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渊》根秋Ong慕

166、赤凤青鸾

　　赤凤青鸾二鸟，飞至山渊，一直在山巅徘徊，一圈一圈地绕行，久久没有离去。它们鸣啼的声音，悦耳至极。

　　雪鹿看着赤凤青鸾飞翔的方向，知道自己的主人此刻正在此处，于是雪鹿用鹿角顶了顶百里池，接着，朝着山巅最顶处走去。

　　自从四只镇山神兽闻到了百里池受伤后流出的血液味道，也不再阻拦百里池，而是继续毕恭毕敬地匍匐在地。

　　百里池见眼下情形，也不再犹豫徘徊，而是紧紧地跟在雪鹿的身后。虽然百里池自始自终不知道雪鹿要带自己去哪，可此刻也不是往回走的时候了，干脆一探究竟吧。

　　百里池跟在雪鹿身后，顺着脚下这条小径，继续向上走。前方，有好几块黑色的玄武岩突兀的横在路中，挡住了前方的视野。

　　百里池和小鹿绕过岩石，顺着山顶小道一路向上。

　　终于在绕过了最后一块黑色大岩石之后，一片山顶草坪出现在了眼前。

　　这里地方不大，是山巅之上，最顶峰的地方，平平无奇的样子，只是一片绿油油的草坪，别无他物。

　　可当百里池转过岩石，来到这片草坪之时，立刻就愣在了原地，不敢动弹。

　　身旁的雪鹿也在来到这片草坪之后，弯下了前腿，恭恭敬敬地俯身，匍匐在草坪之上，行叩拜大礼。

　　赤凤青鸾就在山顶草坪的天空之上，左右飞翔盘旋。

　　百里池全然忘记了自己此刻身在何处，又该做什么，只是呆愣地看着前方。

　　前方，草坪上，一块平平无奇的大石上，静静地坐着一位袭一身红色长衫的女子，长裙曳地，舒长的卷发若山岱墨色，此刻女子正坐着大石头上，看着前方浩瀚的天际，天际间，云卷云舒，层云叠浪。

　　女子微卷的长发随性自在地披落在身后，静静地看着远处山海。

　　百里池的心漏掉了三个节拍，她怎么会认不出眼前人是谁。

　　黎沐。

　　百里池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今日奇遇曲折的一天，最后，还会在这意想不到的地方，见到黎沐。

　　百里池似乎忘了，这里本来就是黎沐的私家森林。要说感到惊奇的，不应该是黎沐本尊吗？小巡捕为何会出现在这？

　　百里池顺着自己的心，有些呆愣地向前走。每走一步，都是忐忑，不知该如何上前打个招呼，不敢打扰了黎沐，却又还忍不住脚下的步伐，一步一步向着她的背影走去。

　　可……

　　可百里池原本愣愣地身体，越是靠近，越是觉得自己脚下的步伐承重，以至于原本百米的距离，走到最后，百里池的双脚如拖拽着千斤巨石，到最后，百里池一步都无法再向前挪动了。

　　这是……这是……

　　百里池原本因为突然见到了黎沐就开始发懵的头脑，这时，似乎回转了一些……

　　为何走不动了？

　　难道……难道……

　　百里池也不敢肯定自己的判断。

　　百里池犹豫了片刻，小声地，试探地叫了一声：

　　“格格……”

　　山岩前坐看云端的黎沐一动不动。

　　百里池又大了些胆子，声音比先前大了些，叫到：

　　“黎沐格格……”

　　眼见离百里池只有几十步之遥的黎沐，似乎是半点也听不到。

　　百里池向前，是半点也迈不开步伐了，身前像是有一堵肉眼看不到的墙，脚下拖不动步伐，怎么都无法再向前一步。

　　百里池猜到了，自己眼前遇到的，应该是‘结界之地’。

　　师父齐七爷曾经在酒后闲聊的时候，提过传说中的结界阵法，传说，上古蜀人的先族之中，皇族后裔懂得一种高深的结界阵法，被后世称作‘艮川阵’。顾名思义，‘艮’为山脉地气，‘川’为河海江湖。据说，古蜀先族可以利用山川，河海，山脉，地气为阵盘，可以以一丘或者一云为阵眼，催动阵法维护结界。此结界，以山河为屏障，大，可以护持一方江山和其中的黎民百姓；小，可以就地结界，护住结界中的人，不被外界的尘嚣所打扰，形成遗世独立的世界。

　　可惜，此种上古阵法早已失传。据说，阵法的只言片语流传到汉族民间之中，被后世修道之人学去，研学出了后世兵法中的种种阵法。相传，战国的鬼谷子，三国的诸葛亮，明朝的刘伯温都曾在浩瀚的古书残卷中习得了古蜀国艮川阵的了了皮毛，从而幻化出了无数以少胜多，以弱克强的兵阵，让敌人破无可破。

　　百里池判断着，自己不会在这禁地山巅，真的见到了传说中的艮川阵吧。

　　这时，天空中的火凤和青鸾，早主意到了闯入主人结界的生人。

　　从这位私闯禁地的生人身上，两只神鸟隐隐闻到的一股熟悉的血腥味。这让两只神鸟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做出反应，袭击这位不请自来的百里池。

　　两只神鸟，一左一右，高低起伏，盘旋上下，护在主人左右，口中还在不停地低鸣。

　　飞鸟的异样举动，让原本气静神闲，正屈着修长的双腿，身姿随意地坐在大青石上，看着远处云端出神的黎沐察觉到了异样。

　　今日，黎沐放下了所有的俗事，屏退了所有的侍者，独自来到这片私家山林，让自己可以静静地在这无人打扰之境独处片刻。为了自在舒服，黎沐赤着脚，曲腿坐在青石之上。

　　刚刚，出神看着云卷云舒的黎沐想到了这些日子以来，重遇了小孩之后的种种，想着小孩那一张稚气精致的脸颜，想着小孩那一头清秀乌黑又总被藏在制服后面秀发，想着小孩那一脸认真却又总是懵懵愣愣的样子……

　　火凤和青鸾的低鸣惊扰了黎沐出神的思绪，黎沐收回了刚刚看着云端出神的心思。

　　“降离，天枝……”

　　黎沐悠悠地站起了身，对着自己的左鸾右翼轻声唤了它们的名字。

　　结界之外的百里池听不到黎沐的声音，却看得清黎沐站起了身。

　　百里池前进不了半步，也后退不得，只是呆呆愣愣地屏着呼吸，站在原地。

　　听见了主人的呼唤，两只神鸟毕恭毕敬地收起羽翼，从云端而至，降落在主人身侧，一左一右。

　　左边的火凤叫作‘降离’，右边的青鸾叫作‘天枝’。

　　收回思绪的黎沐，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她转了身，望向了自己身后的方向。

　　刚刚还留在云端中，还留在她思绪中的小孩，此刻就这么落落清秀的站在自己身后，就算是习惯了运筹帷幄，执掌千里，喜怒无形的黎沐，这一刻也掩藏不住自己眼底那瞬息划过的惊讶。

　　小孩，你……怎么在这。

　　就在黎沐转身看向自己的那一刹那，百里池脑子就开始嗡嗡嗡了……

　　黎沐今日一身随性自在的红色古风长衫，长裙曳地，身姿高挑优雅。长长的卷发随着这山顶的悠悠清风，微微轻动。

　　转身的黎沐双足踏在青草之上，站在百里池面前。

　　黎沐赤着双足，踏在青青草地上，一步一步朝着百里池走来，一双琥珀色深邃缱绻的眼眸望着百里池，心道：小孩，你怎么会在这里？

　　对上了黎沐那双幽幽深邃的迷人眼眸，百里池早已经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了，心道：是啊……我，怎么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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