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我拉文克劳不当人了》听海潮

107、因纽特人

　　敢对独角兽开枪，看来对方没有神奇动物的基础知识。
　　伤害独角兽得来的血液可是被诅咒的，甚至是一种剧毒，而如果想要获得独角兽的祝福，那么就得得到它的善意，让它心甘情愿地送你受祝福的血液，那才是真正珍贵的、有价无市的东西。
　　黄莺的雪橇和独角兽双向奔赴，刚一靠近，黄莺就立刻给她和神奇动物们套了层盔甲护身。
　　决斗模式下，她的生命是按照血条算的，不会因为一枪爆头就毙命，而身上的铁甲咒也没有被再次攻击的迹象。
　　射击停止了，看来对方是能交流的存在。
　　黄莺把独角兽后足上的捕兽夹拆下来，给它施了个白鲜香精回血。
　　然后她就抚摸着独角兽的鬃毛在原地等待——等待开枪的人出现。
　　等了几分钟，她才在不远处的树林中看到两个人影朝她靠近，对方大老远就挥手打招呼，伊尼娅也伸出手摇晃，高声用英语问好。
　　看来没有恶意。
　　很快，一高一矮两个包裹严实的身影就小步跑到了黄莺面前。
　　万幸的是，他们会说简单的英语，用不着42翻译。
　　“它。”较高较壮的那个男人指了指纯白的独角兽，“是你的？”
　　伊尼娅摸着独角兽点头，“对，是我的。”
　　“它，没有拴绳。”猎手说，“会跑掉。”
　　“它听我的话。”伊尼娅说，她比比划划解释，“不需要拴绳。”
　　“那，我，普吉塔。他，小普吉塔。”猎手指指身边的少年，“我儿子，你呢？”
　　“我叫黄莺。”伊尼娅说，“你们在打猎吗？”
　　“对，打猎。”猎手说，“我的……呃，夹子，夹子夹了它。”
　　伊尼娅递上被她取下的金属捕兽夹，“你说的是这个吗？”
　　“对，这是夹。”猎手也比比划划，“它，伤了。我们在，很近地方，打猎。”
　　“没有伤，我治好了它。”伊尼娅说。
　　“什么了它？”猎手抓抓脑袋，“你，什么？”
　　他身旁的少年用一种她听不懂的语言对猎手说了什么，然后转头用更流畅，但仍带口音的英语说，“我们的夹子夹中了它，我们的夹子很厉害，它是怎么被治好的？”
　　“魔法。”伊尼娅摸了摸独角兽的毛发说，“这是我的独角兽，这些是我的狗。”
　　她示意了一下雪橇上拴着的大块头，三头犬宝宝的体型可不小，因为它们成年后会长得比人高大很多，三头犬已经差不多有黄莺的腰那么高了。
　　三头犬一呲牙，少年就后退了一步，显然有些害怕，“这些狗真的听你的吗？”
　　“当然，我会魔法。”
　　“那你是巫师？”
　　“是的，我是个女巫。我在这附近找东西，抱歉妨碍了你们打猎。”
　　少年和他父亲又说了几句她听不懂的语言。
　　老猎手立刻挺直身体，朝她行了个古怪的礼，“知者！”
　　伊尼娅：[42？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42懒洋洋打哈欠：[他们应该是信萨满教的因纽特人，在萨满教徒的认知里，巫师也就是萨满，这个称呼的字面意义为‘带来知识的人’，所以意译成英语后，他们叫你知者。]
　　原来如此，伊尼娅还是第一次听见这种叫法，也第一次接触因纽特人，感觉有些新奇。
　　老猎手又问：“知者，找，什么？”
　　伊尼娅：“找有人的地方。”
　　有人的地方说不定可以打听到秘密基地的位置，任何基地与建筑，都是由工人建造的，有建筑师，有工人，那工人就得吃喝拉撒，就算建好后把工人都灭口了，那设施建造期间工人日常活动的时候总会被附近的原住民发现——而且建造大型建筑的声响可不小，原住民不可能对此一无所觉。
　　当然，如果九头蛇丧心病狂到把所有工人加上附近的原住民全杀掉，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来，我们家。”老猎手比划着，“有人。”
　　“如果你们要找有人的地方，那我们的聚落就有不少人。”少年说，“知者，你想来我们聚落做客吗？我们聚落里也有一个知者。”
　　伊尼娅点头答应，“你们想坐我的雪橇吗？呃……普吉塔和小普吉塔？”
　　小普吉塔的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我可以坐吗？这些三只脑袋的狗拉的雪橇？”
　　“当然可以，雪橇足够宽敞。”伊尼娅挨个拍拍三头犬宝宝的脑袋，然后跨上雪橇，“你可以坐在前排给我指路，你父亲可以坐在后排。你们的猎物可以放在最后面放行李的地方。”
　　少年转头急急向老猎手说了一段话，老猎手也连连点头，父子俩一同朝伊尼娅行了个礼，将背负的猎物用粗绳绑在雪橇的行李架上，然后轻手轻脚地乘上了雪橇。
　　“没事，随意坐吧，我的雪橇很结实。”看着他们小心翼翼的模样，伊尼娅有些好笑，“你们的聚落在哪个方向？”
　　“知者，这附近有我们布置的陷阱，用来抓野兽的。”小普吉塔说，“我们绕开那边，我们走这条路……知者，你操控这些狗不用缰绳吗？”
　　“不用。”伊尼娅拍拍身侧的独角兽，“走吧，动物们。”
　　顺着一条隐秘的小道下山，越是往山下走，气温就越高，周围的白雪也在逐渐化开，露出长了些小花的褐色冻土。
　　那真的是一个建在山脚的小聚落。
　　身姿矫健的独角兽首先抵达，被伊尼娅施了漂浮咒的雪橇也一路滑了下来，停在了这个小小聚落的外围。
　　小普吉塔站起来，对着兽皮搭成的帐篷群里大喊：“有一位女知者来到了这里！”他又换回本地语言喊了一遍。很快，黄莺和她的召唤物们就被赶来的因纽特人包围了。
　　山脚的气温大概有二十几度，裹着厚衣服热得要命，伊尼娅挥挥魔杖，身上的防寒服就褪去收好，放回巫师房间，露出了其下回廊旧梦的焕新款黑色旗袍。
　　她拎着一只手袋，手里拿着栗木魔杖，墨绿发丝垂落肩头，身上黑色短旗袍上的绣样流光溢彩，就像上面的鸟儿会冲破布料飞出来。
　　“女知者！”小普吉塔惊讶地喊，“我还以为你是英国的巫师！你说话的腔调很像英国人的。但你长得更像亚洲人，和我们一样！”
　　“我是种花的巫师。”伊尼娅说，“你看，我身上的旗袍是来自于种花的。”
　　“可是，呃，种花……我从没见过种花人，我们的萨满说，种花人去另一个更好的世界了。”
　　“你就当我是一个例外吧，小普吉塔，你们的猎物这么多，要不要我帮你们处理？你们的收获可真不少，光是这只鹿就要烤不少时间。”
　　“不，不烤，长辈们喜欢吃生肉。”小普吉塔说，“但我妈妈喜欢炖熟的。”
　　生肉……可是明明熟肉更好吃啊。伊尼娅想。
　　但她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只是面色如常地点了点头，决定尊重这里的习俗。
　　因纽特人们围着她和她的动物们，用伊尼娅听不懂的语言交谈起来，有不少人想去摸独角兽却又不敢，而三头犬宝宝看起来太可怕了，有几个孩子吓得躲在了大人后面。
　　“没关系，小普吉塔，告诉他们，我的动物不会伤害他们。”伊尼娅说，“我想来你们这里打听点事情，有什么方便讲话的地方吗？”
　　“来我家吧！”小普吉塔说，“我妈妈是从外面来的，她是这里的老师！”
　　普吉塔已经把绑在雪橇后的猎物都取了下来，他先是朝伊尼娅行礼，然后说：“我，打猎的东西，要分给族人。”
　　“我明白了，谢谢你，普吉塔，你去做你自己的事吧。”伊尼娅说，“我想和这里的人说说话。”
　　小普吉塔翻译了她的话，老猎手听罢点点头，招呼着几个男人一起，拖着猎物消失在几顶兽皮帐篷之后。
　　于是，对她抱有好奇的几个因纽特人在一番比比划划的善意问候以后，一同跟在了小普吉塔后面，打算去他家做客。
　　“妈妈的朋友会定期给我们带来一些东西，比如猎枪和子弹。”小普吉塔蹦蹦跳跳走在前头，向伊尼娅解释着，“还有我没见过的食物，我妈妈是从外面来的，她会讲英语，她会讲很多很多故事，我们没听过的故事，她还想送我出去上学，但是我不想离开聚落，俄语说的也不好。”
　　小普吉塔一直叽叽喳喳地说着，绕过两个帐篷，再走段距离，伊尼娅就看见了一个看起来更高，更结实和美观的帐篷，两道白纱在门帘前垂落，小普吉塔掀开门帘，请她先走进去。
　　伊尼娅笑了笑，从手袋里掏出几颗糖，递给小普吉塔，“谢谢你帮我带路，其实不用对我那么尊敬的……”
　　“知者是厉害的人！”小普吉塔说，“我们尊重知者。”
　　其它因纽特人也纷纷点头，用生疏的英语叫她，“知者！”
　　“普吉塔？儿子？有客人吗？”帐篷里的人问，“快让客人进来。”
　　伊尼娅弯腰走入这顶帐篷，却发现帐篷里的空间比外面看上去的要大很多，真的大太多了，伊尼娅察觉到，这里被施了空间扩展咒，不仅如此，这里走进来能看到一道木门——木门，出现在帐篷里！太奇怪了！
　　并且，此前在外面看到的因纽特女性都穿着普通的衣服，就是……普通人的衣服，她们和普通城市里的人穿得没什么区别，但主要都是方便活动耐磨耐脏的类型，而小普吉塔的妈妈不一样，她穿的是——白大褂。
　　伊尼娅不由得一愣——白大褂？
　　白大褂？？？
　　那件白大褂看起来很旧了，上面还有淡黄色的污渍残留。
　　“妈妈！”小普吉塔跑过去，但被女人推开了，她的英语说起来更加流利：“等等，儿子，我把实验服脱掉你再抱。”
　　女人脱下白大褂挂在架子上，露出其下洗旧了的黄色纱裙，她踮脚抱了抱自己的儿子，“你爸爸呢？”
　　“爸爸去肢解猎物了！妈妈，你看，大家都来做客了，而这个女知者，她是一位巫师！”
　　“哦？女巫？啊，恕我失礼，你好，我是丽莎。”
　　“我是黄莺，很高兴见到你，丽莎。”
　　黄莺不动声色地扫视了一遍丽莎，主动伸出手和她握了握，并毫不意外地发现她的手上都是硬茧——42扫描了一遍，告诉她这双手上更多的是枪茧——还是那种小型手枪留下的茧，而非猎枪留下的。
　　枪茧？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