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我拉文克劳不当人了》听海潮

146、反天道

　　在蝙蝠电脑前敲敲打打的提姆回头看到两个小女巫从电梯里出来，抬手打了个招呼，“嘿，伊尼，还有梅莉丝。”
　　“提姆是红罗宾。”伊尼娅说，“提姆，以后梅莉丝会和我一起锻炼，父亲已经同意了。”
　　“我知道了。”提姆点点头，“你们要用电脑吗？我只是来下载些资料，也快弄完了。”
　　“不，不用，我们参观一下就可以了。”梅莉丝摇摇头，“你好，提姆，我是梅莉丝……霍格沃兹格兰芬多一年级。”
　　“噢……我知道。”提姆笑着说，“伊尼经常说起你，梅莉丝，她说你学东西很快，去训练场找达米安吧，他和迪克今天负责你们俩的训练。”
　　“迪克是夜翼，达米安是罗宾。”伊尼娅介绍，“不过达米安说话有些不太好听，你别放在心上。”
　　“谁说话不太好听？”达米安穿着罗宾装束从训练场门口转出来，“罗，霍普，快点去换衣服，我和格雷森都到了。”
　　于是伊尼娅将梅莉丝拉入巫师房间，再从主祭人那儿出来，跑去换了合适的运动服。
　　————————
　　伊尼娅意味着很多东西。
　　最直接的就是梦石的制造和使用，魔法护具的流通，以及雪颂剧团这个武装组织的态度。
　　即便伊尼娅本体加入了蝙蝠家，但这也不能掩盖她的其它标签，正义联盟的发言人，复仇者联盟的后勤专员，休斯敦的义警，霍普议员的养女，钢铁侠的学生，威森加摩法庭的成员，霍格沃兹城堡的契约者，泽维尔天才青少年学院的守护者，雪颂剧团包括神明在内的所有成员。
　　而据布鲁斯所知，伊尼娅还有一个不明身份在香港，据说和古一法师以及种花留守的修士有关。
　　崇尚正义却不在乎世俗意义上的法律，手段残忍却又十分合理，喜欢孩子，心地善良，护短，思维缜密，而且因为会复活所以完全不珍惜自己的生命。
　　但是这么多标签仍然无法定义伊尼娅·罗，或者说，罗对酒，不属于此世之人。
　　“我会留意帮你寻找你的世界坐标。”蝙蝠侠是这样对她承诺的。
　　而她不假思索地相信了。
　　她从来没有抛弃自己原本的名姓，说着拙劣的谎话，到处给予帮助，总是在保护他人，总是在用自己的命换别人的命。
　　绯红女巫已经被送回X学院，但伊尼娅仍然定时会去看她和嘉莉，当她决定自我牺牲去救旺达的时候，旺达甚至根本不认识她。
　　超人的善良基于他的强大与在乎的人的安全，但伊尼娅不一样，她本身拥有的东西并不多，但只要确认这件事值得，她就会尽她所能地把她能给的都给出去，如果要给这种行为定义的话，那就是“自我牺牲式的善举”。
　　布鲁斯叹了一口气。
　　他到底能对她制定什么样的反制计划呢？
　　就目前而言，布鲁斯根本捕捉不到她所拥有的那个异空间的坐标，这意味着只要在人类能够达到的地方，她都有可能出现，而对她而言，变一张脸易如反掌，就连X教授也无法窥探她的思想，更何况她的幻境目前世界上没有人可以挣脱，而主祭人的实力早已超越了普通人类能够企及的范畴。
　　事实上，伊尼娅说得很对。对于她，只有在她的脖子上安放炸药才能让人放心。
　　她……太像一个无所不能的多面的神了。
　　甚至于，随着时间流逝，她还会有更多的身体和更多的能力，她的学习速度也非常快，无论是对于魔法还是对于科学，她都有着超出常人的理解，而现在，蝙蝠家庭所做的，是在填平这个多面女神在世间唯一的弱点。
　　布鲁斯打开了训练场的监控，伊尼娅正在进行实战模拟，尽管身高有点影响发挥，但是她仍然打过了这一场。
　　她开心地大笑，和迪克说着什么，看起来平平无奇，但她就像一只织网的蜘蛛，许许多多不同的身份最终都归结与她这个核心，她联结着很多不同的势力和组织，但事实上，她所代表的的意义甚至比她本人更寡淡得多，因为她还能做到其他她没想去做的事。
　　而后世研究荣格的心理学家认为，蜘蛛是“太母”的原型，即完全理想伟大的母神形象——伊尼娅似乎正在接近这种形象，而“太母”则经常以负面面孔出现……不，打住，这不是他应该思考的范畴。
　　事实上，布鲁斯对她始终抱有怀疑，就像他对超人的怀疑，甚至他对于自己的怀疑一样，伊尼娅说的真的很对，对他而言，只有在她本体上安装遥控炸药才能令人放心，如果他更年轻偏激一些，这就是他会做的决定，不得不说，伊尼娅真的很了解他，尽管他们实际上只相处了半年不到。
　　但是他已经开始感觉自己老了。
　　很多人越老越固执，但是布鲁斯觉得自己反而看开了很多。
　　因为就算老了……蝙蝠侠也仍然是蝙蝠侠。
　　————————
　　“呼……这关好难……”伊尼娅一个横扫，又转而出拳，最后还是没能像达米安一样轻松将这些虚拟人形消灭。
　　“太慢了。”达米安无情地评价，“力量是你的弱点，你必须用速度补足，你还是不够快，出招不够果断，你总是在观察形势，判断该用哪一招，就是这些影响了你出招的速度，真正的战斗是不假思索的，你太缺乏经验，我觉得你应该再加大练习的强度。”
　　“还、还加啊……”伊尼娅瘫在地面上宛如死狗，“但是已经加无可加了，再加这具身体就承受不住了呜呜呜……”
　　“这就是为什么你的弱点那么明显。”达米安还是很严格的，“站起来，罗，再来一次。”
　　旁边迪克在教梅莉丝进行基础的呼吸，梅莉丝学得很认真。
　　布鲁斯在训练场上方的走道上看着他们，伊尼娅注意到了他，高兴地挥了挥手。
　　布鲁斯也朝她挥了挥手。
　　她仍有秘密，仍有谜团，仍有隐瞒。
　　布鲁斯抿着嘴唇，看着他的女儿从地上爬起来，进行第二次战斗模拟。
　　没人知道她的那些情报从哪儿来。
　　比如，杰森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被她叫破了身份，杰森当时以为她是因为认识蝙蝠侠才得知他的真实名姓的，但实际上不是。对于这件事，她自己的解释是，是她的姐妹或者长辈告诉她的。而现在，他已经完全证实了所谓的“姐妹”或者“长辈”完全不存在，那是个彻头彻尾的谎言，是一种说辞和推脱，但是大部分人似乎都没在意过这件事，他们都理所当然地接受了伊尼娅对他们的了解，接受了她本不该知道的秘密。
　　但是，她是怎么做到的？
　　她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不止是他的身份，还有食人魔汉尼拔的案子，她似乎预先就了解得详细透彻，事实上，据他的调查，伊尼娅是在得知汉尼拔·莱克特这个名字后才开始进行行动，她不但知晓汉尼拔犯过什么样的罪孽，甚至对威尔·格雷厄姆探员的精神状态了若指掌，事实上，已经被确认死亡的阿比盖尔也被她找了出来。她就像个无所不知的先知，提前洞悉了一切。
　　而实际上，她并没有任何预知的能力。她知道这一切就像是——她了解他们的生活，性格，隐私，爱好，像是个幽灵曾游荡在他们生活的琐碎切片之中。
　　就是这样的分寸和未能引起他警惕的相处方式使她更容易获得信任。
　　她为什么知道这一切？她又是怎么知道的？
　　————————
　　“好，就是这样御剑。”马晓云说，“隐息符贴好了吧？我们要做的是跨过这片海洋——一开始不要飞得太快，要留点力气——对，做得很不错——”
　　看着无边无际的大海判断方位是很枯燥的一件事，就算马晓云陪在身边，伊尼娅也仍然感到疲惫。
　　“修行就是如此，吃得了苦，磨炼了意志，才称得上一个修真者，那云顶之上的三十三天，朝圣者需三步一躬，五步一拜，方能登上云顶，拜见三清……”马晓云说，“但是三十三天关闭很久了，我也是听我师父说的。”
　　“晓云姐，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伊尼娅侧了侧头，“所谓的全民战天道，到底是什么意思？”
　　“嗯……怎么说呢，你知道，这个年代西方势强，而且世间几乎没什么灵气，导致越来越多的修真者寸步难进……”马晓云说，“你看，我脚下这把惊云剑，已伴我数十载，惊云有灵，加之我悉心养护，以天材地宝多次淬炼，使起来虹光赫赫，一眼便知其绝非凡品。而这样的剑，在百年前还能供我蜀山内门弟子人手一把，但在近代……技艺精湛的高品炼器师能做出一把都了不得了。”
　　“是灵气衰竭的原因吗？”
　　“正是如此，经我国中科院大能多次勘察研究，才发现自近代始，天道如今非但不产出灵气，反而日以继日地从这世间万物中抽取吞食，许多修士甚至因此跌落了境界。”马晓云说，“旧天道早已朽坏，那我们能做的，就是反了它，重新养育一个泽被苍生的新天道。这就是我们的最终决定。为了子孙后代的福祉，为了可持续发展。”
　　“反、反了天道？”伊尼娅睁大眼睛，差点从自己的婵娟上摔下去，“这要怎么反？！”
　　“我们国土上笼罩的雾纱……是一件很了不得的东西，没人知道它是怎样被凡间修士窃走的，它的面积远大于我国领土，而它的作用，是抵御旧天道强行降下的因果业孽。但是同时，它会以缓慢的速度吞食朽坏的旧天道……我们判断，这雾纱当是一粒‘道’的初种。”马晓云说，“还好我们国家人人都修炼，不然根本没有底气去和旧天道宣战……数亿修士以元神做饵，引旧天道降下触肢供雾纱吞食。这是一个非常冒险的方案，要是做饵的元神来不及进入雾纱内部，就会被旧天道卷走吃掉……故为‘全民战天道’。”
　　伊尼娅目瞪口呆。
　　“这、这要进行多久？要死多少人？”
　　“中科院给出的数据是百年内……雾纱的吞食速度忽快忽慢，有很大的不确定性……但最长也就是百年的事。”马晓云脸上露出一个笑，“而雾纱会毫不吝啬地将撕咬下的旧天道残肢化为灵气，滋养它庇护下的神州大地，现在已经十年过去了，我想现在国内应当是如百年前一般欣欣向荣的景象吧？”
　　伊尼娅只觉得自己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不由得回头，香港已经遥远得看不见了，但是她仍能看到那道穿破云层的雾墙，高高地伫立着，如此威严，如此坚定。
　　她感到自己眼眶有些湿润，抬手擦了擦，才发现她已经泪流满面。
　　她不知道这种情况会持续多久。
　　她只是知道，等浓雾散去，她的祖国将愈加强健。
　　马晓云递来一张纸巾，“擦擦眼泪吧，阿酒。”
　　伊尼娅点点头，接过那张纸巾擦了擦脸。
　　真好啊，在这个世界。
　　虽然她不知道天道具体是什么，又为什么只在种花国土范围内起效，巫师的魔力和灵气到底有什么区别……
　　但她就是感到格外的自豪。
　　“所以你知道我看到你的剑的时候，有多么希望你来修炼了吧？”马晓云笑了笑，“你的婵娟有灵，若是埋没就太过可惜了，实话说，近代已经很难打造出婵娟那样的剑了。”
　　“我此前都不知道。”伊尼娅轻声说，“我会更加珍惜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