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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新婚(三) ...

  •   她的手指顺着温言的脖颈线条一路划下,停留在他的胸膛上打着圈圈。

      温言后背立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一下握紧了双手。

      萧辞再三试探,但是在男人的眼睛里,除了她以为会有的小心思戳破的慌乱,更多的却是狼狈和无助。仿佛祈求一般,温言半哽咽道:“殿……殿下,臣没有……”

      “没有?没有什么?”萧辞再问一次。她才不信这装出来的纯良。

      温言想躲,又被萧辞勾着衣领拉了回来。温言想要掰开萧辞的手,却只是被对方抓得更紧。两人拉扯,温言逃不掉,反而被她扯松了衣领。

      可是他越是一言不发,萧辞越是不肯轻易放过他。“这可是我们的洞房花烛,驸马想去哪里?”

      温言闭上眼睛。

      “你该去的地方,是床上。”萧辞才不在意他到底回不回答。她凑到他耳边,轻轻吻了一下。“是你自己去床上,还是我把你丢上去?你自己选一个。”

      满屋金红无风自舞,春宵一刻千金不换。

      温言躺在床上,感受到腰带被扯开,薄薄的里衣迅速传递着另一具身体的温度。

      “睁开眼睛,看着我。”萧辞左手按在他耳侧,俯身命令道。

      温言泛红的眼中避无可避地映出了另一个狭长的眸子。

      与温言的瑟缩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萧辞眼中没有丝毫转圜的侵略感。

      她眼尾微微眯着,烛火跃动其间,带着一种致命的吸引力。温言想要逃,但身体却僵硬到无法动弹。

      “温言,其实你今天表现的很好,我很满意。我希望以后,你也能像今天一样,乖乖听我的话。如果以后你想要女人,只要不做的太过分,我都可以给你。但是你给我记清楚,我身边的人,不是你能动的。”

      温言脑子里全是混乱的声音,他根本没听到萧辞在说什么,只觉得一只冰冷的手划过自己的下颌,又顺着身体一路下滑。“放了我……求你……求你放了我……”

      “都到这会儿了,才想起来求我?被陌生人压着,恶心吗?”萧辞一把扯下最后的一块遮羞布。“不过可惜,没人在意你的死活。过了今夜,相府公子才真正变成驸马爷!”

      温言手脚健全,明明是可以推开她的,但是他没有任何动作,而是再次闭上眼睛,咬着嘴唇,双手紧紧抓住床单,紧绷着等待不可抗拒的命运的降临。

      在他闭上眼睛的一瞬间,她没看到萧辞眼里一闪而过的诧异。这人好歹是相府公子,还真能被女人压在床上而无动于衷?

      冰凉的唇贴在耳侧,轻轻撕咬着耳垂。呼出的气流喷在耳蜗里,让温言从耳后一直麻到尾椎骨。

      “温言,如果你不喜欢,为什么不反抗?”

      □□声压抑着从喉咙中倾泻出来。

      温言说不清那一刻是什么感觉。好像将他按在床上的不是萧辞,而是恐惧和屈辱。他没有反抗,也不敢反抗。这巨大的情绪浪潮中,他觉得自己被一分为二,其中一个正看着另一个被压在床上,但是却无动于衷。

      温言闭上眼睛,让黑暗一层层一层层地包裹住紧绷到极限的意识。“放……放了我……”

      温言的声音只敢在喉咙里打转。他想躲不敢躲,想逃不敢逃,身体僵硬如石板,只能徒劳地祈求。

      “什么?我听不清。”萧辞故意又凑近了一点,想看看他到底是在演戏,还是真害怕。

      温言越是紧张,眼前的黑暗就越是浓稠。他用尽了全身力气,却依然只有一点蚊音般的哀鸣,带着一颗豆大的泪水一起涌出。“求你……放了我……”

      门外,凌玉和妙歌正双双等在门口。

      妙歌走到凌玉身边,笑容一下子就垮了。她把手里的帕子狠狠往凌玉身上一丢,道:“公主这招也太损了,竟然让我给驸马下药。吓得我一个劲给他赔笑,生怕他起疑心。”

      她一屁股坐在廊边的座位上,长长出了口气。

      凌玉接了帕子,随意叠板正了又还给一脸苦相的妙歌,轻声回了一句:“不下药怎么办,真去洞房花烛?”

      即便是大喜的日子,凌玉也依然是一身暗色短打,只在腰间系了一条红色腰带应景。她身材修长,斜斜地靠在公主卧房外廊柱上,脸上带着几份懒洋洋的笑,更愁眉苦脸的妙歌对比鲜明。

      妙歌和凌玉一内一外,真正是萧辞的左右手一样的存在。没有人比她们更得萧辞信任,也没有人比她们更了解萧辞。

      凌玉说的,妙歌不是不明白,但她还是忍不住抱怨道:“我知道殿下要试探他,可是殿下好不容易有了位驸马,我总盼着他们能夫妻一心。”

      妙歌略一停顿,又接着道:“虽然这驸马来历有些不明,但我还是盼着他能对殿下好些。”

      凌玉无所谓地笑笑。“来历不明?怎么不明了?进府前,他是如假包换的丞相公子。进府后,他就是大俞长公主唯一的驸马。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他都是身份尊贵,甚至你我都招惹不起。”

      妙歌不以为然。“那你说为这么多年,京城里竟然没人知道温相还有个儿子?”

      “哪个人家里还没有个拿不出手的孩子?”凌玉不屑地挑了一下嘴角。“温阙这种沽名钓誉的人,估计受不了自己有个这么平庸的儿子。说不定他还想借这次的婚事把这个碍眼的儿子送出去,眼不见为净。”

      “可是让他做驸马,他就不怕这儿子会泄露他的什么秘密,或者反过头来帮着殿下对付他?”妙歌反问道。

      “你看看那个畏畏缩缩一点骨气没有的驸马,你觉得他能干什么?而且这么多年温阙都不知道把人养在哪里,估计这驸马未必能提供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妙歌叹了口气,觉得凌玉说得不无道理。

      凌玉故做轻松地撞了她一下。“行了,别唉声叹气的,累了一天早点休息算了。”

      妙歌担忧地看了一眼已经暗下去的窗户。“再等会儿,别闹出什么事来。”

      “就这个驸马?十个他都伤不了咱们这位殿下。而且往年她心情不好,带回来的人多了去了,不都没出什么事吗?更何况这次你还给他下了药。”

      “你干嘛老盯着下药这档子事?”妙歌刚刚还苦大仇深,突然心思一转。“话说你不应该在陪秀印姑姑喝酒吗?”

      凌玉挠挠头。“哦,你说她啊。你给驸马下蒙汗药的时候,我拿了半瓶下她酒里了。现在估计送她的人都到宫门口了。”

      妙歌眼睛都瞪大了。“那可是太后贴身女官,什么东西没见过,你在她面前用手段?”

      凌玉歪着头看她。“那没办法,我看见太后宫里的人就讨厌,不想陪她喝酒。要不下次我们换换,我去给驸马下药,你来招架秀印姑姑。”

      妙歌一想到秀印那张死板的脸,顿时觉得后脖颈上一阵凉风。“算了,还是留给你吧。”

      屋外的人散了,屋内的萧辞从温言身上爬起来,看着旁边已经没了意识的温言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即便是在梦中,温言的眉头还是紧紧锁在一起,身子绷地很紧,好像还没从刚刚的惊恐中出来,又或者是陷入了什么新的梦魇。

      反正对方看不见了,萧辞也收了脸上不正经的表情。

      是不是真的吓到他了?萧辞一边这样想着,一边伸手揉了揉温言紧皱的眉心。

      刚刚都没来得及好好看他,这会儿安静下来,才发现他额头饱满,鼻梁高挺,唇珠丰润,侧面看去线条起伏得恰到好处,不多一笔,亦不单调,况且他肤色又白,就像……萧辞心里打了个转,像是河蚌吐沙时伸出的那一点白色嫩肉。

      满肚子算计的温阙能生出这样干净的儿子?

      萧辞心里不信。如果说他真的是河蚌,那这个怯懦驯顺的壳子之下,到底装了些什么呢?如果真的把他的壳子敲碎了,得到的到底是珍珠,还是满腹泥沙?

      面对得不到答案问题,萧辞只能以叹气来回应。反正来日方长,萧辞也不急在这一晚解决。她也是累了一天,没必要大晚上还跟自己过不去。

      萧辞对自己摇摇头,准备把他被解的乱七八糟的衣服统统穿回去。但是才一低头,就发现温言的手还紧紧攥着床单。手背上被烫红了一块,在一片瓷白的手背上分外扎眼。

      真烫到了?萧辞费劲将他靠近自己一侧的手掰开,想要看看他手伤得怎样了。

      可是才一把床单从他手里抽出来,温言就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温言抓人用的都是死力气,掰都掰不开。

      反正人正睡着,萧辞也没地方发火,只能任由他抓着,抬到了自己眼前。她这才发现刚刚被烫过的手指起了泡,这样一通折腾,有几个竟然已经破了。都说十指连心,但是现在血沾在萧辞手背上,温言却似乎没有知觉。

      疼都不知道说出来啊?这温阙是怎么教儿子的?

      这么漂亮的手指,天生就应该用来执笔弹琴,要是留了疤就太遗憾了。

      本着惜物的心,萧辞小心地吹了吹伤口,看温言没有反应,才盘腿坐在他身边,右手继续让他握着,左手手伸到床头,摸索着拿过早就准备好的烫伤药。

      手背泛红的一片不严重,还算好处理,手指却紧紧扣在萧辞手上。

      鲜红的血染在她皮肤上,但是萧辞却毫不在意。

      “乖,听话,松开点,我一只手没法给你包扎。”萧辞轻轻给他吹了吹手指。

      也不知道温言是不是真的听到了,稍微松了松手指。

      萧辞心里笑他:还真是听话。

      冰凉的药膏缓解了手指上的烧灼感,温言的手又松了一点,让萧辞终于得以解脱。

      “对对,就这样。松开一点。这样我才能给你包起来。今天包一晚,明天再包一天,然后这点小伤连疤都不会留一个。”反正温言听不到,萧辞说起来一点顾忌都没有,甚至不自觉拿出了宠小孩的语气。

      明明是被人伺候的主,但是这次难得伺候了一次别人。更难得的是,这包扎的活她居然并不陌生。

      一个个手指检查过去,泛红的便算了,只将起泡又破了的上药。包扎倒是还好,每每到了打结,她便有点笨拙。用牙咬着一头,另一头左手揪着,总算勉强能看。

      最后她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脖颈,又撇了一眼温言,见他终于不再皱着眉头。

      萧辞自嘲地一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弥补了自己这一晚做的孽?

      这问题温言自然不会回答,萧辞也懒得再想,只一头扎在枕头上,无视房间中这一片喜庆的红色,翻了个身,背对着温言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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