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他又不开心》八野真

5、今天他又不开心

　　韩星野眼神清亮，足够坦荡，似乎真的毫无其他企图，只是在指摘阮棠，你撒谎。
　　怎么会有人会对自己的灵感来源不感兴趣。

　　“换位思考。”阮棠认真地想了想，“我可能不会愿意出现在你的歌里。”

　　韩星野：“为什么？”

　　“毕竟我写的故事最终是Happy Ending，而你的歌。”阮棠盛面的动作微顿，斟酌道，“有种不顾别人死活的凄惨。”

　　阮棠：“你为什么只唱那么惨的歌？写点快乐的歌，比如叠个千纸鹤，再系个红飘带，愿善良的人们天天好运来……”

　　“好吵。”
　　“……哦。”

　　韩星野端走其中一碗面走去餐桌边，阮棠跟在他身后，在他对面坐下。

　　她真的很饿，只是一碗简简单单的方便面外加荷包蛋，阮棠都感觉好吃得惊为天人。

　　“这面真的好吃？”

　　阮棠边吸面条边点头：“好吃得感觉舌头都要香掉了。”

　　韩星野咀嚼速度很快，尤其是浸泡着汤汁的面条，格外绵软顺滑，阮棠感觉他没怎么嚼就咽下去了。他吃饭又快又干净，阮棠盛的汤水还是很多的，韩星野却一滴都没有洒出来。

　　反观她这边……

　　阮棠心虚地抽了张纸巾默默把桌子擦干净。

　　等韩星野吃完，阮棠的桌子也擦干净，她抬头，恰好看见他头顶的黑色进度条缩了一小截，停在65的位置。

　　“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就你召唤我这件事谈谈。”阮棠说，“这是我第二次被召唤你面前。第一次你的头顶是红色进度条，写着烦躁值。这次你的头顶是黑色进度条，写着悲伤值。”

　　“那么据此判断，是在你情绪极度不佳的情况，我才会出现，且只有你能看见我。”

　　韩星野微不可见的挑了下眉梢：“这么说，你是上天派来拯救我的天使？”

　　阮棠忽略掉他语气中的讽刺，“首先，我能确定，我是个人。”

　　“其次，不可否认的是，我因你而来。”

　　韩星野眼皮微动：“谢谢，我不需要。”

　　“现在的状态影响我们彼此的生活，最好找办法解决。”阮棠分析道，“我们应该尝试找到我被召唤过来的时间、条件，以及如何离开……”

　　“这些需要你配合。”

　　“比如今晚，你是为什么情绪低落？”

　　不知道是不是时间太晚或者熬夜写了太久剧本，阮棠恍惚间看见韩星野的神色晦暗一瞬。

　　他看向挂钟，“太晚了，我去睡觉。”

　　阮棠情急之下抓住他的手腕：“你不和我分析原因，我们怎么才能结束召唤？”

　　他手腕很凉。
　　像一块薄薄的，不堪重负的冰。

　　“你深夜出现在我家，用我的电脑，吃我的饭，我也破例允许你睡我的房子。”韩星野声音渐冷，“我已经足够配合。”

　　“明天我还有通告，现在需要休息。”他回头瞥向她，“请你配合。”

　　阮棠不能理解韩星野急转直下的情绪，却也适时地松开了手。

　　她没有指责韩星野，虽然自己是被召唤的那个人，但根据繁忙程度来说，更受影响的应该是对方这个公众人物。

　　阮棠端起两人吃完的碗筷，准备拿去厨房清洗，听到韩星野硬邦邦的声音响起：“不用收拾，明天有阿姨来。”

　　紧接着是砰的关门声。

　　阮棠把碗筷放进水池，看着紧闭的房门，抿紧唇瓣。

　　他还真拧巴。

　　///

　　翌日，上午九点。

　　阮棠悠悠从沙发上转醒，下意识拿起手机看信息，却先看见了被置顶的提醒：

　　【今天你写完十万字了吗？】

　　！！！

　　阮棠翻身从沙发上跌落，顾不得疼，赶紧打开茶几上的笔记本电脑。
　　还好，屏幕上的word文档还在，熬夜写出的剧本都好好地保存着。

　　阮棠长出一口气，她的心脏可经不起第二次没保存的惨剧。

　　等把文档保存进自己的邮箱，阮棠才发现电脑旁边贴着一张便利贴。

　　【有事先走，这是我的微信号，方便联系。】

　　阮棠按照便利贴上的号码添加韩星野的微信，那边没过几秒就通过了。

　　韩星野：醒了。
　　阮棠：嗯，谢谢昨晚的收留，我现在准备走了。

　　韩星野：好。
　　阮棠：等等，为什么我还在你家。我记得上次嗖的一下就回到宿舍了。

　　韩星野：不清楚。
　　阮棠：难道距离太远影响施法吟唱？

　　韩星野：……在忙。

　　阮棠没再多说，而是坐在沙发上思索。

　　为什么她没能自动回去？是不是昨晚韩星野去睡觉之前，悲伤值还是很高的缘故？

　　那么这是不是意味着，他不恢复状态，她没办法离开韩星野？

　　在星光之夜上，阮棠记得韩星野头顶的进度条由红色变成了蓝色，然后她就头晕目眩地回到了外面的红毯签到处。

　　似乎韩星野变开心了，进度条就会变成蓝色，她就能回到原来的地方。

　　可如果是悲伤值没能被逆转成平静情绪，那她现在应该出现在韩星野面前才对。

　　正当阮棠困在深深的思索中时，门口的密码锁忽然滴滴响了两声。

　　阮棠顿时警铃大作，感觉浑身上下的汗毛全部紧急就位。

　　他的助理？经纪人？还是真有传说中的私生饭？

　　阮棠四处逡巡也没见个能藏身的地方，门即将打开时，她忽然放轻松了。

　　她是被召唤过来的，别人都看不到她嘛。

　　上次那个小花温绘，影帝沈澈都没看见她，这次也是一样。

　　下一秒，阮棠看见穿着某家保洁公司工装的中年女人走进来，看向她的方向愣了两秒。

　　阮棠感觉，有点……不妙。

　　“您好，我第一次看见韩先生家里有人，您是他女朋友吧，长得真好看。”保洁阿姨把随身工具放在一边，“我给韩先生做保洁已经好几年了，明白他们的规矩，您放心，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的。”

　　说完，她走进厨房开始干活。

　　阮棠耳边回荡着保洁阿姨安抚的话，心中的震惊波澜壮阔。

　　怎么和上次，全不一样了。

　　是因为韩星野不在的缘故吗？

　　她定了定神，走到厨房边，解释道：“我和韩星野不是男女朋友关系。”

　　保洁阿姨连连点头，满脸懂的都懂的神情：“明白，您是韩先生的未婚妻？韩先生保密工作确实做得很好。”

　　阮棠想要解释，但随着对方打量的目光，她看向自己身上的睡裙，感觉越解释就愈发显得欲盖弥彰。

　　她没有其他衣服在这里，只能等到保洁阿姨清理完才离开。

　　接下来的两天阮棠没有联系韩星野，十万字试稿的截止日期在即，她没空去想韩星野的事。

　　终于在截止日期当天下午，阮棠把最终修改完的试稿发给面试的工作室。

　　对方的速度很快，当晚就给阮棠发了通知：

　　【恭喜面试者阮棠，你已成功进入最后一轮面试，请明日上午九点携带身份证、个人简历和作品集，至宁山东路32号参与总监终面。迟到取消面试资格。】

　　阮棠收到这条短信时，正和岑言在外面吃火锅，岑言刚去调料台调了一碗麻酱小料，回来看见阮棠眨巴着星星眼，朝她晃手机屏幕。

　　“啊啊啊不盐老师！我通过笔试了！”

　　“我的天，你也太厉害了！棠棠你真的不考虑来网文圈发展？以你的手速，轻轻松松碾压榜单，更新量一骑绝尘。”岑言扫了桌上的二维码，“嘿嘿，今天双喜临门，再加两盘牛肉。”

　　阮棠看向岑言：“不盐老师还有什么喜事居然是我不知道的？”

　　她潇洒地拨弄头发，朝阮棠挑眉：“我在晋江上最新连载的一本书，反响特别好。有好多读者在评论区嗷嗷待哺，我有一种我的文字被需要的感觉。”

　　阮棠举起橙汁：“不盐老师cos和网文两开花，迟早成为跨界大触！”

　　岑言：“棠棠明天面试加油，再带一个好消息回来！”

　　吃完火锅，阮棠和岑言去了附近的商场。阮棠没有正装，岑言只有用来cosplay的制服，都不适合明天正经向的面试。

　　阮棠去试衣间试衣服，出来时看见岑言眉头紧锁坐在沙发上等她。

　　“你这是什么表情，出事了？”

　　岑言噼里啪啦地在手机上打字，气愤道：“还不是韩星野的舅舅！人渣！败类！遭天谴去吧！”

　　阮棠听见韩星野这三个字，瞬间警铃大作，生怕自己穿着还没付款的衣服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

　　那她一定会被警察局通缉，然后被勒令把衣服钱还上，在看守所里蹲个十天半月，最后被送到科学怪人的实验室做研究生命体一号。

　　阮棠警惕：“他怎么了。”

　　“他舅舅联系后援会，想让我们出一部分钱赞助他儿子出国念书。不然就要闹上热搜。”岑言几番深呼吸才勉强镇定情绪，咬牙切齿，“互联网乞丐要饭要到姑奶奶面前来了。”

　　阮棠：“那这事韩星野知道吗？”

　　“不知道，我们在群里商量也不想让他知道。”岑言冷哼，“闹上热搜？他平日里上热搜的时候还少吗？”

　　“我们资助他儿子出国，那以后他儿子给我们后援会集体养老？真是垃圾中无法分类的特色垃圾，傻B得有特色。”

　　岑言很少这样生气，更别说飙脏话了。阮棠见自己现在还站在这儿，说明韩星野还不知道这件事。

　　“别生气，也不要给他眼神，否则他更嚣张啦。”阮棠眨眨眼，“换个角度思考，他舅舅这样频繁地闹上热搜，韩星野肯定清楚，也肯定没让他如愿以偿，不然他怎么会联系你们呢？”

　　“韩星野没当‘扶舅魔’，说明他头脑清醒，值得开心呀。”

　　岑言：“……你的逻辑说不上哪里不对劲，但……还得是你！我的小太阳棠棠，听你分析完我瞬间消气了。”

　　“今晚棠棠美女的全场消费，都由本人买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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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周日休息一天，存稿，斯米马赛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