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老攻不爱我了》碎碎面

18、流星

　　进入十二月，学生间最受欢迎的话题就是圣诞节的文艺表演，以及那之后谁要跟谁表白。
　　空气里同时弥漫着圣诞的肉桂味儿，以及恋爱的酸臭味儿，融汇成十二月独属于诺丁学生的青春气息。

　　黎璃和甘雅达也蠢蠢欲动，作为诺丁中学各大汇演的常驻嘉宾，他们每年的表演都绕不开一个人——周天王。

　　他们俩是周天王的死忠粉，这些年已经将周天王的那几首流行歌曲翻来覆去地唱烂了，观众们也从原来的兴致勃勃到如今的毫无波澜。

　　可今年不一样：在一个平平无奇的周一傍晚，黎璃告诉甘雅达，这次的汇演他们不唱周天王了，他们要创新！

　　“创新？”放了学的操场，甘雅达将半张脸都缩进长款羽绒服的领口，问“，怎么创新，咱们今年唱林天王或者陈天王的歌？”

　　“不！”黎璃握着扫把，一脸深沉地摇摇头，“今年咱们自己写，唱自己的原创！”

　　旧时空里，黎璃和甘雅达一同在一档选秀节目中胜出，作为组合出道。

　　黎璃一直致力于创作自己的音乐，无奈效果平平。出道九年，他一共创作了三百多首歌，大部分都被公司以“没有市场”、“不够大众”、“没有传唱度”为由打了回来。

　　偶尔有几首通过，直到正式发行，黎璃才发现其中自己的创作只保留了几句。然而作词和作曲上却只有他一个人的名字，并以此大言不惭地帮他冠了一个“原创音乐人”的称号……

　　黎璃想，既然能重来一次，他就要原原本本地呈现自己的创作——从文艺汇演开始一直到和周天王站上同一个舞台，演唱他独立创作的音乐！

　　“问题是怎么创作啊？”甘雅达问，“咱们俩谁都没有系统地学过这些。”

　　黎璃早就想好了，安排道：“我不是会弹钢琴嘛，我来作曲，你来填词怎么样？”

　　甘雅达惊讶：“我来填词吗？”

　　“对呀，就把你平时给于邶写情书，写你俩的同人文那个劲儿带到歌曲创作上，”黎璃开导他，“周天王不是还写过《黑色毛衣》，你写个《粉色毛衣》怎么样？”

　　甘雅达展开联想，羞赧一笑：“那周天王不是还唱过《可爱女人》，我能不能写个《可爱邶邶》啊？”

　　黎璃敲他脑门，“当然不能！”

　　“让一让。”没留神，程似锦已经拿着扫把扫到他身边，黎璃悻悻地笑了一下，讨好说：“大部分都是你扫的，这边我来就行了。”

　　程似锦停顿，含笑说：“别了，你还是跟甘雅达讨论一下《可爱邶邶》吧。”

　　黎璃“哎哎”地跟上，慌慌张张地解释，“这不是白天下课了达达得抓紧机会找于邶说话，我们才把讨论挪到放学的嘛。”

　　“别生气呀。”黎璃软声哄着程似锦，手里麻溜地清扫操场。好在如今树上的叶子都掉净了，大大缩短了他们每日打扫的时间。

　　甘雅达站在原地，打量着黎璃。最近黎璃很奇怪，不再一下课就去找程似锦说话了，但却总在偷偷观察程似锦。

　　有时候程似锦跟他说话，他还会莫名其妙地脸红。虽然他后来解释“有点热”，可现在是十二月，初雪都下了，能热到哪去呢？

　　所以结论就是，黎璃最近很不正常，大概……是思春了。

　　趁现在没有外人，甘雅达凑到黎璃身边，问他：“梨子，你是不是背着我有喜欢的人了？”

　　黎璃这边才刚勤奋了两下，闻言猛地停住，脸颊又一次红了，“你你、你说什么呢？！”说完话，他还不忘侧头看看程似锦，怕他听得到，又怕他听不到。

　　甘雅达用臂弯勾住黎璃的脖子，“坦白从宽，上次不是你自己说的吗，那个又可爱又让人心疼的人，是谁？”

　　黎璃拼命挣扎，“什么谁不谁的，快把我松开！”

　　“那你每天脸红什么？”甘雅达分析，“我觉得这个人就在咱们班，暗戳戳地喜欢人家还不让人家知道，只会每天对着人家脸红，这不像你啊梨砸！”他收紧手臂，要挟道：“快说，究竟是哪个女生撬开了我们梨子的小情窦？”

　　余光里，程似锦也停下动作，好奇地看过来了。黎璃羞得不行，拍打着甘雅达的手臂，“你先松开我！”

　　“不松，你招了我才松。”

　　“招个屁！”黎璃宁死不从，“那你勒死我吧。”

　　甘雅达下定决心，一定要从黎璃口中撬出个人名来，箍着黎璃的脖子转圈圈，一边道：“你说不说，说不说，不说我明天就告诉邶邶，我俩一起猜！”

　　黎璃有点失去平衡，但嘴硬得狠，被转得七荤八素了都不吱声。

　　“行了，待会他该难受了。”黎璃脑袋向下，只听到头顶上方传来程似锦的声音，“我都打扫完了，你快把他松开，赶紧回家吧。”

　　甘雅达不松手，问：“同桌，最近你跟梨子走得那么近，你猜猜梨子是暗恋上谁了？咱俩帮帮他？”

　　黎璃拧着胳膊要打甘雅达，“你快给我松开，我嗓子疼。”

　　程似锦没回复，走过来松开甘雅达的胳膊，将黎璃从桎梏中解救出来，问：“难受不？”

　　黎璃揉着脖子，脸又红了，说：“不难受。”

　　都这样了还看不出来，那甘雅达那么多本爱情小说不就白看了，他一脸坏笑地靠近黎璃，逗他：“哟，梨子，大冬天也热了，都脸红啦！”

　　黎璃怒视，甘雅达便朝着程似锦递了个眼神。结果他还没来得及戳穿，便接到了程似锦飞来的一计眼刀，“还不是你一直勒着他，憋成这样的……”

　　那之后，甘雅达和黎璃谁都没再提起程似锦，不过甘雅达会默默帮他们制造很多相处的机会，平时找程似锦讲题，也时常提两句黎璃，再观察他的反应。

　　而黎璃则开启了一场让甘雅达着急上火的暗恋。不大敢跟程似锦对视，但又不想离开他身边，多一眼忐忑，少一眼想念，每天的心情都十分复杂。

　　.
　　周三晚上练棍，学长见黎璃心不在焉，问他怎么了。

　　黎璃挤出一个微笑，说他在紧张圣诞汇演的事，又问学长今年要演什么。

　　徐云鹤算是诺丁的风云人物之一，长相优越，学习突出，人又亲切随和，毫不夸张地说，精武社团里的一半女学员都是为了看看徐云鹤才来报名的。

　　他的表演一直是汇演的压轴节目。去年他们班排了场话剧，其中有场借位吻戏，尽管男女主角间隔了小一米，和他搭档的“朱丽叶”还是在顷刻间成了全校女生艳羡的对象。

　　徐云鹤想了想，说：“大概还和去年的一样吧，我们毕竟是毕业班，学校希望不要让排练占据太长时间了。”

　　“哦~”黎璃将声调拖得很长，“那学长今年还有吻戏哦！”

　　“你少开我玩笑吧，”徐云鹤无奈地笑，提醒他，“阿姨跟你说了吗，周六晚上我们两家一起吃饭哦。”

　　当然没说。在他们家，那两个大的参加的各种饭局从来都不会提前通知这个小的。林霖女士都是拎上他直接就去，才不管会不会打扰他的时间。

　　黎璃点点头：“嗯，我妈跟我说了……那学长咱俩周六的白天和晚上都能见面啦！”

　　徐云鹤撅着嘴打趣：“怎么，你还不愿意？”

　　“哪有？”黎璃甩甩头发，“我高兴着呢。”

　　周六的天气不错，上午的户外拉练结束，黎璃和学长打了个招呼，带着小樱离开公园。

　　尽管霸凌事件已经过去，程家的外债也请了，黎璃仍坚持送程似樱回家。

　　他是这么想的，把小樱送回家后，正好还能看看程似锦，然后自然而然地在他身边度过一个下午。

　　谁知走到半路，小樱接了个电话，然后又说要去市图书馆学习……

　　自打他春心萌动，对待周围的人和事也更敏感了点，总能关注到一些平时总被忽略的细节。

　　黎璃点点头，“去吧，但是晚上要早点回家哦。”

　　程似樱笑着挥手，“梨子哥哥再见！”

　　“诶，小樱啊，”黎璃叫住她，“今天又绑了粉色发带呀？”

　　“嗯……”程似樱的脸上闪现一丝尴尬，“就是，觉得它挺漂亮的。”

　　黎璃点头，“的确很漂亮，不过小樱更漂亮。”

　　程似樱脸红了，说“谢谢”，蹬蹬跑走了。

　　细想下来，每次双截棍训练，小樱都会在头发上用粉色丝带绑个蝴蝶结……这个举动似曾相识，就好像甘雅达每次来找于邶，都会在嘴里喷上薄荷味的口喷；他自己每次跟程似锦说话，都忍不住侧头，强调自己更加漂亮的左脸。

　　人都是这样，总想在喜欢的人面前表露出自己最好的那一面。

　　小樱走后，黎璃掏出手机，给程似锦打电话。

　　程似锦正在学习，文艺汇演之后就是期末考试，他必须考到年纪前三才能拿奖学金。

　　黎璃说：“程似锦，你现在赶紧来市图书馆。”

　　程似锦没兴趣，拒绝道：“我在家也能学。”

　　“哎呀，”黎璃着急，“你妹可能要早恋了，你管不管？”

　　·后记·

　　白天筹备圣诞汇演的自作曲，脑细胞消耗严重。
　　夜晚入睡，黎璃果不其然梦到了在旧时空里那段艰苦创作的日子。

　　一次次投稿被拒让他心灰意冷，那点创作热情也消失殆尽。程似锦陪他熬了很多个大夜，第二天清晨又匆匆去上班。

　　一天程似锦给他送来晚餐，无意间说到：“白天在店里听广播，上面说肖邦的《小狗圆舞曲》就是从他的情人乔治·桑的小狗身上得到的灵感，听一听好像真的能看到一只追逐着自己尾巴的小狗呢。”

　　优质的爱情是灵感的养料，情人能助燃灵感的火花。

　　后来连黎璃自己都没意识到，他在Darling第二张专辑的同名主打歌《稀有流星》里写。

　　“在千百颗流星之间遇见你，是黯淡黑夜里稀有的侥幸。”

　　当然，后来这句话被公司改得面目全非。更改后的歌词，黎璃一句也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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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17章章末的那句“静下来想你，觉得一切都美好得不可思议”是王小波写的，再强调一下引用嗷，抱歉没有立刻标注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