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史尔·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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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尼娅尽量不动声色地掩盖自己的情绪反应，但欧洛丝还是注意到了。
“你也觉得她太像人类了，是吗？”欧洛丝走上前直视着伊尼娅的双眼，欧洛丝的眼睛是绿色的，和伊尼娅的那种森林湖泊般的绿色不一样，那种绿色更浑重些，更像山岩上隐现的宝石，或是深沉的涡旋，叫人不由自主地想一头扎入其中，就像坠落向大地深处。
伊尼娅在这样的逼视中垂下眼帘，她知道她不用回答，她的微表情和肢体动作帮她回答了。
是的，42太像人了，而且越来越像，她刚出现的时候还没那么像，但自从她吃掉那些从游乐园得来的原力块的时候，她就越来越……像个真正的人了。
“我一直以来，都以为史尔和我一样。”欧洛丝说，“天生聪明，懂得很多知识，能一眼看透复杂的计算，可以快速阅读，观察力强，推理速度快，只是性格比较天真和善良而已。我曾以为她是我的同类，证明我在这世上并不孤独。”
“呃，欧洛丝，你和我认识吗？”42试探着问，“抱歉，但是我还没有经历过那些……那些事，我冒犯到你了吗？”
“变成人，史尔，变成人。”欧洛丝说，“你是一个人类，在我这里是。”
“啊？哦……伊尼娅，我可以使用艾薇的身体吗？”
“当然可以，史尔。”伊尼娅开启决斗模式，使用了艾薇伙伴卡，并让史尔入驻其中。
穿着巫师袍的白发小女巫站在林地上，局促不安地扭了扭脚尖。
“一点都没变，你一点都没变，永远都是这副年幼的模样。”欧洛丝跪下身，看着小小一只的艾薇，“我产生过疑虑，但我从没问过你们，史尔。”
“欧洛丝？”
欧洛丝抱住了她，用力地，近乎痴狂地。
“史尔。”欧洛丝轻声说，“史尔，史尔。”
史尔不明所以，慌慌张张地回抱她，“欧洛丝？”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欧洛丝轻声说，“最好的朋友。这二十多年来，我一直在想你……想念你……”
“我、我……”我可以和别人做朋友吗？我可以拥有我自己的朋友吗？史尔下意识扭头看向伊尼娅，却被欧洛丝用手掌蒙上了眼。
“史尔……”欧洛丝近乎呢喃着在她耳边说，“等你回到我们最初相遇的时候，你能和那个……那个愚蠢、自负、对这个世界充满绝望的我，做朋友吗？”
“可、伊……”
“嘘，不要问伊尼娅，不要问她。”欧洛丝捧着她的脸，轻声说，“我在问你，史尔，我问的是你，只是你，你愿意和我做朋友吗？”
“可我……我只是……”我只是个系统啊！我是为祂量身打造的附属物，连性格和心智都是被提前设定好的，我怎么能越过伊尼娅的意愿来答应你呢？虽然这个世界确实能在广义上算是个真实世界，你也能算是有灵魂的独立个体生命……
伊尼娅看向目光游移的麦考夫和夏洛克，他们都沉默不语，她又低头看欧洛丝，她看见欧洛丝眼角滑落的泪水。
如果这是伪装，那么欧洛丝赢了，她眼中的那种珍爱和期许是如此地……不容忽视。
仿佛她怀中的女孩就是她所拥有的一切。
孩子们都长大了，伊尼娅意识到，也都该长大了，42是她的系统，但他人眼中的史尔是个真正的人类，自从上次42变人去帮忙翻译泥雕画以后，就连达米安都不再把她看作可爱的神奇动物和伊尼娅的宠物了。
42真的只是个系统吗？她馋了会撒娇，累了会睡觉，生气时会闹别扭，偶尔还会疏忽大意以致于忘了扫描周遭环境，会高兴，会难过，会心虚，有自己的喜怒哀乐，能和其他人独立交流，和贾维斯、奥创这样的AI不同，她很显然地拥有着一种智慧生命所特有的东西，那就是独立的人格。
人类曾认为思考和学习是智慧生命特有的能力，当机器可以做到这件事以后，人们就认为，独立的灵魂才是人类的和类人生物的特点，伊尼娅不知道42有没有灵魂，但她如此近似于人，从思想，性格到行为都如此近似于人。
看着42被欧洛丝抱在怀中不知所措的模样，伊尼娅觉得也许是时候了。
那就这样吧。
“你自己决定，史尔。”于是伊尼娅这样说，“史尔·罗，你的新名字，如果你对这个名字不满意，也随时可以修改，我会尊重你的意见。”
史尔不知所措地张了张嘴，“可是、可是——”
“告诉我。”欧洛丝轻声说，“我恳求你，史尔，告诉我是或否。”
“我自己决定的话，呃，那，那我愿意，我们就是朋友啦！”史尔挠挠脑袋，“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伊尼娅给了我新名字，但是我觉得你是个很不错的人，和你当朋友应该很有趣，那个，我是说，嗯……你喜欢喝奶茶吗？我另一个身体正在喝奶茶……”
妈鸭好尴尬啊！但是欧洛丝露出那副表情让人怎么拒绝嘛！反正史尔是无法对着她的泪水说“不”的。
“我我我，我的朋友不多，也没怎么相处过……那个，你会喜欢梅莉丝的吧？虽然我不太理解你为什么把我当朋友……”史尔有些语无伦次，“这还是我第一次独自交朋友呢……感觉有点奇怪，但是也挺开心的……”
欧洛丝更用力地拥抱了她。
就这会儿，园艺师已经把追兵一网打尽。
“这结果还不错。”麦考夫说，“没我想象的糟，是吧，伊尼娅？”
“还不错？”伊尼娅指着林子里被裹成一团的敌人们，瞪着他说，“你说这叫还不错？你们发什么疯要玩追杀游戏？被子弹打到真的会死的！要是你们当场死亡那魔法都救不活！”
“没关系，我想体验真正的死而复生已经很久了。”夏洛克说，“追来的就这么些人？我还以为至少有……噢，糟糕。”
“光顾着说话，我们好像已经陷入一种十分不妙的境地了。”麦考夫假笑，“这是个埋伏，他们已经包围了我们，只是因为园艺师的神奇能力，还有欧洛丝蹲在地上，才没立刻动手。”
“瓮中捉鳖，说的就是这种情况，对吗？”夏洛克摆好架势，“我们没有武器，这游戏难度不低啊，麦考夫，希望你减肥的时候顺带练习了自由搏击。”
伊尼娅拉开活点地图一看，差点没气晕过去，包围他们的大概有上百人，每个都拿着枪，派了这么多人来追杀欧洛丝，可见他们到底有多忌惮她的头脑。
伊尼娅：“42……不，史尔。”
史尔抬起头，“在！伊尼娅，我们要动手吗？”
“我要使用哈利伙伴卡。”伊尼娅说，“我、主祭人和园艺师同时开启决斗模式，叠三个哈利在这里保护他们，可以吗？”
“当然可以！”史尔立刻点头，“叠！我肯定追着他们跑！”
三个巨大的蓝色护盾一起罩住了福尔摩斯兄妹，“你们给我安分地待在护盾里！”伊尼娅放出主祭人和园艺师去扫荡了，“我可在这盯着你们。”
枪林弹雨打在护盾上，基本都被弹开了。
史尔用艾薇的身体刚从护盾里探出个头，她就被一枪打爆了脑袋。
“好痛！伊尼娅，我想用卡珊德拉的身体！”蒲绒绒史尔气得脸颊鼓鼓，“罗恩的也行但是罗恩太脆了！”
“卡姐也很脆。”伊尼娅说，“但是也没关系，卡珊德拉，出来。”
套上卡珊德拉身体的史尔召唤了大面积的雷雨云，给摸近的敌方单位几个闪电下去劈晕了。
黑红色能量如同浓郁的云雾，主祭人快速扫过树林的时候，原地所在的敌人都化为了飞灰，连尸体都没留下，草木也在她狂暴的能量中化为齑粉，而园艺师的藤蔓圈住了很多敌人，把他们全都倒吊起来束缚住，等着主祭人阅兵一样扫荡而过。
“很有效率的魔法。”麦考夫称赞，“如果能再环保一点就好了，那些花花草草和树木都是……”
“你真的这么觉得，麦考夫？”夏洛克问。
“哦，当然不是，我只是在让自己保持最流行的政治正确而已。”麦考夫露出一个假笑，“我是个合格的政客，并且从未落伍。”
清扫完战场，抓住了领头的恐怖分子，主祭人和园艺师回到执政官身边，几乎是架着他们，把他们扔回了别墅内。
“史尔，扫描爆破物，排除威胁。”
“扫描完毕，没有爆破物，确定排除威胁，这里是安全的。”史尔被欧洛丝拉着手，亦步亦趋地跟着她，“已进行颅骨比对，此人是……”
“沙伏尔加武装的副头领，组织内斗的失败者。”欧洛丝接话，“被派来我这里送死的倒霉蛋。”
“行吧，交给麦考夫的人处理。”伊尼娅把人扔在一边，“现在我们来讨论一下泥雕画，我想你们在把它们当做诱饵之前，就已经想好了得到它们的方法了，对吧？”
“显而易见。”麦考夫闲适地躺在沙发上，“事实上，我已经全都拿到手了，伊尼娅，希望你能开出让我们满意的价码。”
“……史尔还不够吗？”伊尼娅抽抽嘴角，“好吧，麦考夫，你觉得梦石怎么样？”
“不错的建议。”
“还不够？”
“事实上，作为威森加摩法庭的成员，您能给我们提供的远比什么魔法物品来得有价值，执政官阁下。”
“无聊。”欧洛丝说，“麦考夫，你真滑稽。伊尼娅，麦考夫想要收回巫师用魔法隐藏和占据的土地，并入英国领土，而就算你不给他任何东西，他也会把你要的那些全部送给你的。最后你们交涉的结果会是——巫师领土问题，梦石和魔法护具，大型梦石工程以及蝙蝠侠的承诺。”
被戳破心思的麦考夫：“……欧洛丝！”
“这就是你们交涉后的最终结果。”欧洛丝抱着小小一只的史尔，抬了抬眼皮，“没必要浪费时间，我们还有事情要做，你的变种人问题还没解决，但这件事你最终会和雪颂剧团达成共识，这就是全部，时间有限，你们直接开始拟合约吧。”
这就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人吗……好可怕……
伊尼娅咽了口唾沫，“那……”
“史尔必须借助你的力量才能拥有实体，对吗？”欧洛丝抬眼，“让我成为你的私人秘书吧，执政官阁下。”
——啊？
——啊？？？
作者有话说第176章 史尔·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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