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洛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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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你怎么知道——你才第一次来阿斯加德，怎么可能构建得和真实的阿斯加德一模一样？”索尔难以置信地问。
“哦。”弄影人轻飘飘地将头发别在耳后，“因为这是根据你、弗丽嘉和奥丁的记忆构建的阿斯加德，当然很真实了。”
夏洛克躺在窗边的躺椅上，懒洋洋地晃着椅子，“够了吧？伊……影子，你差不多也可以撤离幻境了，我还想喝我的咖啡。”
“真正的好戏都还没开场呢。”弄影人懒洋洋地说，“我还拉了一个人进入这个幻境，你们猜是谁？”
“这还用猜？”夏洛克说，“是那个洛基，对吧？”
“完全正确。”弄影人说，“你们信不过洛基，那我们就亲眼看看他会怎么面对你们的死亡吧。”
“这还用试？洛基那家伙一定很开心。”索尔毫不犹豫地下论断，“我们死了，他就是王位的唯一继承人，他肯定开心死了。”
“那让我们拭目以待。”弄影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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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基醒来的时候，发现外面一片寂静。
牢房的结界被打开了，牢中空无一人，只有他对着没有犯人、没有守卫、门户大开的地牢愣神。
怎么回事？
但毫无疑问，这是个逃跑的好机会，但他得谨慎行事。
可是逃出去以后要做什么呢？
洛基感到了空虚。
但是至少现在，他拿回了自由。
洛基很熟悉阿斯加德的每一处，他沿着墙壁走出地牢，地牢门口没有任何守卫，但他还是迅速翻滚进灌木丛里，变成一条蛇游行前进。
才在灌木丛的掩护下前进了没多久，洛基就发现周围是阿斯加德人散落的尸体和肉块。
发生了什么？洛基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难以遏制地开始想，索尔怎么样了？母亲怎么样了？奥丁呢？阿斯加德人全死了吗？到底发生了什么？！
洛基发现，躲藏已经没有必要。
因为这里已经没有活人了。
他才前进不久，就看到了一只巨大如山脉一般的黑龙。匍匐在倒塌的建筑群间，它张开的口中有些鲜血低落，它金黄的眼瞳正在扫视四周，似乎在寻找新的猎物。
洛基意识到，黑龙盘踞的那片宫殿群……是属于弗丽嘉的。
他应该快点逃出这里，逃出阿斯加德，但他不知道为什么还是往母亲的宫殿赶去，他在廊柱间时而奔跑、时而躲藏，躲避着黑龙的视线。
地上的残肢碎块已经不止是阿斯加德人的了。洛基注意到，还有异族的尸体。
阿斯加德……发生了什么？母亲还好吗？
洛基踏入弗丽嘉的宫殿时，在门口发现了奥丁。
奥丁的心脏被他自己的长枪贯穿，已经完全失去了气息，他死了。
洛基不知道他应该是什么表情，他毫无防备地察看四周，没有人，黑龙已经闭眼酣睡，就像酒足肉饱后的野蛮人，它的呼吸就像雷霆的响声，洛基听着这危险、恐怖的呼吸声，单膝跪在奥丁的尸体前。
“……你死了啊，奥丁。”
洛基张了张嘴，五味杂陈，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到底是什么样的，他在废墟的残垣断壁间看着他憎恨的父亲的尸体，他曾经那么恨他，他无时无刻不想质问他，对他怒吼，试图博取更多的关注，或者博取……博取什么呢？亲情？疼爱？他一次又一次地失望，又因这失望而感到疼痛和空虚。
现在，这个世界上他最憎恨的人已经死了。
他是如此讨厌奥丁的偏执，以及那满腔野蛮人般直来直往的无情决断，他想起他小时候总是努力学习，魔法，剑术，为人处世，就为了博得奥丁一句称赞夸奖。
可奥丁的绝情以及对索尔的偏爱，让洛基觉得他年少时的努力成了一场笑话。
他终于意识到，无论他怎么付出，他都是无法从奥丁，从这个“父亲”的身上得到回报的。所以他开始恨他，就像他憎恨那个年少懵懂的自己。
洛基缓缓伸手，盖上了奥丁的眼睛，让他看起来死得更安稳些。
“……父亲。”洛基低语，“再见。”
他所有的恨，他满腔怨怼，他燃烧高涨的怒火突然就失去了目标，他站起身，抬手抹了抹自己的眼角，擦掉了一丝浅薄的泪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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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基他是……在哭吗？”索尔不敢置信地转头问，“他不是最憎恨父亲了吗？！”
“这恰恰说明你根本一点都不了解他。”弄影人说，“像他这种人，只会在周围没人的时候表露自己真正的情绪，他的情感是内敛的，从不外露，奥丁死了，他哭了，说明他心里是对父亲有感情的。”
“说得没错。”主祭人点头，“索尔怎么可能真的了解过他的弟弟？就他这大老粗的脑子？要我说，索尔的感情只有一茶匙那么少。”
“这话没错，索尔的感情只有一茶匙那么少！”简赞同点头，“他就是那种完全不解风情的直男，连哄人都不会，让他去理解那些细腻的感情？做梦吧。”
奥丁臭着脸被五花大绑地捆在地上，还堵住了嘴，弗丽嘉用言语安抚着他，而弄影人打了个哈欠，将面前的投屏放大，倒回，让他们看到了洛基的眼泪。
“看清楚了，索尔，这才是你弟弟的真实态度，奥丁死了，他一点都不像你预期中的那样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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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基突然有些害怕，他很怕他继续前进，看到的就是母亲的尸体。
他最爱的母亲，她还好吗？总是温柔地对待他，将他当做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样养大的母亲，她是不是也——
四处都静悄悄的，洛基走进室内，这里的一切都还保存完好，洛基看到桌上放着的短剑，顺手将它别在腰间，他在庞大的宫殿群中寻找生还者，但他什么也没找到。
巨龙的鼾声就像打雷，洛基继续前进，在游廊的拐角处，发现了索尔残破不堪的尸体。
真的很残破，数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一只眼眶是空洞的，他失去了一只眼睛，除此之外，索尔的手臂也断了一根，不知道哪里去了。
“看看你，哥哥。”洛基扯着嘴笑了笑，但他笑起来一点也不高兴，反而让他看起来像是想要哭出来一样，“多么狼狈啊，你一定是像个莽夫一样战死的吧？”
索尔的尸体当然不可能回答他。洛基有些好笑，他自言自语地绕着索尔的尸体转了一圈，“实话说，我从小就很羡慕你的勇气。”
洛基自嘲地笑了笑，“也很羡慕你的力气，但我学不来，我的天资不如你，我不擅长战斗。我那时候想，如果我变得和你一样，奥丁是不是就会多看我一眼了。”
“真是可笑……我怎么会有你这么愚蠢的兄弟？”洛基喃喃自语，“最终我果然不是你的亲生兄弟。”
“你从来不在意我的想法。”洛基说，“因为我是你眼中的弱者。”
“如果我比你强，制造出你根本解决不了的麻烦，你就会认真看待我了吧？”洛基蹲下来，摸了摸尸体的脸，“我是这么想的，幼稚到可笑，但最可笑的地方在于，这个方法真的奏效了。”
“你死在了这里，而我还活着。”洛基站起身，“真是让人感到空虚，没关系，我应该很快就会来陪你了。”
洛基站起来，踱步走过了游廊，“没有你们的世界，是那么无聊。”
“无聊透顶。”洛基头也不回地说。
他突然恶狠狠地一拳打在墙壁上，对着一堵没有生命的墙壁发泄自己的愤怒。
“我恨你。”
“我恨你。”
“我恨你！”
洛基的双手疼痛得发红，他快步回头，揪起索尔尸体的衣领，举起拳头，似乎想一拳打到他脸上。
“我恨死你了，哥哥。”洛基的声音在颤抖，“我恨你。”
那一拳终究没落下去。
洛基眼眶发红，他看上去似乎想要落泪，但他还是忍住了，没让眼眶里积蓄的泪水软弱地落下来。
他不知道前方还有什么等着他。
母亲的尸体吗？
他已经有些麻木了。
“该死。”洛基一边咬牙切齿地骂着极不优雅的脏话，一边动作轻缓地将索尔的尸体放回地上，“没有你们的世界还有什么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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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尔：“你们干什么？他说他恨我！你们为什么打我？！”
“因为你真是傻透了！”简锤了索尔没几下，手就给打疼了，“傻透了！你这混蛋！”
“我也有个妹妹。”夏洛克舒适地躺在躺椅上，“她小时候经常捉弄我，给我制造麻烦，但是你知道吗？她最讨厌我的朋友，因为我的朋友会把我从她身边抢走，而我，却总是因为她太小了而忽视她。你猜最后怎么着？她差点就把我的朋友给杀死了，我觉得你弟弟的感受和我妹妹是差不多的。”
“多么显而易见的事，笨蛋索尔。”弄影人轻飘飘地说，“他爱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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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洛基发现弗丽嘉的时候，他刚好赶上——
赶上抽出腰间的短剑，去抵挡敌人的袭击。
“哦？”敌人停了手，“一个冰霜巨人？”
那是一个高大的、身披斗篷的身影，看不清面容，只有声音听出来是个男性，他手中的弯刀匕首上正在淌血。
他的气息……很恐怖。
比奥丁还要恐怖。
与他为敌毫无胜算，洛基立刻就意识到了这一点。
但他还是挡在了弗丽嘉身前。
“洛基！”弗丽嘉被洛基搀扶起来，“你没事，太好了，你没事……”
“我第一次见到这么瘦小的冰霜巨人。”身披斗篷的高大黑影饶有兴趣地注视着他，“而你却叫这个女人母亲？据我所知，冰霜巨人应该和阿斯加德是世仇。”
洛基无言地握紧了剑。
“你太弱小。”黑影说，“我能毁灭阿斯加德，我也能毁灭你。”
“……”
“真有意思，会魔法的冰霜巨人。”黑影走近了几步，“我似乎听说过你，我听说，你懂得审时度势的道理，对吗？”
洛基勉强挤出个撒谎专用的假笑，“当然，阁下。”
黑影把手中的弯刀匕首扔给了他。
“杀了你身后的女人。”黑影说，“你看起来真有意思，我会留你一命，只要你杀了她。”
“那我怎么知道您没有在说谎呢？”洛基一边在身后给弗丽嘉比手势让她快跑，一边与黑影斡旋，“阁下，我已经被阿斯加德抛弃了，我恨这个地方，如果你能给我更好的生活，我没有理由拒绝，但您得开个价码。”
“你没有其它选择，不是吗？”黑影低沉地笑了笑，“我正需要一个出谋划策的人才。”
“出谋划策的人才？那您可找对人了。”洛基假笑，“不会有比我更好的选择。”
“作为你的诚意。”黑影大笑起来，“杀了那个女人，我欢迎你的加入。”
洛基握着那柄弯刀匕首，回过身去。
弗丽嘉没有逃走。
她看他的目光是那样的温柔，她低声说，“动手，洛基。”
洛基面无表情。
“动手，你能活下去。”弗丽嘉轻声说，“动手。”
洛基没有说话。
“怎么了？割舍不了你软弱的情感吗？”黑影将手搭在洛基肩上，“我可以帮你一把。”
于是洛基举起匕首。
——狠狠刺向了身后那个高大的黑影。他使用了魔法，将弗丽嘉推到十几米之外，而他自己，对上了那个仿佛不可战胜的黑影。
他的匕首被黑影凭空接住，他被那黑影扼住喉咙提起。
“真有意思。”黑影说，“你说你恨阿斯加德，却还要保护那个女人，为什么？”
洛基无力地感受着脖颈上收紧的力道。
“我怎么……知道……”洛基断断续续地说，“大概……我欠她的吧……”
洛基感受着脖颈上的力道再次收紧。
在窒息中，他苦中作乐地想，死亡就是这样的吗？
真没想到……他会死得这么窝囊。
死亡是什么感觉？
就像是现在这样，所有的色彩都从此淡褪了吧？
死亡最终侵蚀了他的所有感官。
再见了，母亲。
作者有话说第195章 洛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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