糕的担忧果然变成了现实，木兰是那种为了目标可以不要命的人，她这样迟早会拖垮自己的身体。
　　“没问题！”木兰缓了缓，慢慢坐起身，手撑着地面艰难地站起来，也懒得拍拍身上的尘土，“继续吧！我的射击位在哪里？”
　　“三号位。”一直冷漠地站在一旁的枪炮教官大声喊道。
　　劳拉扶着她跌跌撞撞走到三号位，她看到工作台上已经分解成零件的□□和压满9mm子弹的弹匣，两眼直放光。只见她身体前倾，靠着工作台站稳，拿起手枪零件，几乎没怎么用眼睛看就极其熟练地把手枪拼装完整，装上弹匣，上膛瞄准。整套动作一气呵成，要不是清清楚楚看着这个最多二十岁出头的小姑娘就在眼前，谁都会有一种错觉，会觉得这是一个摸爬滚打十几年的特种部队老兵。
　　“可以射击了么？”木兰问道，气息还很弱，眼神里却充满了坚毅。
　　“距离五十米，目标半人胸靶，准许射击！”枪炮教官大声命令。
　　“啪！”
　　一声枪响，三号位的显示屏上显示7环，木兰整个人因为后坐力往后一个趔趄，要不是劳拉在身后扶着，她早就被掀翻到地上了。却见她毫不在意，调整姿势侧身一支脚后退半步支撑着身体，再次瞄准。
　　“啪！”
　　又是一声枪响，10环，正中靶心！这次，她稳稳站在那里，已经完全适应了射击的后坐力和节奏。
　　紧跟着，又是一连串枪声，10环、10环、9环、6环......
　　木兰的手臂终于支撑不住而颤抖起来，后面的几发弹干脆脱靶，她的体能已经不能允许她继续射击。她索性取下弹匣，拉动套筒瞬间反手一把抓住弹膛里蹦出的子弹，放下手枪，大声喊道：“请求卧姿步枪射击！”语气中充满了不甘与愤懑。
　　“准许！五号射击位！”枪炮教官的声音依旧冷冰冰，对眼前病怏怏的小姑娘没有丝毫怜悯，却不露声色给她安排了最近的卧姿射击位。
　　她径直朝旁边的射击位走去，这里架着一把95式突击步枪，木兰慢慢卧倒，装上弹匣，拉动枪栓，瞄准，射击。
　　“距离一百米，目标半人胸靶，准许射击！”
　　“啪！”
　　一发弹落在一百米外标靶的8环上。
　　“啪！”
　　10环。
　　“啪！”
　　这一次，弹着点显示在两百米的标靶上，10环！
　　“啪！”
　　10环，三百米！
　　“啪！”
　　10环，五百米！
　　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那是狙击训练的标靶，早已大大超出了95式突击步枪的有效射程！
　　五百米开外，整个半人形标靶在95式的觇孔式机械瞄具里都只是远处一个小点，何况还要打中10环！在这个距离，在没有光学瞄准镜的情况下，射击全凭对枪的感觉，没有几万发弹的练习量和过人的天赋，根本不可能做到如此精准。
　　众人面面相觑，原来这丫头的枪法这么了得，要不是她体力太弱，整个训练营，就算是狙击专业的学员里恐怕也难寻对手。
　　雪糕忽然庆幸珍珠小队得到了第二个狙击手，而且这么厉害，下次射击科目考核绝对可以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直到木兰打光了一整个弹匣，雪糕看她实在是很吃力了，和劳拉一起把她强拉起来，扶到后面的帐篷里坐下。
　　“好了，你的射击成绩很优秀，现在你的任务是休息！”雪糕用命令的口吻说道，这个木兰现在可是珍珠小队的宝贝，一定要照顾好她。
　　就趁木兰休息的时候，珍珠小队其余三个人各自开始射击训练，之后又是一段五公里慢跑，可是这回雪糕不让木兰参加了，而是派她回宿舍整理内务。
　　晚饭过后，珍珠小队来到教学楼，根据昨天更新的课表，今天的两门理论课分别是法语和定向爆破。雪糕看木兰实在虚弱得很，让她回宿舍洗澡休息。
　　雪糕听着课，心里却陷入焦虑，木兰的射击水平毋庸置疑，雪糕从这丫头的沉着镇定之中看出她肯定还有隐藏的实力，在这训练营里恐怕没有对手。但是集训现在才刚刚开始，木兰就已经吃不消了，后面除了体能训练，还有很多科目没有展开，身为队长，雪糕不能全指望木兰一个人带动全队的考核，而木兰也不是超人，样样都能超凡出众，她急切地希望木兰的体能可以得到提升，却又十分担心她单薄的身体是否吃得消。
　　最终，她还是没有被荣誉冲昏了头脑，她不想勉强木兰透支自己的身体，去换来珍珠小队的进步，就算整个珍珠小队被淘汰，她也无怨无悔，看着眼前的木兰、劳拉和BJ，能遇到如此优秀的队友，雪糕已经很知足了。
　　木兰回到宿舍楼，端着脸盆毛巾去女生浴室洗澡，浴室里这会儿还没人，终于不用再面对别人惊惧的眼神。她脱下结了盐壳的衣服，露出青春朝气的身体上遍布的伤痕，空气中散发着泥土混合血液汗水的酸臭味。热水冲到伤口的那一刹那，她疼得一个激灵，这疼痛又很快消散，她不知道这是错觉还是伤口仍未复原的警示。
　　她下意识地咬咬牙，一边苦笑，一边撑着疲惫不堪的身体，洗去浑身的污垢。
　　等队员们都下课回到宿舍洗漱，木兰已经睡了一觉醒来，珍珠小队四个人挤坐在窄窄的下铺上互相讨论今天的训练。
　　“木兰，没想到你的枪法这么好！”劳拉最先发话，她好奇的脑袋都快跨过床铺之间狭窄的过道，凑到木兰的床前。
　　“还好吧！”木兰笑笑回答她。
　　“木兰，你的身体能坚持么？”雪糕问她。
　　“能。”木兰点点头。
　　“不要勉强，我们来这里集训，不是为了一时的荣誉，真正的考验在外面。”
　　“我明白，实战比这里要残酷得多。”木兰笑笑。
　　雪糕听完就后悔刚才的话了，木兰这满身的伤痕，足以证明她曾经历的战斗有多惨烈，这小小的宿舍里，恐怕没有人比她更懂什么是残酷。雪糕忽然有一种感觉，那就是，木兰其实不是来这里学习的，她是来进行恢复训练，来找回自己的状态。
　　“劳拉，”雪糕开始总结今天的训练，“你的射击成绩有进步，但是离合格还有距离，明天继续努力。”
　　“是，姐。”劳拉点点头。
　　“BJ，你的爆破课程落后有点多，自己利用课余时间补一下。”
　　“好的，姐。”
　　话音未落，门外进来一个身材高大的女学员，是BLUE，她先是狡黠地偷偷瞥了一眼靠近门口的木兰，然后笑着递给雪糕一张表格，“雪姐，这是明天的训练内容。”
　　“好的，谢谢！”雪糕接过表格，笑着问道，“你们队今天怎么样？”
　　“唉，别提了！”她撇撇嘴，一屁股坐到木兰跟前，“我们队那几个男生，简直蠢得要死，”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体能课和射击课还马马虎虎，可是晚上的理论课完全一塌糊涂！”
　　“别着急了，”雪糕一边安慰她，一边偷瞄了BJ一眼，心想男生果然都只会打枪，不是读书的料，看得BJ苦着脸偷偷低下了头，“不是还有别的课程嘛！继续努力，从别处再把分数赶上来。”
　　BLUE叹着气点点头，她眼光一转，坏坏地瞅着木兰，用肩膀碰了碰她的肩膀，“新来的小丫头，我叫BLUE，你叫什么？”
　　木兰被她宽厚结实的肩膀轻轻一碰，差点翻倒，却扶着床笑嘻嘻地回答她：“我叫木兰，你长得好结实啊！”好像很高兴的样子。
　　一旁的雪糕赶紧扶住木兰，冲着BLUE说道：“小妮子，你可不准欺负她哦！”说着把木兰揽在自己怀里，“木兰可是我们队的宝贝。”木兰自己都不好意思地呵呵直笑。
　　“知道，知道！”BLUE歉意地摸摸木兰的肩膀，好像在安慰不小心掉在地上的洋娃娃，“她下午的射击成绩全训练营的人都知道了，这水平比营里的几个头牌都差不了多少，下周的射击比赛免不了有人来挑战，你们可要加紧训练哟！”
　　“知道了，知道了！”雪糕的眼神不无自豪，“你赶紧去送训练表吧！完了早点回去休息。”
　　BLUE眨眨右眼，比了一个OK的手势，起身离去，高大的身形在走廊上拖着长长的影子。
　　雪糕看着手里的训练安排，果然，教务处给劳拉安排了好几天的射击加强训练课程，BJ的爆破课也在一天满满当当的训练间隙增加了补习课时，剩下木兰和自己依旧按标准课程进行训练。
　　安排完训练，雪糕和BJ回到自己床上，木兰刚躺下就沉沉睡去，雪糕翻起身看着她，心中充满了混合喜悦、敬佩和担忧的复杂情绪。

　　凌晨，下铺一阵轻轻的响动，雪糕猛然惊醒，周围没有异常，她偷偷起身，翻身看了看下铺。是木兰起床了，只见她轻手轻脚穿上作训服，慢慢走了出去，生怕吵醒队友。雪糕看了看手表，才四点钟，这么早，她这是要干什么？
　　等木兰走远，雪糕也轻轻换上衣服，悄悄跟了出去。借着四周昏暗的射灯，只见木兰跑上操场，一个人在漆黑的跑道上默默地跑起步来！
　　一圈，又是一圈，雪糕也被她所带动，进到跑道，跟着她一起跑。
　　不一会，劳拉和BJ也加入到跑步的队伍，岭南大山深处的夜晚星空斑斓，年轻的珍珠小队在广阔的操场上，无声地奋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