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白月光》北方无要事

5、一碗粥引发的血案

　　那是我第一次见文妃，文妃人如其名，脸也白白的，手也白白的，连脖颈处露出来的肉也是白白嫩嫩的，除了长相，身上也有一股恬淡寡欲的气质，文文静静的，像是一朵小白花。
　　我笑着说道：“妹妹宽心，本宫在也是一样的，妹妹胎气不稳就不要乱走动了，来人，将文妃娘娘扶进去。”我一边说着一边拉着文妃的手拍了拍：“妹妹放心，今儿本宫就在这里替你守夜。”

　　文妃还想说什么，让我搡着搡着搡进去了。

　　我当真在哪守了一夜，第二日回去的时候，皇帝正在我的咸福宫吃咸蛋黄茄子，藕灌肉、春卷、火腿煸黄瓜、八宝野鸽粥，看的我直流口水。

　　皇帝抬手招呼我过来，夸我昨天干的不错，听说我今天晚上还要去，停顿了一会开始大笑，说道：“辛苦皇后了，明日朕让他们给你煮鲜鱼瘦肉羹。”

　　我一连去了三天晚上，比在起居舍值班都累，但是每天早上可以看到文妃一脸便秘的样子还是不错的。

　　第四天皇帝刚一上朝，举报他小老婆不懂事竟让皇后给她连着守了三天的夜的折子都快把他淹了，我十分得意的一边吃着我的莲子银耳羹，一边让人读折子上大臣夸我的话，越读我心里越美，最后美的实在是有点忘形，赵姑姑过来给我递了两三次茶水。

　　文妃被禁足了两个月，毕竟有着身孕，还是允许太医按时请脉，但是听说自从被我太医天团洗礼了之后，文妃听到太医这两个字就过敏。

　　皇帝没了障碍，更是每天每天的拉着我在咸福宫胡作非为。

　　后来我老是侧着脸太累了，就自己找人给我画了一副侧脸的画，挂在了咸福宫的墙上。皇帝果然开始看画更多了，于是我便有了更多的时间练字。

　　有一日皇帝突然对我说：“你的字写的不错。”

　　我笑道：“那是自然，我可是师承赵姑姑，陛下当我们赵姑姑是吃素的吗？哪都不是我夸口，我们赵姑姑的字真是一绝，可惜就是后宫不来了写字比武，不然赵姑姑能在宫女届横着走，说起来上个月宫里女官比武赵姑姑就没拿第一，第一让太后宫里的吴姑姑拿去了，不过陛下我跟你说呀，人家吴姑姑是实至名归，她一盏茶的功夫能洗十八个碟子你信？快手啊，那快的我都眼花，跟燕子翻花似的，怪不得大家都叫她燕子吴三，说起这个……”

　　皇帝过来捂住我的嘴：“朕觉得你不必写太好……”

　　我感激涕零的看着他。

　　“写太好就不像了。”

　　一滴墨滴在了纸上，糊住了纸上的一个字，看不清是什么了。

　　我找不到青青的墨宝，于是就往难看了写，试了好几种难看法，发现青青的字竟然最像杨如如的字，我暗道这青青姑娘真是不努力，杨如如的字在我们起居舍那是一等一的丑，要不是她老子娘在起居舍当了几十年的地头蛇，谁也保不住她的官位。于是我便经常拉杨如如过来伺候笔墨，皇帝瞧着很开心，并且他还记得杨如如，直说我富贵了还能记得姐妹，是个有情义的，杨如如在旁边听的牙都打颤。

　　后一日皇帝突然拉着我的手说：“你帮了朕一个忙，朕还你个什么东西吧。”

　　我说我要去泰山上做仙姑，皇帝让我选个现实点的。

　　我说哪我要加俸禄，皇帝说这个比上一个还不现实。

　　说完皇帝就训我：“你不要再看那些酸秀才写的话本子了，那些酸秀才满嘴的子曾经曰过，后来娶的老婆也凶的不成样子，你要敢成那样，你爹是刑部尚书我都不要你。”

　　皇帝摸着我的手，摸着摸着就摸出了一些茧子，皇帝换了一只手接着摸，发现左手比右手茧子更多。

　　“你写字不是惯用右手吗？”

　　我随口糊弄道：“许是之前挨手板子挨的。”

　　皇帝若有所思了一样，像模像样的出门了，杨如如牙又开始哆嗦了。

　　没两天我就听说杨姑姑让赶出宫去了。

　　据说出宫之前手打废了，太后娘娘家传过来的手艺。

　　杨如如又病了，我便让巧兮去照顾她，巧兮最近精神也差的很，我宫里都找不到人。

　　都说乐极生悲果然不假，皇帝刚刚摆脱了文妃的夹缠，没两日就听说东边附属小国不安分了，皇帝头疼了很久，他挺想派兵镇压的，但是朝廷缺钱。户部尚书这两天头发都愁白了，可是国库还是空虚。

　　皇帝上位不久，先帝时期征战太多，平定了战乱却亏了国库，小皇帝愁的几日几日的不说话，嘴上都起泡了。

　　不知道是谁给他提了建议，国家现在养了太多兵了，打仗耗不动，不打看着有人没法用还上火，让他裁军。

　　皇帝没说好，也没说不好，朝中武将太多了，他一时半会也不好动作太大了。

　　我在咸福宫里独守空房了几日，跟赵姑姑说：“去给我备身嫩绿的衣裙，再准备一个团扇，两幅玉镯子，团扇上面绣上兰花的图样。如今我带冠，梳不了什么好看的发髻，便给我找个最像惊鸿髻的发冠，然后随我去大殿。”

　　皇帝看了我果然高兴了许多，折子堆成山，他不肯看，其实我们都知道，不是折子多的问题，是他的心定不定的问题。

　　他把我抱在大腿上跟我讲先皇出去征战的事迹。

　　“男人出去打仗了，留在家里的妇孺孩子总是受欺负，倒也不是谁想刁难她们，是没了主心骨，就是过的不安生。”

　　我回道：“臣妾的母亲就是在我父亲出去征战的时候在家里难产死了，都下葬了我父亲都没回来看上一眼。先皇英明，他的时代也是武将最好的时代，我父亲从一个小小的伍长，到正二品的大将军，只用了不到三年的时间，那是最容易出英雄的时代，可是这个时代已经过去了。”

　　皇帝沉思不说话，这是个极度矛盾的决定，若不是最近情况紧急了，皇帝恐怕也没有意识到自己内忧外患的这么厉害了。皇帝后面撤了半数武将，只是没动军队。

　　三个月后，我猛然发现自己怀孕了。

　　皇帝知道这个消息后，开始大赦天下，同时以国母有孕为由，招四方属国来贺。

　　半月后，东边连带不安分的两个国家都出了使臣，其他五个老实听话的，都是君主带着自己的老婆来了。

　　宋公主也在其中。

　　不知道皇帝是不是有意的，宋公主回来了，他没让进皇宫，安排在了驿站。足足晾了她七八天，太后急的在后宫里哭，又不想拉下脸去求自己儿子，便让文妃来递话。文妃引经据典，说不让人家母女俩见面是要遭天谴的，眼看着小皇帝的脸色铁青铁青的。小皇帝笑着跟文妃说：“朕给爱妃这个面子。”
　　文妃这么憨的人，也被吓得浑身打了个寒颤。

　　宋公主见过了我就直接奔到太后宫里去哭了，我由着她们哭了半晌，找人将宋公主叫到了咸福宫。

　　宋公主确实长了一张刻薄的脸，比太后还要厉害一些，她生气我破坏她母女团圆，一来就拿架子给我看，说自己老公如何如何宠爱她，就是为了来影射我老公不宠爱我。

　　说了大半天的废话，我实在听不下去了，拨了拨头发，直接怼到她脸上：“你老公这么疼你，你让他替你弟弟平乱去啊！”

　　宋公主一下子不吱声了。

　　我接着说道：“公主和太后关系亲厚，许是也瞧见了，咱们陛下可是把娘娘照顾的好好地，公主为陛下出些力，陛下感激公主，一定会对太后更好的，对不对？”

　　我刻意把“更好的”这三个字咬的特别重，宋公主气急败坏的站起来就走了。

　　不知道她回去跟自己老公说了什么，但是我听说，不到半个月，宋公主家的军队就朝那两个小国进发了。宋公主所在的相国在东边是可以横着走的，不出半年就打的那两个小国家哭爹喊娘的过来求保护，皇帝理都没理。

　　皇帝趁机削减了一半的军队，这一仗，皇帝不废一兵一卒，打的真漂亮。

　　那时候我怀孕已经六个月了，皇帝很给我面子，终日里只在咸福宫陪我，有几日还摸着我的肚子说：“这样的赏赐你高兴吗？”

　　我说：“高兴。”

　　如何不高兴呢，我替你去威胁宋公主，你给我面子，在我孕期都“独宠”，巩固我的地位，如今连带了刚刚生了女儿的文妃，一众嫔妃对我客客气气的。

　　你看，我们你来我往，多么默契。

　　我的孩子最后没有生下来，七个月大的时候，我喝了太后送来的燕窝，就晕过去了，醒来我就小产了，是个女儿，可惜没活下来。

　　我和巧兮都成了苦命人，我们俩经常一起窝在她的床上相对无言。

　　孩子没了之后，皇帝几个月没来看我，我猜他或许是觉得不知道怎么面对我，他只会赏赐，不会安抚。

　　巧兮说，西侍卫的尸骨没有回家，死的不光彩，被扔到了乱坟岗。

　　我抱着她又是一顿痛哭。