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我拉文克劳不当人了》听海潮

108、丽莎

　　这里没有椅子，但地上铺了五颜六色的毛线织的地毯，所有人席地而坐，热热闹闹地向伊尼娅问问题，小普吉塔充当翻译，而丽莎则端来了一种略显油腻、撒着白芝麻的茶汤和切了片的番石榴。
　　入乡随俗，伊尼娅举着茶碗和人们碰杯。
　　有人问她：“知者，我昨天祈求了乌麦，我家的孩子怎么还没回来？”
　　伊尼娅：“……乌麦是什么？”
　　小普吉塔比比划划：“乌麦……乌麦就是乌麦！”
　　伊尼娅茫然：“啊？”
　　丽莎碰了碰伊尼娅的杯，对她解释：“这是一种抓回小孩灵魂的仪式，这里的人认为，孩子生病了是灵魂跑丢了，要举行乌麦仪式，让孩子的灵魂回到身体里，病才会好……不过别担心，我已经给那孩子喂了药，他只是有些低烧而已。”
　　“看来你在这里生活了很久，丽莎。”伊尼娅笑着说，“我好像闻到了生死水的味道。”
　　由于生死水很好配制，看书自学过做魔药的伊尼娅一闻就闻到了，尤其是其中加热后艾草的香味——她可熟悉艾草的味道了，但并不是因为她闻过艾灸的味道，而是因为她前世在家乡吃艾饼从小吃到大，那是一种客家传统点心。
　　“那是这里的萨满给的，我最近总睡不好。”丽莎用本地语言向其他人说了几段话，似乎回应了那个发问的母亲，又转头对另一个人说了一些话，转过头来问：“鲁拉姆想问你，你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哦，我是种花人。”伊尼娅说，“我在为我的组织办事，怎么了？”
　　“你的组织？”丽莎肉眼可见的紧张起来，一只手不由得探向被纱裙遮掩住的大腿上的枪套，“你难道是……”
　　“愿雪鸟的光辉照耀你们。”黄莺抚着自己的心脏微扬起头，露出修长的脖颈，“我来自雪颂剧团。”
　　摸着枪的丽莎一愣。
　　她没听说过这个组织。
　　但还好不是九头蛇，太好了。丽莎暗暗松了口气，同时打发自己的儿子去找她的毛线篮——她打算表示一下她的善意，虽然她没听过那个组织，但如果可以得到这个陌生女巫的好感……
　　下一秒，她就听到黄莺直截了当地说，“我在寻找九头蛇的踪迹，你们有什么线索吗？”
　　伊尼娅扫视一圈，只看到丽莎的表情紧张起来，其他人都因为听不懂英语，而纷纷转头看向现场唯一的翻译——丽莎。
　　“黄莺小姐，能容我询问……”丽莎的声音努力保持了平静，她绕开九头蛇的话题，询问：“雪颂剧团……是一个什么性质的组织？我是说……我只是有点好奇，我从来没听过这个名字。”
　　“我们是以能使人死而复生的雪鸟为信仰的剧团。”虽然是昨天刚建的。
　　“能使人……死而复生？”
　　“我们相信雪鸟有使人死而复生的能力，也是和平的象征。不过我们现在还在扩张期，成员也没几个，我们的信条是：‘为了更多的生命。’某种意义上来看，也算是民间的超级英雄组织。”黄莺笑了笑，“而我们和九头蛇是敌对关系，准确地说，我是奉行我们剧团的信条来这里救人的。”
　　丽莎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来救人的，太好了，不是敌人。
　　她躲在这个与世隔绝的聚落里，所有人都以为她已经死了，她只想平静生活，现在又有了自己的孩子，她是半点不想再和那些秘密沾上边了。
　　她苍白着脸笑了笑，转头对其它因纽特人翻译黄莺的话，聚起来的人都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又有人问：“雪鸟是什么？”
　　是一种不存在的动物。伊尼娅想。
　　“是一种传说中的生物。”伊尼娅说，“祂能带来和平与安全，祂能庇护我们。”
　　就在这时，小普吉塔抱着一只草编篮子跑了出来。
　　在座的人们都了然地笑了起来，如果伊尼娅能听懂他们在说什么的话，她会听到他们说：“丽莎，你又织了新东西吗？你可真厉害，我很喜欢你上次给我织的小口袋。”
　　丽莎从篮子里取出一只毛线织成的、巴掌大的小袋子，“这是我做的最有种花元素的东西了，黄莺小姐，请收下它吧。”
　　这东西不在手里是最安全的，她没法把这种东西托付给以前的朋友，她试过销毁它，但又总是犹豫，最终，她眼前有了一个选择——在这么多年提心吊胆的、与世隔绝的生活以后，她看到了一个选择。
　　就算黄莺其实是九头蛇的人，那么她来到这里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了。眼前穿着黑旗袍的少女看起来很友善，是个女巫，甚至拥有一头只会接纳善良之人的独角兽，她看起来不会毁灭这个聚落或杀死她……她总算能把这个东西交付给别人了。
　　这东西就是她的催命符，让她日日夜夜睡不安稳，尽管她强壮的丈夫为了她，几乎天天都将猎枪放在床底，因为她神经质地害怕的可能到来的灾难……
　　这一切的源头，就是它。
　　入手是沉甸甸的质感，这个小小的、巴掌大的毛线包里装着东西。伊尼娅不动声色地收下这只编织精美的小包，低声道谢。
　　她已经看清楚了丽莎将小包递给她时，深藏眼底的如释重负和一些仍未褪去的恐惧。
　　伊尼娅伸手握住丽莎颤抖的手指，“谢谢你，丽莎，我会小心处理它的，它是什么秘密吗？”
　　看着面前少女不似作伪的柔和面容，丽莎握紧了黄莺的手，“是的，一个天大的秘密。”
　　她说这句话时，用的是连她儿子也听不懂的德语：“请带走它吧，那是砍掉一个头，再长两个头的怪物所害怕的东西，我曾是他们的一员，但我再也无法忍受了……”
　　这句话被42-4录了下来，并给伊尼娅翻译了一遍，所以伊尼娅听懂了。
　　这个隐喻已经非常明显了——九头蛇所害怕的东西。
　　伊尼娅点点头，将手腕上温热的淡蓝色镯子褪下，给丽莎戴上，“这是我的回礼，它会在危险时刻庇护你，至少子弹是没有那么容易击穿它的。”
　　丽莎感激地点点头，却褪下这个镯子，呼唤她的儿子来她身边，想将它戴在小普吉塔手上。
　　但是这只镯子是依照女性的手腕大小做的，小普吉塔甚至都已经比丽莎还高了，他的手当然怎么都挤不进去。
　　“妈妈……？”小普吉塔茫然，“这是知者给你的东西呀，应该你戴着，你看，它和你的手腕多么合适。”
　　丽莎摇着头，有泪水从她眼角滑落。
　　正在茫然的因纽特人们看到丽莎流泪，立刻就担忧地凑了上来：“丽莎？丽莎？知者对你说了什么不好的话吗？知者为你占卜了吗？丽莎？你还好吗？”
　　看着丽莎攥着镯子的手指已经发白，伊尼娅叹了口气，伸出手，将那个镯子重新戴在丽莎手上，“不要急，谢谢你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我。”
　　那个镯子上可是还镶嵌着梦石的——给马甲戴的装备当然都是最好的。
　　伊尼娅从手袋里取出两条项链，将它放在丽莎手心，“这是给你儿子和丈夫的，还可以抵挡很多次伤害。别担心，我还得教你要怎么用它制造幻境，别怕，别怕。”
　　丽莎抹掉眼泪，点点头，颤抖着手将一条项链戴在儿子身上。
　　“儿子，别摘下它，要一直戴着，不许摘，这是……是知者的祝福。”丽莎眼眶微红，“无论发生了什么，都别摘下来。”
　　小普吉塔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转头乖巧地朝黄莺喊了一声，“谢谢知者！”
　　“你可以告诉他们，因为我预言你家会有灾难，所以给了你和你的家人祝福。”伊尼娅说，“这样听起来比较合理。”
　　丽莎点头，对围在她身边的因纽特人们用本地语言说了些什么。
　　“知者预知了我们家会有血光之灾。”丽莎是这么说的，“我太害怕失去儿子了，所以才哭了起来……知者给了我祝福，不用担心，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小普吉塔一脸信服，周围的人们也都一脸信服，足以得见丽莎的话在这个聚落里多有分量了。
　　他们又聊了一会儿，外边有个苍老的声音喊着丽莎的名字：“丽莎！丽莎！”
　　同时有铃铛摇晃的声音响起。
　　“是萨满来了。”丽莎笑着说，“是这个聚落的萨满。”
　　那个腰间缠着铃铛，穿着巫师袍的身影掀开门帘，然后顿住了——那是一个身形瘦小的老者，脸上都是浓密的胡须，他看清黄莺的脸后不由得后退一步：“短袖旗袍……你、您是雪颂剧团的右护法？”
　　……这人谁啊？
　　等等，他怎么知道黄莺是剧团的右护法？
　　“我认识你吗？”黄莺面色冷肃地问。
　　“哦，您不认得，您当然不认得我，我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仰慕者……我是萨满自然学校的毕业生……您可以叫我沙吉，我们这里的人都没有姓氏……十几年前，我曾四处游历，进行我的萨满旅程……抱歉，我是六十多岁才觉醒萨满力量的……”
　　老萨满沙吉驻着手中的杖，在丽莎身旁坐下，“我有幸见过您战斗的英姿……就在魁地奇世界杯那儿，我和一些外国朋友在那儿搭起帐篷，然后天上出现了食死徒的标志……我看见您的飞鸟振翅……”
　　还没有经历过那些事的伊尼娅尴尬地抽了抽嘴角。
　　“长话短说，我是来找九头蛇的基地的，你们谁有线索吗？”黄莺的面色仍然平淡，“我来救人的。”
　　沙吉立刻转头看向了丽莎，“丽莎以前是九头蛇的科学家，她应该知道具体位置。”
　　丽莎也点点头，“是的，我知道具体的坐标……在西北方向那座山的半山腰。”
　　“请告诉我，我这就通知执政官去踩点。”伊尼娅说，“不久以后，复仇者联盟也会前来帮忙，将那座基地连根拔除，请你们这段时间不要上山，我们会解决好一切。”
　　“感谢您愿意为我的族人们消灭那些恶人，黄莺小姐。”沙吉说，“他们曾引起过一场雪崩，埋没了我们以前的居所和很多族人……”
　　“那是什么性质的秘密基地？”伊尼娅顺口问，“军事基地？”
　　丽莎摇摇头：“不，是研究基地，专门研究变种人……”
　　专门研究变种人……
　　拿到了坐标的执政官立刻收起雪橇，乘上火弩箭，往丽莎所说的位置飞去。
　　蓝闪蝶这边也立刻去找了史蒂夫。
　　“我的朋友执政官要去救詹姆斯·巴恩斯，顺便剿灭九头蛇的秘密基地，那里有很多被当做实验品的变种人孩子，消息绝对可靠，队长，我们要加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