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乖》柒耳

7、007

　　陆望跟在最后，低着头一级一级看着擦的油光发亮的台阶。好在是虚惊一场，他现在还记得刚在门口看见陆姨的那一刻，心都差点跳出来。

　　“小望，你是不是也知道我要问这事？”陆夫人扭头看向最后面的陆望，“别否认，你刚看到我就像见了鬼一样，没做亏心事，你不至于。”
　　陆望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他无从解释，因为陆衍最清楚他刚才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想到这里他看了他哥后脑勺一眼，他哥知道他这么在意那杯橙汁是什么意思吗？
　　陆姨都看出了他的做贼心虚，他哥呢？知道他到底是为了什么做贼心虚吗？
　　陆望一直盯着他哥的后脑勺，就这样一路到了客厅。

　　“你们俩坐下。”陆夫人指了指沙发，颇有要一番严刑逼供的架势。

　　陆望早就收了盯着他哥看的视线，听到陆姨的话，规规矩矩朝着陆姨指定的地方坐下，还乖乖巧巧地喊了一声：“陆姨。”
　　“现在别卖乖。我不吃这套。”陆夫人说，然后又指向自己的亲儿子，“坐下。”
　　陆衍在陆望旁边坐下。

　　陆望感觉自己的心不规则地跳了一下。
　　但他没有太多时间体会这一刻的欢喜和纠结，陆夫人的审问已经开始。

　　“周明和周林最近见了几次？你们俩谁来说。”陆夫人在两张脸上左右巡视，看来看去只觉得怎么都这么帅，不愧都是她养大的。
　　“别装聋作哑。陆衍，你先来说。周明这段时间都跟你在一起，你先说。”陆夫人指了一下陆衍。

　　“一次。”陆衍的回答要多精简就多精简。
　　陆夫人又转向陆望，“你呢？”
　　陆望伸出一根手指，也说：“一次。”
　　反正跟着他哥说不会错。

　　陆夫人看了看两人，又问：“谁主动找得谁？”然后陆夫人一指陆望，“这次你先说。”
　　陆望看了看他哥，奈何他哥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别看你同伙，我不会给你们串供的机会。”

　　“你还真以为你在审犯人啊？还串供？”陆鹏飞喝了口茶说，“随便问问得了。”
　　“那你是不知道周明他妈这两天伤心成什么样了？我在的时候都哭了好几回了，我不在的时候还不知道哭了多少回。”说到这里陆夫人也没了刚才的和气，看向沙发上坐着的两人，“你们俩不许帮着隐瞒！”

　　陆望一颗心凉了半截，还有半截本身就在土里，没机会凉。
　　“陆姨，是凑巧，没有谁找谁。”陆望开了口，不管是第一次还是第二次都是。

　　陆夫人又指向自己儿子，“你来说，是巧合吗？”
　　陆望没给他哥出声的机会，又开了口，“陆姨，真的是巧合，那次是我和周林哥去和品牌方吃饭，没想到会那么巧。”

　　“小望？”陆夫人狐疑地看向陆望，“你？”
　　“对不起陆姨。”陆望垂头丧气说，“那天的品牌方是想占周林哥便宜的，周明哥可能看出来了，才会把大家都聚在一起。”

　　陆夫人：“可是他们俩——”
　　“周明已经在和那个女孩子联系。”陆衍插进来说。

　　犹如晴天霹雳，陆望倏地看向他哥，“你说周明哥他？”
　　陆衍轻描淡写地看了陆望一眼，然后收回了视线。陆望像是收到了什么指令一样，也坐正了位置，只是低着头的眼里很飘。

　　“你是说真的？”
　　只是从尾音里，陆望都感觉到了陆姨的开心。

　　审问就这样无疾而终，陆姨已经去给自己的好闺蜜打电话。陆鹏飞也跟了过去，客厅里只剩下陆望和陆衍两个人，彼此靠的很近，但当中那一点距离就像是一条天堑把两人隔开。

　　“哥，你刚才说的是真的？”
　　“哪一句？”陆衍问。
　　“周明哥和那个女孩子联系的那一句。”陆望说。
　　“假的又怎么样？他们俩有机会在一起吗？”说完陆衍就站起来走了，也离陆望越来越远。

　　陆望抬手遮了一下眼睛，是啊，说得没错，假的又怎么样，他们没有机会在一起。
　　他用力抹了一下眼睛，然后起身走出了别墅。

　　楼上陆衍就站在书房窗口，书房地理位置良好，可以看见从门口到大门的那一段路，陆衍就这么看着陆望一步一步走出别墅，然后给司机打了电话。
　　看到司机接上人后，才转身走向桌前办公。

　　心情已经跌到谷底的陆望已经没有心情思考为什么司机会这么恰好地出现在他面前，他现在想的全都是刚才发生的一切，真实又虚幻。
　　回到家里，陆望就把合同签了，然后打了一个越洋电话给王哥，要求提前进组。

　　王晓东像见了鬼一样把这事跟周林说了，周林伸手从王晓东手里拿过手机，跟对面说：“发生什么事了？”
　　陆望没想到能听到周林的声音，卡壳了一下才说：“没事，只是发现我哥真喜欢事业型的，所以我要拼一把。”

　　这么多年，周林对陆望有一定的了解，这根本不像是没事的样子，反而是非常有事。但他来不及追问，陆望已经一句挂了就把电话挂了。
　　王晓东拿过自己的手机，迟疑地问：“这不会出什么事吧？”
　　周林也有点担心，但还是说；“给他点时间让他自己消化，提前进组也是一个散心的办法。”

　　陆望拿着王哥发来的联系方式联系了人，收拾完行李助理司机正好到达楼下，整个过程严丝合缝，多一点空余都没有。

　　“哥，你怎么想到提前进组了？是不是去剧组能帮助你背诵剧本？”小助理有点话唠型，车里太安静他不得劲，总要弄出点动静来。
　　“你哥我是去逃难。”陆望说。
　　“哦。”小助理不明白陆望要逃什么难，但是不妨碍他继续唠嗑，一直把陆望唠到睡着。

　　说是进组，但是除了搭建的工作人员，半个跟拍戏有关的人都没有。场景指导到是一抓一大把。
　　“哥，这是个大剧吧？”小助理逛着逛着说。
　　“你王哥会给我接小剧本吗？”陆望不快不慢地走在路上，“看来是个古装剧。”
　　“合着您还没看一眼剧本？”小助理感叹道。

　　早上在睡觉，中午回陆宅吃了个饭，下午就到这破地了，他能有什么时间看剧本。
　　“你知道要拍的是什么剧吗？”陆望问。
　　“嗯，双男主的剧。”小助理说。

　　陆望某根敏感的神经跳了起来，看向旁边的小助理，“你说什么剧？”
　　“双男主啊。”小助理不明所以说，“而且和你搭戏的还是新蹿红的小生，演技很好的。”

　　陆望当即打了一个越洋电话，等对方一接通，他就问：“你给我接双男主的戏？”
　　“对啊，有什么问题？”王晓东说。

　　陆望没什么问题，他只是想到了他哥，第一反应就是他哥不会允许他接这样的戏，但是现在，陆望一贯的逆反心理上来了，你越不让我干什么，我就越干什么。
　　“没问题。有机会多给我接两本。”

　　小助理以为陆望这通电话是要去兴师问罪，没成想会有这么一个结局，“哥，你没事吧？”
　　“没事，走，去里面看看。”陆望说。

　　陆望带着助理逛了一下午，一直到了饭点才回酒店。接下来两天陆望也是这么过的，听说他这行为还传到了导演耳朵里，还狠狠夸赞了他一番。
　　“哥，听说导演这两天会来带投资商来参观，你要不要再表现表现？”
　　“我是爱表现的人吗？”陆望问。
　　小助理在心里点点头，说是的。

　　“既然导演这两天要来，明天开始我们就不来了。”陆望边走边说，这地方再大也经不住他这么逛，已经没什么好逛的了，除非这两天能新冒出一些地儿。
　　“不过导演来正常，怎么投资商也要来？”
　　“不清楚，打听到的消息好像是投资商突然说要来，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这话陆望听过就忘，没什么目的地的在圈子里到处乱逛，不知不觉已经绕了一圈到了门口。太阳也从高空落到了地平线的位置。
　　看着那边有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在过来，陆望才把那句听过就忘的话重新捡了起来，手肘碰了碰旁边的助理，“这是不是你说的导演和投资商？”

　　陆望从进这一行就没打算要拍戏，所以对一概知名的不知名的导演都不认识，只能问旁边的小助理，认人方面，他们是专业的。
　　“没错，是符导。这本剧的总导演。”小助理说。

　　得到肯定答案的陆望抬腿就想换个方向，然后他就瞥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个人在整个队伍的最后面，然后一路被人让到了最前面，所以一开始陆望没有注意到。

　　陆望想走，但是身体不由自己控制，一群人浩浩荡荡来到近处后，他才有反应想要往边上退一退，让这一群人先走。

　　“还没到开机的时间，你是不是来得也太早了？”

　　听到声音陆望才把一直盯着他哥的视线转过去，原来周明也来了，这话就是他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