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27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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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霁温热的额头贴在宋浮的脖颈，被她抱得突然，宋浮双手垂在下方。
“不是。”宋浮开口道，“和你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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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十那天，她们都聚到温家吃饭，温久霖还是和往常一样蹲在家门口迎接，宋老爷子从昨晚忙到现在，可能是公司出现问题，有事要处理，会迟点到，宋浮偷偷先跑来。
“温久霖，”宋浮戳了戳看着地上愣神的温久霖，担忧地问道，“意清哥怎么样了？”
上次来温家拜年的时候，宋浮多少从家里听到写消息，现在网上都在传温意清私生活混乱，还有很多张照片，温家的股票像是雪花一般往下落。
原本只有几家媒体报道，但两天前这条新闻突然爆了，宋浮没少听到别人讨论。
宋老爷子这几天拘着她在家练毛笔，她想来看看温意清也找不到机会，再三犹豫还是没有给他发消息。
温久霖满面愁容，闻言撑着下巴幽怨地望向她：“你说呢？”
“心情很不好吗？”
他摇头，“反而很正常，正常得让人害怕。”
“温爷爷骂他了？”
温久霖站起身，瞬间高过她，望向温意清的房间窗户，“怎么可能不骂，可大哥他也不狡辩，也不承认，爷爷要气死了。”
“他承认什么，”宋浮不满地说，“他怎么可能干出那种事情，意清哥是什么样的人温爷爷难道不清楚吗，这还需要问。”
温久霖撇了撇嘴：“这群大人从没相信过我们，在他们眼里孩子都是一无所知且愚蠢。”
“你怎么还在这？”他问道。
他问得宋浮没反应过来，“我不在这我能去哪？”
“你不是和宋启去汉堡吗？我哥还说你今天不来呢。”温久霖领着她往客厅走，嘴上絮絮叨叨，很自觉地称呼宋启而不是她爸爸。
“我不是说过不会去的嘛，而且现在这种情况我不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的，像我们这些小孩就别瞎想了，我哥会自己处理。”
搞不清他在安慰自己还是在安慰宋浮，或者两者兼有，分明刚刚还满面愁容地蹲在大门口，现在倒是想开了。
她不信温久霖这番瞎话，想起前些日子从温久霖脸上看到的表情，宋浮心底总是闪现出冲动，那冲动连她自己也分不清是什么样的情感。
“你哥比我们也没大多少，”她噎了温久霖一嘴，“毕业之后就在公司呆着，出来见一面的时间也没有，温爷爷还总是骂他。”
“他怎么可能不累啊。”
温爷爷对温意清可谓是严格至极，甚至有时宋浮怀疑温爷爷和自家的爷爷有点亲缘关系，生气这一点说是一模一样也不为过。可是温爷爷对待温久霖却格外温和，仿佛只有温久霖才是他的亲孙子。
“哎呀，我也不知道，要不你待会自己上去问他，”温久霖说不过宋浮，他挠挠头，侧头瞅见钱霁和钱父和钱母出现在门口，抓住机会在宋浮生气之前溜走，“钱霁！”
“叫姐姐，”他冒冒失失地冲到钱霁那，钱霁一巴掌拍在他头上，“没大没小的。”
温久霖刹住车，乖乖地站住，打招呼道：“叔叔阿姨好！”
钱霁的爸爸妈妈是他们公认的好脾气，小时候温久霖想干坏事怕被骂总是拉着宋浮去钱霁家，哪怕被发现了钱叔叔和阿姨也不会对钱霁生气。
宋浮挪上前，笑道：“阿姨好，叔叔好。”
“小霖今年拿到不少红包吧。”他们笑着回应，钱母看向宋浮，揉揉她的头顶，“小浮头发剪短了真好看。”
“爸妈，你们先进去，我和小浮他们在外面玩。”钱霁推着他们的背往前走回头朝他们眨眼睛。
送走大人之后，三个人围坐在花园里的石凳上，还在二月，寒风吹得花不敢打开家门，她们也冻得发抖。
钱霁将手互相揣在衣袖内，下额一抬问道：“哎，意清现在怎么样。”
“不知道，应该没啥事吧。”他搓搓自己冰凉的手，哈了口气，注意力转到宋浮身上，而后说道，“你们有什么事不能进去说嘛，非要在外面，宋浮冻成这个样子。”
宋浮怕冷，他们都清楚，钱霁抱她在怀，挑衅地看向温久霖，“现在不冷了，说吧。”
“说什么啊。”温久霖不耐烦地晃动肩膀，“你们要是关心他，直接上去看看呗，就逮着我问，我今天还没见过他下楼呢。”
转而冲着钱霁说道：“你们家不是娱乐公司吗？想个办法把热度降下来不行吗？”
宋浮在她怀里感受到她的手稍微收紧，她仰头看了眼钱霁，肉眼可见的紧张，结巴地说道：“我们家公司又不归我管……”
“你们家不会撤下来？”钱霁一低头就看到宋浮看着她，仿佛要将她看穿，挣脱出她怀抱，“和你说也是白说，我去看看意清哥。”
宋浮走过温久霖身边，伸手在他头上敲了一下，在钱霁看不到的角度对着他做出闭嘴的动作。
她路过前厅和温爷爷照常问好，幸好温爷爷和钱父聊得正开心，没有逮住她大谈高考选课，宋浮应付了几句，匆匆蹿上楼。
二楼走廊只有尽头开着窗户，最里面是温意清的房间，风阵阵，光线涨潮般冲上岸边，最远也只恰好漫过他的房门。
踩在岸滩上，潮湿也漫上脚底，宋浮轻叩，“意清哥哥。”
无人回应。
睡着了？
“意清哥哥！”心脏跳动地异常激烈，她加大力度拍在门板上，深漆色房门像是腐蚀沼泽，她的手不可控制地陷入。
“意清！温意清！温意清！”
她的动静太大，楼梯震得哄响，温久霖气喘吁吁地站在楼梯口喊道，“怎么了！”
“门……门！”宋浮急得跺脚，她拍打着门，心脏随着拍打节奏突起，脚边是逐渐淹没上来的光潮，“久霖，拿钥匙来！”
“你先别急，我去拿！”
一秒一秒，她从来没觉得时间这么难熬。
“小浮，让一下！”来的不是温久霖而是温叔叔，宋浮很少见到他，她在客厅也没见到他，他的手抑制不住地抖动，对不上钥匙孔。
“我来！”宋浮抢过他手上的钥匙，插进孔中，稍微一转，门啪嗒打开一条缝。
昏沉的房间内乱成一片，门口是撕碎的书，玻璃杯四分五裂，溅了满地的水，被子被揉搓一团塞在床的角落，桌面只有一个相框还立在那。
是宋浮来的第一年春节拍的照片，照片里除了她三个人都在笑。
她环顾一周，整个房间都不见温意清。
“宋浮！出去！”温叔叔站在卫生间门口，冲她吼道。
宋浮满眼只有从他手上不停地滴下的血液，那是不属于没有任何伤口的温叔叔的血。
那是谁的血？
双腿颤抖着，她的位置看不到浴室内部，门口站着的人影渐渐模糊，她听不清他们接下来说的话，那些血像是注射入她的瞳孔，蒙住她的视线。
“宋浮！宋浮！小浮！”钱霁站在门口被钱母搂在怀里，任凭她如何挣扎都被那群大人紧紧地拉住，“意清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情——”
温叔叔扯着她的手将她拉出去，钱霁这一吼让她回神。
就算心里有了猜测，她还是想要亲眼看见他，哪怕是最后一面。
她甩开温叔叔的手，浴室的门被她重重地推搡开，看到的是躺在浴缸里的温意清，还有成河的血。
他扯起嘴角，嘴唇掀动：“别怕。”
没等她靠近，就被送出房间，温久霖扶住她，她倒在他的怀里，对着敞开的窗户，阳光刺眼得流泪。
楼下的人全部涌了上来，她看见迷茫，看见悲伤，看见疑惑，被钉入救护车鸣笛中。
天气真好啊，宋浮心里想着，难道他不知道吗……
如果她早点打开这扇门告诉他外面阳光正好，是不是他会愿意走出来呢。
可惜……
这个世界好像没有如果。
*
“不是，”宋浮摇摇头，“我去汉堡是爷爷一早安排好的，宋启早就和老爷子商量好要带我去国外，结果他飞机晚点，老爷子又被公司的事情缠住，是我一个人偷偷跑去吃饭的。”
“没想到意清哥……”宋浮压住自己颤抖的声线，她不希望谈到温意清就是悲伤，那他应该也会不开心，“现在比我小了，叫他意清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她笑着，却让人很心疼。
“钱叔叔强行把你带走之后我很快也被爷爷带走了，这件事情和你根本没有关系。”宋浮安抚地拍拍她的后背。
“你没有错，钱霁。”宋浮拉开和她的距离，注视着她的眼睛，郑重其事地告诉她，“我现在很好，这么多年过去，该放下了。”
钱霁哭得眼角红通通一片，宋浮以大拇指轻轻地擦干她的泪。
“那你呢，你放下了吗？”她抽噎着，裹住宋浮的手，“你当我真的一点也不了解你吗？”
她沿着宋浮举起的手，撸起她袖子，那是一排深深的指甲印。
作者有话说第27章 第27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